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人雖然都聽聞了昨日大小姐接連被老爺和夫人責罰的事情,但畢竟未能親眼所見,自是不敢胡亂聽信。此時二姨娘聽聞顏子晴親口承認,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隻當即拉起顏子晴的小手,笑著說道:“哎呀……像你這般年紀的小女孩兒哪個不是一門心思的研究著穿戴,你再看看你自己,這衣裳何時刮了都不知,也真是糊塗的厲害。反正今日無事,咱們便去那綢緞莊逛逛,二姨娘好生給你做幾身衣裳穿穿。”
顏子晴看著二姨娘明顯的拉攏之意,隻配合的會以喜悅的笑臉,隻是那笑意卻是未達眼底……
“主子,顏小姐隨府上二姨娘正去往綢緞莊的路上。”
“嗯,去安排一下,我要見她。”
“是。”花溪草剛一從司天監回來,喜鳶便上前稟道。
這邊花溪草換下身上官服,隻見她在喜鳶和阿離兩人的幫助下正套著一個什麼奇怪的東西,看著與膚色相似卻又有些許不同……
待兩人幫花溪草穿戴整齊,才發現竟是一整張類似人皮的玩意兒,此時的花溪草儼然搖身一變成了一個俊朗不凡的白麵小生。
隻見她接過若惜手中的筆,隻略微勾勒幾下,一雙原本嬌美的秀眉變換了模樣,高挑的眉線將她整個人襯得更加英氣十足,若是不說,簡直無人會覺她是一個女子……
塗塗抹抹了半響,花溪草終是滿意的看了看銅鏡中的自己,總算是偽裝出一副少年郎的模樣來。
若惜看著此時梳妝得體的花溪草隻覺驚訝異常,這該是怎樣一雙巧手才能畫出如此絕妙的妝容?簡直比易容術還精細萬分……
“走罷。”說話間,花溪草已將穀主曾教過她的易聲術用上,此時聽來竟與男子聲線並無半分不同。
饒是一直未曾說話的阿離,都忍不住小小驚詫……她家小姐這小小的身體裏到底蘊藏了多少力量……
綢緞莊中,顏子晴與二姨娘剛一進門,便被店裏的掌櫃恭敬迎了上來:“貴人大駕光臨,小的有失遠迎,還望貴人見諒。”
掌櫃一句貴人,自然是因顏府身份特殊,不便在此公開場合直接招呼,隻一言代過又不失體麵,便將人全都引進了二層的上等間中。
“夫人之前就定了布料,今日可是來選擇款式的?”
“嗯,勞煩掌管將這最新的款式拿來,容我們選選再說。”二姨娘算得上是這綢緞莊的常客,與掌管也甚是相熟。說起話來倒也十分客氣。
隻是掌櫃卻不敢越舉,隻急忙應道:“是,小的這邊前去安排,還請夫人和小姐稍侯。”
顏子晴雖然並非第一次來這綢緞莊,但是也有陣子沒來了,此番進來到覺得好像哪裏有了些不同,至於不同之處倒是一時也說不上來。
二姨娘見顏子晴左右打量著也不知她在看些什麼,便張口問道:“你這是在看什麼呢?”
“噢,倒也沒什麼,就是覺得這綢緞莊與之前的風格好像不太一樣了。許也是我太久未出來的緣故罷,竟有些看什麼都稀奇了呢。”
說話間顏子晴就自顧自的笑了笑,隻是二姨娘聽聞她此言倒是樂了起來。
“……哎呀…。你這孩子,真是讓我說什麼好……這綢緞莊可不是與之前不一樣了嗎。你沒發現這二層的雅間都改了裝飾。說來這新東家也是個奇思妙想的,你看這屋子原本沒什麼不同之處,但是自從被重新收拾之後,就總透著些雅致,也著實又火了一把。現在這都城裏但凡數的上名來的府邸,哪個都得到這裏定上幾身衣裳,不然才落了俗套。”
“哦?這裏當真有二姨娘說的那麼好?以前我們也不是沒在這裏訂過衣裳,除了個別布料好些,倒也沒覺得有哪裏出彩的。”
顏子晴聽著二姨娘所言,倒是略微來了些興趣,自己也在這廳裏轉悠起來。
待她走進屏風後麵,才發現那裏竟然立著一塊如同琉璃的東西,正泛著光亮,待她走近才發現,那東西竟然如水一般通透,完全將自己的人影應了出來,比起府裏的銅鏡,這簡直清晰的不能再清晰了……
二姨娘見顏子晴走過屏風半天沒有動靜,自然猜到她是被那神奇的東西給迷住了。自己也笑著便走了過來。
“哈哈,是不是你也覺得這東西神奇?這個呀,就是他們家的鎮店之寶,就隻有這麼一塊。”
“二姨娘可知這是什麼東西?”
“這個叫作琉璃鏡,據說是這店的東家從西域弄回來的寶貝。自從這綢緞莊有了它,都城中的大家閨秀都恨不能終日朝這跑來,別說是試新衣裳了,就是自己站在這裏照上一照,都覺得光亮不少……”話及至此,二姨娘也忍不住湊在跟前仔細的看了看鏡中的自己。
隻見她體態豐盈,線條優美,雖然已經年近三十但卻也是個美婦人,舉手投足間倒有些大家風範。若是不說,誰會想到她曾經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粗使丫鬟呢?
“二姨娘,您可見過這東家?”顏子晴一麵打量著琉璃鏡,一麵漫不經心的問道。
回過神來的二姨娘,隻嘴角帶笑的回道:“他家這東家聽說是個名門的少爺,平日就愛四方遊走,也無心打理這綢緞莊,一切都是下麵的人再做著。不過就憑他帶回來的這些稀奇物件就足以讓這綢緞莊在都城立於不敗之地了,經不經營的倒也無妨。據說曾有人出了天價想收走這琉璃鏡,卻是被那東家一句話就給打發了,自此便再也無人敢動這心思。”
“哦?還有這事。那這琉璃鏡可是無價之寶咯?”顏子晴聽的有意思,人也比尋常更愛說話了些。
二姨娘雖然被人尊稱一聲二夫人,但是畢竟位卑,往日與顏子晴說話也是收斂幾分的,今日能與她如此相處,也實屬難事。
由此,二姨娘倒更是欣喜幾分。
“據說啊,有人要出萬兩黃金來買它,但是東家卻連麵都沒露,隻說了句……”二姨娘話還未說完,人便輕聲笑了起來。
顏子晴見她故意賣關子隻被吊起了胃口,連聲問道:“二姨娘倒是把話說完,這東家他說了什麼?”
“哈哈,他呀,他說這琉璃鏡的價格是要一個棋盤的黃金,不然誰也帶不走它……”
“一個棋盤?這是什麼意思?”顏子晴一時沒想明白二姨娘所言,隻抬眸細問道。
“就是一個棋盤的金子呀,他說這棋盤的第一個格子裏放一兩金子,在第二個格子裏放二兩金子,在第三個格子裏放四兩金子,在第四個格子裏放八兩金子,依此類推,以後每一個格子裏放的金子都是前一個格子裏放的金子的兩倍,直到棋盤放滿。裝滿這一棋盤的金子,他便把這琉璃鏡賣出去。”
顏子晴津津有味的聽著二姨娘所言,亦是隨著她所說在心底一點點的計算著,這一個一個的加起來,該是多少金子才夠……
隻是越算心下便越驚,算到最後幹脆自己也癡癡笑了起來。
二姨娘見她想通厲害,隻當即笑言道:“他這法子是不是有點意思,哈哈,那人本以為是個易事,當時便應了下來,誰知回家一算,就傻了眼,再也沒敢出現在這街上。隻是這事兒卻都傳遍了大街小巷……”
“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可不是,這都城這麼多的達官顯貴都沒有一個敢隨便張口要買這琉璃鏡的,他一個商宦之人倒還真當自己有了點銀兩就了不起了,真是可笑至極啊。”
顏子晴見二姨娘會錯自己的意思,卻也不多解釋,隻心底暗自回味著這棋盤裝金的典故,越想竟越覺神奇,這得是什麼樣的神思,才能想出如此的妙計,真是讓人傾佩!
兩人說話間,管家已經命人一字排開送來了近十餘件款式個一的衣裳來。
二人見狀,便也走來挑選起款式……
此時,花溪草也從綢緞莊後院走了出來,徑直上了顏子晴隔壁的房間等著,未待稍後有機會與她單獨聊聊。
隻是她卻不曾想,今日一見竟然會埋下如此大的禍根……
女人一旦挑起衣裳來,總歸是癡迷的,趁著二姨娘喜不自勝的時候,顏子晴突然對二姨娘說道:“二姨娘,您先選著長輩們的款式,我去一層層轉轉瞧瞧,若是有了中意的還得麻煩二姨娘替我定下……”
“哎~這說的是哪裏的話,今日本來便說要帶你選幾身衣裳的,你若喜歡邊去逛逛就是,稍後我忙完這邊便去召你。”
“嗯,好。”說話間,顏子晴就出了雅間的房門,隻是她剛一出來,早在門口等候的若惜便與她低聲說道:“顏小姐,我是花府的丫鬟,我家主子派了人在隔壁等您。”
顏子晴被麵前突然攔住自己去路的侍女一驚,但也瞬間便緩過心神。隻半信半疑的掃了一眼若惜又看了看隔壁虛掩著的門,終歸是遲疑的朝前走了半步。
隻是顏子晴剛一到門口,花溪草便出聲道:“顏小姐請進。”
顏子晴推開門,便見一張傾俊的麵容映入眼簾,那男子正坐庭中,手裏還握著一把折扇,看著既有書生的文秀又有幾分不羈的江湖之氣,若說他容貌俊美,比起端王世子,珣王也終歸是差了些的,但卻不知為何就是看著比他們都更令人舒服。那是一種幹淨的純粹的笑容,不似蕭鈺軒那般的刻意儒雅,更不似珣王殿下那般威嚴凜冽,他更像是清風徐來,水波不驚……
一時間,顏子晴竟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久未回神,見此,花溪草隻再次出言叫道:“顏小姐,花掌史有幾句話特讓我來轉告你,顏小姐是過來坐吧。”
“敢問公子是什麼人?與花掌史又是何關係?”
“在下無名小輩,不提也罷。若說與花掌史的關係,那便算是朋友罷。”
“朋友?據我所知花掌史可從未有過什麼朋友……”顏子晴雖然已經落在,但麵對眼前的男子卻依舊不得不小心提防,畢竟他實在來曆蹊蹺。
“你難道不是她的朋友嗎?”花溪草這話許是問顏子晴的,但或許又是自問而已……
朋友?花溪草縱觀前世今生,倒還真找不到一個能稱之為朋友的人來,所以當顏子晴對她真心相待時,倒叫她越發珍重。
“沒錯。我們是朋友。”顏子晴毫無掩飾的肯定。
花溪草還未回應,顏子晴便再次開口問道:“但我要怎麼才能相信你是她委托的人?”
“這是她讓我給你的東西,說是你看了便知。”花溪草將懷裏早就備好的顏子晴曾經借她的絹帕拿了出來,直接遞與顏子晴手中。
如此顏子晴倒是神色微有一頓……這是?
接過絹帕,再三看了兩遍,顏子晴終是確認這的確是自己的東西。想來應是當初春獵時她曾拿與花溪草的,隻是不想這東西她竟還留著……
“既然如此,那公子有何話便直說罷。”
“花掌史隻讓我囑托顏小姐一句話,她已聲名狼藉,絕非誰人一己之力便可扭轉時局,還請顏小姐勿念,各自珍重。”
“她當真這麼說的?”顏子晴一雙明亮的如水的眸子隻瞬間盯在花溪草的麵上,目光中甚至還帶著絲絲冷意。
花溪草見此隻大方接受著她的注視,再次確認道:“一字不落。”
“好,公子說的話我記下了。若是無事,我也不便久留。”說話間顏子晴就起身準備朝外走去。隻是她剛一離開,喜鳶便進來問道:“主子,她避開了顏府的人,朝後院走去。”
“派人跟著她,不得出現任何閃失。”
“是。”喜鳶身影剛一出去,花溪草的麵色也暗了幾分。
她今日之所以如此大費周章的來到綢緞莊,一是為了叮囑顏子晴一句,二則是為了引人耳目。
相信他的出現一定會很快便傳出風去,而這便是花溪草所想要的。有了綢緞莊東家的身份,她平日行事亦會方便許多……
時間一點點過去,隔壁的顏府二姨娘也終是選定了心宜的款式。隻是當她出來,卻是未尋見顏子晴的身影,如此她倒是急切起來。
“掌櫃,你可看到我們家小姐去了哪裏?”
掌櫃剛要回話,便見門外一個丫鬟走了過來,對掌櫃恭敬稟道:“啟稟掌櫃,貴人,顏小姐剛剛挑選了兩身衣裳,此時正在內院調試版型。特命奴婢過來傳報貴人一聲,若是貴人府中細務繁忙,便先行回府就是。”
二姨娘一聽是在試衣裳,便也就放下心來。隻是這放任她自己在外終歸是不妥的,若是真出了什麼事情,她自也是擔待不起。如此她倒是決定一同過去看看再說。
隻是二姨娘還未張口,掌櫃心領神會便先一步說道:“既然如此,夫人不如隨我去南廳看看,我們東家前幾日又帶回了些奇珍異寶,若有夫人喜歡的,過後我們便連同衣裳一齊送去便是。”
二姨娘一聽是東家親自帶回來的寶貝,自然動了心思。隻是這綢緞莊的奇異物件雖多,但也不是誰都能消費的起的……如此一想倒是瞬間掃興不少。
掌管自然知道二姨娘心中顧慮,隻揚笑說道:“夫人,這一批珍寶是東家特意為了貴人準備的答謝之禮。我們綢緞莊能得貴人一直照拂,亦是榮幸之至。若是夫人不棄,便隨我去挑上一挑,看看有沒有能入得了您眼的物件兒便是。”
“哎呦……這東家也是,我們願意來你這綢緞莊還不是因為東西好用罷了,如此倒是讓我們不好意思了呢。”雖然二姨娘也算飛上枝頭但終究是出身貧寒,亦沒什麼家當。此時一聽綢緞莊給貴賓都備了答謝之禮,她自然不會錯過。
更何況現在正好沒有外人,就是都收了回去便也都入了自己的私庫,如此一來,她更是笑的合不攏嘴起來。
“夫人請。”
掌櫃說話間便將二姨娘引至南廳珠寶方向。隻見二姨娘剛一過去,便猶如兩眼放光之態……左顧右盼的根本停不下來遊走的目光。
走了幾十步,終是到了裏麵的櫃台,隻見管家命人直接拿出五六盤的首飾,各色項鏈手鐲以及發飾戒指簡直閃亮人眼……
近二十餘件首飾各個材質珍貴款式奪目,隨便一個都稱得上是看家寶貝。
二姨娘雖然貪財,但也不敢有失體麵,隻端著架勢問道:“掌櫃說的倒是哪個?”
掌櫃察言觀色的笑臉相迎道:“這些都是東家昨日剛帶回來的,這不您今日就來了。說到底您還是第一位挑選的貴客呢。這裏麵的款式您可有喜歡的?選上一件便是我們東家的一份心意了。若是沒有也不打緊,下一次東家再回來,我便命人去府上請您,再選不遲。”
二姨娘一聽是要在這裏選上一件,簡直就激動的難以自製。這隨便一件出門換上兩套宅子都是不當事的。她今日可當真是走了運了……
說話間二姨娘不過婉謝一番,便自顧自的這個摸摸那個看看,簡直欣喜的不得了。
掌櫃見此隻給了下人一個眼色,人便先一步退了出去。
待掌櫃再次上到二層,才見喜鳶已經等候多時。
“主子來了,進去說罷。”
掌櫃推門進來,便見一個男子身影負手而立。隻神色微有一頓,但是再看看身旁的喜鳶,人也就醒悟過來。
隻見他當即上前拜道:“屬下參見主子。”
花溪草轉過身來,隻用自己原本的聲音說道:“稍後挑上兩件上等的衣裳給顏小姐送去,就說是她方才所選便是。”
看著眼前男裝女聲的花溪草,掌櫃隻覺心下略有震驚,但還是穩重應道:“是。”
花溪草見掌櫃一副神思不定的模樣,隻當即說道:“不用覺得別扭,以後我便是這綢緞莊的東家,至於消息要如何放出去,自然不用我再教你。我要三日內整個都城都知道綢緞莊的東家來了。”
“是屬下明白。”
“嗯,去罷。”
掌櫃一走,花溪草便朝若惜問道:“她去了哪裏?”
“啟稟主子,顏小姐去了攬月齋,此時正在那裏吃茶。”
“攬月齋?”
“是,那裏也算是個清雅的地方。都城中的寒門學子大多都在那攬月齋裏切磋文藝,探討朝事。也算是個書生齊聚之地。一般都城裏有點名氣的才子佳人也都願意去那裏吟詩作對,暢談古今。顏小姐也算是那裏的熟客,她的才藝更是出名的。”
“她的身份可有人知曉?”
“攬月齋裏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但凡到此者都不得提及身份地位以及真實名字。全都是以文會友,雅號示人。顏小姐雅號繁絮在攬月齋亦是響當當的才女之名。”
“繁絮……”花溪草不由念著顏子晴的雅號,竟覺有著些許唏噓之意……
這邊,攬月齋中,之間女子麵上都遮著輕紗,這亦是對來往女子的尊重。
畢竟一個女孩子家家的終日泡在這裏拋頭露麵也不是善事。如此倒也方便。
眾人間,顏子晴隻身坐在最裏麵的桌上,正品著杯中的清茶。但實則卻是仔細聽著身側正在討論花溪草之人的話語……
“壽宴上雖然是顏相府的大小姐獲了才女殊榮,但若說起才情,那護國將軍府的花溪草亦是不差的。隻是可惜……”
前邊男子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另一邊走來的男子打斷道:“可惜什麼?她那所謂的才情還不知是真是假呢?”
之前說話被打斷之人聽聞男子所言,隻當即與其爭辯道:“兄台所言實在不該。”
一身華服的男子隻揚起一抹譏笑,一字一頓說道:“難道閣下以為她花溪草能在都城招致眾人探討是因她的文藝舞技出眾不成。哈哈……哈哈……閣下莫不是第一天來這裏?那花溪草是個什麼性情的人你難道就一點不知?”
站在顏子晴身側的男子隻有些許反感的回道:“在這攬月齋本就該就事言事,先不說那花溪草的品性是否端正,單就她的才思而言卻是擔得起褒獎的。更何況,所謂傳言也都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其中到底幾真幾假,誰又能說的清楚。”
“哼……我看你莫不是被他勾去了心魂罷?我可提醒兄台一句,那花溪草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妖女,若是沾了她的葷腥可得惹上一身的騷氣……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