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若虛試劍

第四十一章 若虛試劍

道藏塔第七層裏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徐公淩看到麵前有個雕像,正是《淩虛仙史》中的淩雲子祖師,左手有一個金盒,右手有一個銀盒。

徐公淩靠近一看金盒上赫然寫著“無為神光”,銀盒上赫然寫著“天罡罩”。徐公淩難掩內心的激動,鼻血都流了下來。

徐公淩擦掉鼻血:“劍聖前輩,無為神光和天罡罩果然都在這裏。到底還是給我找到了。不知道這盒子要怎麼開?”

追風急道:“小淩,金盒上有太陽真火的封印,千萬不要觸碰。這個金盒我也打不開。”

徐公淩罵道:“不就是無為神光嗎?竟然還用太陽真火來封印。天罡罩能打開嗎?”

追風應道:“銀盒上有銀月冷光的封印,我正好可以吸去封印。”

徐公淩追問起來:“針孔那麼小,我沒有辦法把經文帶出去啊!”

追風安撫道:“沒事,我自幼過目成誦、博聞強記,經文由我來背。你要握緊徐風劍,壓住銀月冷光,一直到我背完!”

徐公淩喜道:“那就快開始吧!雖然隻是上了兩層,但是我能感覺到我的肉身正在召喚我回去。”

“呼!”

徐風劍紅光暴起吸走了銀盒上的銀色月光,一道道銀色的月光盤旋在劍身上,徐公淩覺得自己的元神都被凍僵了。銀盒打開了,貝葉經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古怪文字,徐公淩竟是一個字都不認得。

追風用心強記著經文,所幸整篇《天罡罩》不過隻有五千零四十八個字,合一藏之數。

追風背完了經文,讚道:“原先我還以為這一藏的字數是淩雲子湊出來的,沒想到這經文之中,少一個字不行,多一個字也不行,真是一字難改。小淩,我已經背完了!”

淩虛宮,無為殿。

若虛上仙的棋子掉到了地上,他大驚失色:“自嵐,有人破掉了我在道藏塔中設下的封印。快跟我去無名殿!”

自嵐天仙也嚇了一跳:“什麼人敢打道藏塔的主意!活得不耐煩了吧!會不會是老傳功監守自盜了?掌門師兄,我們要不要點齊兵馬過去?”

若虛上仙微微搖頭:“不要把事情鬧大,馮易你跟為師去一趟無名殿。”

若虛上仙腳底出現兩道小旋風,從無為殿禦風直奔道藏塔。

自嵐天仙自言自語道:“竟然敢打道藏塔的主意,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張無音看到遠方有飛劍飛來,急忙跑進道藏塔,在馬家駒耳邊說道:“起風了,快踢柱子!”

馬家駒當即一招“遏雲無悔”,重重踹了一腳,整個道藏塔都仿佛顫抖了起來。馬家駒接著又是兩腳,竟把這柱子都踢斷了。

徐公淩聽見了柱子傳來的聲音,急道:“劍聖前輩,來人了。你背完了嗎?”

追風也急道:“謝天謝地,我也背完了!我們快回第五層!我會用道陵鐵擋住這兩層的針孔。”

馬家駒邊上的管事弟子,看到馬家駒把柱子踢壞,破口大罵:“你娘個蛋的,誰讓你把柱子踢壞的,你賠得起嗎?”

馬家駒早就看他不爽了,一連扇了他三個嘴巴子:“你再說一遍!我可不怕你!真過癮!”

管事弟子捂著被打腫的臉,哭泣道:“馬三子,你給我等著,我這就告訴向黃昏師兄,讓你萬劫不複。”

馬家駒也氣得火冒三丈:“你告訴一個試試!我踹死你!”

馬家駒對準了管事弟子的肚子,上去就是一腳,瞬間踢飛了三丈遠,晚飯都噴出來了。

馬家駒指著他:“你說一個試試,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光腳的不怕你穿鞋的!我馬家駒也是你能使喚的人嗎?”

張無音暗想:“家駒,你就別節外生枝了,我得趕緊閃了。來的那人跟一道風一樣,肯定是上仙境界的高手,你可別太囂張啊!”

張無音躲在草叢中,果然看到掌門若虛上仙,禦風而來。張無音被嚇得想尿尿,屏住了呼吸,躲在遠處一動不動。若虛上仙一心想著塔內,並沒有注意到什麼,就直接進去了。

張無音舒了一口氣:“好險好險,幸虧我閃得快,不然肯定被當場拿下。雖然說公淩是主犯,我怎麼說也得是從犯啊!公淩還沒出來,我得撤退了。”

誰知高自嵐突然走到了草叢邊上,對準牆角,撒起尿來,口裏說道:“哎呀!憋死我了,在無為殿不好意思解手,終於尿出來了。”

張無音暗罵道:“小土豆,怎麼又是你啊!你這尿可真是夠騷的。要不是我打不過你,我早就現身扁你了。”

自嵐天仙突然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哪?老子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快走吧!別等我改變主意!”

自嵐天仙說完話就走了。

張無音嚇得一身冷汗:“我的乖乖,小土豆難道發現我了?他是在虛張聲勢嗎?想要識破我的雪霧隱至少需要真仙的修為,不可能吧!”

馬家駒抓住了管事弟子的衣領子,卻被若虛上仙彈開,倒在一邊。若虛上仙看見破損的柱子,皺起了眉頭。他對馬家駒並沒有什麼印象,隻是覺得有些麵熟。若虛上仙用青光仙眼,掃過馬家駒的軀體,大吃一驚。

馬家駒的體內根本沒有半點仙氣,若虛上仙還從來沒有遇到身上沒有半點仙氣,卻能把道藏塔柱子踢壞的弟子,不由問道:“你是無名殿的弟子嗎?”

馬家駒故意吞吞吐吐:“我是無名殿的記名弟子,我叫馬家駒。”

若虛上仙鐵青著臉,問道:“你為什麼要踢柱子?”

馬家駒吞吞吐吐地答道:“那是因為我覺得這柱子不結實,應該修修了。他不信,我就踢給他看吧!掌門上仙,我的修為比他要高,憑什麼他是管事弟子!我卻要天天掃塔!”

若虛上仙無心回答:“那就由你來做管事弟子吧!”

自嵐天仙也進了道藏塔:“掌門師兄,我要跟你上去嗎?”

若虛上仙搖搖頭:“自嵐你守在這裏,把門看住!我這就上第七層!”

徐公淩已經回到了肉身之中,急道:“劍聖前輩,我感覺有一陣風上來了。你能不能帶我衝出去?”

追風緩緩說道:“衝出去就會被防空雷網電死,我已經背完了《天罡經》,你隻要蒙混過關,就有機會練成天罡罩。看你的了!”

徐公淩於是擦掉臉上的冷汗,故意翻了幾本書,背下了一段文字,然後大搖大擺走出了玄牝閣。徐公淩調整著自己的呼吸,裝作若無其事,他用天眼能看到頂上的針孔,但普通弟子決計發現不了。

徐公淩在心裏默念著:“我什麼都沒幹!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徐公淩可是堂堂正正的漢子。”

與此同時,若虛上仙解開一層層的結界門,進入了第七層三環中,他發現《天罡罩》竟然還在銀盒之中,但是銀盒上的封印已經消失了。周圍的一切都完好無損,結界門也沒有開啟的痕跡。

若虛上仙急忙給銀盒加上了三道封印,又給金盒加上了兩道封印,暗想:“還好那人解不開我的太陽真火封印,他應該還在塔中,走不了多遠。到底是誰?”

徐公淩溜到第一層,卻正看見自嵐天仙守在這裏,便道:“自嵐師兄,你也來道藏塔看書了啊?”

自嵐天仙一臉不樂意:“徐公淩,誰是你師兄啊?”

徐公淩笑道:“我師父嫣然真仙是你師叔吧!我是你師叔的入室弟子,喊你一聲師兄,不對嗎?”

自嵐天仙瞪著眼睛:“徐公淩,掌門師兄命我在此守門,任何弟子都不能出去。”

徐公淩哼了一聲,站到了自嵐天仙麵前:“師兄,多日不見,你好像長高了。”

馬家駒狂笑不止,其實高自嵐還不到徐公淩肩膀高。

自嵐天仙最恨別人揭他傷疤,氣得烏眉倒掛:“徐公淩你小子現在也太狂了吧!你能跟我這麼說話嗎?”

徐公淩嗬嗬笑道:“我跟你本來就是平輩的師兄弟,難道還要和你行禮嗎?”

馬家駒突然醒悟了:“自嵐師兄,我們也算師兄弟吧?”

自嵐天仙氣得炸肺:“馬家駒你隻是無名殿的記名弟子,我可是掌殿師尊,憑你也敢跟我稱師兄弟嗎?”

自嵐天仙出掌便要打馬家駒,一式氣貫長虹,霸道的掌風就拍向了馬家駒的頭頂。徐公淩當即出了一招逆龍衝天,擋住了自嵐天仙的掌風,還壓了過去。

自嵐天仙揮袖卷住風龍,強行撥到牆壁上,驚道:“好小子,幾日不見,竟然練到了這種修為。”

徐公淩隻是笑道:“多謝自嵐師兄手下留情了。”

“自嵐,住手!”隻見若虛上仙乘風而下,動作無比瀟灑。

若虛上仙發現了塔板上的針孔,但因為道藏塔在不停旋轉,若虛上仙並沒有發現下麵的孔洞。因為他要用最直接的方法來,看看有沒有內鬼偷學了《天罡罩》。

自嵐天仙急忙問道:“掌門師兄,上麵有邪魔歪道入侵嗎?”

若虛上仙搖了搖頭:“沒有外賊,隻有內鬼!”

若虛上仙喝道:“把道藏塔內所有的弟子都叫到第一層,我要驗看。”

徐公淩暗想:“叫就叫吧!反正我打死也不承認,看誰鬥得過誰?”

雨下得很大,但是若虛上仙身上的衣服卻是幹的。徐公淩這才知道自己和掌門上仙的差距有多大,若虛上仙如果是九頭牛,他就隻是一根毛。狂風吹動著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在塔中看書的弟子陸陸續續地出來了,沒想到竟還有徐陽中和常山遠,一共有二十五個弟子,都是結伴而來的。

自嵐天仙喝道:“今晚下了這麼大的雨,你們還來道藏塔,很勤奮啊!”

徐陽中率先問道:“自嵐天仙,我早就來了。隻是外麵下雨,一時不便回殿。”

常山遠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說的是什麼,搞得自嵐天下心煩意亂。徐公淩索性坐在角落裏,打坐煉氣消磨時間。馬家駒見徐公淩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拿起掃帚接著掃塔。

若虛上仙指著二十五個弟子,傳音入密:“自嵐,你驗看驗看!徐公淩我要親自來驗!”

自嵐天仙點頭:“明白了,掌門師兄!”

自嵐天仙把手放在常山遠的頭頂上,常山遠的頭頂旋即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全是他看過的無私殿仙法口訣,並沒有無為殿的仙術。高自嵐一連試了完了二十四名弟子,他們的腦海中並沒有無為殿的仙術口訣。

所有的弟子都不知道自嵐天仙到底在幹什麼,隻有徐公淩知道他是在查驗每個弟子腦海中的記憶。徐公淩開始忐忑不安,他強打著精神,用拳頭擠著腦門。若是被若虛上仙抓到,還不當即粉身碎骨?

馬家駒隻是安安穩穩地掃地,心中暗想:“我反正隻是踢壞了柱子,你抓不到我任何把柄!”

自嵐天仙用了傳音入密,傳話給若虛上仙:“掌門師兄,他們今天的記憶中,沒有任何上乘仙術的口訣!”

若虛上仙點了點頭,望向徐公淩:“徐公淩,你過來!你的眼神和當年的伏魔戰神徐乘風有些相像啊!”

徐公淩還沒有跟掌門上仙說過話,但是徐公淩心裏就是很想打他。徐公淩答道:“我沒有見過我師伯徐乘風,我即便練一輩子,也趕不上他。”

若虛上仙看到徐公淩背上的徐風劍,不禁問道:“你的劍可以讓我看看嗎?”

徐公淩隻好把徐風劍拿下來,紮在地下。若虛上仙看到這把重劍,握住了劍柄,略微一發力,卻沒有拿動。

若虛上仙驚道:“你的劍多重?”

徐公淩伸出五個手指:“五千斤重!”

馬家駒暗想:“公淩的徐風劍明明重一萬五千多斤,他卻說是五千斤,難道是想羞辱若虛上仙嗎?”

若虛上仙運起仙氣,終於艱難地拿起了徐風劍:“好重的劍,不止五千斤,太重了。這是你的兵器嗎?”

徐公淩點頭:“是我的兵器。我沒覺得重,正稱手。”

若虛上仙讚道:“子玉和我說過,青仙書院裏隻有兩個青仙,一個是他李子玉,一個是你徐公淩。”

徐公淩故作驚恐:“掌門師兄,我是你侄兒的手下敗將,和他還差得很遠。如此高的評價,實在讓我受寵若驚啊!”

若虛上仙把劍遞回:“用心修煉吧!玄牝殿看來又要出一位戰神!”

若虛上仙攤開了手掌就要驗看徐公淩……

“慢著!若虛師侄,你要幹什麼?”嫣然真仙身披一襲白袍,披散著頭發就進來了。

未經梳妝的嫣然真仙比平時更多了一分魅力,她雪白的肌膚與烏黑的長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張冷冰冰的臉簡直是顛倒眾生,一眾沒有定力的男弟子瞬間肉爛骨酥,胡思亂想。

嫣然真仙的頭發已經濕了,水珠從她的秀發上滑落。她的白袍中露出了雪白的皮膚,不由讓人垂涎欲滴。徐公淩望著她粉嫩的玉頸和修長的玉腿,恨不得撲在她身上。

嫣然真仙目視自嵐天仙:“自嵐師侄,到底是怎麼回事?”

自嵐天仙隻好傳音入密:“道藏塔第七層《天罡罩》的封印被解開了,這些弟子之中很可能有其他門派的奸細,我和掌門師兄正在排查,就剩下徐公淩了。”

徐公淩卻主動把頭伸了過去:“掌門師兄,應該是要幫我看相吧!”

若虛上仙當即催動了法力,驗看起來,當中竟沒有半句天罡罩的口訣,隻有幾句玄牝殿劍法的劍訣。若虛上仙不由深感疑惑,還想再查。

嫣然真仙卻攔道:“那麼多的弟子不查,偏偏要查我玄牝殿的弟子。你是覺得我們玄牝殿好欺負嗎?”

若虛上仙隻好作罷:“師叔,我身為淩虛宮掌門,自然要公平公正,所有弟子我都驗看過了。”

嫣然真仙捏住徐公淩的耳朵:“如風,外麵下了這麼大的雨,你來道藏塔幹什麼?”

徐公淩笑了笑,解釋起來:“師父,我隻想多背些玄牝殿的經典。趁著年少,多學點東西。藝多不壓身,油多不壞菜。”

嫣然真仙邁步便走:“跟我回去吧!道藏塔的東西,我們玄牝殿不稀罕。無為殿的東西,我們也不稀罕。”

自嵐天仙暗想:“小嫣然,永遠這麼我行我素,我得攔她一攔。”

自嵐天仙擋在前麵:“嫣然師叔,事關淩虛宮千年基業,你不能就這麼走了吧!”

嫣然真仙瞪起眼來:“小矮鬼,滾一邊去!”

徐公淩看著高自嵐就覺得煩:“自嵐師兄,你該讓路了!”

自嵐天仙怒道:“我看你能奈我何!”

徐公淩懶得跟高自嵐廢話,一個金貓步上前,一招大擺肘就掃向了自嵐天仙的麵頰。徐公淩是打野架出身,從不給對手還手的機會,劈頭蓋臉就是一頓亂錘。自嵐天仙發現徐公淩勁力之強完全超過了他的想象。

高自嵐是天仙境的劍仙,比徐公淩一個一品散仙高了一個境界,沒想到格擋徐公淩的肘法,還是渾身疼痛,難以忍受。

誰知徐公淩竟然一把抓住了自嵐天仙的小手指,掰了起來。

自嵐天仙疼得齜牙咧嘴:“放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