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聽姥姥說,家裏隻要來了個客人,姥爺就驕傲的跟客人說,這個獎杯是自家外孫女的,書法比賽全國一等獎呢,那興奮的模樣,好像是自己拿了獎一樣。
顧筱婉分別在兩張紙上麵寫了顧寧安和顧寧平幾個字,然後分別給他們兩個人:“你們照著我寫的臨摹,若是臨摹的跟我差不多了,我就再換幾個字。”
兩個人都應了,顧筱婉然後糾正了下他們拿筆的姿勢,看著他們寫了幾遍之後,沒什麼錯誤,這才去小廚房燒水洗臉了。
石頭那邊回家之後,將買的東西交給張氏以後,順便將今天在鎮子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爹和娘。
張嬸聽完之後,唏噓萬分:“看來這婉丫頭真的是靈光了。咱們村子裏麵那麼多男娃兒都沒有讀書,人家上麵都有爹和娘,可這婉丫頭,一個才八歲的小姑娘,竟然竭力讓自己兩個弟弟去讀書。真的是……”
“是啊,想著婉丫頭,都讓咱們覺得羞愧啊!若不是我……”張叔長籲短歎:“若不是我不爭氣,咱家石頭,這個時候也能上學堂讀書了。”
“爹,你別這麼說,寧安是喜歡讀書,我可不喜歡讀書,就算去讀了,也隻能是浪費錢而已。”石頭連忙說道。
“這吳溪村,以後肯定是留不住這顧家姐弟咯。”張嬸半是開心,又半是不舍的歎道。
“別說吳溪村了,怕是這劉家鎮,也留不住。”張叔也說道。
轉眼到了三十了,顧筱婉一大早就把三個弟妹給叫了起來,這大年三十,要貼對子,打掃幹淨堂屋,然後還要準備飯菜,這都忙著了。顧筱婉可不打算這麼多事全部都攬到自己的身上來。俗話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時不時地也要讓這幾個孩子勞動勞動,不能嬌生慣養。
吃了早飯,顧筱婉將今天要做的事情明確了個分工,顧寧安和顧寧平負責貼對聯,顧筱逸掃地抹灰,顧筱婉捯飭今天要吃的飯菜。
貼對子很簡單,顧寧安他們貼完了之後,見廚房裏的水缸裏麵沒有水了,拿著水桶就去河邊挑水去了。
去打水的途中,兄弟兩個都沒想到,會碰到一個人,那個人是曹氏的弟弟——曹輝。
這個曹輝,整日裏無所事事,吃喝玩樂,流裏流氣的。隻要一到快過年的那一段時間,在吳溪村準能看見這個曹輝,人家都背地裏喊這劉輝叫吸血鬼。
吸誰的血?當然是吸曹氏的血了。這曹輝在家裏是天皇老爺子,連他爹娘都要怕他三分,更別說曹氏了。這曹輝一到過年就來,就像是約定俗成了一般,在曹氏家裏坐上個半晌,然後就嘻嘻哈哈的回去了。
這幾年一直都是這樣,人們也見怪不怪了。
顧寧安也曾從村民們的談話聲裏麵聽過,但真正看見著曹輝來吳溪村,好像也就是第二次。第一次是他爹娘過世下葬的時候,這曹輝來過一次,賊眉鼠眼的,很是讓人惡心。
顧寧安不喜歡這一種人,看人不正眼看,就像是心裏在想著什麼齷齪事情一樣。顧寧安打算直接繞過這曹輝,卻不曾想,曹輝竟然攔住了顧寧安。
“喲,這不是顧老二家裏的兩兄弟嗎?這麼早就出來打水啊?哎喲,這身上怎麼還換了身新衣裳,怕是花了不少錢吧,你們家裏有錢啦?”曹輝嬉皮笑臉,那無賴的樣子真是令人惡心。
顧寧安眉頭皺了皺。
這種人,顧寧安是真的不想與之打交道的,也多虧了曹氏能忍。看來真的是古話說的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曹氏尖酸刻薄,她弟弟無賴流氓,真的是天生是一家的。
若是他有這種兄弟,盡早的就打發走了的好。
顧寧安默不作聲,也不看曹輝一眼,也不回答曹輝的話,拉著顧寧平就要繞過去。豈料著曹輝就像是狗皮膏藥一樣,沾到身上就撕不下來一樣,並不放過顧寧安兩兄弟。
似是壓根就不在乎顧寧安的冷淡,那曹輝嬉皮笑臉的的又湊到了跟前:“耶,別走嘛,兄弟幾個嘮嘮嗎!”
曹輝一靠近,顧寧安兄弟兩個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味,這曹輝原來是喝多了酒,怪不得說話顛三倒四,竟然跟顧寧安他們稱兄道弟起來。再看看曹輝,眼神渙散,醉眼惺忪,滿身酒氣,這一大清早的就喝的一身酒氣。
“你說什麼呢?誰跟你是兄弟?”顧寧平性子比較燥,見這破皮無賴也跟自己稱兄道弟,不由得急了,扯著喉嚨罵道。
“咦?別這麼凶嗎?咱們就是兄弟啊!哦,不對……”曹輝手裏還晃蕩著一個酒瓶子,八成是已經喝多了,搖搖晃晃的,站都站不穩。
曹輝裝作很努力的想了想,說道:“哦,我知道了。我姐和你爹娘是妯娌,那你們還應該稱呼我一聲叔叔了。”
“哼,什麼叔叔?我沒有叔叔!”顧寧平語氣不善的說道。
“耶?你這小鬼,怎麼說話呢?我姐夫不就是你叔叔嗎?”曹輝見顧寧安這兩兄弟根本就不搭理自己,擺出了長輩的譜兒來了:“你們這兩兄弟真不懂規矩,叔叔在這裏,你們不跟我見禮就算了,還辱罵我姐夫!你爹娘,是怎麼教你的。”
顧寧安見曹輝提出了故去的爹娘,眼神凶狠地朝曹輝瞪去,曹輝還想要再數落顧寧安兄弟兩個一番,見顧寧安的眼神很不客氣,心裏有些慌亂,但是仍然霸道的說道:“你瞪什麼瞪?”
“我爹娘早已經死了,我們沒人教,你不知道嗎?”顧寧安狠狠地瞪著曹輝,語氣很不友好的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