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為什麼住在那裏?

可是眨眼間,她終究還是那個硬得下心腸的姚蕊心。

“話說的好聽,你要怎麼改。”

姚蕊心平複下自己的心情,狀似悠哉地手肘搭上了床頭,按了按額角。

柯欽飛直身而跪,垂首道:“孩兒已經確認了封晟是去往血煞。一旦封晟真的加入血煞,必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姚蕊心杏眼微眯,輕道了一句:“過來。”

一瞬間,柯欽飛是滯住了的。

然後他不著痕跡地隱藏了自己下意識的動作,膝行上前。

“啪——!”

一個極為響亮的耳光,將柯欽飛整個頭打得偏了過去,嘴角都磕在牙上而流出了一絲血痕。

“你說!當初為何會讓封晟逃走!”

這件事根本就是舊賬,至今柯欽飛背後還帶著密密麻麻未愈的鞭痕。

可姚蕊心要舊賬重提,柯欽飛什麼也不能說。

他還是低著頭,隱忍道:“是孩兒疏忽了。”

“啪——!”又是一個耳光,“為何會犯下這麼低級的錯誤!”

柯欽飛兩邊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了起來,一張俊俏的臉漸漸變得不能見人。

柯欽飛依然謙恭,“是孩兒的錯。”

這兩巴掌用了極大的力氣,連姚蕊心自己的手都發紅發痛了起來。

她或許是因為手痛,便沒再打柯欽飛,而是冷哼道:“你最好記住,誰都可以犯錯,你不能!”

“之前讓陸玉均逃過多少次?齊王那邊若不是因為那個老鬼和風雨樓的勢力,你以為還會給你幫助?!”

柯欽飛低頭“虛心”受教,“孩兒謹記母親的教誨。”

姚蕊心閉上眼睛,重重出了口氣,手一揮道:“出去,別在這杵著看得我心煩。”

柯欽飛彎下腰,給姚蕊心磕了個頭,膝行後退幾步後,才起身離開。

聽著柯欽飛離開,姚蕊心看了眼自己紅起來的手,恍恍然似有些出神。

柯欽飛走出門去,便迎麵撞上了正在偷看他的小丫鬟。

猛然間和柯欽飛視線相撞,小丫鬟一驚,連忙垂下頭,慌忙跪下道:“堂主贖罪!”

那一眼,小丫鬟將柯欽飛紅腫的臉看了個清清楚楚。

柯欽飛卻沒有要懲罰她的意思,反而彎下腰來伸手扶著她的手臂將她拉了起來。

“姑娘不要總是跪著,地上涼。”

柯欽飛那種英挺俊美的臉,配上這種突然柔和起來的語氣,讓小丫鬟瞬間紅了臉。

“謝……謝堂主。”

小丫鬟垂著頭,柯欽飛向前走了一步,卻像是想起了什麼,將人帶離了門口。

站在另一處,柯欽飛伸手抬起了小丫鬟的下巴。

“怎麼低著頭,怕我?”

小丫鬟忙搖頭道:“不……沒有,堂主誤會了。”

柯欽飛勾起一抹笑,突然“嘶”了一聲,苦笑道:“大概要麻煩你了。”

小丫鬟自然明白柯欽飛是什麼意思,當下眼中露出一些心疼的神色。

兩人一路走到了柯欽飛的住所,柯欽飛將藥膏拿了出來,交給小丫鬟。

小丫鬟細細在他的臉上塗抹藥膏,因為姿勢,兩人湊得極近。

在終於抹完的時候,柯欽飛突然盯著她道:“多謝。”

小丫鬟羞澀地抿著唇,略略笑道:“為堂主做事,是奴婢的……!!”

話音全都堵死在喉嚨裏,每一次喘息都帶出嘴中的鮮血。

柯欽飛歪著腦袋,注視著小丫鬟捂著脖子倒下去,那些鮮豔刺目的紅色從她口中汩汩流出。

那般惹人矚目。

小丫鬟終於閉上了眼,柯欽飛再輕聲道:“多謝。”

他將罩袍披在身上,似乎是要出門。拍了拍手,立刻有黑衣殺手走進屋內。

小丫鬟的屍體被抬了出去,沒有人在意這個小丫鬟是怎麼死的。她最後的結局也不過是被扔到亂葬崗。

那裏,自從前任樓主死亡以來,已經多了不知多少屍體。

一具一具,全都是腐臭和肮髒。

柯欽飛沒有給予任何注視給那個被他殺死的無辜丫鬟,他還有其他的事要做。

他,還必須去齊王那裏,將事情都解釋清楚。

這個時候,齊王必須穩住。

——————————————————————

吳七正是威遠候府的人,他的家是離威遠候府不遠的一個宅子。

此次因為莫薇袇和陸玉均的關係,加上她還是宗寧的救命恩人,自然是在威遠候府出嫁。

時隔多年,威遠候府再次張燈結彩。

侯夫人一邊開心這種熱鬧的場麵,一邊歎息,為何就不是他的兒子成親?

想罷,看了眼自己還在歪歪扭扭走路的小兒子,兒子成親,她大概要再等上十幾年了。

威遠侯站在她身後,見侯夫人望向宗寧歎息出聲,如何不明白發妻在想什麼。

他攔住侯夫人的肩膀,安慰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安心就是。”

侯夫人先是略感安慰,隨後就瞪了威遠侯一眼,“兒的確是有福,孫呢?”

她連孫都還沒有,哪來的孫福?

威遠侯被侯夫人這麼一噎,略有些哭笑不得,隻得告饒道:“好好,是我說錯,夫人饒命~”

侯夫人每次都被他這個不正經的痞樣弄得沒脾氣,輕哼道:“還不快找找鐸兒,這小子也不知跑哪兒去了。”

威遠侯聞言,聳聳肩,“他還能去哪兒,不就是去鬆院。”

鬆院是陸玉均住的院子,其實小的很,還不如客院大。

但是陸玉均就是堅決要住在那裏,從第一次來了威遠候府就選了那裏當住處,攔都攔不住。

要說為什麼,莫薇袇也問過他,卻隻得了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並沒有得到答案。

之後再沒有別人問過,宗鐸也隻覺得陸玉均能留在威遠候府便是好事,住在哪裏有何幹係?

但是當他現在屢次來找陸玉均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不方便。

鬆院和他的住處隔得太遠,幾乎是威遠候府的兩個邊。

每次他要來這裏都要費上一段時間,更別說陸玉均還不一定隨時都在鬆院等他去。

這次好不容易把人給堵住,宗鐸還是問了出來:“為何要住在鬆院?”

陸玉均還以為他不會問,這麼久他都住下來了,今天又想起來問?

攤了攤手,他一臉理所應當地答道:“就隨便選的。”

宗鐸定定看著他,難道他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