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智鬥野狼
田間小屋內，高先生正和一個蒙麵男子烹茶。
高先生幹瞪著眼，道：“真人，您算過了嗎？”
蒙麵男子不動聲色：“算過了，就是他。”
高先生捋著胡須，道：“這孩子除了機靈點，沒什麼特別的。家境也一般。”
蒙麵男子厲聲道：“你肉眼凡胎，安識世間真龍。”
高先生賠著笑道：“這小孩經常被其他同窗欺負，體質也一般，讓他拎捅水，他都嫌累。”
蒙麵男子帶著教訓的口吻，道：“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於宇宙之間，隱則潛伏於波濤之內。龍之為物，可比世之英雄。三年後，讓他來淩虛宮，貧道要親自教他。”
高先生驚道：“還真看不出來啊！”
蒙麵男子不耐煩地說道：“事成之後，賜你仙果，可延壽二十載。”
高先生急忙跪下磕頭：“多謝真人。”
九鼎峰，烽火台。烽火台上風從西來，徐公淩有些寒意，不由瑟瑟發抖，幹咳一聲。這紅紅的果子，在他的腦海中，產生了太多的疑問。這是什麼果子？這到底能不能吃？這果子有沒有毒？吃了會不會死？或許這是顆仙果？這吃了難道能成仙？我到底吃還是不吃？
張無音望著一顆野果，嗬嗬笑道：“公淩，兩隻野兔換成一個野果，有點虧本啊！”
徐公淩有些唉聲歎氣：“反正我吃不下，你們能忍心吃下去嗎？”
馬家駒非常好奇：“這是什麼果子？能吃嗎？”
徐公淩注視著果子，道：“看著像是柿子，家駒你想吃嗎？”
馬家駒猛地搖頭：“不不不！我不吃！”
徐公淩轉向張無音，道：“無音呢？”
張無音搖頭：“這果子長得真難看，我才不吃。”
徐公淩大笑道：“都不吃，我來吃，我做第一個吃神秘果子的人。”
徐公淩咬了一大口，果子又甜又脆：“奇怪，看著像柿子，咬著像是蘋果，味道像是梨。你們要吃嗎？”
張無音沒有回答。馬家駒道：“公淩，你咬這麼大口，萬一有毒怎麼辦！這深山老林的，送你去醫館也挺麻煩。”
徐公淩哈哈大笑，整個吃完：“沒事！你們都不敢吃，我敢！”話音剛落，徐公淩突然眼前一黑，眼皮漸漸沉重，昏睡過去。
馬家駒驚道：“不會吧！果子有毒？怎麼辦啊？快去叫人啊！”
張無音叫苦道：“公淩吃得也太快了，想做第一個吃果子的人，沒那麼簡單。快點看看公淩還有沒有氣息。”
馬家駒探著徐公淩的鼻息，渾身一激靈。
張無音問道：“怎麼回事？”
馬家駒喘了一口大氣，道：“有氣！”
張無音懸著的心放下了：“有氣就對了，難道應該沒氣？”
馬家駒隱約覺得徐公淩的氣息有些燙手：“這氣有點燙手啊！不信，你試試。”
張無音把手指放在徐公淩的下巴附近，一試確實有些熱。張無音道：“公淩氣息平穩，隻是睡過去了，別打擾他。”
馬家駒站起身來，道：“無音你在這守著，我去找兔子給公淩報仇。”
張無音左右搖頭，道：“開什麼玩笑，南大山這麼大，你上哪找去？我帶了些幹糧，我們先吃點東西吧！”
徐公淩已經打起了呼嚕。張無音暗想，徐公淩是從來不睡午覺的。他一向是個精力旺盛的人。火氣也大，容易流鼻血。但是他有一個強烈的信念，就是徐公淩沒那麼容易死。
張無音大笑道：“公淩說他昨天沒睡好，我看他就是缺覺！”
馬家駒問道：“怎麼沒睡好啊？”
張無音悄聲道：“昨天他算了個命，還花了五十文呢？”
馬家駒輕歎著道：“五十文能買兩籠小包子呢！”
張無音表示無可奈何：“那算命的說話一套一套的，又念了幾句詩。公淩還相信了。”
馬家駒歎道：“我們出身尋常人家，有什麼好算的！”
張無音眉毛上揚：“你知道算命先生怎麼說嗎？”
馬家駒喜道：“怎麼說的，說來聽聽。”
張無音正色道：“大體意思是說公淩以後能成大事。”
馬家駒不是那麼相信：“看不出來，公淩除了長得比我好看點，也沒什麼特別的。再說他現在比我好看，以後長大未必比我好看。”
張無音嗯了一聲，道：“我們現在都還小，公淩已經束發了，我們還得明年十五歲束發，看不出來正常吧！寧欺白須翁，莫欺少年窮。隻要我們努力，以後一定能飛黃騰達。”
馬家駒托起下巴：“這話不是公淩說的嗎？”
張無音笑道：“對，是他說的，我借用一下。”
日落西山，已是黃昏時分。夕陽的餘暉灑在徐公淩臉上，徐公淩虛握著拳頭，癡癡地笑著，睡得正香。山風送來陣陣清香，馬家駒嗅著淡淡的蘭花香，已有幾分陶醉。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這花香中帶著血腥的味道，張無音開始警覺起來。
張無音驚道：“不好，快把公淩叫起來。”
馬家駒睜開眼，道：“你嚇我一跳，怎麼回事？”
張無音急道：“別問那麼多了，快把他弄醒。”
馬家駒走到徐公淩邊上喊道：“公淩，起來了！”徐公淩一點動靜都沒有。
張無音端起一碗水，直接倒在徐公淩臉上。徐公淩猛然驚醒道：“怎麼回事？”
張無音輕鬆許多：“公淩，你終於醒了，你這一覺，睡得夠死的。”
徐公淩望向馬家駒：“家駒，我睡了多久？”
馬家駒指著月亮道：“你看天都快黑了。”
徐公淩覺得眼睛好亮，視線有些模糊，閉上眼睛揉了起來：“這一覺醒來，感覺眼睛好亮啊！”
馬家駒言語中充滿關切之意：“你沒事就好，我們還以為果子有毒呢！”
徐公淩舔著嘴：“挺好吃的，我可能真是缺覺了。”
徐公淩望向遠處，覺得自己目力提高了很多，視野無比開闊：“奇怪了，我感覺我的目力好像提高很多。難道那種果子可以提高目力？”
張無音暗想：公淩，你是一覺睡糊塗了吧！
張無音站了起來：“公淩，快起來。有危險！你們聽！”
徐公淩和馬家駒紛紛豎起了耳朵，遠處傳來陣陣狼嚎聲。“嗷——嗚——”的狼叫聲越發清晰，讓三人有些不寒而栗。
馬家駒立時毛骨悚然：“媽呀！狼來了，南大山什麼時候有狼的。”
徐公淩正色道：“來了，還不止一隻，是一群狼。說不定還是餓狼。”
馬家駒望向山下，道：“那趕快跑吧！”
徐公淩拍著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靜：“跑？往哪跑？家駒，你能跑過狼嗎？”
馬家駒驚道：“那怎麼辦啊？我們總不能呆在這等死吧？”
徐公淩高聲道：“隻要我們同心協力，就能戰勝他們。無音，你說呢？”
張無音無奈地說道：“咱們之中我跑得最慢，要是跑，死得最快的就是我了。公淩，你說怎麼辦？我聽你的！”
徐公淩娓娓道來：“家駒你找兩根長點結實點的樹枝，用刀把頭削尖，沾上無音的藥粉，再把火點起來，要有煙。無音，我們倆去把下麵的大石頭搬上來。有個五六塊就能把入口堵住了。”
烽火台四周皆是石牆，隻有一個入口。徐公淩和張無音費了牛大勁，搬了六塊重石堵住了入口。
張無音問道：“公淩，這行嗎？還不夠吧！”
徐公淩連連點頭道：“當然不夠，你等著看吧！後麵還有幾塊小點的石頭，我們留著砸狼。我還帶了三個鹵雞腿，看來得喂狼了。好在這個烽火台有段石階，狼群一時也攻不進來。”
馬家駒遠遠望到狼群：“來了！來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一共八隻狼。一臉凶相啊！”
徐公淩向馬家駒招手：“家駒你過來，跟我守門。無音，你負責扔油罐。”
成群結隊的野狼是最為貪婪凶狠的，一旦發現獵物就絕對不會放過。這群狼大概都有七八十斤重，五尺長左右，每隻都是齜牙咧嘴，目露凶光。張無音望了一眼，雙腿像是被凍住了。狼群嘶叫著，後腿微屈，顯然做好了攻擊的準備。徐公淩瞪大了眼睛，直直地望著這群野狼。
徐公淩凜然道：“無音，不要害怕，我們要勇敢點，我們一定能戰勝野狼。”
馬家駒還是有些害怕：“公淩，準備好，狼要衝上來了。”
徐公淩挺起了胸膛：“無音，把剩下的藥粉都灑在雞腿上。”
張無音急忙把藥粉都倒在雞腿上，相互勻了勻。徐公淩接過雞腿扔到了狼群邊上，撣了撣袖口道：“不知道它們會不會搶著吃！”
狼群並沒有想徐公淩想的那樣，互相爭搶，反倒走出三隻小些的狼，每隻一個雞腿，吃完雞腿，三隻狼肌肉抽搐，轟然倒下。其餘五隻野狼顯然怒了，一聲狼嚎，衝了上來。
徐公淩心想：好快的速度，沒見過還真不知道。好在解決了三隻，還剩五隻。
馬家駒喝道：“公淩，衝上了來！”
徐公淩央企遊龍眉道：“無音，拿胡椒粉和辣椒麵來。準備扔油罐子。”
徐公淩拿起一包胡椒粉，馬家駒拿起一包辣椒麵，張無音握住了一罐油。
徐公淩口中數數：“一，二，三，扔！”
胡椒粉、辣椒麵還有油瓶一起扔了過去，嗆得徐公淩直打噴嚏。最前麵的三隻野狼，眼睛被辣到了，疼得滿地打滾。張無音看準時間扔了一個火把過去，因為有油助燃，三隻野狼瞬間變成了三隻火狼。還有兩隻野狼淩空躍起，跳過了石堆。徐公淩暗想：就等你跳過來。徐公淩和馬家駒一齊刺出削尖的樹枝，徐公淩刺中了，樹枝洞穿了野狼的肚子。馬家駒刺空了，最後一隻野狼跳了進來。
張無音抄起火把拿在手裏，但兩腿還是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徐公淩怨道：“家駒！你要我怎麼說你，你能看好再刺嗎？”
張無音離野狼最近，野狼似乎覺察到張無音很害怕，伸出火紅的舌頭，對著張無音。到底還是一幫孩子，徐公淩和馬家駒也是第一次這麼近得看著狼。
徐公淩其實也挺害怕：“無音、家駒千萬別抖，我們一定可以的。咱們就把它當成小兔子。”
張無音手中握著火把，牙齒開始打戰。張無音心中暗想：公淩，你說的倒是輕鬆。怎麼這狼直對著我啊！完了完了！救命啊！難道我要死在南大山上，不會吧！
電光火石之間，野狼如同一支離弦飛箭撲向張無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