杜雲傾興致大好,起身打開桌麵右邊的圓形三層的食盒,首先將裏麵最後一碟子的花生給拿出來,另外重點就是,還有一個白色的圓柱形瓷質的就瓶子。
不大,很小。
瓶子處還有蘭花的圖案。一般酒瓶都是沒有任何圖案的,可是段賜沐很喜歡蘭花,估計是閑著無事的時候,自己畫上去的。倒是栩栩如生。
“這是什麼酒?這麼香?”南洛靖對酒也有些研究,在雪穀來說這種酒估計隻有穀主和少數人家中有,她是從哪裏拿來的。
“好酒。”調皮道。
“我今日不喝酒。”事情太多,也不敢醉。
“誰說給你喝的,你吃好就行,喝好就我來吧。嘻嘻。”一切都弄好之後,杜雲傾自顧自的坐下,並不打算繼續理會他。
他瞧著她倒出了一杯在琉璃盞上,在黃色的燭燈下,酒香撲鼻。瞧著她一臉享受的模樣:“這酒,是你家的?”
“當……然不是!”差點就露餡了。還好機智。
“那麼哪兒來的?”南洛靖不相信,這樣的好酒並不多。
“我買的嘛,上次跟初夏出去玩,瞧見了於是就買了,然後偷偷藏起來了。你到底喝不喝嘛。”似乎有不好的預感呢,不會吧……一個大男人,幹嘛什麼事情都斤斤計較。
“你看,今日是不是應該慶祝?穀主有驚無險,咱們一切都有驚無險。”一語雙關。
杜雲傾眯了眼,笑嘻嘻喝上了一口,酒香在鼻子裏冒著香味,甘醇得彷如立刻就要進入美夢一般。
隻是,似乎比起以往的來說,烈度高了一些?還是說幾個月沒喝酒,所以酒量不高了呀,聲音有些高不上來,壓低聲音有些神秘湊過去,在他耳邊道:“嘿嘿嘿,你不要再想了,其實,其實……噓,你保證不要跟別人說喲,這……這是我從穀主的酒窖裏得到的。嘿嘿。”
“你竟然去穀主哪裏拿酒?膽子真不小啊。”她的臉已經有些微微紅了,南洛靖有些疑惑,她的酒量再小也是從小在酒壇子邊玩耍長大的,也不至於這樣小吧。
南洛靖掛了一腦門子黑線,無奈,親自抿上了一口,這才知道果然非同一般的酒啊。
在另一頭的段賜沐,有些洋洋自得地完全不明白清楚,隻是想教訓下徒弟,所以在她走的時候,順帶往裏麵加了點東西,也不是什麼特別的,就是有些神智混亂亂說話而已
“師父,他每年都會親手製些雲醉兮,你知道嗎?在衢陽府裏可是賣得最好的酒,可是師父太懶了,每次都是隻限量。供不應求呢。嘻嘻。我最喜歡的就是師傅釀酒了,也不需要到處去行醫,幾個月都見不到人……人家會害怕的嘛。”說著竟然嗚嗚嗚得哭起來了。
南洛靖很確定她有些醉了,想要阻止,可是她竟然又灌進一口。
趁著她說胡說,手快地拿走了酒,並全部倒了出來。
“可是,可是,我也是理解的,嗬嗬,我就是想跟師父過最簡單的日子。”
“你隻想跟你師父在一起?”南洛靖聽著她那句話,怎麼聽都覺得似乎是一種情侶間的信誓旦旦。難道她對她師父,有別的情愫?
“對啊,嘻嘻,往年到了這個時候,我們呀都會圍著炭火聊天喝酒呢,真好,嘿嘿……師父他就會跟花姐好好共飲幾杯,我就偷偷喝一點點。”
繼續沒有任何芥蒂地嘻嘻哈哈,胡言亂語。
“花姐?”這人是誰?從來沒聽她說起過。
“對啊,就是一直對我師父很照顧的人,我半個師娘啊。嘻嘻嘻。”
“哦……”長長的,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啊。
“他們兩人常常暢談,有時候一整夜都有話說呢,就是我師父彈琴,她就隻坐著聽。我就奇怪了,有什麼好聽的。隻是,我現在好想念家了……”
“你醉了。”這一聲溫柔得可以滴出水來的話,讓杜雲傾恍惚,可是眼前的人模模糊糊的,似乎看得很清楚,又似乎看不清楚。
“你,不要老動嘛。”杜雲傾手伸過去,捧著他的臉,露出白潔的牙齒,笑著:“嘿嘿,這樣就真的不動了哦。”
“放……”肆字,終究沒有說出來,她的手好軟呀,竟然就這樣輕輕捧著左右兩邊發髻和臉側。如同母妃兒時在自己頑皮時候,給自己講道理時候一樣,
“喝醉?怎麼可能!從來就沒有喝醉過,你別擔心了,你知道嗎?我……我可是千杯不醉的哦。”見他一臉不信,杜雲傾伸出一隻手,做發誓狀態。
因為想要起身,差點就摔倒了,立刻再次摸上他的臉,一來可以看清楚他二來自己也找到了一個支撐點。
卻也搖晃得厲害。
“你真的醉了。”若不是扶著她的腰肢,她整個人就如同軟泥一樣了。
杜雲傾嘿嘿笑著,傻乎乎離開他,並轉了一圈,伸開手臂,大聲:“你看,你看我還能跳舞呢。嗬嗬嗬……”
這是銀鈴一般的笑聲,在這雪穀他是從未曾聽見過的。
這一刻,竟然有一些留戀,竟然覺得就這樣,也是極其好的光陰呢。雖然沒有絲竹管弦也沒有配樂,她此刻穿著也是極其簡單的,可是竟然美得那樣令人入心。
“一起好不好?”拉著他一起旋轉。
他自然是不樂意,隻是如果沒有自己她很可能隨時摔倒在地暈過去。
“沒有錦繡華美的舞衣,也可以跳出最美麗的舞蹈。”杜雲傾隨意旋轉,並且還運用了輕功在柱子上拉著簾子飛上飛下。
“你會武功?”
“這是舞蹈你懂不啦。”杜雲傾才不覺得飛就是武功呢,飛也是美好的舞蹈裏的元素之一啊,隻憑感覺隨性起舞,無論地上地下,自自然然那是最美的感覺了。
南洛靖瞧著此刻身邊的女子,她眸如清潭,迷離卻有一股可以吸人的力量。櫻唇貝齒,巧笑得一臉紅撲撲。那如脂玉潤手臂,時不時離開衣袖,在眼前舞動。
歌舞之事向來被他唾棄,可是此刻卻有些明白,為何有人會沉淪在歌舞之中了。因為那的確是非常美好的一種感覺。
“你的唇,看起來很可口的樣子呢。”杜雲傾瞧著他瞧著他,踮起腳尖就湊了上去:“果然是香的誒。”
南洛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唇已經被人給親了。
“這是你自找的哦……”
次日淩晨,時了,少主子還是沒起身。所以伺候洗漱的人,也不敢進門。
以往少主子都是卯時就會起來的,想必是因為穀主的事情,太過憂心了吧,大夥也都沒幹多想。
杜雲傾敲了敲腦袋,生疼得厲害,咂咂嘴完全還沒有要醒來的意思。意思渙散,昨晚似乎做了很多很多夢,而且似乎還夢見了親少主,本來打算掖緊被角繼續睡的她,猛然就醒來了。因為畢竟“欺負”主子這種事情,罪責可不小呢。
“嗯?”一定還在夢裏。
杜雲傾微微睜開眼睛,天氣漸漸轉涼,所以簾子不一樣?
可是也不會用這種男子才喜歡的布料吧,想著一定是還在夢裏,便想著剛才的也一定是夢裏的夢,那就原諒自己好了。
此刻,似乎最幸福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繼續睡個回籠覺,趁著初夏還沒來叫自己的時候。
隻是……好像有一點不對勁。剛才見到的好像在哪裏見過。啊?少主子的臥房!
她眯了一會兒,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想要假裝一切都是幻覺,可是真實感覺到有道視線,此刻正在一直一直盯著自己。
還好,身子都在被子裏。瞧瞧摸了摸,似乎還有衣服,雖然好像有那麼一些淩亂,可是睡覺經常東南西北跑,是習慣了。
可是,怎麼會睡在少主的床上,他為什麼一直盯著自己?
“好吧!”在心裏給自己打氣,驟然睜開眼。果不其然,正好對上一雙近在眼前的白玉一般的臉龐,那烏黑的秀發落在他的肩膀上,他的瞳仁深處她都瞧見了倒立的自己了。
“可總算是醒了。”
“嗯。”
好尷尬,都不知道怎麼說話了啦。
“起身換好衣裳,我在外麵等你。然後,再一起吃早點。”南洛靖的神色有些怪異,這讓她更加有些不自在了。
應該兩人之間,不會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吧??
可是為什麼末了他在臨走的時候,還要那樣深情款款看一眼自己啊,似乎全身上下都能被他透視得清清楚楚了似的。他可從來沒這樣看過自己呢。
“嗚嗚!”杜雲傾頭捂在被子上,後悔得腸子都要綠了。果然酒不是個好東西,這斷片得太厲害了吧。
昨晚,是一起睡的?還是一個地上一個地下啊?還狀似深情款款的看了她一眼。
她徹底崩潰了,使勁拽了拽被子,這這這……“杜雲傾啊杜雲傾,你……”可是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啊?頭抓著頭發冥思苦想,卻怎麼也想不起後半段。
隻聽見門外有人已經在催促:“還不快點?是要讓本王替你穿嗎?”
“嘩嘩”三兩下把衣服往身上套,爬下床穿好鞋子。理了理衣裳,卻瞧見頭發亂得很,正為難時,外人的人進來了,道了一句:“替本王梳頭……”
“不是,不是說吃東西的嗎?”好吧,杜雲傾自己說完後很想抽自己一耳光,怎麼這個時候了想到的竟然還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