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蘇凡的狠
正午過後，陽光更加充足，天氣開始悶熱起來，街旁的柳樹無息垂落，在這樣的溫度下也顯得無精打采起來。
房間裏依舊清涼，但三餘兒此刻卻無心感受這份清爽，而是心有餘悸的將頭別了過去，那幾名下人雖然身為武者，但看著眼前的畫麵，也都是不停的擦著額頭滲出來的汗水。
隻有煌虎的臉上沒有多大的表情波動，因為他知道眼前的青年是如何在大漠那種惡劣的環境下存活下來的。
至少一個人的好與壞不應該用善和惡來評判，那隻是一個標準，卻並非絕對。
有時一個使用卑惡手段的人，並非是壞人！
此刻的蘇凡臉色漠然，好像一口無波的古井，左手扣住那名男子的下巴，將右手的藥丸不停的往他嘴裏送。
那般模樣真就像一個來自地獄，沒有任何人間煙火感情的魔鬼！
男子的身體開始抽搐，渾身好像有千萬隻蟲子在他的血肉裏鑽爬，並慢慢往他的骨髓裏爬去。
那種滋味太難受了，遠非一個普通人可以承受。
男子不停的在地上打滾，手指甲滲進皮膚裏不停的抓撓，想要把那些可惡的蟲子給揪出來。
這對他來說就是一種煎熬，比死還難受。
“疼……疼啊，我求你，殺了我吧，我快受不了了。”
男子的身上已經血肉模糊，動作僵硬的朝著蘇凡爬去，求他殺了自己。
求死，應該就是這個世間最卑微無助的話了吧！
求別人恩賜來殺了自己，這又是一件多麼諷刺的事情。
窗外的家雀落在樹梢上，看到房間裏殘忍的一幕也不由撲騰兩下翅膀往別處飛去。
三餘兒不敢看，他已經扶著椅子忍不住狂吐起來，幾名下人也將目光望向別的地方，再看下去恐怕就連他們也會忍不住吐出來。
此時的男子就好像墳墓裏爬出來的腐屍，惡心至極，醜陋難堪。
蘇凡的臉上依舊漠然，半蹲下身子，眼神平靜的看著男子，說道：“說吧，是誰指使的你。”
“我說，我都說，隻要你能給我一個痛快。”
男子顫抖著身子，躺在地上，意識已經漸漸模糊起來，喃喃說道：“是......是通寶錢莊的副掌櫃！”
男子話落，三餘兒臉色突然一凝，他雖然早就意識到要殺害自己的人是誰，但當從別人嘴裏親口說出來時，多少心裏還是忍不住震驚起來。
蘇凡看著三餘兒的表情，慢慢捏碎手裏的那顆紅丸，男子最後死前終是露出了解脫般的笑容。
“副掌櫃？”蘇凡轉頭看向三餘兒，問道。
“嗯。”三餘兒歎了一口氣，有些疲乏的坐到了椅子上，仿佛不願回憶起曾經的往事一般。
他依稀還記得初來神都時，自己混的連乞丐都不如，後來陰差陽錯的救了通寶錢莊的大掌櫃也就是錢莊的莊主。
後來大掌櫃覺得跟他有緣，便把三餘兒帶回了通寶錢莊，不過那時還沒有收他做義子。
大掌櫃本來年事已高，時常生病臥床不起，錢莊大大小小的事務全部交由副掌櫃打理。
當時副掌櫃便看出來大掌櫃對三餘兒的態度不一般，找了一次機會直接將三餘兒關押起來，並想盡辦法去折磨他。
那一段日子是三餘兒最難熬的，但還好他扛了下來，並撐到再見到大掌櫃的那一天。
也是從那一天開始，三餘兒正式變成了通寶錢莊的少莊主，從此平步青雲，地位扶搖直上。
三餘兒坐直身子，緩緩張口說道：“義父年事已高，有意將通寶錢莊傳給我，副掌櫃自然不會就此罷休，在他的眼裏我必須得死。”
蘇凡看著他，問道：“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三餘兒搖搖頭，麵對副掌櫃，他的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恐懼的，那一段暗無天日的日子裏對方就像是一個劊子手，令他膽寒。
“先生，您有什麼好的辦法嗎？”三餘兒問道。
蘇凡緩緩凝眉，說道：“要你死的人，你如果改變不了他的想法，那就讓他去死，這是唯一的路。”
三餘兒皺眉，而後點頭說道：“我知道了，先生。”
蘇凡起身來到三餘兒身邊，緩緩拍著他的肩膀，說道：“沒事，不要太過擔心，有煌虎保護你，不會有事的。”
三餘兒說道：“謝謝你，先生。”
蘇凡笑著搖搖頭，看向煌虎，說道：“小虎，這段時間還得麻煩你了。”
“沒事。”煌虎很平靜的說道。
蘇凡離開以後，三餘兒一行人也相繼離開。
暮色西垂，燥熱不在，一絲絲涼意伴著微風滑進神都的大街小巷，舒服至極。
伴著火紅的夕陽，神都的兆麟街上更加熱鬧，百姓們外出散步遊玩，偶爾有武者從中經過。
在一個賣冰糖葫蘆的攤位前，小販手裏拿著最後一支冰糖葫蘆，一會兒左看看一會兒右看看，不知該給誰。
在小販的左邊是一個紮著兩個馬尾辮的可愛小姑娘，不過此時她並沒有顯得多麼可愛，而是攢著一對兒細小的眉頭，雙手叉著小腰，一臉不悅的看著身前比自己高出很多的黎水。
黎水同樣雙手叉著蠻腰，並沒有絲毫謙讓的意思，紫色馬尾在夕陽下更顯豔麗。
“額……這......”小販撓撓頭，現在他的處境應該是最尷尬的，兩個女人一大一小，似乎誰也沒有打算付銀子的意思，就在那裏大眼瞪小眼，搞的旁邊路過的幾個想買糖葫蘆的人都不由選擇離開。
最後好在還是有人出麵化解了他的尷尬。
蘇凡拿出一大錠銀子丟給小販，順手將糖葫蘆遞給了那個小女孩，摸著她的的小腦袋，笑著說道：“去玩吧。”
“謝謝大哥哥。”小女孩露出甜甜的笑意，然後衝著黎水扮了一個鬼臉，大步跑開。
小販也識趣的趕緊收攤走人，不再打擾兩人。
蘇凡轉過頭，正好對上黎水幽怨的眼神。
“好了，不就是一支糖葫蘆嗎，至於嗎。”蘇凡笑著搖搖頭，很自然的拉起她的手，漸漸沒入人潮中。
黎水冷哼一聲，抿著嘴唇不樂意的說道：“那支糖葫蘆是我先要買的。”
“好，好，好，你是受害者，好吧。”
蘇凡笑著說道：“一會兒我來補償你。”
“這還差不多。”黎水終是露出笑意，眯著好看的丹鳳眼看著這個讓她日思夜想了五年的男人。
夕陽的餘暉將兩個人的背影拉的好長，人潮也漸漸變的擁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