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回:挑珠簾胸中燒暖意\/解連環眼裏聚秋波

雅子一下子把電視砸了個稀巴爛,聽見裏麵有動靜,保姆立刻衝過來,看見雅子雙手正在流血,表情猙獰,保姆被嚇了一跳,立刻退出去把保安叫進來。保安看到這一幕也愣住了,他拿著電棍走到雅子跟前,雅子大吼一聲,嚇得保安丟下電棍撒腿就跑。雅子一時半會兒沒辦法冷靜下來,她看見什麼就拿起來砸掉,拿不起來的就推倒,推不倒的就用腦袋去撞。保姆被嚇的渾身發抖,趕緊撥通了警局的電話。沒一會兒警局的人來了,為首的是一位年輕的警官,看到眼前這一幕,他一下子就愣住了,說:“有人行刺陛下?”保姆說:“並沒有,陛下好像在精神上出了問題。”

警官歎口氣說:“這種事你怎麼能找我們呢?我們又不管治病的事,你應該給醫院的人打電話嘛。”保姆紅著臉說:“我糊塗了,不過請你們在這裏待一會兒,等醫院的人來了你們再走。”警官說:“我們是吃官家的餉,替朝廷辦事的人,你還是自己想轍吧!”說完手一揮,連同跟在他後麵的兩位警員一起離開了。雅子把這一幕完全看在了眼裏,她衝著保姆大吼一聲,說:“你有病啊!”保姆被嚇一跳,沒成想腳下踩空了,一下子撲在地上。頭發也散了,門牙也磕掉了兩個,嘴裏不時吐出鮮血來。雅子滿意的笑了說:“多行不義必自斃。”

天皇與閣揆以及議員都是女人,這一點讓日本的男人們都抬不起頭來,因為有男權的傳統,所以人們習慣於讓男子在公共事務上負擔的更多。現如今國會、內閣都是女人當家,從此以後日本的太平日子算是到頭了。女人當家的時候男人抬不起頭,男人當家的時候女人抬不起頭,總之永遠不可能有共識。雅子對男權社會恨之入骨,她一定要把衝破日本國的天花板,把那個曾經坐在最高位置的男人給徹底砸碎。這一點她的想法與田倉真玉不謀而合,田倉真玉對宣仁也恨之入骨,他不斷在媒體上抨擊,說這個人絕對是日本國的敗類,他終結了日本的的傳統,他讓皇室失去了光環。麵對田倉真玉對宣仁的抨擊,雅子選擇了一個非常曖昧的立場,她說:“對於他們之間的爭執,我不持立場。”很快田倉真玉就向法院提告,他給宣仁一共羅列了三十六條罪狀,希望可以真的將他投入監獄。中曾根紅也挺身而出,說:“不能讓女權分子欺負我們,我們一定要團結起來,把這個男人中的敗類給幹掉。”

他的話立刻招來許多人的反對,許多國會議員要求將他免職。很快他就接到了被免職的消息,不但丟了官職,還丟了警銜,薪水、養老金什麼的全部沒有了。中曾根紅並不氣餒,清晨太陽沒有升起的時候他一個人來到半藏門廣場,他給自己的腦袋上澆了一瓶汽油,然後劃了一根火柴,就這樣不到十分鍾他的腦袋就沒了。廣場上突然多了一具無頭屍首,許多人都覺得這寓意很不吉利,可能日本要迎來一段沒有頭目的時期。雅子雖然當了天皇,卻沒有交出相印的意思,而這是執行長大人所不能接受的。外麵保守陣營磨刀厚厚磨刀霍霍,內部的鬥爭不可能完全失控,執行長希望通過使用一種悄無聲息的方式讓雅子交出相印。

很快許多閣員不再給雅子提交任何報告,凡事都跟執行長大人商量。不盡如此,在雅子沒有提出辭職的情況下,國會就通過了一項決意,雅子因登基做了天皇,她自動失去了首相的位置,然後就有軍隊進入皇宮把相印取走了。之後兼任女權陣營智庫執行長的財務部尚書升任為首相,在一個安靜的黃昏,她帶著自己的閣員去拜見雅子,雅子拒絕簽署聘書,這樣她就沒辦法上任了。田倉真玉看到這樣的新聞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如何能夠讓他們之間的矛盾更加激化呢?為此他真是傷透了腦筋,他點燃了一支煙,一邊吸著一邊在思考對付女權陣營的策略。現如今處在強勢一方的是侯任閣揆,於是他在媒體上說:“我是這樣認為,如果我們國家的百姓能夠接受皇室,那就應該讓一位真正的皇室成員登基做天皇。如果不接受皇室,那就應該讓侯任首相直接做大頭目。”

這樣的話可謂是驚世駭俗,女權陣營當中立刻就有人說田倉真玉這麼說沒安好心,他這是在挑撥女權陣營兩位頭麵人物的關係。本來這樣的計謀雅子和侯任閣揆都明白,可為了利益也顧不了那麼許多了。這兩位女士之間的爭鬥讓女權陣營的勢頭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遏製,田倉真玉仍舊不希望保守陣營能夠繼續堅持韜光養晦,等這些人把壞事做盡,徹底絕了百姓的念想。到時候咱們自然能夠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去,他的信心來自於他對雅子和侯任閣揆的悲觀,這兩塊料都不是當閣揆的材料。兩個女強人之間打起來誰也不能謙讓,侯任閣揆在電視上說:“她的這種做法令我感到失望,她已經是天皇了,按照我國法律,天皇是不可以染指政務的。”

雅子立刻透過宮內廳回應說:“作為天皇我當然不能染指政務,可我不但是天皇,我還是閣揆。”這話當然會被侯任閣揆聽到,她說:“你放眼看一看全世界,哪一個文明國家君主是可以兼任閣揆的?”雅子說:“任何東西都是從無到有,如果你這樣喜歡追根溯源,那我們的文化可以一直追到中國去,難道你打算讓我們認祖歸宗嗎?”兩個人失態的表演讓百姓們感到厭惡,可她們仍舊樂此不疲。保守陣營似乎已經銷聲匿跡,田倉真玉顯得非常的孤單,他也想不起來什麼時候有了這樣一種感覺。天上下著雨,天氣十分陰冷,田倉真玉鎖在被窩裏,自從丟了在官府的職務,他的閑暇時間一下子增加了很多,有時候過多的閑暇時間會讓一個人精神崩潰。

因為韜光養晦這個策略的實施,日子一長,大家也就沒有了鬥智。女人喜歡負責任,就讓她們負責任嘛。男人其實隻要有一口飯吃,不要被凍死,這就可以了。以後機器人的不斷發展,人類會從許多種工作擺脫出來。不過有一點可能會出乎人們的預料,機器人最容易幹的工作,其實是一些相對來說比較體麵的工作,比如掏廁所、挖礦、掃大街一類的工作,機器在這方麵幾乎沒有什麼進展。當然一些輔助性的機器不包括在內。生活在底層的男女,無論掌握了權力,他們都隻有看戲的份兒。你可以喜歡台上的某個人,這個人在你的眼裏是聚光燈籠罩下的男神或者女神。

然而對於台上的這個人來說,你隻是許多個人頭當中的一個。麵對烏央烏央的觀眾,台上的這個人內心的一些東西會被激發出來。戲和真實到底相差多少,真實的生活難道不是一天天演繹出來的嗎?當保守陣營走下了戲台,較長一段時間他們感覺看不到希望了。有的選擇另謀出路,比如去做各種投資,也有的人選擇躲到書齋裏去搞學術,有的人選擇尋短見。田倉真玉其實也麵臨這個問題,國會暫時不會改選,內閣無論怎麼鬧騰,首相無論怎麼作死,女權陣營控製一切的地位是不會變的。

田倉真玉實在是感到壓抑的不行,於是就想著要出去透透氣。歌舞伎町一番街是一個非常迷人的地方,許多心情不好的老爺來這裏透氣。日本人喜歡把事情做到極致,對於做這類服務,織女們非常的用心,他們可以根據客戶的不同需求來提供適合你的服務。購買這類服務與結婚其實沒有那麼大的區別,結婚其實也是交易,隻不過交易的東西更多而已。購買服務,往往是一次性的。

一次性的服務特點是非常的簡潔,這種感覺就像漫畫一樣,是粗線條簡單勾勒出的東西。你想有非常細膩的感覺,其實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婚姻的特點是一攬子式的交易,它的特點是非常的瑣碎,非常的繁雜。兩個人要長時間一起吃住,在許多問題上不得不一起共事,他們並不是簡單的兩個人之見的關係,雙方之中任何一方的家人出狀況都會波及到他們。這種感覺就像是油畫一樣,越是細膩越是見功夫。田倉真玉不能免俗,他來到個歌舞伎町,他徑直來到麗人店。店家一下子就認出了他,說:“歡迎老爺你來這裏透氣。”田倉真玉說:“你真是善解人意,最近有什麼有意思的服務嗎?”

店家笑著說:“實不相瞞,我給你安排非常隱蔽的房間,在房間的床頭櫃上麵放著一本非常精美的小冊子,裏麵介紹了各種有特色的服務。”他被帶到了這間屋子裏,真是別有洞天,外麵看起來其實很普通,進去了才能見識到它的富麗堂皇。店家退了出去,沒一會兒就進來一排穿著製服的年輕女子,她們一個個都長得很漂亮。他指了指站在中間的女子說:“有勞了。”

這些女子退了出去,他就躺在床上看著那本小冊子,裏麵介紹的服務讓他臉紅心跳,對於一個人到中年的家夥來說,這種感覺真的是久違了。女士在不同場合遭到冒犯的事件屢見不鮮,這裏麵的原因不是很容易能說的清楚,男人在青春期的時候最容易在這方麵出問題,因為在這個期間,男人的生理結構會發生較大的變化。比如過去沒有喉結、沒有胡子、在一些區域也光禿禿的,隨著青春期的到來這一切都會出現。這個時候他們往往情緒不穩定,容易失控,幹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來。還有一個時期就是男人到了晚年,各個髒器逐漸老化,如果使用不當,這些髒器很可能出現不同程度的破損,甚至出現功能障礙。特別是某方麵的能力沒有了,這個時候男人就會表現的異常急躁。一個動輒就要對女人使用暴力的男人,一般促使他們這樣做的原因有兩個,一個是他們在事業上看不到希望,他們是他們身體存在一些缺陷,從而不能讓他們充分感受到男人的尊嚴。

田倉真玉在事業上遇到了挫折,在那段時間看不到希望,不忍心擺出一張臭臉給自己的妻子看,於是來到歌舞伎町來透氣。哪位女士進來了,兩個會互不相識的人上來就要做這種事,其實是很有意思的。熟人之間來這個,往往會尷尬。比方說你與某位異性從小一起長大,你要對她來這個,你未必下得去手。他們在屋子裏如何折騰,且按住不表。隻說雅子就是硬頂著不給下聘書,侯任閣揆也不想失去這次機會。最後她不得不動用國會的力量,以國會之名像法院提告,雅子輸掉了官司,她當即表示會上訴,很快判決結果又下來了。雅子又一次輸掉了官司。可她還是不肯下聘書,沒辦法法院派了兩位女警強迫雅子在聘書上簽了字。正式就任之後,新閣揆在國會發表了演說,她嚴詞譴責了雅子的這種行徑,並且提議將雅子的權力凍結,另外選擇一個人來代行天皇職權。

根據她的提議,可以雇傭一個演員每天裝成她的樣子在各大重要場合出席。這個提議讓許多人感到意外,她解釋說:“你們有沒有聽過一次詞叫屍位素餐,過去在舉行祭祀的時候,被祭祀的那個人不可能出來享受這一場祭祀典禮,人們就會讓一個人裝扮成,那個人的樣子,這個人必須沐浴齋戒,在祭祀現場,他要想屍首一樣呆在那裏,絕對不能說話,更不能胡亂走動。對於我們來說,雅子天皇的信譽已經破產,但廢掉她會影響日本的國家聲譽,所以我就想出這麼個好主意。”許多人覺得這樣做太滑稽,她說:“我已經把問題說的很清楚了,一是雅子信譽破產,二是廢掉她會損害日本的聲譽,你們不能接受我提供的辦法,那麼誰能有更好的辦法提供給我呢?”

紅塵世界裏,常有人說:“千金易得,知己難求。”千金其實也難得,但是相對於求知己,千金似乎也就不怎麼難求了。這可以反襯出知己實在是可遇而不可求,雲雲眾生之中,誰曾經遇到知己呢?中國人很喜歡作史書,如果你要作史書,無形中你就有了一種權力。你可以根據自己的想法來評判過去發生的一切,許多年以後人們通過你的書來了解你現在生活的這個時代,他們會不可避免的被你所影響。所以在先秦的時候,非官方人士是被禁止作史書的。當然你要是較真的話立刻就說那麼古代留下的那些野史怎麼算呢?野史有一個重要的特色就是不可信,因為作書的這個人接觸不到一手的資料,許多故事都是靠自己的想象力來完成,所以往往經不起推敲。

其實許多官方史書還是比較靠譜的,雖然資料主要來自前朝,可作書人來自繼承它的這個朝代。一般來說你要做前朝的史書,你就要拚命的貶損前朝,不然你取代它就沒有合法性。其實真相並不是這樣的,一本來說對於開國之主、中興之主,他們都是樂於頌揚的,對於亡國之君,少不得要譴責一下。不過他們通常也不會麼過多的譴責皇帝,而是花費更多的篇幅去譴責他身邊的妃子、太監、大臣。唐朝開了一個很壞的頭,從唐朝開始,諡號廟號一錢不值,作書的人也發揮了鄉願的精神,做起來德之賊。翻開中國人作的史書,裏麵有一些著名的故事,比如伯牙子期、管鮑之交。

田倉真玉從裏麵出來,發現店家看他的眼神有些異樣,他有點不明所以,隻是微微欠身一下就走了。在往家裏走的路上,他一直在盤算一個問題,自己還要不要繼續玩下去,要不就算了,就讓女人來日本的命運吧!因為女權觀念深入人心,女性紛紛投入職場奮鬥,在許多個行業男性都被淘汰出局。男人幾乎不可能在有機會獲得體麵的職業,他們隻能從事掃大街、掏廁所、挖礦、搬磚。女性手裏掌握的財富越來越多,她們對商品的需求十分旺盛,這樣各行各業都呈現出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這一點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不過在這種繁榮的背後也潛藏著危機。

就是男人尋短見的人數成倍的增加,本來作為女權陣營所掌握的內閣,對於男人的死自然是毫不在乎。可要是男人的數目不夠了,你就要把許多高貴的女人送到軍隊服役,一旦發生戰爭,這麼美好的生命消失了豈不是令人心痛?送死這種事還是由男性來做。當然機器人戰士的開發早就開始了,然而對它的普及是許多人有所顧慮的。如果機器人可以保護你,男人存在的價值真的是一點都沒有了。田倉真玉作為保守陣營的靈魂人物,在這個時候也泄氣了,他每天都呆在歌舞伎町不肯回家。他的信仰崩潰了,妻子要跟他離婚,他立即表示同意,並且放棄了所有的財產。他之所以可以繼續留在歌舞伎町,是因為風月店的東家,人們總說家編造出許多荒唐的劇情,其實人生本來就很荒誕。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東家覺得田倉真玉這個人還不錯,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開始不知不覺的開始給予他各種照顧。從免除部分餐費,到給他免費提供食宿。但是服務費從來都是不免的,現如今他分文沒有,也不可能尋求服務了。本來他是很有才華的,即便不去朝廷工作,換一口飯吃應該不難。現如今不知道因為什麼,他的腦子像是凝固了一樣。他感覺自己的腦袋裏裝著一塊石頭,這讓他非常的痛苦,卻沒有任何可以應對的辦法。東家把安排在一間公寓裏頭,這是一棟老年公寓,裏麵住的自然都是些老年人。屋子裏幾乎見不到任何家具,炊具道是一樣不缺。東家會定期安排人送來食材,她自己確實不怎麼來的。他就這樣待著,也沒有感覺有任何的不舒適。

如果日子就這樣一直延續下去,他有可能長命百歲,因為在他的精神世界完全是空白。日本的男人數量越來越少,以至於街上你若是看到一個男人,你就覺得渾身不自在,於是立刻就一群女人將他打一頓。日本幾乎要變成女兒國了,這個時候如何提高生育率就成了一個問題,按照閣揆的提議,宮內廳凍結了雅子的各項權力,她們花錢雇了一個外形跟佳子雅子非常類似的女人,每天像木偶一樣工作,她其實是郵局的職員,她平時在郵局工作,如果有什麼重要的場合需要天皇出席,她就會被裝扮成雅子的樣子出現在那個場合。按照慣例,天皇會設宴款待首相夫婦。

可現如今這個情況,雅子沒辦法發出邀請,這個又是個木偶,自己又不可能有個男人。為了營造女權陣營團結在一起的良好氛圍,她決定讓這位屍位素餐的女士破例一次,請對方以天皇的名義邀請閣揆來皇宮用膳。事情進行的很順利,閣揆如願的在皇宮吃了一段飯。之後對方卸了妝就要走,沒想閣揆突然闖到簾子裏麵,其它人都被嚇跑了,隻有對方坐在那裏發愣,閣揆笑著說:“陛下,今日我非常高興,不如我們玩兒個大的吧!”之後兩閣揆的動作非常凶猛,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下麵的情形就實在瞧不得了,等體力耗盡。二位仰麵躺在紗帳裏,閣揆說:“寶貝兒,你覺得我怎麼樣?”

對方說:“大人的手藝是極好的,體力也好,不過有一點。”閣揆說:“有一點什麼?”對方說:“你應該趁著點勁兒,要不然會出人命的。”這世上的許多事情都跟你想象的不一樣,因此你看到的許多東西都是幻覺。有時候你迷戀一件東西,而這個東西會把你掏空。月光下歌舞伎町一番街的紅燈仍舊散發出光輝。突然不知從那裏傳出來一個女人的慘叫聲,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