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她真的是當年的那個雪兒嗎?真的是那個陰柔可愛的紫陌嗎?
跟你走,我有個條件。我緩緩道出。
你說。她依舊麵無表情。
既然你想和我在一起,那就放下你的劍,不許使用武功。
然後她一口答應。說。好。隻要你和我在一起就可以。
我回頭轉望那個養育我十年的青楓派,還可以看到站在高高的城牆上依稀看見幾個人,我可以裝作很英雄氣概的淚灑衣襟,決絕的揮手道永別,看著他們臉上痛苦的表情,還帶有幾分同情,或是幾分敬佩,也或是幾分感傷,然後決絕的依依不舍的走遠,就算是死,我想我也是值得的了。
我轉過頭看著像有心事的錦,大氣不敢出,畢竟她是魔女,就算放下劍,依然會對她有所忌憚。
她帶我來到了魔教,那個讓眾多教派都消失在江湖上的魔教。但一眼看上去一點都不像,到像是闊綽人家的府邸。
我吃驚的看著魔教的人,皆是一張麵孔,冰冷著一張臉,和不說話的表情。倒是有些像錦了,難道魔教就是這樣?就是這麼看上去顯得雍容華貴的府邸,進去就變的陰森可怖?
我看著四周皆是茫然的男男女女,手裏不是拿著刀就是劍,反正都是殺人的武器,看上去麵目猙獰,仿佛能看到他們手上滴滴落下的鮮血和用血浸濕的手,看到這種場麵,我不禁靠了靠錦,如果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人殺死豈不是太冤了?
我說。我們要去哪兒?聲音裏夾雜著顫抖,連我都聽到了。
我清楚的看到錦鄙夷著一張臉緩緩向我看來。
到了你自然知道。
好冷的一句話,現在我有些懷疑她是不是真的是雪兒,是不是真的是紫陌。
為什麼這裏皆是一片紅色?難道有誰要娶親了嗎?
我道出憋悶在心中久久沒說出來的話,可卻被一道寒光嚇得噤了口。
她就這麼直直的拿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我看,兩隻似利劍般的眼睛紮的我千瘡百孔。
她緩緩的說,隻看到自她口裏悠悠的吐出比寒冰還要寒冷的話語。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你,如果不是你,我還不會嫁給教主!
我呆愣的看著她。
可你……可你。
可我還要你是不是?
她邪佞著一張臉,好似下一刻我就死在她的口中。
我諾諾的點頭。難道她要一女侍二夫?
她收回她那可怕的表情,繼續向前走,但不忘解開我的困惑。
告訴教主,讓他退婚!
退婚?我想都不敢想,她要向那個長的似神仙般的男子退婚?多少女子想要嫁給他,可她卻輕飄飄的說著要退婚?
盤旋在腦中的疑問戛然而止。
我看到偌大的房間裏,神仙般的男子悠悠的喝著茶水,好像我們來與不來沒什麼區別。
錦,你帶他來幹什麼?
許久,教主終於說出話來,宛若銀鈴般的聲音在空中緩緩飄蕩,隻是有些讓我迷茫,有些困倦。
不要使用你的內功!
錦依舊不疾不徐的說著似寒冰的話語,難道她就一直以來都是這麼對教主說話的?否則教主的臉上應該顯現驚訝之色,但教主沒有,她就這麼不怕死?不怕教主一怒之下將我們全數拍死?
好。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也就不用了。
果然,雖然魅惑的聲音仍舊飄進我的耳朵,但沒了剛才那種感覺。
你來這做什麼?
很明顯,教主有些不高興,狠厲的話語不怒自威。
退婚。
她不是說玩笑,她真的要退婚。我吃驚的看著錦,又麻木的轉頭看著教主。
為了他?
教主指了指我,纖長的食指帶動著長袍瑟瑟作響。
對。
依舊如此冰冷,難道她要害死我嗎?為什麼把所有的問題都拉到我的頭上?看到教主那微微鐵青的臉,是不是下一刻我就會死了?
教主放下茶盞,所放之處明顯有些凹槽。
他來了。他來了。他竟然走來了。是不是我要死了?為什麼他會一直看著我?我膽戰心驚的站在原地,想要倒下去。
如果真的可以的話,那就讓我沉睡吧。
可教主卻別過臉看向錦,我隨著他的目光也轉過頭。
為什麼錦這麼冷靜?平靜的像一湖池水,就算向裏麵投一顆石子都不會泛起絲絲波紋。難道這就是殺手所該具有的表現嗎?不畏死,不懼死,將生死拋之度外,隻是簡單的一味的麻木的殺死眼前的敵人?
你已經答應我和我成親了。
許久,教主終於緩緩說出來。
可現在蕭在我身邊了,他回來了。
難道就因為這樣你就要我退婚?我的顏麵何在?
教主有些惱怒的撇了我一眼,那一眼看的讓我膽都要碎了。
那是你的事,我的事就是和他在一起,你也答應過我,這是最後一次任務。
我是答應你,但我說我會放了你,讓你和蕭在一起了嗎?
錦有些吃驚的看著教主,教主邪佞著一張臉,洋洋得意。
你在和我打啞謎?
錦冷眼看著教主,可教主卻沒一絲表情的冷言看回去。我不禁暗暗佩服他,也隻有他才能目不斜視的看著錦,如果是我,我肯定嚇得眼睛逃到一邊,能不看就不看。
你不是不知道他的心嗎?他根本就接受不了是魔女的你。
我真的很想回應他說,是,我真的接受不了。但看到錦的眼睛有火花在燃燒,也就悠悠沒說話。
那是他的事,我隻喜歡他,隻要和他在一起就可以,剩下的那是他的事,和我無關。
是無關,我的死活你也無關,你怎麼可以這麼霸道?你怎麼救不能考慮我的感受,正因為你這樣,教主更不會放了我,難道我就這麼死在你們倆之間嗎?不是被刺死,就是被燒死,要麼就是你一劍我一劍的被劍削?
我剛想完,教主就微微轉過頭對我說。
當年是我救了你,是我要你不愁吃喝,難道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麵對比錦還要狠厲百倍的教主,冷汗更是涔涔的下,一邊看著教主,一邊看著錦。怎麼把問題推到我身上了?這是你們的事,為什麼把我扯進去?
我還在那想著,教主已然開口講話。
怎麼了?不說話?
我暗暗思忖。不是我不說話,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們一個比一個狠厲,到時我是怎麼死的我都不知道。
哼,無用的東西!
教主冷眼咒罵。我是無用,我很怕死,難道不行嗎?
你還要他?
是。
口氣堅決不容反駁。
難道就不能放了我嗎?我暗暗祈禱。
那我就讓他不存在!
話剛落,寒光一閃。武的如花的劍讓我心驚膽戰。我想這次我是死定了,教主的武功天下無人能及,就連錦她都打不過,我能指望誰?看來這次我是注定要下去了。
誰知,另一道寒光也是一閃,我被莫名其妙的推倒在地。
隻是一瞬。我愣愣的看著他們一手一劍的站在原地冷眼看著對方,又看了我一眼。
難道真的要死了?我真的想告訴錦,別白費了,一切都是枉然,又不是沒見過教主的武功,我們這樣隻會增加身上的傷痕,你還是放了我吧,這對誰都好,對你。對我。對教主。當然,對你或許是殘忍了一些,但至少我們都保住命了不是嗎?好死不如賴活著,古人說的話是很有理的。
兩人之間劍劍相逢,摩擦出令人心跳加速,想死都不能安心的火花,這要如何是好?
血。
滴滴灑落在地。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看了太多的鮮血,或許就麻木了,但我見的比較少,能不能體諒一下我的心?
絲絲血腥味在空中飄蕩。
是停下來了嗎?
錦肯定受傷了,教主這麼厲害,怎能輕易打敗?
但我卻看到教主的左臂上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鮮血仍在放肆的外溢,點點滴落在他那白的無一絲雜陳的衣衫,和偶滴落在地上的血滴。
錦……你竟然傷我?
教主的語氣明顯的不置信,還帶著絲絲顫抖,好像傷他是多麼一件罪大惡極的事。
事實確實是挺罪大惡極。連我都有些不相信錦竟傷的了教主,我想肯定是教主不想傷害她,而她卻無意傷了教主。不然錦的臉上為何帶有絲絲愧疚之意?
我……我不是有意的。
我不管你是有意無意,你竟然敢傷我,還是為了那麼一個懦弱的男人,他到底哪點比的上我,為何你就執意選他不選我?我到底哪點比不上?!
教主明顯有些怒了,說出的話語讓我心驚膽戰,可是……我真的很沒用嗎?
我試問自己的心,難道我真的很沒用?
最終我還是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是,我很沒用,至少我在死亡麵前低下了頭,不敢直視錦的癡愛,我有些自愧不如,可錦卻不慌不忙的說。
不是他哪點比不上你,是我先愛上了他,心當年就放在了他的身上,取不下來了,已和他的心長在一起了。
我不信!我不相信!就算你的心放在了他的身上,到現在也是該收回來的時間了!
教主歇斯底裏的叫喊,直衝九霄,看上去有些恐怖,這哪裏是神仙般的男子?這分明是惡魔。
說著又拿起劍向我刺來,我瞪大雙眼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