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一看事情要鬧大，頓時也有點不高興了，對著趙健的背影吼了一句：“夠了，大過年的鬧什麼？不嫌丟人呀？趙醫生！你問清楚了沒有？家屬為什麼突然提出出院？”
不等趙健回答，葉致勝搶著開了口：“我兒子沒什麼大毛病，就隻是吃了會吐。這個趙醫生給看了三天了，什麼都沒做，就隻是一直給孩子掛水。我外甥女可是京都醫科大學的學生，今天來看我們，給孩子做了檢查，說這種病根本就不用住院，隻要回去喝兩副草藥就能好。
院長！您說說，這趙醫生不是個庸醫嗎？明明就沒什麼事，非得要一直給我兒子掛水。我去找他的時候，他說我兒子還得掛個十來天的水，還得在醫院裏住個十來天。我們種田耕地的，哪兒有那麼多錢來住院？要不是萬不得已，也不會把兒子給送到醫院來。我外甥女既然有辦法醫治，我為什麼還要花那冤枉錢？”
“哦？”院長看著夏雨，和藹地問，“姑娘是京都醫科大學的學生？那能不能告訴我你表弟得的是什麼病症？”
“這個……”夏雨眼珠一轉，指著趙健道，“您還是先問問他吧！看看他是怎麼說的，然後我再來把自己的判斷告訴您。”
趙健白了眼夏雨，內心腹誹。
說什麼說？我根本就不知道那小孩得的是什麼病好不好？給他掛水是希望他能慢慢地好起來。
院長回頭瞅了眼趙健，心裏暗自冷笑。
他知道個屁，瞧他那心虛的模樣就明白了，他根本就沒查出來人家得的是什麼病。
趙健不是什麼正規的醫科大學畢業的，是從一個小衛生所裏調上來的，說難聽點就是他爸去年升了衛生局的局長了，就把他從一個小衛生所給拎上來，安插到縣人民醫院來了。
到底有多大實力，他心裏也很清楚。隻是沒想到這麼不靠譜，看不出人家什麼病還把病人抓手裏？存心耽誤人家的最佳醫治時間？
還以為他是想把病人抓手裏要爭奪主任醫師的職稱，原來不是，是沒瞧出病人的病症。
這要真的讓病人家屬知道了，縣人民醫院的臉都得給他丟盡了。
“不，我不想先問他，我就想先問你。”院長和藹可親地望著夏雨，“我看你這孩子好像對醫術有一定的研究，知道對症下藥，還知道用草藥，那一定是對中醫比較熟悉。能不能告訴我，你判斷孩子的毛病是不是把脈得來的？”
對於院長的精明，夏雨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倒是很坦然地點了點頭。
也對，作為一個醫院的院長自然是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知道自己會中醫也不奇怪，也沒必要隱瞞什麼。
“能不能說說那孩子得的是什麼病嗎？為什麼不發燒也不頭疼肚子疼的，就隻是一個勁兒地吐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院長其實也是挺納悶的，搞不懂這是個什麼症狀。不過他也沒太注意就是，他一門心思都放在了後院那棟樓的一位老病人身上。那老人得的病也很奇怪，一個勁兒地咳嗽，什麼病因都查不出來。也是不發燒沒哪兒疼的，就隻是咳嗽，一個勁兒地咳，都咳好幾個月了。也住院好幾個月了，誰都沒辦法瞧出來是得了什麼病。
愁的他呀，頭發都快要白完了。
要是這姑娘真的有手段，是不是可以考慮將她引薦給那位病人？大過年的他一直住著，自己這個年都過的不安生呀！還得時不時地來醫院裏走走，就怕那位病人心情不好，病情有什麼反複，出了事他哪裏擔待得起？
“這是賁門發炎引起的。”夏雨不卑不亢地回答，“稍微有點醫術常識的人都知道，賁門是防止胃酸反流進食道的一個關口。一旦發炎就會引起嘔吐，它不會疼，也不會引起發燒什麼的，一般人很少會犯這個病。所以很多醫生很容易忽略這個，一般都覺得賁門是不可能會發炎的。”
“賁門發炎？”院長看著夏雨的眼睛都亮了，“到底是京都大學出來的，見識就是不一樣，賁門是很少會發炎的。你的判斷是真的很極端，估計趙醫生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病症，才一直沒給病人家屬解釋吧！”
被點名的趙健立即睜開眼睛瞪了眼院長，扯直脖子，厚著臉皮吼：“誰說我沒檢查出來？我早就知道是賁門發炎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把葉致勝給氣的要冒煙。
“你知道你不給我兒子治，給他一直掛水，你這什麼無良醫生？”
邊上的稀稀拉拉病人也跟著群情激昂地指責趙健。
“就是，你個缺德冒煙的玩意兒，你知道你不給人好好開藥打針，給人孩子瞎耽誤，讓人瞎花錢。”
“這種人就該天打雷劈，什麼壞心眼，知道人孩子的病不給治就算了，還讓人一直掛水，縣人民醫院啥時候冒出這麼個不要臉的醫生來了？”
“我看就該把他打死，不然都不知道該怎麼做人，隻能做隻沒有廉恥的狗。”
後麵這句話簡直讓趙健的鼻子都要氣歪了，罵他什麼不好，居然罵他是狗。他不好找罵他的人出氣，跳到夏雨麵前，對著她就出手。
要不是這個女人跳出來搗亂，他至於被醫院裏的同事和病人嘲笑？說來說去，怪來怪去就怪這個女人，不就一醫科大學的大學生嗎？顯擺什麼？要是今天把她給抓起來丟進大牢，她這京都醫科大學還想上嗎？
鄉巴佬就是鄉巴佬，以為上個什麼醫科大學就能在縣人民醫院充霸王了？在蘇縣，所有的醫院都歸他老爸管轄，隻要是在醫院裏犯事，他想弄死誰就弄死誰。
一直都在關注著趙健的楚為先，一看他瘋狗似的要撲上來咬自己的小媳婦，想都沒想，一腳踹了過去。
命中趙健的私密之處，就看見他成了個物體，沿著拋物線軌跡飛了出去。
然後就是預想中的“砰”一聲，重物落地。
“啊！”
趙健手捂襠部，慘叫連連，渾身抽搐，像是被過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