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用不用。”雲晚妝連連擺手,卻還是抵不過燭越的盛情,接過了他遞過來的一條項鏈,這條項鏈上有五顆小珠子,每一顆都散發著不同的光芒,不像是普通的項鏈。
“這個禮物你都送出來了,看來你倒是很喜歡我這個師妹。”
“既然是禮物,輕了怎麼符合我的身份。不過這個小妹妹確實很投我脾性,送這個我都嫌輕呢。”
兩人的對話在雲晚妝耳邊響起,她疑惑地抬頭,看向燭越,“燭越上仙,這個項鏈……”
“既然你吃過冰麒麟果,想必也見過它的核吧?”
“嗯。”雲晚妝點點頭,立即變了臉上,難道冰麒麟果的核也有用?天啊,怎麼沒人告訴她們啊,早知道有用,她和祭荼當初就不丟了!現在想想,真是太可惜了。
“這五顆小珠子,就是用冰麒麟果的核做成的,很多人都知道冰麒麟果能提高人的修為,卻不知道冰麒麟果的核,也能增加人的修為。我用法力將冰麒麟果的核磨碎,最後加上了我的法力,重鑄成了這些小珠子,你整日佩戴著它們,不用修煉就能增長修為,更別說你修煉的時候了。”
“這種東西可不是有材料就能做成的。”茯辛接過燭越的話,解釋道:“冰麒麟果本不是凡品,要想重鑄他們,還要花費時間和法力,不是隨便誰都能行的。”
雲晚妝聽完兩人的話,隻覺得手上的項鏈十分燙人,想要把項鏈遞給燭越,“燭越上仙,這項鏈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燭越笑著看向雲晚妝,往後退了一步,輕輕一躍,轉眼就離開了他們的視線,隻聽見他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小妹妹,你就收下吧,我們青丘送出去的東西,是不會收回的。”
“大師兄……”見人走遠,雲晚妝又追不上去,沒了主意,求助地看向茯辛,茯辛垂眸看著她手中的項鏈,點了點頭,“收下吧,我也是第一次見燭越送東西給別人。不過青丘國風向來豪爽,送出去的東西確實不會收回的,你就當今日撿了個寶貝吧。”
雲晚妝見茯辛都這麼說了,小心地將項鏈帶在脖子上,抿著唇嚴肅地說道:“嗯,那我一定會好好修煉,不會辜負燭越上仙的一片好意的!”
無上殿的門突然打開,炁淵上神站在殿門口,直直地看向雲晚妝,“以後青丘的東西不要帶上無上殿。”
“是,師傅!”雲晚妝才將項鏈帶上,又手忙腳亂地將項鏈取下,緊緊握在手中,她怎麼忘了,剛剛燭越上仙不是說,師傅討厭青丘的狐狸嗎?恨屋及烏,那他一定也不喜歡青丘的東西,哎……
見雲晚妝收起了那刺眼的東西,炁淵上神的語氣這才好了一些,“外出一年,你的執念更深了。”
執念?是指自己修仙的打算嗎?雲晚妝懵懂地猜想著,師傅沒有說清楚,她不好回答啊!可是不好回答又不能不回答,若是問師傅,師傅定會更加嫌棄自己的,算了,師傅指的應該是修仙吧,就這麼回答吧,“是,徒兒經曆了一些事,感觸頗深,所以執念更重了。”
“執念會幫助你踏上仙途,將來也會阻礙你的腳步,你做事一向莽撞衝動,唯有多經曆一些事情,才能看透事物的本質,在該放下時放下。”
雲晚妝愕然,好久沒有聽師傅說這麼長的話了,師傅從來不說廢話,那師傅這話的意思是?難道師傅看到了自己的將來,在給自己警告?不管這麼樣,先把師傅這話記牢,說不定還能在危機時救自己一命呢,雲晚妝笑著答道:“是,徒兒定會牢記師傅的話。”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啊,先是得了燭越上仙送的寶貝,又得了師傅的贈言,雲晚妝咬著唇,怕自己太高興了,在師傅和大師兄麵前失了態。
“都回去吧。”炁淵上神轉身走進殿中,無上殿的大門再次關上,雲晚妝還想和師傅說說禁製的事,見師傅無心多說,隻得怏怏地轉身下山。可她剛走一步,左邊就多了個影子,祭荼走在自己的右邊,那左邊不就是……她詫異地轉身一看,大師兄正跟在她身邊,和她一起緩緩下山。
雲晚妝轉過去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茯辛的半個輪廓,他的膚色與不遠處的雪一樣白,卻又不是那種不健康的白,而是一種美得讓人驚歎的白,雲晚妝看得有些移不開自己的眼睛,卻正巧撞見了茯辛轉過來的眼神,她心中猛地一跳……
“大師兄你要下山嗎?”雲晚妝為了緩解尷尬,首先開口,大師兄不就是為了燭越上仙的事來的嗎?既然燭越上仙的事已了,那他不是應該直接回天庭嗎,怎麼和自己一起下山了?而且他就算要下山,一個訣就能讓他瞬間到達啊,怎麼會……
“我來拜師的時候,也是走的這條階梯,隻不過當時這條階梯被師傅布滿了幻術和結界,等我到達無上殿的時候,法力幾乎殆盡了。”
茯辛似是在自言自語,雲晚妝卻聽明白了,原來大師兄是來重溫這條路啊,她原本還感慨師傅當初對自己太狠,她才八歲,就被逼著爬了整整半個昆侖,還沒有歇氣的時間,現在聽了大師兄的話,她才發現,師傅當時對自己算是仁慈的了。
“我以為我徒步爬了半個昆侖山已經夠累了,沒想到大師兄你拜師更辛苦啊!”
“我當時也不明白,為什麼師傅提出的要求那麼嚴格,直到今天燭越的話提醒了我,我才知道。”
“為什麼?”
“因為師傅討厭青丘的九尾一族啊,而我與……我與青丘王族交好,所以他當時定是想讓我知難而退,結果哪知道我也是倔脾氣,硬撐到最後一口氣,到達了無上殿。”
而我與青丘的王族有婚約在身,茯辛的話在說出口之前硬生生改了,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改,與那位小公主的婚約是早就定好了的,他與她相交幾千年,早已自然地將她視為了自己帝妃的不二人選,為什麼他卻不能自然地將這件事告訴師妹,茯辛心中的答案逐漸浮出水麵,他有些憂慮地看了雲晚妝一眼,卻正巧看見雲晚妝正偷瞥自己,心中的憂慮像被石子濺出的水紋,一圈圈散了開來。
他從來都不是不顧全大局的上位者,他對自己的將來也早已規劃好,哪知道半路裏冒出個雲晚妝,竟將他的心頭打亂了,心一亂,所有的計劃在他眼中看來,都不再完美,因為那些個計劃裏麵,沒有雲晚妝。
那麼他要不要,將雲晚妝也規劃到自己的將來裏去呢?
茯辛猶豫著,一路無話,就到了山麓,看到了還在那裏等著的慕葒俏。
其實慕葒俏是下山了,走到半路卻又猶豫了,今天雲晚妝再次奪走了原本該屬於她的焦點,一見麵,新仇舊恨再次在她心中燃燒起來,於是她回到了山麓,等待雲晚妝與祭荼的到來,反正她們現在沒了法力,還不是任自己宰割。
隻要他們下來了,她一定讓她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是她嘴角揚起的譏笑剛剛露出來,她一抬頭,就看見了茯辛帝君,嘴角的譏笑隱去,換成了微笑,身上的傲氣早已撤去。她上前乖巧地行禮,優雅地喊道:“兩位師叔這麼早就下來了,燭越上仙呢?師傅還以為燭越上仙會留下來,特意叫我來恭迎呢。”
“燭越他知道了想知道的,就回去了。”茯辛解釋道,突然想起慕葒俏一年前受的重傷,隨口問了句,“你的傷好了嗎?”
茯辛話一出口,慕葒俏聽在耳裏,甜在心裏,嘴角的笑容越發迷人,似乎要將人膩死,聲音也越發地甜美,“好多了,隻是仙根受損,之前的基礎基本上都廢了,現在的我功力隻有之前的三成。”
雲晚妝與祭荼聽在耳裏,卻隻覺得雞皮疙瘩都快要冒出來了,慕葒俏每次見著茯辛都一副柔弱女子的模樣,聲音一下子就變了調,這在常常被慕葒俏頤指氣使的雲晚妝與祭荼聽來,完全就是種折磨,就像炁淵上神突然對你微笑了一樣,都能讓人滲得牙齒不自覺打顫,雞皮疙瘩起了一胳膊。
“這是龍族太子應龍之前送我的千年紫珊瑚,放在我那兒也沒什麼用,轉贈給你吧。”
“這……這東西這麼貴重,師侄怎麼能要。”
“晚妝是我的師妹,既然是我師妹讓你受了這麼重的傷,我送你東西自是在情理之中,接著吧。”
“是。”慕葒俏揚起的嘴角漸漸彎了下去,原來是為了雲晚妝才送自己東西的,她還以為茯辛帝君對自己多關心呢,慕葒俏慢慢走上前,一想到要從帝君手中拿過這東西,心中卻又激動起來,帝君也一向不喜人親近,那她若要去拿東西,豈不是會近距離靠近帝君?
她的高興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她才邁出幾步,那個千年紫珊瑚就到了自己手中,她拿著似乎還殘留有帝君體溫的紫珊瑚,心中半是憂愁半是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