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徐仙林卻是不聽顧筱婉的話,大手一揮,豪爽萬分的說道:“就這樣,別說了。”
顧筱婉還要說什麼,那小石頭連忙拉了拉她的衣袖,悄聲地說道:“好啦,我表叔就是這樣。”
顧筱婉隻能作罷,雙方約定好了,過完元宵之後就來上課。徐仙林卻是拿了剛才顧筱婉挑選的書和筆墨紙硯一齊送給了顧寧安:“都收著,在家裏好好的習字,回來為師考考你。”
這個顧寧安一看見書眼睛就炯炯有神,而且沉穩大方,今後肯定是個有出息的。
眾人拜過之後,跟著小勝子又出了玉書樓,顧筱婉暗自感慨,這一趟出來的真值,想買的東西都買到了,額外,還把自己最想要辦的事情給辦好了,一想到過年之後,顧寧安和顧寧平就能夠到學堂裏麵去讀書,顧筱婉就心花怒放。
想到這裏,顧筱婉對著小勝子連聲道謝:“小勝子,今日真的謝謝你了,今日多虧你的幫忙,解了我一件大事。”
小勝子自然知道顧筱婉說的大事是什麼,連忙擺手:“這算什麼,正好是打瞌睡碰到了枕頭,我隻是帶你們去買紙筆的,誰知道竟然拜師了。能成為我表叔的學生,這都是天意。你可能不知道,我表叔原來可是個舉人,本來已經去做官的,可是不喜歡官場上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這才辭官回來開了家學堂。專門教孩子們讀書。”聽了之後,顧筱婉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看這大叔通身的氣質,跟常人卻是不一樣。
“還有我表哥,我表叔三十多歲才得一個兒子,十一歲的時候就考上了秀才,這在整個鎮子上,可是一件奇事。人人都說我表哥是神童呢。”小勝子自豪的說道:“隻是可惜,今日不見我表哥,估計是不知道又跑到哪裏淘書去了。我表哥是個書癡,隻要有書看,做什麼都可以。自從考上了秀才,我表哥就不考了,專門跟著我表叔在家裏教書,他教小一點的孩子啟蒙。”原來如此,顧筱婉覺得有點可惜,不過,人各有誌。
“但是無論怎麼樣,今日這個忙,就是你幫的。”顧筱婉是知恩圖報的人。也是因為小勝子的引薦,這顧寧安兄弟兩個的束脩都給免了,還免費送了這麼一大堆的紙筆,當然要謝。
“你還謝我,我還沒有謝你呢。”
謝自己?顧筱婉聽了,有些奇怪:“謝我什麼?”
“謝你上次去樓裏送的東西啊!”小勝子說道:“你是不知道,這幾日生意有多火爆,你們上次送來的東西,沒兩日就全部用光了,後麵還有好多客人要來吃,可是都沒有,掌櫃的就讓人等過了年再來。不過,顧姑娘,你們可以去挖那個什麼春筍,上次掌櫃的不停地念叨著,說是想讓你繼續送貨,隻是可惜不知道你家在哪裏,隻能幹著急,正好咱們碰到了,我就先告訴你了。”
“好啊,等天氣暖和一點,我們就去挖。”顧筱婉一想到生意又上門了,連忙開口應下了,還告訴一旁的石頭:“石頭哥哥,咱們到時候一起去挖。”
“嗯,好。”石頭一想到又有錢可以賺,也是躍躍欲試。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等筍子發出來了,你們可要第一時間就往錦福樓裏麵送。”小勝子嘻嘻地笑道,然後湊近顧筱婉,壓低聲音,小聲地說道:“上次你去錦福樓送菜譜,我家掌櫃的誇獎我,年終偷偷地給我包了一個大紅包呢。”
見那小勝子歡喜成這樣,顧筱婉也樂了,一行人在歡笑聲中告別。
接著,石頭又帶著去買了一些鞭炮,看了看時間已經不早了,就趕著牛車回去了。
石頭先是把顧筱婉姐弟四個送回了家,這才趕著牛車回去了。
顧寧安手裏捧著剛剛徐先生送的新書,心裏的激動還沒有平複過來,仿佛一切都好像做夢一樣。
有新書了。
還有筆墨紙硯,到時候練字再也不用蹲在地上用破瓦片劃拉了。
更讓顧寧安激動的,是過完元宵之後就可以去學堂讀書了,今天竟然已經拜師學藝了。
顧寧安激動的心緒難平,反觀顧寧平,倒平靜許多。
晚上隨便吃了碗麵疙瘩,顧筱婉就將筆墨紙硯放在桌子上擺好,取出紙,放好,顧寧安洗幹淨手,虔誠地拿過一支筆,那恭恭敬敬的模樣,就好像是在做一件神聖的事情一般。
愛書之人必然惜書,此話定然不假。
顧筱婉前世在姥爺的教導下,國畫和毛筆字寫的相當的不錯,以前在地上用破瓦片劃拉,根本就看不出來,如今有紙有筆了,顧筱婉提筆就寫出了一個大大的顧字。顧筱婉以前習過很長時間的簪花小楷,書風屬於清婉秀潤一路。但是這字女孩子寫寫就好,若男孩子學了,倒不怎麼般配了。
所致,顧筱婉的字寫出來倒大氣婉約,男女皆可習之。
顧寧安有些癡迷地看著顧筱婉一比一劃的寫出一個顧字,情不自禁地說道:“姐,你寫的字真好看!”
“多練習,你也寫的出來。”顧筱婉好早以前的字,那寫的是跟狗爬一樣,後來姥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天天拉著顧筱婉學習一個小時的書法,光在姥爺的教導下,顧筱婉就學了十多年,後來字真的是越來越好看,嚐到了這個甜頭,顧筱婉對寫字壓根就是停不下來了。
沒事的時候,就喜歡寫上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的毛筆字,當年就因為毛筆字好,她代表全市參加過全國的書法大賽呢,還搬回來個一等獎。
記得當時姥爺說這個獎勵有顧筱婉一半,也有他老人家一半,愣是把那獎杯奪了過去,放在自己的書房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