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來的?
那個專收靈魂的地方,那個隻有死人的地方拿過來的,能夠這麼說嘛?
恐怕是不可以的吧,應該是不可以的吧。
“哪裏來的?”
南風呈再次開口問了她,他想要知道這些,畢竟是她給他的。
白璃沫沒有說話,隻是將這瓶藥放進他的手中,隻是希望就此能夠再看他一眼。
“將軍告辭。”
百裏流風已經出去了,是在給她一點時間和南風呈獨處嗎?
但是這些都是有必要的嗎?這樣子做對她是好的嗎?
她追逐不上南風呈的步伐,她看不清楚南風呈的想法,她現在不知道該不該一直順著他,就這麼一直一直下去。
出了門,外麵陽光正好,光禿禿的地麵上麵發射著光芒。
白璃沫有些恍然,看不清楚外麵的世界,她伸出手遮擋在眼睛前麵,不遠處百裏流風站在那裏,身邊是他的馬匹。
他沒有看她,隻是梳理著自己的馬,時不時的看了看後麵的侍衛,偶爾也會和身邊的侍衛有些交談。
她一步一步的走過去,自己走向這個南風呈給的命運。
“走吧。”
白璃沫走至身邊,百裏流風開口,翻身上馬,他伸出了一隻手。
白璃沫看著這雙手,隨後又揚起了頭看著坐在馬上的百裏流風。
“出門在外,現在沒有馬車。”
他是在示意她上馬嗎?是要和她共乘一騎嗎?
“快點。”
見她沒有動作,百裏流風再次催促,白璃沫看了一眼外麵的世界,看了一眼這個南風呈居住的地方。
伸出手,她將自己的手交到了百裏流風的手中。
見她妥協,百裏流風勾起了唇角,隨後就是一個使力,白璃沫就坐在了他的麵前,他腿部一個用力,馬快速的跑了起來。
她還沒有做好留戀,她還沒有接受自己來到這裏了這個事實,她就已經踏上了遠離這裏的命運。
“駕~~”
百裏流風沒有一點顧慮到白璃沫坐在麵前,馬越跑越快,她整個人都窩在了百裏流風的懷裏。
“白璃沫,不要再自作多情了,知道嗎?”
風很大,她似乎聽見了百裏流風在說話,她好像聽到了他的聲音。
“你說什麼?”
她轉過頭,雖然很是不方便,但是她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像是知道,百裏流風一定會保護好她。
“沒什麼,坐好。”
他再次加快速度,白璃沫有些驚訝,有些擔心。
風刮在臉上,夏日的風吹著很是涼爽,她閉上眼睛,感受著屬於自然的那份柔和。
她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沒有過這麼瘋狂,不論是前世還會現在。
想起那次南風呈帶著幽竹過來的樣子,他們也是靠的那麼的近,幽竹的臉上也掛著潮紅,他們之間一定也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她不好否認自己的嫉妒,隻不過就算是那樣也沒有用,她隻能一直這麼承受。
她的發絲向後飄蕩,百裏流風的下巴處有些微癢,鼻尖還能夠嗅到一絲發香。
“好美。”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已經走到了一處滿是綠草的地方,她睜開眼睛,因為百裏流風已經停下了步伐。
下馬,白璃沫隨著他站在草地上麵,雙腳能夠感受到這草地的柔和。
“是啊,南方還真的是看不見這樣的場景。”
他說的似乎和她不是同一個,因為這裏南方也可以看到啊,順著他的目光,白璃沫看見了遠處一片光禿,一棵枯了一半的樹屹立在那裏。
陽光照射在那裏,那棵樹孤獨的淒慘的佇立著,卻也是就這麼闖進了心底。
這不是一般的樹,這裏沒有水,這裏的土地貧瘠。
“那是什麼樹?”
白璃沫看著他,以為他會知道,隻不過他一直就是那麼的看著樹,什麼都沒有說。
許久之後,他沙啞的聲音傳過來,“不認識。”
……
就這麼快速的趕了兩天的路,白璃沫終於是在一個小小的客棧裏麵得以喘息。
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過,好在百裏流風準備在這裏休息一天,明天再趕路。
“客官請!”
店小二快速的端上來好幾個菜,百裏流風先拿起了筷子吃著。
白璃沫看著這些,這幾天一直趕路,吃的都是幹糧,現在難得的可以吃的剛做好的小菜,她卻是一點食欲都提不上來。
“怎麼不吃?不合胃口嗎?”百裏流風停下了動作皺起眉頭,現在還在給他使小性子嗎?
“璃沫不餓,先上樓休息了。”
放下手中的筷子,她實在是不想吃這些,於是當著很多的人麵上了樓。
樓上房間,白璃沫沐浴之後坐在桌子邊到了一杯茶水,這裏的茶一點都不好喝。
許是真的累了,她困得厲害,於是就上了床休息。
百裏流風端著飯菜上來的時候,她還在床上睡覺,睡得很香,嘴角還掛著笑容。
“呈……”
百裏流風準備離開的動作一滯,站在那裏猶豫了很久。
南風呈真的就對你那麼重要?為何就算是他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你連夢裏麵還是那個人?
他實在是不著調這個女子想的是什麼,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瓜葛讓她可以拋卻所有的一切。
放下飯菜,他握緊雙拳出了她的房間。
這場夢她做了很久,夢裏麵都是過去,都是她放不下的執念,一次一次的回憶,一次一次的加深記憶。
南風呈坐在桌子邊,麵前的茶杯裏麵已經空了,他恍若未覺,隻是打量著手中的兩個藥瓶。
這白璃沫究竟是哪裏來的這麼好的療傷藥物?還那麼大方的舍得送個他。
再次想起了初遇白璃沫的時候,她打開了門站在那裏,一臉的震驚,眼中還有很多淚水。
她過來之前就哭過了,要不然為何眼睛會是紅腫的。
她除了震驚之外,還有欣喜、心痛。
她一聲聲的喚著呈,每一個字都似乎滴著鮮血,若不是他問過她,他真的以為自己是認識她的。
她那麼纖弱,她的臉色很不好,她搖搖欲墜,她淚眼朦朧。
“將軍,堇大人來餓了。”
門外侍衛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回憶,他收起了滿臉的痛楚,也收好了那兩瓶藥。
“前方戰況如何?”
調整姿勢,他還是那麼的威嚴,盡管全身都是傷口。
“將軍上次一戰,雖然受了重傷,不過對方也沒有好到哪裏去,這些日子估計也在修身養性,絕對不敢輕易攻過來。”
堇玉塵坐下來回答這些話,他隻不過是被臨時抓過來的,戰場上麵的事情他還是沒有南風呈精通,但是那些個事情都是常識,更何況當初軒轅澈讓他過來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
三軍之中不能沒有主帥,他隻不過是來撐場子的。
“也是,京城有沒有什麼消息?”端起麵前的茶杯才發現裏麵已經沒有茶了。
於是隻好悻悻的放下茶杯拿過茶壺,隻是茶壺裏麵依舊是空空如也。
堇玉塵也看到了他的窘況,這裏的條件真的很是惡劣啊,他還以為隻是自己沒有水呢。
“沒有什麼消息,皇上一直很關心你的傷勢,然後糧草和援軍估計不出三日就應該到了。”
他將這些日子知道的都告訴他,軍中的事情還是需要他定奪的。
“恩,不出三個月,本將軍一定會結束這場戰事。”
這句話他說出口的時候,雖然是夏季,但是卻傳來了一陣寒風,這是屬於南風呈的寒風,其中夾雜了很多鐵血。
他有那個本事,他也有些惦掛在京城的幽竹了。
……
是夜,白璃沫昏昏沉沉的醒來,外麵一片漆黑,她坐在床邊透過窗戶看著外麵。
天黑了?現在究竟是什麼時候了?
隨手拿過一邊的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她徹底打開半開的窗戶,外麵的街道上麵一個人都沒有,天空掛著議論殘月,往年這個時候,她都在皇宮裏麵熱的不得了,今年似乎有些差異。
深呼吸,她呼吸著外麵的空氣,似乎還隱藏著一絲香氣,這香氣很是幽蘭,她聞著聞著竟有些恍惚,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翌日清晨——
百裏流風用完了早膳,看了看外麵,時間不早了,要趕路了,要不然今天可能就不能在天黑前趕到下一個地方了。
“去叫公主下來。”
隨口吩咐,他是尊貴的莊主,怎麼可以親自去找她,雖然昨晚還親自端了膳食上去。
很快的,侍衛慌張的下了樓,“莊主,公主不在房間。”
“什麼?”
百裏流風很是震驚,快速的上了樓,她的房間果然沒有人,環顧四周,沒有一絲的紊亂,就像是她自己走出了這裏。
究竟是什麼人?著已經是第二次就幾乎是當著他的麵一點動靜都沒有的消失了,究竟好似什麼人有這種本事?
百裏流風的武功,雖然在江湖上麵算不上頂尖,但是也是數一數二的,晚上他向來淺眠,怎麼會……
“給我出去找。”
吩咐完畢,他坐在桌子邊的凳子上麵。
“白璃沫,希望你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有些擔憂,他總不能剛從南風呈的手中把她帶出來就讓她受到傷害,不然江湖上麵的人怎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