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淳聽著慕葒俏如此說,心裏突地一跳,看向南宮玨,唯恐慕葒俏是在火上澆油。可出乎她意料的是,南宮玨嘟著嘴,臉上的神情再次變了變,又成了之前吊兒郎當的南宮,轉過身,嘟囔道:“那你陪我玩好不好?”
“南宮玨,你這麼大個人了,做事能不能有點分寸!”慕葒俏走上前,瞪了南宮玨一眼,卻換來他無賴地一笑,徑直走向計都,“你怎麼樣了?”
計都抬起頭,仰視著慕葒俏,那個他愛了這麼多年的女人啊,她永遠那般吸引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無人可比的氣質,想到這些,他倚著長戟,強撐著站了起來,眼神卻從未從慕葒俏身上離開過,捂著胸口再次咳了咳,才低聲道:“我沒事,三師姐。”
“沒用!”慕葒俏丟下一句話,就越過計都,朝著他身後的紫羌長老的伽藍殿走去,“我說了我還有要事,你們別再煩我了!”
聽到慕葒俏嘴裏吐出的那兩個字,計都的臉色越發慘白,他知道自己又在她麵前丟臉了,可是他卻沒想到,她會如此直白地說出來,剛剛還為她突如其來的關心而沾沾自喜,以為自己終於受到了她的關注,可沒想到,眨眼間就等到了一句這樣的話,堂堂七尺男兒,瞬間就紅了眼眶,扭過頭看著她越行越遠的背影,“三師姐……”
“阿俏,既然你如此忙,那我下次來找你玩!”南宮玨衝著慕葒俏的背影揮了揮手,得意地朝計都眨了眨眼,“你叫計都是吧?我提醒你,阿俏那麼漂亮,你喜歡她很正常。可是有我在,你注定是得不到阿俏的心了,畢竟美人配英雄,你啊,就別宵想了!”
“呸,你算什麼英雄!你若是英雄,剛剛怎麼會欺負阿俏一個女子。再說了,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那麼膚淺,隻知道貪圖阿俏的美貌?我與三師姐認識幾百年了,她才不會喜歡你這種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像個女人一樣!”
“你說什麼?”南宮玨幾步上前,一把揪住計都的領口,歪著頭,看向他,“你再說一遍!”
計都仰著頭,冷笑了一聲,不屑地看向南宮玨,嘲諷道:“你看看你這樣子,說話軟噥細語,舉手投足間扭扭捏捏,不像女人像什麼!”
“我南宮玨,最討厭別人說我像女人!”南宮玨瞪著一雙桃花眼,舉起手,就要朝著計都的天靈蓋打去,夏淳見自己阻止不了,又瞥見南宮玨渾身的戾氣,捂著眼睛,嚇得大聲尖叫了起來,“啊——”
“南宮,住手!”雲晚妝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南宮玨沒有回頭,手卻猶豫了一下,朝著計都的肩膀狠狠打去,計都閉著眼,被這一掌打飛出去幾丈遠,重重地落在了地上,趴在地上,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他伸出左手,隻來得及抬起頭指了下南宮玨,就閉上眼,手也重重地垂落了下去。
“南宮,你殺人了?”雲晚妝快速跑向南宮玨,看著他不在意地揮了揮衣袖,仿佛在嫌棄計都弄髒了他的衣服。沒有等到南宮玨的回答,雲晚妝一張小臉越發慘白,她剛想越過南宮玨去查看計都的傷勢,就被南宮玨一把抓住,猝不及防地被他拉回到了自己懷中。
南宮玨低頭看著懷中的小人兒,因為跑得太快,一張小臉早已紅撲撲的了,可又仿佛聽到了什麼驚悚的消息,一張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看起來煞是可愛,忍不住彈了彈她的額頭,取笑道:“你這個孩子,跑這麼急做什麼?小心摔倒了。”
“我……”雲晚妝被南宮玨這個親密的動作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就要掙開南宮玨的手臂往後退,哪知道情急之下左腳踩住了自己右腳,反倒整個人都朝著南宮玨撲了過去。
南宮玨雙手伸著,看著倒進自己懷中的雲晚妝,笑得樂不可支,“今天是什麼日子,這麼多姑娘都對我投懷送抱?”
“南宮,你快放開我。”雲晚妝感覺到禁錮自己的雙手,扭了扭了身子。
“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對我投懷送抱?”
雲晚妝揮了揮手,剛要解釋,就感覺到一束目光緊緊地盯著自己,她越過南宮玨肩頭看去,祭荼正站在她南宮玨身後,眼神晦暗不明地看著她,她立即理虧起來,一把推開南宮玨,朝著祭荼跑去,“祭荼,我……我……”
“你沒事吧?”祭荼歎了口氣,看著一張臉漲得通紅的手舞足蹈的雲晚妝,拉住了她的手,“怎麼還是這麼毛毛躁躁的?”
“我沒事。”雲晚妝搖搖頭,像做錯事的小孩子般,耷拉著腦袋,站在祭荼身邊,“我沒有對南宮投懷送抱,祭荼,真的,我沒有。”
見祭荼不說話,雲晚妝心裏更加心虛,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麼,可那明明就是個意外啊!
祭荼摸了摸雲晚妝的發髻,心底的芥蒂被她認真的話瞬間消磨了,他再次歎了口氣,拉著雲晚妝的手,走向計都,“我們去看看計都的情況吧,不能讓他就這麼死在這裏。”雲晚妝一愣,以為祭荼會生氣或者說些什麼,可他什麼都沒說,這是代表,他相信自己嗎?
嗯,他一定是相信自己的,雲晚妝心裏仿佛吃了蜜一般的甜,衝著祭荼甜甜地笑了笑,跟著他走向計都。
南宮玨看著自己懷中空空如也,隻餘下陣陣風吹過,而剛剛還在自己懷中的人,瞬間就被另一個人牽著笑著朝自己走來,再越過自己,走向另一個人,心裏,突然就有些失落。
他南宮玨,怎麼會突然有這種感覺呢?
這種,一個人,被別人冷落的感覺。
他不是應該過著眾星捧月般的生活,被別人高高捧著,說著讚美的話麼?
可是他現在站在這裏,是為了什麼?
夏淳自從聽見了雲晚妝的聲音後,就放下了心來,將手放下來,躲在一邊,盡量讓自己沒有存在感,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雲晚妝看著計都身前一灘的血,有些害怕,搖了搖計都的身子,見計都毫無反應,心裏有些著急,“祭荼,怎麼辦,南宮是不是出手太重,把計都打死了?”
祭荼將手指放在計都鼻尖,擔憂地看了眼雲晚妝,“他的氣息很微弱,南宮出手確實有些重了,不過及時救治的話,應該還是能救活過來的,隻是這一身修為……”
“那我去跟南宮說說,讓他救一救計都,畢竟人是他傷的。”
“你去試試吧。”猶豫良久,祭荼看著雲晚妝一臉嚴肅的樣子,點了點頭。雖然他不喜歡晚妝和南宮在一起,可是現在情況緊迫,容不得他顧慮那麼多了。
見祭荼答應了,雲晚妝毫不遲疑,衝到南宮玨身邊,將他拉著回到計都身邊,焦急道:“南宮,你快救救計都吧,計都他快死了。”
南宮玨原本想著事情,毫無征兆地被雲晚妝一把拉住胳膊跑向計都,當他回過神來時,人已經站在了計都身前,眨眼間迷茫的眼神已不在,換做了之前吊兒郎當的模樣,他嫌棄地後退了兩步,疑惑地看向雲晚妝,“我為什麼要救他?”
“你……”雲晚妝理直氣壯地指著計都,說道:“你無意間傷了他,自然該救他!”
南宮玨看著雲晚妝一臉嚴肅的模樣,噗嗤一聲笑了,“你這孩子,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首先,是他犯了我禁忌,所以他該死;其次,剛剛若不是你阻止了我,現在的他,不會還吊著一口氣,而是一具死屍了。所以你告訴我,我為什麼還要花費功夫去救他?”
“南宮,這裏是昆侖,這人是昆侖掌門的得意弟子!”雲晚妝有些急了,上前一步,將南宮玨再次拉回到計都身邊,“你別做糊塗事,快救救他吧!”
“那你親我一下,我就救他!”南宮玨突然壞笑著,看向雲晚妝,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做考慮狀,“雖然這樣我好像有些吃虧,不過吃虧就吃虧吧,我願意。”
“啊?”雲晚妝一下子懵了,拉著南宮玨衣服的手一鬆,就要落下去,南宮玨眼尖,順勢就接住了她的手腕,將她的手往自己懷中一拉,就見雲晚妝張皇失措間,朝自己倒來。
“南宮玨,你夠了吧!”南宮玨的嘴角還未完全挑上去,就凝固在了嘴邊,他看著突然橫過來的一隻手,隻恨不得將這隻手給砍了,這狐妖真是太不知好歹了,剛剛放過了他,現在他又要來壞自己好事嗎?
南宮玨剛伸出手,祭荼的手更快,他伸著手一刀劈向南宮玨,南宮玨連忙收回了手,卻正中祭荼下懷,他一把拉過雲晚妝,將自己隔在了雲晚妝與南宮玨之間,他冷著一張臉,看向南宮玨,“南宮玨,這裏是昆侖,你還是收斂收斂吧!”
“你也知道這裏是昆侖,你這隻狐妖在這裏湊什麼熱鬧。”南宮玨不在意地扶了扶自己有些淩亂的秀發,“而且,我南宮玨,還輪不到你這隻狐妖來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