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璃沫頭有些痛,緩緩的睜開眼睛,本以為應該在客棧的,但是眼前的場景好陌生。
這是哪裏?她揉了揉很痛的額頭,四處打量這裏。
“有人嗎?”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這應該隻是一個普通的茅草屋子,她下了床,腿有些發軟。
“吱呀~~”
門被打開,一個完全不可思議的站在那裏,白璃沫就這麼一直看著她,眨巴眨巴眼睛繼續看著。
“怎麼?小沫沫,你是被我的帥臉給迷住了麼?”
一雙狐狸眼拋過來一個媚眼,白璃沫臉上的表情僵住,有些不知道該把眼睛放在哪裏。
“小沫沫,人家千山萬水去尋你,你怎麼都不看看人家呢?”
白璃沫嚇了一跳,他什麼時候到了自己麵前啊。
“你……你怎麼在這?”
見她這麼一副很害怕自己的樣子,蘇離染搖頭歎息。
“小沫沫這麼不待見我啊,早知道就不多此一舉了,就讓你去百裏山莊好了。”
他坐在一邊的凳子上麵自憐自哀,那副哀怨的樣子好像白璃沫是真的做錯了什麼事情似得。
“我……那個……”
白璃沫實在是不知道如何應對這樣的他,想要他多次幫自己,如果自己還……那豈不是太過不知好歹。
“你不要這樣。”
“那你喚我一聲蘇蘇。”
“蘇蘇。”
然後就是某人的笑容,笑的讓白璃沫覺得自己掉入了一個大陷進裏麵。
蘇離染沒有問她為何會突然跟在百裏流風的身邊,也沒有問她找南風呈怎麼樣了。
白璃沫一直讓自己忘記那些不開心的事情,隻可惜她越是想要忘記,那一幕幕就越是在腦海裏麵回蕩。
見她似乎又陷在回憶裏麵,蘇離染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小沫沫是在想別的男人嘛?我會吃醋的。”
…………
南風呈再次得到消息,白璃沫不見了,他傷還沒有好,不過白璃沫既然是在百裏流風身邊消失的,他不必要太……
邊關突然禁急起來,不知道為何突然進攻,他隻好帶傷上戰場。
白璃沫得知了這個消息,這些日子更加的恍惚。
“小沫沫,準備走了。”
收拾好行禮,本來以為她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誰知她竟然坐在那裏發呆。
“啊?哦,好了,走吧。”
站起來,她看了一眼這個住了幾天的小屋子,在這裏的這些日子,還算是開心的。
有蘇蘇在,她什麼都可以忘記,一時之間她有些想要伴著這個男人。
“準備去什麼地方啊?”
她看著他,深呼吸,讓自己可以舒服一些。
“到處走走吧,你要不要回以前的孟國去看看?”
蘇離染提議,這個時候他沒有當初的看玩笑,他很是認真的建議,聽得白璃沫忍不住點頭。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白璃沫已經坐在了馬車裏麵,蘇離染就坐在對麵。
外麵的風景很美,蘇離染一直看著外麵,白璃沫看著他的側臉,這一刻覺得她離他很遠。
“蘇蘇?”
她輕喚,蘇離染轉過頭。
“怎麼了?”
一雙狐狸眼裏麵充斥著笑容,她的心也就放下來了。
“沒事。”
也給了他一個笑容,白璃沫嘴角難得的掛著笑容。
見她還能笑,他也就放下了心。
“你還是在擔心南風呈是不是?”突然,蘇離染打破了沉默。
“那是自然,璃沫的心裏隻有將軍一個人。”
此生不變。
越是沉重的決心,越是讓人得不到解脫,正是知道自己的心意,所以才會很辛苦,要一直去守候,要一直一直的去護著。
“為什麼?就是因為你講的那個故事?”蘇離染怎麼會不知道那些,原來就是因為木紫璃的遺憾,所以這一生她化作白璃沫,隻為了那個已經輪回千年的人。
“蘇蘇你不明白,那些事情也不是常人能夠體會的。”
畢竟那個故事和白璃沫無關,畢竟他們隻是一介凡人。
“可是我想分擔小沫沫你的心事。”
他突然湊近,白璃沫有些無所適從。
“算了算了吧,以後小沫沫你一定要和我說哦。”
他嘟著嘴,看的白璃沫有些恍惚,點點頭,她算是許下了承諾。
是夜,白璃沫一個人坐在客棧的房間裏麵,蘇離染就住在隔壁。
她看著窗外的滿月,有些恍惚。
突然,一陣月光泛白,窗外進來了一個白影,她一身白衣飄飄,恍若仙子。
還是一樣的發髻,隻不過她的臉色有些慘白,想必這些日子很辛苦。
“你怎麼來了?”
白璃沫皺了皺眉頭,三生石這些日子不都在陪著閻君嗎?難道閻君的傷勢已經好轉了嗎?
三生石歎息,知道她心中所想,可是她縱然是有這種讀人心的功能也不知道閻君究竟是怎麼想的。
“我是來提醒你一件事情的。”
她卡扣,話未說完卻皺起了眉頭,一雙柳眉緊皺,似乎在告訴她不開心。
她看著隔壁的那個房間,一雙眼睛看見了另外的一雙眼睛。
一顆心旋轉,難怪這些日子白璃沫的命運會脫離的那麼快速。
難怪白璃沫本來就已經模糊的前途漸漸似乎斷了。原來是有人在窺視,原來已經有人知道了她的身份。
還不止一個,她勾起唇角,但是那絲擔憂還是沒有逃過白璃沫的眼睛。
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嗎?
三生石一揮手,頓時隔壁的蘇離染感應不到這個屋子裏麵的任何事物。
撥弄了一下額前的發絲,蘇離染的唇角猶如綻放了一朵花,他那雙眼睛裏麵竟是戲謔,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女子醉後的命運如何。
“什麼事情?”
白璃沫不知道她做了什麼,但是她似乎感覺到了事情的而嚴重性。
什麼事情都等不到她進入夢中托夢?什麼事情讓三生石不惜犯天條來到人間相告?
“閻君讓我來的,我很遺憾,南風呈的命運徹底脫軌,我在地府動用了仙法發現,我這裏根本就沒有記載他的下一世。”
她撫摸著自己的心髒,這個地方是三生石的根源,這裏沒有了南風呈的下一世,說明了什麼大家都知道。
白璃沫向後退了一步,滿臉的震驚。
“不……不會的……”
淚水忍不住滑落,她一點悲傷的表情都沒有,隻是淚水猶如斷了線的珍珠,不受控製的滑落。
“我隻能說那麼多了,我該走了。”
三生石轉身,她來不是為了看她哭的,地府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人等待她的幫助。
“不!”
白璃沫抓住三生石的衣服,三生石轉過身看著她似乎在問她還有什麼事情。
“不會的,你騙我。”
她一臉的淚水,這副表情更是讓她無法釋懷。
“木紫璃,我隻是來告訴你這件事情,若不是閻君……”
他一臉慘白的求她,她才不會丟下他過來呢。
轉身,三生石消失在這裏,順著月光,她似乎還能夠看到她冰冷的臉。
閻君?是閻君?閻君一直這麼的幫著她,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報答這份恩情。
三生石消失,她失去了一切的力量,坐在了地上。
三生石上麵找不到下一世的南風呈,就隻能說明一點了。
這一世是南風呈的最後一世,他還是逃不過魂飛魄散的命運嗎?
天,你究竟想要怎麼做?你為何不願意放過那個人?
難道真的隻是因為我的執迷不悟嗎?
“嗚嗚嗚嗚~~~~”
她無助的蜷縮在哪裏小聲的哭著,唯一一次這麼放開了自己,不再束縛全身籠罩的悲傷,她想要嗬護那個人,但是就是因為她那個人要麵臨災難。
她不願意接受這些,她不甘心在乎的人走上那條不歸路。
“玉帝,這就是你給的最大的懲罰是不是?這就是我要付出的代價是不是?”
她終於是明白,為何當初在淩霄寶殿的時候不賜死她,隻是讓她回歸地府。
原來是這樣,活著才是最大的懲罰。
她留在地府,要看著他一世一世的輪回,靈魂慢慢變得渾濁,最後變成一個惡靈然後消失。
她不留在地府,還是要看著他一點點走上注定的那條路,還是要看著他最後消失。
這就是那個無情的天給的懲罰,這就是她付出的代價。
隔壁的蘇離染也坐在地上,和白璃沫隻是一牆之隔,兩個人背靠著背。
他知道白璃沫在哭泣,但是原諒他什麼都做不了。
“白璃沫,你可是知道,這樣的你閃閃發光,這樣的你,吸引了天下所有的男人,但是你就是不會走進那個受了玉帝責罰的那個男人心裏,你可是知道?你怎麼樣的努力都是徒勞的。”
他喃喃自語,可惜身後的女子永遠都聽不到,可惜身後的女子那顆心裏賣弄裝的就是那個不可能的男人。
她似乎說過,不是不相愛,而是有些相愛的心,怎麼都愛不了。
她說過,南風呈是愛她的,隻是這一世的他不能愛。
若是沒有玉帝的懲罰,南風呈還是會愛上她,是這個意思吧。
但是白璃沫,若是真的愛你,又怎麼會輕易被一個責罰所左右呢?
若是他愛上的女子,窮極一生,哪怕是散盡千年修行,他也在所不惜。
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都不會忘記那個女子,就算是忘記了,當和那個女子擦肩而過的時候,他還是會緊緊抓住她的手。
“南風呈,你放心,就算是送上我的性命,我也不會拋下你不管不顧的,不要擔心,我不會忘記此生出現在這裏的目的。”
幫你,我會幫你走上自己本該有的那條路,我會幫你做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