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2章 番外 蕭3

錦飛身一劍打亂他的劍。教主的劍被硬生生的彈了回去。微顫的手指可以想象出盡用了多大的力氣去阻擊。

就差那麼一點點,就一點點,我的命就沒了。好險好險。

教主又和錦劍劍相搏。看來這次來真的了,劍劍狠厲,都想置對方於死地!

感覺天昏地暗,為什麼我成了問題的中心?為什麼是我?我不想,我不想啊,我隻想簡簡單單的想和某個人在一起快快樂樂的生活,並不是整天刀劍相搏的過日子,雖然我是會些武功,但麵對眼前這兩個人,我的武功顯得是多麼的微不足道?感覺我像他們指尖的一個小小的螞蟻,隨時都可能駕鶴西去,或者直奔地府。

道道寒光,像朵朵炸開的銀蓮,一劍又一劍在眼前亂晃,我根本看不見他們手中的劍,就連他們的身影看了都有些模糊,他們的劍法太快,哪能是我肉眼看得見的?

空中隻傳來劍與劍相撞擊的聲音,還帶有絲絲的火花。

絲絲血味。

越來越濃重的血腥味撲天蓋地的席卷開來。

劍式越來越弱,終於緩緩的散開來。隻是……

錦狠咬著下唇,蒼白的無一絲血色,就像她的臉一樣,嘴角還緩緩的流著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胸前,就像炸開的蓮花,妖嬈,豔麗。

身上的白衣道道血痕,衣下甚至可以看到那翻卷的帶著血的鮮肉,還時不時的流血。

我惡心的有些想吐,隻是一瞬,為何就變成這副樣子?教主就不能下手輕點?

我蹙眉轉過身看向教主。

教主亦是,嘴角的鮮血仍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身上的劍傷不比錦少,而且……他的左臉有條赫然深深的劍痕,深可見骨,顯得有些猙獰,似一張血盆大嘴,嘴裏的血滴還在瘋狂的外溢,流到他那尖瘦的下顎,再滴落到他的胸前。

綻放出朵朵血蓮。

錦竟然毀了他的臉,她竟然毀了他的臉?!

這是多麼不可能的事情?這個事實有些讓我難以接受,這個神仙般的男子從此要打破了似神仙般的外貌了嗎?

盡管如此,可他看上去仍有著驚心動魄的美,那種想要上前憐惜的美,是女人都沒法比擬的。

教主的臉顯得有些猙獰,鐵青著臉看著錦,好像很難相信她竟然這麼做了。

教主抬起手,摸了一下臉上的傷口,瞬間手上就被血汙染了。

教主邪佞著嘴臉看了一眼手上的血,伸出鮮紅的舌舔了一下,我看到他的喉結“咕咚”一聲,咽下了那腥甜的血液。

我看了心驚肉跳,他會不會殺了我?會不會讓我生不如死?

我承認我很自私,在這個時候我竟然隻想到我自己,一點都沒為錦擔心,是我肯定教主不會傷害錦還是我太過於自私?我沒有想過這點。

四目相對,電光火石,好像隨時都要摩擦出火花,然後隨著那些火焰大家都要葬身火海。

哈哈哈。

瘋了嗎?教主為什麼這麼笑?笑的我的心有些顫抖。

錦,我真是小看你了,你竟然為了那個男人你竟然對我下這麼重的手,為什麼?還不惜毀了我的臉,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

他吼的聲音很大,夾雜著內力,叢林中的鳥兒都被他驚起,撲棱棱的飛起

你不放了他。

錦鬆開緊咬的下唇,說完又狠狠的咬上,其實她的唇不咬就已經很白了,再一咬更顯得蒼白,單薄就像一張紙,好像隨時都能被風吹走,也可以隨時破碎。

是我不放了他?還是不放你們?

是啊,是不放我還是不放我們?我暗暗思忖,如果錦不是執意要和我在一起,或許教主放了我是件輕而易舉的事,因為我根本就構不成他的威脅,而那唯一的小小的威脅都已經嫁給他了,他還有什麼可擔憂的?

錦不說話了,隻是狠咬著下唇。

錦,如果我不是讓著你,恐怕現在你早已橫屍至此了,為什麼你總是逼我?我可以輕易的放了他,甚至整個青楓派,而唯一的條件就是你嫁給我,我不需要你愛不愛我,也不管你是否喜歡我,我隻希望你能快樂,忘掉以前的煩惱,如果我真的想逼你話,我會給你失憶散,一個失憶散不行,兩個呢?三個呢?我總會提煉出很多的失憶散讓你忘掉以前的種種記憶,甚至連魄的那段都可以讓你忽略,我可以給你一個新的身份,到時你就是我魔教真正的教主夫人,可我不想逼你,我隻是讓你心甘情願的做出選擇,心甘情願的和我在一起,難道就這麼難嗎?為什麼我就比不上他呢?你說他能給你幸福,可是那個幸福你確定他能給的了你嗎?就連魄都能給的了的幸福,蕭不一定能給你,畢竟你們之間有十年沒見了,再濃厚的感情也經不過時間的研磨,時間會將一切都風化掉,為什麼你這麼執迷不悟呢?難道就是安慰之間的心靈嗎?可這毀的是你的一輩子,你的一生都將毀在他的手裏啊!

教主失控的說著長篇大論,這些話說的我自愧不如,是,如果和魄比,我還不如魄,可錦為什麼就非要選我不可?難道真的是教主所說的安慰自己的心靈?

教主,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我將近二十年的心就那麼頑固的保持著一個想法,如果這個想法破滅了,我還有什麼可以支撐下去的?

許久錦才緩緩的開口,滿是歉疚。

你不是放不下,你是不願意放,既然這樣……

教主還沒說完,錦就開口大叫。

不!如果你非要這麼做,那麼我隻能橫屍至此了,我接受不了我心愛的人死去的現實,你們之間的任何一個我都接受不了。

說著錦就將她那還在緩緩滴血的劍放在頸項上,不知是劍上的血在滴,還是劍已割入了錦的身體,一滴一滴的流在劍身,看起來有些觸目。

教主卻笑了,滿滿的苦笑壓滿了他整張臉,隨時都可以崩潰掉的麵孔。

錦,你到底要我拿你怎麼是好?

教主低低的說著,耳語般的聲音回蕩在四周,久久不曾離去,充滿著憂傷。

錦沒有說話,隻是冷眼看著教主,沒有一絲表情。

教主低下頭,歎了口氣,或許錦看不到,但我坐在地上,我卻看到真真切切,教主悲傷著一張臉,難以欲說的表情,有晶瑩的液體瞬間滑落,然後混著他臉上的血一直流到下顎,一滴。瞬間消失在他的衣衫上。

你們走吧,永遠不讓我再遇見你們!否則,我是不會再放過你們了。

雖然他依舊狠厲的說著,但依然能聽到他悲傷的話語。

錦傷的不隻是教主的臉,也傷了教主的心,這個一個深愛著錦的男子,讓我看了都感動,難道錦就不會嗎?

教主徐徐的走到了我的麵前。

要愛她,如果你給不起,那麼我給!你沒資格再霸占著錦!

說完他就轉頭看向錦,或許這是他們之間的最後一麵,也是最後一眼,沒想到最後的一麵會是這麼淒慘到自相殘殺的地步,這是誰都沒想到的吧。

教主或許是不想離開,亦或是等待錦的反悔,亦或許是傷勢太重,不然為何會這般遲?為何踏一步都會如此艱難?

看著這樣的他,這還是當年那個瀟灑的似神仙般的男子嗎?是那個用盡心機想方設法將我弄離錦身邊的男子嗎?為何他現在會是如此落魄?為何他所做的一切都讓人如此的肝腸寸斷?和那兩個男子相比,我顯得是多麼的微不足道?我會不會真的害了錦一生?

終於教主的身影消失在我們的眼前,即使步履再艱難,即使時間走的再緩慢,所有的一切仍會消失在眼前,每一刻,每一瞬,都會有新的物體產生。

錦大大的噓了口氣,將劍拿離她的頸項,身形明顯有些晃動,她是硬撐的嗎?為了我拿自己的命去搏嗎?

你後悔吧,和他們相比,我真的愛你不夠深,真的愛你到沒那麼自私。

我走到錦的身邊,扶著她的背,看著她一點點的滑落下來。

表情有些難以置信,有些木然。

為什麼?我為你做了這麼多,為什麼你就不能放開你的心去接納我?他們也不是一開始就喜歡我的,總會有時間去證明一切,證明你有天也會像他們一樣的愛我,不是嗎?

我看到錦眼底積蓄的淚水,久久沒有滑落。

我怕。我怕我真的給不了你要的幸福。

不,你可以,隻要你心裏有我就可以,我不需要你天長地久的愛我,我也不需要你的生生世世,更不需要下輩子有緣再續,我隻希望你能多愛我一刻,就一刻都行。這你都……做不到嗎?

我沒有說話,也不敢去看她,她說的是那麼誠懇,那麼真切,我該拿什麼去回絕她,她已經將要求放到最低了,這是愛一個人最低的要求了,我連這都做不到嗎?

我沒有說話,隻是抱著她,遠遠的離開了那個是非之地,我想我們會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園,我們會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隻是簡單的生活在一起,沒有刀劍相搏,沒有刀上飲血,隻是兒孫繞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