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子和源賴之古跑到門口一看,兩輛汽車撞在了一起,車頭都已經變形,車裏麵流出來很多血。佳子趕緊跑去報警,沒一會兒警車就開了過來,打開車門之後,發現兩位司機都已經過世了,他們被放在擔架上投入車裏拉走了。佳子臉色蒼白,依偎在源賴之古身邊,現場亂糟糟的,天黑之後才算是清理幹淨,汽車恢複通行。門口發生了這樣的事件,會影響福星堂的生意,這也讓佳子感到擔憂,源賴之古把佳子送回秋筱宮,之後回到自己住的公寓休息。夜裏源賴之古做了一個夢,夢見被撞死的兩個人都來找他,聽不清他們再說什麼,總之他們看起來非常的憤怒。
源賴之古被嚇出一身冷汗,半夜裏醒來再也睡不著。看見床頭櫃上擱著半瓶紅酒,於是慢慢的倒了一杯。喝了之後開始犯暈,漸漸的睡了過去。在睡夢中他似乎又見到了這二位仁兄,他們渾身上下沾滿了鮮血,源賴之古被嚇的魂飛天外。明日醒來一看,已經是中午了。他起來之後沒多久,佳子就送了午飯過來,現如今普通百姓的女人都不做飯了,皇室的女人仍舊保留著這個傳統,當然她們不會像家庭主婦一樣天天圍著鍋台轉,而是說她們都要修廚藝課。佳子在廚藝上沒有什麼特別造詣,自從陷入愛河之後,她好像一下子開竅了,廚藝越來越好,在某些情況下,愛情的確可以創造奇跡。源賴之古感到很不意思,有一個人坐在對麵看著你吃飯,有時候就像是有一個人坐在你對麵看著你拉屎一樣別扭。佳子從小學習禮儀,自然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源賴之古在那裏吃飯,佳子去幫忙打掃一下房間。這讓源賴之古很過意不去,人家金枝玉葉,家裏油瓶倒了都不扶,想不到在這麼什麼都幹。他懷著不安的心情把飯吃完自己去洗餐具,佳子也沒有跑過來搶著洗,而是笑著說:“你一個人在這裏什麼都幹會不會覺得委屈?”源賴之古說:“隻要沒有委屈你就好。”說這話的時候他滿臉通紅,他知道自己實際上已經委屈了人家,佳子說:“你不要想太多,榮華富貴就像浮雲一樣,人隻要廣種福田,結局總會是好的。”
源賴之古說:“謝謝你這樣鼓勵我。”兩個人都不說相愛的事,卻每天朝夕相處,在福星堂,沒有人敢公開詢問兩個人的關係,因為沒有必要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而丟掉飯碗。為了推廣自己的品牌,福星堂也會舉辦一些公益活動。在一些傳統節日,他們會給兒童發放福利。源賴之古有時候會去一些貧民區義診,也會免費送一些藥物,當然他送的藥物數量一般很少,有人說他太吝嗇,他也不在意,他會對患者說:“最重要的是要有戰勝病魔的信心,要注意飲食、睡眠。”
佳子一般不會陪著他出去,因為她的身份特殊,隻要出現,立刻就會引來媒體的注意。田中英子的日子越來越難過,轉移百姓關注焦點的計劃開始實行,從內閣的閣員、國會的議員,再到一些低級官員,大家紛紛往歌舞伎町一番街跑,一時間這裏車水馬龍熱鬧的出奇。他們表現的十分張揚,這當然引起了媒體極大的注意。他們紛紛指責田中英子統馭部下無妨,要求田中英子辭職。田中英子在接受采訪的時候表示,這些閣員和議員去娛樂場所消費,完全是他們的個人行為,他們沒有觸犯任何法規,作為閣揆不應該去幹涉。田中英子的無疑激怒了女權陣營,她們並不敢挑明了攻擊田中英子,而是采用一種相對委婉的方式進行回應。
在女權分子看來歌舞伎町一番街風俗產業的繁榮是對女性莫大的羞辱,當然她們也反對采取一些激烈的措施來對待風俗業的從業人員,因為這是對女性二次傷害。她們主張不斷的擴大女性在社會上的活動空間,創造條件讓她們可以通過自己的才華來施展個人報複,不斷增加女性的薪金,從而讓女性沒有必要再去歌舞伎町謀生。田中英子看著女權陣營的媒體攻擊內閣的文章,她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這些人到底還是上鉤了,可女權陣營當中也不乏有明白人,比如雅子就一再通過媒體表示,要把關注的焦點牢牢鎖定在皇位繼承人這一問題上。對於她,內閣也不是沒有準備應對方案,不久之後媒體上就公布了雅子和她的新任男友之間的親密合影。
其實照片中的男子並不是雅子的男友,那不過是她花錢雇來的牛郎,這位牛郎今年十九歲,身材高挑、儀表堂堂、皮膚白皙、玉樹臨風。一腦袋金色的秀發,深藍色的眼睛,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他並不是像一些人說的那樣是個繡花枕頭,此人技術一流,而且性情十分溫順,雅子和她在別墅裏一共帶了九天,留下了許多美好的瞬間。這本事某國官府為了討好她而送給她的特殊福利,雅子本來很開心。知道國內炸了鍋,她立刻發布了聲明,說:“我們是非常要好的朋友,除此之外沒有別的關係。”
保守陣營對於這則新聞自然是不依不饒,女權陣營為了保護雅子,就表示雅子已經離開了皇室,她的一切都與皇室沒有關係,她愛與那個男人玩兒就跟那個男人玩兒,你皇室管得著嗎?這個時候保守陣營的媒體立刻就說:“既然如此希望以後雅子大人以後最好不要發言幹預皇室內部事務。”女權陣營的媒體立刻說:“每一位日本的百姓都可以染指皇室事務。”保守陣營的媒體立刻說:“這麼說你們也承認她正在染指皇室事務,現在正中的告訴你們,皇室事務由宮內廳和國會負責,你一個平頭百姓有什麼可說的呢?百姓可以決定閣揆的去留,卻不能決定皇室的事務,難道你們一直不知道這件事嗎?”這個觀點遭到了大多數人的反對。
保守陣營媒體的錯誤應對幾乎把百姓都推到了女權陣營一邊,這個時候田中英子趕緊說:“皇室的事務其實一直以來都不是某個人能決定的,天皇是天照大神的嫡係後人,這一點就是我們大家能夠決定的。我不知道你們有沒聽過一個詞,叫天人合一。這裏的天不是指頭頂的那一片藍色,而是泛指一切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客觀實在。這裏的人不是指具體的人類,而是指人主觀的精神活動。客觀就像是飄在水上的一夜扁舟,主觀就像是被舟載著的物體。天就像是好像是一個水杯,人就好像是杯子裏的水,沒有客觀的天,主觀的人就會立刻癱掉。”
一個人在瀕臨詞窮的時候才會說出一些特別玄虛的這裏進行搪塞,保守陣營人心惶惶,就在這個時候田倉真玉去教會大學發表了一篇演講,他的這篇演講引起了極大的爭議。內容大致是這樣的:學校管理層的諸位大人,各位同學,非常高興來這裏與大家交流。我知道你們當中有許多是女權人士,為了擴大女權在不屑奮鬥。現階段擴大女權從某意義上講也是國家戰略的一部分,說起來你們可能不大相信。但我相信隻要說明了其中的緣故,大家就會相信的。我們日本的生育率非常低,這就意味著勞動力,假設我們的年輕人口中有一半是女性人口,假設這些女性都選擇去做家庭主婦,請大家想一想日本的勞動力要缺乏到什麼程度。
更何況女性所占的人口比例絕對超過百分之五十,隨著生活壓力不斷增加,人們的精神狀態越來越緊張,每天保持一個姿勢很長時間,長時間麵對電子顯示屏,長時間受到電子輻射的影響。再加上基因改造工程對食物的衝擊,這些元素綜合起來就會導致婦女當中不能生育的比例在不斷的上升,生育嬰兒當中男嬰的比例在不斷的下降。我們舉一個最直觀的例子,即我們的皇室。皇孫當中隻有秋筱宮長男莊仁親王,很可能在將來的的某一天你們無需在位女權事業不懈奮鬥了,因為男權世界會因為男人數量的不斷減少而最終崩盤。方才我忘了說一件事,未來男女之間的界限會越來越模糊。過去對女孩有一些概念化的想象,比如許多人認為女孩子就應該留長發,女孩子就不應該長喉結,不應該長胡子,女人就應該生孩子。
這些老觀念可能要改一改了,憑什麼女孩子要留長頭發,憑什麼女孩子不能有喉結,憑什麼不能留胡子,憑什麼女人要生孩子。反過來我們對男性也有一些概念化的東西,誰說男孩子一定要有擔當,誰說男孩子就不能生孩子,誰說男人不能留長頭發、塗指甲,或許將來有一天,男人一個個都挺著大肚子,科技無所不能,自然也能在男人的肚子裏培育小孩。當然社會也許不至於這麼混亂,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是,女性男性化、男性女性化,他們會走向融合。這篇講稿被全文刊登在保守陣營的媒體上,女權陣營對於這篇講稿采用一種視而不見的態度,因為她們認為這篇把未來描述的非常驚悚,這非但不能夠引起人們對女權時代的美好向往,反而引起了大家的恐懼。在日本,年輕的女孩子在傳統節日都要去神社參拜,這樣她們就可以得到神靈的保佑從而茁壯成長。
當她們有一天成了貴婦人,她們會慢慢變成了三寶弟子,當愛情的高燒開始退卻,夫君成天去外麵夜不歸宿,獨守空房的日子不好過。她們當然也會去找別的男人滿足需求,女人的需求和男人的需求稍有不同。男人的需要更多是生理方麵,而女性的需求更多是心裏方麵。女人跟男人在一起的時候,特別需要一種安全感,如果男人是自己的丈夫,當然會比較安心。如果是花錢雇來提供服務的男人,他們單純憑技巧和服務態度沒辦法營造女人需要的安全感。當然也有一些特例,比方說有的女性同時與多名男性保持關係,表麵上看起來她似乎不在乎安全感,實際上她這樣做也是出於一種安全感的需要。
她的心理就像是做投資一樣,你不能所有的資金投入到一個領域,而是要從多個領域下注,這樣即使有一些領域不景氣,其它領域所取得收益完全可以把局部的風險給平衡掉。田中英子曾經被女權分子描述成一個由男人假扮的女人,她的死生活從來都隻是一個謎。沒有人知道她喜歡過什麼男人,沒有人知道她有什麼愛好。她每天除了工作之外沒有別的東西,如果不是在外麵視察或者訪問,她就一直呆在辦公室。其實她並不是不食人間煙火,而是她患有社交恐懼症。這個很有意思,一個身居高位的人怎麼會有這種病症呢?一開始她自己也不信,當她讀了一些心理學著作之後,就感覺自己患上了這個病症。因為從高中開始,她就沒有與任何一位異性墜入情網。在高中之前她曾經愛上一位男生,結果被當麵拒絕,從那以後她就成了愛情的絕緣體。
實際上在她的一生中從來沒有被男人愛過,她是一位工作非常拚命的首相,在她看來自己全部的價值都要靠工作來實現,工作如果出色,他就可以名留青史,也許千秋萬代之後,還會有人到她的墓前憑吊。丈夫們奉命去歌舞伎町消遣,太太們也去歌舞伎町尋求安慰,這樣一來歌舞伎町一番的生意突然進入了前所未有的旺季,無論是織女店還是牛郎店,大家都賺的盆滿缽滿,每家的店的東家都樂的合不攏嘴。然而織女和牛郎們在背後卻又許多抱怨,一天到晚他們都打不起精神來,因為他們的體力透支的太厲害了。不過這其中也不乏有了不起的人,有一位男士每天接待客人三十個,仍舊精神飽滿、鬥誌昂揚。境外的遊客來到這裏根本沒有機會享受本地牛郎或者織女的服務,因為市場已經飽和了。
當正規店鋪的牛郎和織女忙的直不起腰的時候,一些不在編製的女性就開始謀劃著來補充市場的不足,她們可以沒有打算用優質的服務來留住顧客,因為遊客是留不住的,她們的主要原則就是能宰兩刀絕不隻宰一刀。她們會利用你不知道行情編出各種理由向你索要費用,當你支付了錢,你放心,你獲得服務絕對會讓你大失所望。許多時候人們的承諾一錢不值,睜著眼睛說瞎話不僅僅是今天這個年代人們的通病,騙子其實也是傳承的。讀書人可以一直追述到孔夫子那裏去,各路壞人也能找到各自的祖師爺,歌舞伎町的各項服務費已經完全失控了,這讓許多顧客叫苦不迭,這個時候要不要整頓一下歌舞伎町成了擺在田中英子麵前的一個難題。
一旦整頓,歌舞伎町的生意一定會受到影響,這樣它所謂一個話題的核心地位就會被大大削弱。在內閣會議上,她先點燃了一支煙吸著,大家各自發表自己的看法,民事部尚書說:“我覺得不能在放任下去了,今天還隻是物價失控了,萬一要是治安失控了,歌舞伎町聚集了那麼多有案底的人,這些人要是都發了瘋,後果不堪設想。”法務部尚書說:“我同意民事部尚書的一件件,在這幾輪價格暴漲的過程中暴力社團獲利頗豐,如果這些組織都開始擴充實力,那豈不是對我們形成很大的威脅嗎?”
外務部尚書說:“我覺得真見識可以緩一緩,有時候社會上沒有問題比有問題還要危險。如果有問題可以關係到百姓的切身利益,這些問題就會吸引著百姓的注意力,這樣官府就有做事的條件。如果天下無事,百姓就會緊盯著皇位繼承人的問題,這樣內閣永遠隻能被動應對。”財務部尚書說:“我們不要總是瞧見不好的一麵就忽略了好的一麵,在這幾次價格暴漲的過程,官府也是獲利的一方。我們收上來許多稅,我們以後可以拿著這些稅款做許多有意義的事。”
田中英子決定接受後者的意見,於是歌舞伎町繼續處於失控狀態,本來山口組牢牢控製著局勢,現如今清潔工大人在外麵有了女人,這就導致很大程度上失去了妻子強有力的支持。正所謂盜亦有道,暴力社團有暴力社團的規矩,比方說假如暴力社團的新成員先要斷一根手指,以表示從此以後你就不是個完整的人了,你要事事聽命於組織,然你幹什麼就幹什麼。他們的身上要刺上文彩,越是段位高的成員,身上刺畫的圖案就越複雜。意識到山口組除了問題,許多組織開始搶占山口組的地盤,而山口組在這個時候沒辦法形成強有力的反抗。清潔工大人因為妻子的責難而焦頭爛額,歌舞伎町各個社團之間經常發行鬥毆。鬥毆的規模往往非常大,動輒上千人。每次都有命案發生,中曾根紅來到法務部報告,他站在那裏慷慨陳詞,希望尚書大人能勸閣揆趕緊對歌舞伎町采取措施,不然整個東京的局勢都會出問題。
歌舞伎町一番風俗業供需不平衡吸引著許多人想要賺錢的人,過去一些把貴婦們聚集在一起的居士林都到了瀕臨散夥的程度。因為貴婦們也經不住金錢的引誘,她們很像將自己的身份和容貌作為賣點一定可轉到許多錢。人有時候才得到錢財之後轉而選擇信佛,當人們經不起金錢的引誘,他們很自然的把佛拋棄掉。佛算什麼,賺大錢才是她們最向往。有人借機賺大錢,也有人借機賺小錢,落後地區來的學的低學曆的女子,她們為了賺取微薄的收入付出了全部的自己。當然她們的鼓舞之類很差,甚至有的就是行騙。在這裏案件當中,受騙的人幾乎都選擇不保安,為了顧及顏麵,他們寧可吃啞巴虧。日天法師原來市場被請去弘法,現如今在沒有人請他去,因為大家都忙著賺錢。
歌舞伎町越是在生意不景氣的淡季,織女們才會邀請高僧來說法,但凡要是在忘記,高僧就算是到了淡季。這樣一來,許多體力被透支的男女來瞧病,西醫在治療這種病的時候缺乏一種人文的關懷。相反在福星堂人們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佳子內親王在那裏幫忙,許多人都覺得很自然,其實到目前為止,社會上並沒有在議論佳子和源賴之古之間的特殊關係,源賴之古太不討女孩子喜歡,佳子可能就是在工作而已,絕不可能真的喜歡這個家夥。人們在這裏接受治療之後,很快就的生龍活虎的繼續去歌舞伎町過那種窮奢極欲、紙醉金迷的生活。
福星堂的客流量越來愈大,漸漸的名氣越來愈大,媒體上紛紛報道福星堂出色的業績。真子對於這些報道感到非常的憂慮,雖然福星堂出名了,卻出的不是什麼好名,佳子在這樣的新聞中樓麵很顯然對皇室的聲譽會造成損害。日天法師與內閣之間的溝通不是很順暢,他就直接找天皇,來到天皇的寢宮,兩個人隔著一道簾子,天皇手裏拿著象牙笏版,頭戴高高的皇冠,身上穿著一身鍺黃色圓領袍衫。日天法師說:“陛下,現如今各大居士林都解散了,許多居士都跑去歌舞伎町賺錢了,這樣下去可怎麼的了?請你敦促內閣采取措施改變這一局麵。”天皇說:“你知道天皇是不能參與政務的。”
日天法師說:“我說的不是政務,這件事關乎神道教的存廢問題。我們設想一下,如果人們都隻想著賺錢,對錢的信仰超過一切,誰還會把天皇放在眼裏呢?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榮譽,身為皇室的代表,你能看著皇室從此不再受人們尊重嗎?”宣仁聽了點點頭說:“我會試試看,如果不起作用你不要怪我。”日天法師千恩萬謝,然後退了出去,天皇派人去請閣揆,過了一會兒田中英子就上了金殿,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