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一十六章 見故人

從相貌堂堂的威風漢子,變成如今一個看起來蒼老的老者,真是為難他了。

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長盛溫和道:“都起來!”

武岡起身,轉身要牽起女子,可女子也起來了,看得出來,二人感情極好。

“這是武岡,當年為了你們爹爹,才落下一身病根兒!”

身後三人齊齊抱拳,武岡神色大震,這三位,居然都是主人的子女?

見他的神色,長盛到:“這是長弓,這是千嶽,這是星河!”

武岡頓時激動,到:“老奴,拜見三位小主人!”

聽著他對自己三人的稱呼,長弓她們頓時眼睛一亮,星河笑嘻嘻到:“嗯,好,本小主人初次登門拜訪,也沒準備什麼好東西,喏,這個給你,祝你們夫妻偕老!”

星河給了武岡一個圓形的玉佩,陰陽魚相繞實為兩塊,看著他認真的小表情,武岡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把目光看向長盛。

“爹爹,這陰陽玉產自太陰星星髓,可是了得的寶物,對他二人極好!”

星河傳音,長盛也才知這寶貝不凡,笑著對武岡到:“收下吧!”

“謝謝小主人賞賜!”

星河如此,千嶽和長弓倒是不好沒有表示,眼前這老者可是替自己父親賣命的人,是該有些心意,可還不等他們動作,武岡一下往後推開兩步,長盛伸手製止到:“行了行了,這見麵禮太多,武岡可能要臉紅了,都算了。”

武岡終於鬆口氣,長弓和千嶽也就作罷。

“哈哈,還是主人了解老奴,主人,大小姐,兩位公子,裏麵請!”

今天自家夫君,怎會如此沒有氣節?人前稱奴,絲毫不做作,這?

美婦心裏驚異至極,武岡的行為,大異於與平日裏兩人相處的印象。

“武大哥,誰啊?”

“莫不是武大哥結交了新友,快與我等兄弟引薦引薦!”

“哈哈,武大哥快些,兄弟們都等著你呐!”

繞過屏牆,感覺到武岡進來,大家都在玩鬧,他們感應不到長盛幾人的氣息,所以才會問武岡。

可當看見武岡給來人引路的時候,這二三十個漢子,頓時神情一肅,紛紛放下手裏的碗筷酒水,繃得筆直,齊齊跪拜到:“我等,拜見主人!”

這是一群與自己夫君出生入死過的兄弟,都是好漢子,怎麼會?

眾人的舉動,把武岡身邊的婦人嚇得不輕。

無奈搖搖頭,長盛到:“不是說了行禮就行,不用跪拜麼?”

一人名叫竇章,抬眼望著長盛,驚喜到:“主人登仙,我等理當叩拜!”

他這話倒是讓長盛徹底明白,在眾多修士中,要產生一個仙人,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神色古怪的看一眼武岡,明白武岡這是因禍得福了,平靜了多年心緒,一朝恢複,便得了天賜大道。

“都起來吧!”

這宅子雖大,可除了兩個看門的小廝,沒有一個下人,眾人轟然應諾,分出幾人,從另一個院子裏搬來一張桌子,大家都是用力,沒有使用術法。

竇章和陶薑幾人開心到:“請主人落座!”

雖然大家都還沒有突破到仙境,可是他們一身冷冽的氣息不曾衰減,各自有些進益,常理來說,他們的進步還不小。

知道這些年護衛各處生意少不了廝殺爭鬥,長盛放眼看去,見一個都沒少,就點頭道:“嗯,我很滿意,大家都在!”

他這話,引起了大家的共鳴,當初,大家收拾一起從臨西慌忙出來的,長盛這句話隻是純粹的關心他們的安危,一群人倒是一下子沉默的感動。

轉瞬間就明白自己的話讓大家共情,長盛到:“好了,大家不要這麼嚴肅,這是長弓,這是千嶽、星河,都是你們的小主人。”

曾經的慘痛,他們瞬間收起,看著兩個俊逸不凡的小主人,還有那身形出挑的大小姐,眾人一陣歡喜,此時都感覺到了神魂一陣輕鬆。

驚喜又愕然的眾人愣住,長盛哈哈笑道:“當日情勢所急,如今,我可不怕你們叛變了。”

他這一副給了自由還倒打一耙的樣子,眾人紛紛動容,又要跪拜。

“好了好了,都好好修行,好好活著,當日與我們分開的大家,都在遺失秘境的城池裏,大家都很好。”

眾人本就是鳴沙山所屬,長盛又是山主,又是他們主人,如今帶來一個又一個好消息,讓他們驚喜不已。

武岡站出來,伸手壓下眾人,到:“主人於我等同樂,若是你們跪拜太多,主人反倒不喜歡了,各位兄弟,該吃吃,該喝喝,今次相聚之後,大家又要分散各處任職,也難得相見,來,喝起來!”

他話落,長盛已經倒好一杯酒,舉杯到:“諸位,敬臨西!”

大家共同舉杯,到:“敬臨西!敬大人!”

把酒往身前灑倒,長盛接著道:“願今日如昔,大家,共飲!”

氣氛一下歡樂起來,長弓三姐弟就站在長盛身後,長盛對武岡到:“坐下說!”

武岡坐下,他身後的婦人站著,長盛到:“我這裏沒這個規矩,都坐下!”

見長弓他們都坐下了,婦人才有些拘謹的坐下。

“主人,這是內人雲蘇!”

點點頭,看著這恩愛的兩人,長盛到:“看來你是因禍得福,好緣法!”

他語氣隨意,武岡老臉一紅,還是正色,到:“主人取笑了,時日平淡,有雲蘇相伴,倒也過的快些。”

他這語氣,聽得長盛都有些羨慕,武岡是一個惜福之人呐。武岡氣血虧敗後幾乎就是一個凡俗之身,如今,是真的走上大道,長盛也替他高興。

一邊的雲蘇聽見武岡在大人麵前這般說,也是臉上燒起兩團紅雲,勾欄裏嫉恨之人都說,她是爬上了老樹,為了資源饑不擇食,去尋一個凡俗老者,可他們如何知曉夫君的廣闊胸懷,更重要的,是他真心的疼惜自己。

羞澀又幸福,雲蘇隻感覺自己做這一切,都值得。

心裏有些古怪,長盛看著這真心相愛又互相欺騙的兩人,也還沒搞懂這是為什麼!

武岡看起來麵容蒼老,但血氣旺盛,已然登仙,寶嬋這丫頭,真是學壞了,有驚喜還要給自己留著。

到了席間,雖然有主仆之別,也有患難道義,原本長盛就是來專程看看武岡的修為恢複之事,如今,算是了卻了心裏的一件事。

“主人,如今武岡可堪軀策,也想為主人分憂。”

聽著傳音,長盛淡淡回到:“先說說你們夫妻二人,互相瞞著對方是怎麼回事。”

原來,雲蘇是一個落魄小修士,不得已混居在芳遠閣,可她身潔,琴技出眾,琴音有大象之形,意氣衰落的武岡某一日路過,便為之吸引,被勾起了向道之心,加上他本就是大修士的經曆,便知道此種靈感非同尋常,自己也許真的還有機會,便留意起來。

得見真顏之後,雲蘇雖然對這樣一位仰慕自己的老者談不上惡感,但也覺得難為情,在武岡蕩盡身家,獨獨與她聽完一曲後,他不凡的談吐,深知她心意憋屈的開解,便讓雲蘇對他另眼相看。

又是恰巧,出門獻藝的她隨著姐妹們到了主人家,才發現那人竟就是那個如看穿自己內心深處的老者,隻是他的一群兄弟們都是年紀不大的漢子,人人敬他。

他也沒想到雲蘇會隨著大家前來。

倒是沒想到芳遠閣嬌娘抱病臥床,會讓自己再見到填補的雲蘇,武岡也有些老夫聊發少年狂,與眾兄弟言談之間,如又回到臨西的江湖執法歲月,一身豪氣惹得一眾嬌娘側目。

可凡俗畢竟是凡俗,他雖然有一群好兄弟,也改變不了這樣的事實,可剛剛築基的完畢的雲蘇,卻對他起心了。

知道她過得不容易,不然也不會與一群姑娘出門獻藝,武岡就悄悄地,向眾人借了錢,置換了宅子,在芳遠閣近鄰住下,時不時就去閣裏聽曲兒,出手闊綽,每次隻竟牌雲蘇。

這既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又讓雲蘇抬高了身價,讓芳遠閣的東家覺得她可以賣個高價,便不輕易與人,分到的利錢讓她修為上漲,琴技也越發了得。

名聲越來越大,自然有食客慕名而來,風流之人,也愛雅性,被命運安排的雲蘇,再一次接待武岡後,把不少錢財歸還於武岡,隱隱流露出對命運不公的抗爭。

她有離別之意,武岡大喜,硬是找了眾兄弟再次借錢,替雲蘇贖身。

有醉仙樓幫襯,芳遠閣也不敢開高價,終於的,雲蘇還是被武岡這老樹接走了。

可他感謝芳遠閣讓雲蘇一身清白,出手倒也舍得,這才引得他人羨慕,說雲蘇這青藤,爬上了凡俗的老樹,要不了多久,這老樹就會被青藤榨幹而死。

接到府上,武岡依舊對雲蘇的修行予以支持,可當雲蘇不巧撞見前來送錢的醉仙樓小廝後,她就故意出岔子,隻對武岡說自己修為盡廢隻是凡女,願意以餘生與武岡終老。

武岡感動得不行,可誰知不久後,長盛給他的地靈芝就被寶嬋兌換成年份小一些的地靈芝和水晶蘭,送到他麵前,服用之後,他生機氣血盡複。

容納靈氣的身軀修複了,修為自然就有地方存儲了,多年的心緒沉澱,讓他一夕間竟感悟到了那縹緲的契機。

隻得匆匆交代兩句便出城渡劫的他,終於踏入到無數合一境大修士走到死也走不到的境界。

慢慢的吃著,聽著傳音裏武岡越來越激動的語氣,長盛微微到:“活著就好,你當日救我,自該有今日我的報答,雖為主仆,但不要過於記掛在心。”

這仙界,恐怕沒有誰的主人家可以如此分明事理了,一旁安靜的雲蘇不知道自己夫君怎麼好端端的,忽然就眼淚縱橫,也不知道長盛對武岡的恩同再造。

若說長盛回報武岡隻是純粹的報答,那還說得過去,可是武岡左右打探,方知這地靈芝和水晶蘭的貴重啊。

自己隻是一個廢人,還被主人走到哪裏都牽掛在心裏,這種感受,於仙海修士之間,足以讓他肝腦塗地!

有些不能自已,但他又守不住情緒,修行者對長生的渴望,再一次展露在長盛的眼前。

他十分了解武岡怕自己早早先死,愧對雲蘇的心情,也明白他忽然登仙,又怕等不到雲蘇的感受。

這次沒有傳音,長盛看著心疼地給武岡擦眼淚的雲蘇,到:“以後,臨西來的一班人馬,就交給你了,閑來無事,你可四處走走,挑選一些可造之材,反正你這院子頗大,就先在此教授他們課業,等到堪用,踏上修行路,我自會來取,這就是他們需要修行的課業!”

武岡擦擦手,慎重的接過來長盛手裏的書,一切言語,都在他的眼睛裏。

點點頭,長盛起身看著大家,眾人知道有事要說,也趕緊正身安坐。

“諸位,各處辛苦,還望,修為也不要拉下,登仙不易,但努力總是要強些,我這裏有些資源,大家回去後,當以精進自身為要,時不我待,如果那一天來了,我希望你們已經準備好了,也希望大戰之後,大家還能一個不少的坐在這裏喝酒吹牛!”

二十八份材料,人人有份,他們各自用納戒接收飛來的資源,紛紛跪地,高聲道:“大人所賜,我等定不相負。”

“好,今後大家需要留意之事,武岡稍候會為大家說明。我在這裏,你們多少有些放不開,也怪我今日來了興頭,偏要來武岡家裏看上一看,你們接著喝,待明日我會見各樓掌櫃,你們在一起動身回去。”

漢子們哄然大笑,但長盛還帶著幾位少主,他們也不好多留,隻得起身道:“我等,恭送大人!”

轉頭看一眼起來的武岡,長盛對大家到:“這裏回山路近,大家不必相送,繼續喝,必須喝痛快了。”

走了還要下這麼一個命令,眾人隻好坐下,喝得真開心。

對武岡夫妻點彈頭,長盛便帶著三人離開了。

宅子裏更熱鬧了,長盛在外麵走著,有些羨慕武岡與大家打成一片的樣子。

若自己還是合一境,也能如此吧?

如今自己雖然還是那個自己,可大家明顯對自己多了幾分敬畏,仙人,還真是高高在上呢!

“爹爹與大家一別多年,這樣是讓大家更容易歸心嗎?”

星河疑問的說著,長弓彈一下她額間,搖頭道:“爹爹才不是如此想,隻是希望他們都能保住性命而已。”

今晚長盛帶著她們見了兩撥人,都很開心。

“我倒是覺得,事功與本心並不相悖,爹爹遵從本心,是我們該學的。”

千嶽肯定,長盛都轉頭看他一眼,笑道:“都是一群老兄弟,隻是十幾年不見了,就是去看看他們,誰知大家都變了。”

這意思不難理解,星河神色沉靜,做著小大人模樣到:“爹爹,人都說天道無常,人也會變化,爹爹帶領大家跟著變化走,就不會覺得變化了呀。”

頭上又捱了一下,星河不服氣的看著長弓,長弓到:“就你能說是不是?”

“哦!”

星河趕緊知錯低頭,長盛心裏感動極了。

“這次閉關出了些事,我神魂不穩,但又不是想不開,你們何必?”

哦,這就好,原來爹爹早就知道了。

三人互相看了看,笑了起來。

千嶽認真道:“爹爹,孩兒日即將離開,爹爹可有何交代?”

沒回答千嶽的話,長盛看著長弓,到:“你真想去?”

“哼,不然呢,爹,兩位弟弟這年紀都想著建功立業,作為大姐,好歹要照看著他們呀。”

她說得又撒嬌又有些反問,千嶽和星河瞪大眼,還是第一次知道長弓姐姐敢和爹爹這樣說話。

點點頭,長盛到:“沒什麼交代的,隻是附近百姓遷入,難免瑣事繁雜,你三人須耐心些,體會一下凡俗不易,尋找一下自身根本。”

三人出身都很特別,長盛可不希望他們從小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

感受到長盛身上的那種蕭索意氣不見了,千嶽到:“爹,那孩兒回山,與師伯娘親他們道別?”

“來要參,去要辭,不錯,你們都去吧!”他點點頭說著,也知道這是幾個小家夥是故意給自己留下空間獨處感悟。

這麼懂事的孩子,長盛自己看著都高興又心疼。

長弓帶著兩兄弟離開了,長盛左右看了看,飛身到了一個高樓之巔,盤腿坐下,看著這滿城煙火。

“你看看,這家夥又有感悟了。”

司秦和風靈在城主府一個院子裏,看這長盛。

“如今看來,師伯指定師弟為宗主,隻是因為因為師弟喜歡這滿城煙火!”

煙火之下是眾生,司秦也不知道長盛怎麼天生就把自己看得那麼重,風靈這話,她是讚同的,但還是皺眉道:“人家公主殿下等他那麼久,他倒好,出來就到處閑逛。”

風靈抿嘴一笑,到:“反正我是知道你一直看著師弟。”

臉一紅,司秦嘴硬到:“師叔讓我看著他,我能大意嗎?”

而另一邊,燕君滿意的看著打坐靜心的長盛,對一旁的林雪到:“神魂不安一些沒關係,發泄發泄就好,但師弟這明明不算漂亮又偏偏能讓人共鳴的本事,我真是自歎不如。”

看著武岡的大宅裏升起的奔騰血氣,林雪到:“師兄,師弟這是第三次了吧?”

“可不是?我看呐,師弟就該在宗門修行。”

什麼劍道不合的事,那就是虛無縹緲的說法!

這後半句燕君想說,但又不敢說,也不知道宗主是怎麼判定的。

林雪也明白他的意思,隻是不答,轉向一邊,看著木瞳到:“公主?”

木瞳沒說話,但帶著清清出現在長盛身後。

緩緩轉頭,長盛看見木瞳笑眯眯的看著自己,眼睛裏有光!

“木瞳?你怎麼來了?”

他正起身呢,清清大刺刺到:“什麼叫怎麼來了,見你一麵還真是不容易,得等好多年。”

額,想起自己曾經因為修為低,不去見木瞳的事,長盛到:“抱歉了。”

沒想到長盛會對自己說抱歉,木瞳笑著,到:“韓長盛,好久不見啊!”

被刺了一句,長盛看著清麗又有些感覺熟悉的清清,到:“這位姑娘是?”

他這舉動把清清氣極了,木瞳看一眼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清清,到:“她叫清清,嗯,我表妹!”

這是雪天女殿下的哪位侄女兒?

長盛心裏疑惑,也明白清清跟腳不得了,能與木瞳扯上關係的親人,每人會是簡單之輩。

“什麼呀,我就是龍頸潭潭底那一株青蓮啊,你不認得我啦?”

鬼扯吧,你就是那一株青蓮?

長盛哪兒信啊,然後他又忽然覺得不對,這隱隱的熟悉感,莫非與當初為了撞運氣滴下的血液有關?

見他不解的神色,清清急到:“在黑暗森林我還差點一腳踩死你呢,這總記得起來了吧?”

完了!

心裏哀歎一聲,木瞳扶額,果然,寶嬋一下在一邊現身,眉毛倒豎。

“小蓮花!你說什麼?”

然後不分青紅皂白,一陣密集的術法在狹小的範圍裏對著清清就是一陣轟炸。

“哎!”

清清還沒來得及解釋,寶嬋的術法裏隱藏著在劍宗得到的秘寶,驚覺不能硬接的清清趕緊往後飛退,木瞳一手打出一陣柔和的白光,把寶嬋的術法禁錮在裏麵,直到它們漸漸威能消散。

“這麼大了,脾氣還是這麼大!”

她笑著看著寶嬋,寶嬋氣狠狠的小臉一下笑了起來。

“木姐姐!”

可她叫完木瞳,又對著一邊的清清惡狠狠揮手到:“遲早吃了你!”

心虛的清清到:“來就來,誰怕你啊?”

此時的長盛終於有機會搭話了,清清與木瞳關係這麼親密,寶嬋哪還能找她報仇啊,再說自己也沒事,都是自己人,那點心悸,就算了吧。

“好了好了,寶嬋,木瞳,額,這位清清姑娘,都是一家人,不要爭了。”

“誰跟你是一家人了喂?”

清清頓時就不幹了,寶嬋古怪的看一眼自己主人,到:“好,那就你不是,我、木姐姐和我主人,我們可是一家人,你是外人,站一邊兒去!”

還能這樣?總感覺自己在寶嬋麵前硬氣不起來,清清被寶嬋擠兌得不好意思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