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神樹?”雲晚妝驚訝得捂住了嘴巴,看向燭越。
“你不要這麼大驚小怪好不好,雖說婆娑神樹確實是六界少有了,但是你不要這麼沒見過世麵好不好!”
雲晚妝擺擺手,解釋道:“不是啊,無上殿也有一棵婆娑神樹啊,我和祭荼……也就是你剛剛喊的小狐狸也去偷吃過呢,不過無上殿的婆娑神樹有神獸看著,即使結了很多果子,我們也隻吃過兩次而已。”
“是嗎?那真是巧啊!”雲晚妝高興道,一眼就瞥到了掌門師兄向這邊走過來,連忙站好了,恭敬地朝他作揖道:“掌門師兄!”
“燭越上仙啊,你在這兒也站了許久了,想必是師叔正在閉關,所以下了結界。要不你先到正廳坐一坐,幾天後師叔可能就出關了。”掌門沒有理會雲晚妝,躬身向燭越建議道,“昆侖過幾日也要收新的門徒了,上仙若是有興趣,到時候可以看看。”
“我對這些凡人沒有興趣,算了,我先離開吧,隔段時間再來吧。”燭越搖搖頭,轉過頭對雲晚妝擠了擠眼睛,“小妹妹,我先走了,下次來找你玩,你叫雲晚妝對吧?”
“嗯。”雲晚妝擺擺手,跟燭越道別,卻突然感覺眼前一閃,就聽見燭越高興道:“結界開了!”
結界開了?太好了!雲晚妝隨著眾人的目光看去,眼見著大師兄和燭越上去了,她和祭荼也緊跟著上去。
“誒!”計都一把拽住慕葒俏的胳膊,小聲道:“師姐,你做什麼?”
“放開!”慕葒俏瞧都不瞧計都一眼,冷冷地說道。計都一聽,知曉她的脾氣,乖乖地鬆開了手,卻還是不忘警告道:“師姐,上神的無上殿不是人人都能上去的!”
“終有一天,我會上去的。”慕葒俏抬頭望了望山頂,冷哼一聲,越過計都離開。計都對慕葒俏的冷漠早已習以為常,靜靜地跟在了她的身後。莫邪從一開始就站在幹將身邊,一聲不吭,見大家都開始散了,也拉著幹將離開了。
“師傅!”剛剛爬完階梯,映入眼簾的就是漫天的白雪,雲晚妝上氣不接下氣,靠著祭荼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摩擦著身上的衣料,試圖讓身體暖和起來,再看了看旁邊神清氣爽的兩人,直歎氣,看來沒了法力,要想像他們一樣上來,確實太困難了,而且……好冷啊!可她還沒喘幾口氣,就瞧見炁淵上神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無上殿門口,背對著眾人。聽見雲晚妝的喊聲,炁淵上神皺了皺眉,慢慢轉過身。
不遠處的女子毫無儀態地靠在小狐狸身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炁淵看不下去了,目光再向旁看去,就看見了一臉打探的燭越和麵色平靜的茯辛。
“炁……”
“你隨我進來。”
燭越的話剛剛出口,就被炁淵上神打斷,燭越看向他,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就見他點點頭,這也正是燭越想的,他高興地正準備走進去,卻被一隻手拉住了胳膊,他扭頭一看,原來是雲晚妝。
“你小心些,師傅不喜人聒噪,也不喜人接近。如果他嫌你話多,或者嫌你離他太近,都會把你凍成冰的。”雲晚妝小聲告誡道。燭越受用,像長輩一樣摸了摸雲晚妝的發髻,輕輕地說了個好。
門一關上,燭越就迫不及待走向炁淵上神,哪知自己還未靠近他,就又被一層結界擋住了去路,燭越氣結,就算茯辛也不喜人靠近,但也從未做得這麼絕啊。不過燭越又轉念一想,這六界中,敢這麼做又不怕得罪別人的,也沒有幾個了,他炁淵上神自然在其中,他不用這麼大驚小怪。
“炁……”
“想見的人你也見了,回你的青丘去吧,你們青丘不是一向不理外界麼?”炁淵再次打斷燭越的話,背對著他,緩緩說道,語氣中似乎還多了一絲責怪。
燭越雖聽說了他的脾氣,可自己話還沒有說幾句,他就趕自己走,也太絕情了點吧?就算是上神,這傲慢也該有個度吧?燭越越想越氣,他是青丘的王子,連茯辛這個帝君都給自己好臉色看,沒想到這次來拜見炁淵上神,先是吃了閉門羹,後是自己剛到了無上殿就被他出言趕出去,心中的熱情一下子被炁淵上神的冷漠澆熄,“炁淵上神,你好歹聽我說完一句話啊,你就這麼喜歡打斷別人的話嗎?就算你是上神你有高傲的資本,但好歹尊重一下別人啊!”
炁淵緩緩轉過身,看向燭越,“我不喜你們青丘這群狐狸,特別是九尾一族。”
“誒……”燭越這才清楚地看清了炁淵上神的長相,突然想起外婆的房間裏有一副畫像,好像就是這個男人啊?而且外婆好幾副珍藏的畫像,落筆都是“淵”字,燭越越回想越肯定,以至於忽略了炁淵上神剛剛說的話,疑惑道:“你是不是來過青丘,認識我外婆?”
“我說了,我不喜你們青丘這群狐狸,特別是九尾一族!”炁淵重複道,一字一句,像是在拚湊一句完整的話出來一樣,說得並不連貫。這幾天,他一閉眼,滿眼都是巨大的婆娑神樹,滿腦都是卿卿的音容笑貌,可身邊的臭狐狸還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他惱了,一掌將燭越打了出去,門自動打開又閉合起來,站在外麵的一仙一人一狐不明所以,眼睜睜地看著燭越從殿中飛出,在雪地裏劃出一條長線,最終整個人都埋進了雪中。
雲晚妝正在殿外跺著腳走來走去,試圖讓自己溫暖點,順便抱怨不知道要冷多久才能下山,可轉眼就見著燭越飛出來,雖然她早已料到燭越會以這種形式出來,卻沒想到這麼快,以至於她看呆了去,都沒有發現另外的一仙一狐都站在原地,絲毫沒有將燭越從雪地中拉出來的意思。
茯辛是不習慣別人碰自己的,自然也不會主動去碰燭越;而祭荼則是因為對九尾一族敬畏的天性,不敢去拉燭越、雲晚妝發著呆,突然看見雪地裏伸出一隻手,才回過神來,小跑過去幫著燭越從雪地裏爬起來。
“你沒事吧,燭越上仙?”雲晚妝一邊拍了拍燭越身上的雪渣,一邊關心地問道:“你問了我師傅沒,我師傅告訴你了嗎,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唉,別提了。”燭越一邊拍著自己身上的雪渣,一邊向殿中投去鄙視的眼神,“我話就說了兩句,就被上神趕出來了,問題都還沒說呢。”
“怎麼會?”雲晚妝詫異道,師傅是上神很厲害,她知道,師傅不給任何人留麵子,做事隻憑喜好,她也知道。可是燭越上仙好歹是青丘的小王子,師傅怎麼會不給別人說話的時間就把這仙給打出來了啊?做了師傅的徒弟五年了,她第一次見師傅出手這麼……快,耐性這麼……差!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雲晚妝看向燭越,問道:“是不是你說話把我師傅給得罪了啊?”
“不是,他說他討厭我們青丘九尾一族。”燭越搖搖頭,算了,不問了,反正他自己知道答案,隻是並不是很肯定,才會來問炁淵上神的。
不對!燭越剛剛走了兩步,突然停在了那裏。
想見的人你也見了,回你的青丘去吧。
想見的人已經見了?燭越突然放聲大笑,原來炁淵上神早已給了答案了,是他自己沒有注意而已,思及此,燭越也不再記恨他給的那一掌了,對著無上殿就深深作揖道:“謝上神指點,我這就滾回青丘去。”
雲晚妝看著燭越突然大笑又自言自語地,以為他被師傅給氣到了,正準備上前詢問,茯辛卻阻止了她的腳步,“不用擔心,想必是師傅的話讓他頓悟了。”
“哦!”雲晚妝點點頭,瑟縮著脖子,冷得話都說不出來了。茯辛見她這麼冷,隨手挽了個訣,雲晚妝立即不再感到寒冷,疑惑地看向他,“大師兄?”
“還冷嗎?”茯辛的話顯然是承認了,他話一出口,雲晚妝就受寵若驚地點點頭,隨即又是搖頭又是擺手的,“不冷了,我舒服很多了,謝謝大師兄!”
“你們的禁製要明日才會除去,再忍一忍就好了。”
“嗯。”雲晚妝喜滋滋地點點頭,她總覺得,大師兄好像有些不一樣了,對自己好像更親近些了,和自己的話也多些了,不再像最開始那樣,一年偶爾見幾次,每次見麵他都麵無表情,像是要將別人隔絕千裏之外一樣。
“茯辛帝君,我要回青丘了。”燭越走到茯辛身邊,向茯辛告辭,“這次麻煩你了。”
“我也並未幫到什麼,隻是師傅願意見你而已。”茯辛搖搖頭,“看你的樣子,已經知道了答案了吧?”
“是的,知道了答案,我也就放心了。”燭越越過茯辛準備下山,卻又突然轉回了身,笑嘻嘻地看向雲晚妝,“小妹妹,送你個小禮物,當做我們的見麵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