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無法出去

雲衢麵對我的問題,很簡單地回答了四個字:“我家,已解。”

我真想掰開他的嘴,把話都摳出來,但此時隻能耐著性子問:“你說祛除印記什麼意思?”

雲衢垂眸盯著棋盤,不想回答的樣子。

他又將黑棋挪換了位置,酷似李子哲的石刻小人也開始原地顫抖,從縫隙裏往外滲透紅色液體。

這讓我想起之前做探靈主播時查的資料,其中就有說到詛咒。用紙或者布偶紮小人詛咒對方。

這棋盤應該就是紮小人的一種吧!

雲衢抬眸瞟了我一眼,說道:“這叫沉屙棋,用烏石刻人置於其上,黑子行進便能咒殺。”

“李子哲他們已經死了?”

“禁製雖已解,但我先前傷未愈,隻是令他們重傷罷了。”

我驚得眉毛都要飛起來,真是小刀剌屁股,開了眼了,這家夥竟然肯多說幾個字了!

趁機我又問:“那村子呢?”

“需要時間,必不毀諾。”

我見他已經在嚴懲李子哲等人,想必不是騙我。於是好奇心重占上風,忍不住想戳一戳石刻小人。

雲衢忽然開口道:“我要繼續療傷,你隨意。”

我一聽心裏歡喜,你趕緊滾,我好回家!下山的路我雖然不熟,但摸索摸索也能走。

結果眨眼間已經飄出門口的雲衢丟下一句話:“此地在山中秘境,你出不去,別白費力氣。”

我是那麼聽話的主兒嗎?當然不是!

但殘酷的事實擺在了麵前,那石門明明敞開著,可隻要我試圖跨出去就會立即被傳送回室內。

我在石室內轉悠幾圈,發現除了正門外隻有一扇窄小的花窗,除非我變成螞蟻才能從縫隙裏爬出去。

在試探拆窗失敗後,我放棄了。

一鬆懈下來,我肚子咕咕直叫,這幾天都沒咋好好吃飯。

石室內的桌上倒是放著幾碟點心跟瓜果,可我也不敢隨便吃,怕有問題。

我賭氣地坐在長榻上,盯著對方桌上的食物出神。

忽然就聽見花窗方向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一張紙片從縫隙裏一點點鑽出。

過程頗為費勁,稍微鑽進來一點紙片就呼哧呼哧趴半天,然後再繼續挪動。好不容易才徹底進來。

不等我有反應,那紙片飄落觸地的瞬間嘭地變作金獸。他晃了晃青銅色的身軀,咧嘴抱怨:“都說狡兔三穴,沒想到蛇也暗藏玄機!”

他抬頭看向我,愣了愣:“主人啊,你這兩眼放綠光是咋了?跟要偷雞的黃鼠狼似的!”

“你才黃鼠狼呢!”我沒好氣道:“餓的不行嗎?”

“嗐,我當多大點事呢!”金獸說著往前走,到石桌前他周身閃爍起道金光,竟是化作十六七的少年郎模樣。

他身穿青底紫紋衣袍長褲,足下黑馬靴。梳著異域風高馬尾,身量修長略瘦,氣質偏清爽活潑。

他自桌上取了一碟點心,又順了兩顆蘋果,走過來遞給我:“都是正常食物,主人你放心大膽地吃。”

“……你變成人時能不能不要叫我主人?”

“為啥?”

“好尷尬啊!”

要是獸形態,我還能將他當成阿貓阿狗一類的寵物。可一個大活人叫我主人……渾身別扭!

金獸嚴詞拒絕:“主人就是主人,既然認了就不能懈怠,該叫的,該做的都不能缺少。”他哢嚓咬了口蘋果說:“對了,主人你可以給我賜名。”

“嗯?金獸不是你名字?”

“這是物件名稱,就好比主人你是人類,可除了人類這稱呼外你還有自己的名字。凡是被賜了名的妖鬼,與主人之間聯係更緊密,也能互惠互利,比如我道行上漲,會分出一些以福氣形式回饋主人,反過來主人行善積德,我也能蹭上點功德。”

金獸解釋得清清楚楚,我也就沒什麼疑慮,略一想有了主意。

“那你就叫猊猊吧!”

“……”

“是狻猊的猊,古代獅子的別稱。你長得卷毛石獅子的樣,叫這個多符合意境。”

“其實名字也沒那麼重要,不要也罷!”金獸很抗拒。

我隻好又取一名:“金嶽,金是你的屬性,嶽是高大的山,屬土,土生金,多好!”

金獸想了想,將吃了一半的蘋果隨手扔掉,麵朝我半跪在地。

“請主人賜名,就說從今往後我的名諱為什麼什麼。”

“呃,從今晚後你的名諱就叫金嶽。”

話音剛落,一道淡淡金光在空中盤旋,結成環狀,內裏閃爍著倆字。

我看不太清,料想應該是“金嶽”二字。

金光落到金獸,哦不對,是金嶽頭上,然後滲入他眉心裏。

“成啦!賜名結束,主人你有什麼吩咐?”

金嶽起身,拍打著衣襟上的灰土問道。

“吃飯,除了這個現在沒想法。”

我捏著塊點心狠狠咬了一口,酥皮肉餡,真香!

金嶽遞過來水杯,左右張望:“雲大人呢?”

“他說要去療傷,好像用什麼棋盤咒殺李子哲他們,可能是累到了吧?”我接過水杯回答。

金嶽的目光落在另外一邊的棋盤上,眉峰微皺:“沉屙棋?這不像他的作風啊。”

“??”

“這沉屙棋確實有詛咒作用,不過效果並不是很好,而且雲大人不擅長咒殺一類術法,會選擇這種方式……”

聽金嶽一說,我心又提起來:“你意思是他騙我?為什麼?”

“騙到不至於……我猜他是想給你吃個定心丸。”

“為何這麼說?”

“當著你的麵表示自己已經懲治惡人,那主人你肯定就會放心一些,覺得他正在兌現諾言,不至於猜忌著急。定心丸就是這意思。”

我疑惑不解:“他直接罰不就好了?何必繞這圈子這麼麻煩……啊,我知道了!”

“主人你想到什麼?”

“他可能是有事要審問李子哲他們,可又怕我鬧著讓他除掉惡人妨礙行動,於是來這麼一出讓我覺得李子哲他們已經重傷,他就能按自己的節奏實行計劃。”

我越想越有可能。

金嶽摸了摸下巴,眯著眼回憶:“想起來了,我往這邊趕時,看到一團紅光向著主人家的方向飛去。那估計是雲大人。”

我心思百轉,望著石門問金嶽:“你能帶我出去嗎?我想回家看看他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