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了一桌客人，點了咱們酒樓的招牌特色菜，我跟張師傅忙完了才過來，耽擱了時間，大管事的千萬別怪罪啊。”王師傅笑著說道。
“咱們開門做生意的，當然是客人優先。”大管事笑道，“就是連累聞姑娘她們也久等了。王師傅，張師傅，這就是聞姑娘新琢磨出來的吃食。”
到了這個情況，聞芮終於按捺不住了，發問：“大管事，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聞姑娘別多想。你也知道，我們這家酒樓是縣城裏名聲最大的酒樓，在我們這會兒賣吃食，當然得嚴格一點，不能什麼都能端上桌子吧。我和李管事都是外行人，就特意請張師傅和王師傅二位來嚐試。聞姑娘，應該不會介意吧？”
都已經到這個份上了，聞芮她們說介意還有用嗎？
雖然聞芮覺得這個大管事的行事讓她覺得怪怪的，不過想著這是大酒樓，總不會騙人，也沒有什麼好騙的想法，麵無表情的點了下頭。
被擱置在桌上冷漠對待了好一會兒的辣條終於得到眾人的目光了。
兩名廚師細嚼慢咽的仔細品嚐了下辣條，每人都吃了好三根，這才放下筷子，笑容滿臉的對大管事回稟道：“味道很新鮮，口感也不錯，應該比較適合當零嘴吃吧。不過要拿來做下酒菜，或者歸屬於糕點一類，也是可以的。”
“我和張師傅的意見一致。”
大管事滿意點頭，“看來兩位師傅都覺得這個不錯。辛苦二位了。”
前麵雖然磨蹭了一會兒，好在嚐試的階段很順利，聽見了酒樓兩位大師傅的認同，聞芮一直提著的那口氣也總算鬆了下來，等兩位師傅出去後，看大管事的架勢，知道接下來就是要談價格了，聞芮的嘴角浮現了淺淺的笑意。
但沒想到，大管事一開口，卻半點兒談價格的口風都沒有，而是和李管事一樣，針對的是聞芮這個人。
“我聽李管事說過了，之前在我們酒樓擺攤賣得很好的麻辣豆腐皮湯，和這個油炸豆腐皮都是出自你之手，那你對其他方麵什麼少見的菜式嗎？比如做大菜這些。”
這次聞芮沒有如同在李管事麵前那樣糊弄，她滿心歡心的想著，也許自己多做幾樣，酒樓都會願意來采購，於是傻乎乎的就點了頭，說道：“會呀！”
作為一名曾經美譽響遍業內的美食記者加編輯，除了會吃，會寫，聞芮也跟著那些投機聊得來的大師們學了好幾手，會的可也不少呢！
隻是現在成本和市場限製了她的發揮罷了。
聞芮笑了，大管事也笑了，“那聞姑娘是否有意向來我酒樓做事呢？”
“啊？”聞芮懵了。
“聞姑娘雖然資曆不顯，但點子不錯，我可以讓你一進來，就跟著我們酒樓的大廚王師傅打下手——就是剛剛來過的那位王師傅。每個月可以給你五兩銀子的工錢。”大管事說道。
“雖說你想法不錯，但現在這些畢竟都是小吃食，我們就算賣也賣不了多少。等你多做些日子了，多想一些新穎的大菜的菜式，我還可以繼續給你往上加。而且你自己單獨想出的每一道菜式，每被客人點一次，我都可以額外給你算錢，你看如何？”
不如何。
大管事畫的大餅看上去很好吃，可裏麵能鑽的漏銅可多了。再說了，給人家打工，能比自己當老板舒坦自在嗎？她還有顧氏這個合夥搭檔呢！
聞芮好氣又好笑，她之前想過很多，做了許多手準備，比如都由她自己來做，每一斤油炸豆腐皮怎麼賣；或者酒樓想壟斷，直接把法子給買了去，她一次性出價格買斷，又要出多少銀子。
但唯獨沒有想到，大管事更絕，直接想把她這個人給招了。
一個月五兩銀子的工錢？
嗬，要是平常人家，一個姑娘出去幹活能賺五兩銀子的確挺多了，可聞芮是尋常姑娘嗎？
“大管事，還是說說這油炸豆腐皮，您打算出什麼價格吧？”聞芮微笑婉拒。
她以為自己夠含蓄客氣了，但在高高在上的大管事眼裏就是不識好歹，大管事臉一下子就拉黑下來，“我覺得聞姑娘還是考慮下我方才的提議吧。至於這什麼油炸豆腐皮……嗬。”
大管事沒多說，但話尾的那聲輕笑裏含的諷刺和輕慢，讓聞芮立馬變了臉色。
“看來大管事對這樁合作是不感興趣了。”聞芮忍住怒火，站起了身，“那就不打擾了。”
但聞芮的這個舉動卻徹底惹怒了大管事，“不過就是個小小的什麼豆腐皮，也算合作？癡人說夢，貽笑大方。”
聞芮雙眼充滿怒火的瞪向他，不合作就不合作，這樣貶低她的東西，算什麼？“李管事，既然不是存心要合作，又何必叫我們來折騰這麼一番，浪費大家的時間呢！”
李管事歉意低頭：“實在是抱歉啊，聞姑娘。不過，我們大管事的提議，你真的可以考慮一下。難不成你又要回去擺攤賣這個嗎？”
李管事說話的語氣和氣很多，但話裏的意思還是跟大管事一樣的。不過想想，人家本來就是一起的，他當然要跟大管事站一邊了。說不定這注意，還是他們一起出的呢！
大管事驕傲的抬著頭坐在一邊，他自己不願意再降低身份說服聞芮了，由著李管事繼續遊說。
不賣給他們酒樓，她就隻能去擺路邊的小攤子賣了嗎？
聞芮也是被逗樂了，“李管事，這縣城，除了你們一家酒樓，也還有其他許多家酒樓呢！”
隻要價格便宜點兒，聞芮有自信，就憑她這個油炸豆腐皮的味道，不可能沒有酒樓不要。
“娘，顧大娘，我們走吧。”
“聞姑娘，我們大管事是真心惜材，你們之前在我們門口擺攤做生意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吃食不錯，後麵又弄出了油炸豆腐皮，這才生出了招攬你的法子。”李管事勸道，“你要是出了這個門，可就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行了行了，年輕人就是不懂事兒，不撞得頭破血流不知道厲害。”大管事不耐煩的說道，“就讓她看看，後麵還有沒有酒樓會買她這油炸豆腐皮。”
聞芮心裏莫名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