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維聞訊趕來,真子已經蘇醒,她的雙眸噙滿淚水,她很想做起來,可是她連舉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戴維臉色蒼白,雙目紅腫,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過了好一陣兒真子才說:“真沒想到我們的感情會這樣收場,你走吧!我不想念你的。”一聽這個戴維突然放聲痛哭,周圍人都勸他節哀,對於戴維來說,爹死了固然令他難過,可失去心愛的女人,這才是他最沒辦法忍受的事情。家裏失去了主心骨,他不能不回去。真子說:“不要哭了,你走吧!”
戴維說:“你不打算送送我嗎?”真子說:“如果我去送你,你還能走的了嗎?”戴維還是走了,真子把腦袋蒙在杯子裏嗚嗚的哭著,苦過一陣子之後,她好像又沒有那麼難過了。許多事情當時看起來似乎要天塌地陷一般,事後再去琢磨,似乎什麼樣的災難也就那麼回事,自己死了又怎麼樣,風一吹就變成了一把黃土。山還是山,月還是月,不會因為某人死了就有所變化。明日一早,戴維辦了離校手續,中午來看與真子告別,這個時候無論是真子還是戴維,他們都沒有流淚,隻是冷靜的互道珍重。
下午戴維乘坐飛機離開了,真子在機場看見飛機飛走了,她忽然情緒失控哇一聲哭了出來,周圍的人都嚇壞了,警察過來詢問情況,她哽咽著說不出話來。一位女警過來把她附近一間鐵皮房,塞給她一杯熱水。一位中年女警官笑著說:“是不是心愛的男人走了?別難受,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有的是。”女警一臉好奇,說:“前輩怎麼看出來她心愛的男人走了?”
女警官笑著說:“除了這個還能是什麼呢?在她這個年紀,隻能是這樣。如果像我這個年紀,一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除非我是個身無一技以謀生的婦人。”女警的臉上寫滿了欽佩,說:“前輩真是神探。”女警官笑著說:“這算什麼神探,你在這裏呆的時間長了也會是這樣。”真子的情緒緩和下來了,深深鞠一躬就要離開,女警官說:“你是日本人。”真子點點頭,女警官說:“日本人就是有禮貌。”真子微笑著走了,女警官指著真子的背影說:“你沒敲出來吧!如果我猜的沒錯,她的出身一定非同凡響。”
女警說:“為什麼?”女警官一臉神秘的說:“因為我在電視上瞧見過她,她曾經站在日本天皇身邊。”戴維乘坐的飛機在開羅國際機場降落,他不能空著手回去,在開羅的超級市場置辦了一些東西,然後雇了一輛三輪車拉著,走了一千公裏,來到自己出生的地方。卻沒有發現任何要辦喪事的跡象,他滿是狐疑的往前走,終於到了自家門前,他的叔父們笑嘻嘻的來迎接他,簇擁著他來到大堂,發現父親安然無恙的坐在那裏悠然的吸著煙。這老小子滿嘴冒煙,喉嚨裏發出令人作嘔的聲音,頭上戴著草帽、光著膀子。看見兒子回來了,他也很高興,他說:“兒子,你回來了,回來就好,英國不是什麼好地方,以後不要去哪裏了,你就留在這裏以後接老子的班兒。”
戴維看到這一幕忽然情緒失控了,仰麵朝天、雙膝跪地,發出陣陣長嚎。這可把大家嚇了一跳,父親勃然大怒,跳到戴維跟前,甩開膀子給戴維的臉上扇了兩記耳光,戴維的臉立刻腫的跟氣球一樣,皮脫了一層,血流不止。母親看見兒子這個形象,也氣得不幸,朝著兒子的臉吐了一口唾沫,說:“有你這樣的兒子真是太丟人了,早知道是這樣,我就應該把你掐死。”眾人看到這一幕,也都憤憤不平,齊聲含著要把戴維處死。戴維站起來冷笑著說:“反正我已經失去了心愛的女人,或者也沒什麼意思,老子還真活膩味了。”
父親一聽這個哪裏還能受得了,立刻就要撲過去掐死他,卻被母親死死攔住,母親說:“掐死這個孽種髒了大酋長的手,不如由掐死他。”叔父當中的一個胖子站出來說:“這樣太便宜他了,不如把它丟進油鍋給煮了。”於是他們就在院子裏架起一口大鍋,從下麵開始生火,鍋裏麵注入半鍋水,胖子叔父說:“你是願意自己搭梯子走進去,還是願意被人捆結實了扔進去。”
戴維冷冷的說:“不要麻煩別人我自己搭梯子進去就可以。”等水燒開了,他真的搭梯子走了進去,他咬緊牙關,無論多疼都惹著,堅持了不到半個小時,他就聞到人肉的香味,他漸漸失去了知覺。火繼續燒著,戴維的父母還在那裏罵罵咧咧,這個時候現場響起了非常歡快的歌聲。這是來自大自然的歌聲,簡直美妙極了。真子回去之後一連幾天都做惡夢,使館的人非常擔心她的安危,就讓她暫時到使館居住,以方便照顧。她的同學們時常來探望,她看起來精神恍惚,使館的工作人員請來心理醫生給她瞧病,經過初步診斷,認為她的病情仍處於可控範疇。控製的方法有兩種,一種是用藥物進行控製,這種方法見效快,卻隻是暫時緩解病情,非但不能根本解決問題,還能造成非常嚴重的後遺症。另一種比較麻煩,她需要親人的陪伴。
使館工作人員聚在一起開了個會,決定給她辦個休學手續,讓她暫時會日本居住一段時間。接到駐英使館的報告,閣員們開始犯難,想不到真子內親王也會遇到這種問題,秋筱宮一家真是命途多舛。田中英子說:“不如這樣,把他們全部接回來。照料秋筱宮一家,主要交給宮內廳負責。”民事部尚書說:“真子和佳子現如今都患有疾病,內閣是不是批款給她們,讓她們接受治療。”田中英子說:“這件事交給財務部去辦。”財務部尚書說:“大人放心,我一定就這件事與宮內廳好好協調。”田中英子笑著說:“恭喜你擁有了一個跟美女接觸的好機會。”
財務部尚書聞聽此言臉一下子就紅了,他說:“大人說笑了,周雪逸筠大人雖說還算年輕,但也不是十八歲的小丫頭了,吃韭菜就吃嫩的,女人也一樣。”說完這句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首相大人就是個女人,他立刻站起來抽了自己兩記耳光,說:“對不起,卑職不敢說褻瀆女性的話。”田中英子說:“看來我好心用錯了地方。”財務部尚書說:“大人,卑職一定不辱使命。”田中銀子點點頭說:“但願如此。”因為真子和佳子要回來,周雪逸筠一下子又忙碌起來,她想把原來的秋筱宮騰出來給他們住,現在的這個秋筱宮摘掉牌匾另作他用。為此她去跟閣揆商量,田中英子說:“這件事我沒有意見,希望你去谘詢一下天皇的看法。”
周雪逸筠親自來拜見宣仁,他們之間擱著一道簾子,宣仁坐在帷帳之中,他說:“那裏本來就是秋筱宮的舊址,就讓他們住好了。”周雪逸筠連忙叩首,說:“多謝陛下體諒。”宣仁說:“你去跟內閣說一聲,看不能讓駐德的使館每個月都向我彙把愛子的情況,我很記掛她。”周雪逸筠說:“我當然願意效勞,不過你為什麼不願意自己去跟閣揆說呢?”宣仁說:“我這是按照禮儀在走。”周雪逸筠叩首說:“明白了。”出了皇宮她就去內閣府像閣揆彙報了這次談話的主要內容,田中英子說:“這件事我會處理,如果能把愛子勸回國,那就太好了。”
周雪逸筠說:“你想切斷她與雅子的聯係?”田中英子說:“最好是這樣,不然愛子終究會有一天重新開始覬覦皇位。”周雪逸筠點點頭說:“原來如此。”財務部來函要求宮內廳把需要報銷的賬目送來,周雪逸筠親自拿著賬冊來財務部報銷,尚書大人聽說宮內廳長官親自來自,他也親自在門口迎候,雙方先見麵施禮,然後來到客廳談話。尚書大人說:“逸筠大人親自來自送賬目,其實不必如此,派職員過來就可以。”周雪逸筠說:“秋筱宮的事情很敏感,還是謹慎一點為好。”尚書大人仔細的打量著對方,對方穿著黑色職業套裝,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一點也看不出來她是一位武林高手。周雪逸筠把賬冊拿出來一一作了說明,並且說:“如果那裏還有什麼遺漏的地方,可以打電話給我說。”
財務部尚書根本沒有聽見去,大致是胡亂答應著,等周雪逸筠告辭走人,他才醒過來。首相大人說的沒錯,這個女人的身上的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魅力。她看起來不是非常豔麗,身材也不是撩人,她的美是日常的、生活化的一種美。她笑容充滿陽光,許多人的眼神裏、笑容裏充滿各種算計。從她這裏似乎感覺不到,也許她因此的太深了。出於對周雪逸筠的莫名信任,這些賬冊順利被報銷,真子和佳子回國引起的一係列事件引起了女權陣營的強烈反彈,隨她們已經沒有了主心骨,卻仍舊可以就各種事件發出自己的聲音,隻是很微弱罷了。真子回國的過程十分順利,周雪逸筠親自來機場迎接,她先給真子的懷裏塞了一束花,然後兩個人僅僅相擁,她攙扶著真子進了汽車一溜煙開到秋筱宮,莊仁見到真子,自然又是另一番滋味了。
看到莊仁又長高了一節,真子忽然多了幾分安全感,在男權社會,家裏有一個成年男子會給家裏一種安全感。誰家要是沒有男人,他們被周圍人欺負的概率是非常高的。誰家如果子嗣很多,比方說你有十個成年的兒子,二十個未成年的孫子,誰還敢欺負你呢?其實在任何時代,人口都是一種重要的戰略資源,一個國家連人都沒有,你還能指望它有多強大呢?全世界大多數國家官府的老爺們都在為人口不足而發愁,很想有國家像中國這樣擔心人口增長失控。人們總是相信用一些認為的方式可以控製事物的發展的走向,國家需要多少人口就生產多少,不多也不少。
許多時候你在某個時代做出的判斷往往是錯誤的,比方說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人們都相信中國的人太多了。你去坐車、你去旅行,特別是去謀職的時候,看到令人絕望的擁擠的人群,你也許根本沒辦法拒絕這樣的人士。多一個人,官府就要多為一個人的生計發愁,一個人在他的一生中會占用各種社會資源,至於他能創造多少增被忽視了。實際上人口過分增長,引起國家不堪重負,這樣的假設並沒有足夠的事實依據。之所以會出現資源供應緊張的局麵,隻是因為資源的分布不合理,大量的資源被聚集在少數幾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承載力幾乎要崩潰的時候,另一個地方卻變成了一片荒地。
少數地區繁榮發展,每天在這裏生活的人都在激烈的競爭,絕大部分地區卻換給了大自然。隻要合理的配置各種資源,各種製度設計的非常合理,這個國家的百姓一定會創造出非常燦爛的文明。必須說明的是,隻要社會文明話的程度越高,人們在生育的時候就越有所節製。在古代就是這樣,富人的孩子成親較早,所以富人一般子孫很多。窮人不容易討到老婆,生下孩子也不容易養活,所以窮人的孩子不多。
今天的人們你按照姓氏去查,追述到古代,大多數都是貴族之後。科學知識普及的過程,就是逐漸告別盲目生育的過程。計生用品如果被廣泛使用,也會減少這類事件。從長遠來講,人口不足才是心腹之患。莊仁在和真子短暫交流之後就去忙別的事了,一個男人不能太閑,如果你總是沒什麼事做,你就容易出問題。如果你總是忙忙碌碌,如果你每天都按照計劃在工作,到了收獲的季節,你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真子並沒有因此怨恨莊仁,她反而覺得很欣慰。
佳子還沒有真子的好運氣,雖說現代社會離婚是很正常的時候,可一旦涉及到王室,離婚就變得繁瑣不堪。更糟糕的時候國王和王子都不同意離婚,這件事很可能要鬧到國際仲裁法庭,這也是解決糾紛的唯一希望。為了能夠讓佳子盡快回國,內閣動用了所有的力量來勸說田倉真玉來做這一項工作。無奈之下他隻好奉命前往,活不接便罷,既然接了就要做好。他在飛機上一邊打量著來往的空中乘務員,一邊想著此事的應對計劃。為了能夠快速解決糾紛,他決定要把這件事鬧大,越是克製,事情會拖的越久。越是如疾風驟雨一樣,事情會處理的越快。
下飛機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拜訪各國使館,苦口婆心的勸說對方大使能夠替日本說句話。他的說辭大致是這樣的,佳子是一個非常漂亮非常陽光的女孩,因為遭遇了一係列變故,她的人生當中出現了隱瞞,現如今她的不幸婚姻要將她的整個人生毀滅,希望你能夠幫一幫這個女孩,讓她活下去。他的遊說活動是成功,日本糾集了幾乎是所有與挪威存在外交關係的國家聯名表示抗議,希望挪威王室能夠盡快放佳子回國。不盡如此,就在田倉真玉到達挪威的第一天,他就像國際仲裁法庭提起訴訟,訟詞寫當中他的文采表現的淋漓盡致。挪威相對於倭國本來就是弱國,現如今了有了這麼多國家的支持,它更是感到非常的難受。
國王飽經風雨,能屈能伸,可菲利普是個紈絝子弟,他幾次鬧著要尋短見,這讓國王非常的頭疼。王後除了哭也沒有任何好主意,田倉真玉甚至做好了挑起戰爭的準備,之所以敢這樣做,是因為他知道戰爭打不起來。挪威首相也知道打不起來,可田倉真玉不斷的挑釁讓挪威百姓幾乎要瘋掉了,他們本來性情就非常的剛烈,王宮之外的廣場天天有人切手指,後來逐步過渡到切手臂,慢慢有人引火燒身。挪威殘障人士越來越多,長此以往誰還能夠挪威貢獻稅收呢?本著要把事情鬧大的精神,田倉真玉麵對媒體公開斥責國王,說他是個騙子,日本國的公主嫁到貴國,非但沒有受到禮遇,反而受盡折磨,貴國的王宮就是個魔窟,貴國的王子就是個魔鬼。
他甚至連王後都沒有放過,說她是個非常卑劣、惡毒的女人。挪威的首相沒有理由不發瘋,可他意識到自己決不能發瘋,於是整個人看起來越來越分裂。眼看挪威的局勢越來越麻煩,作為在歐洲說了算的國家,意大利、德意誌、法蘭西三國派出聯合使團訪問日本,希望日本能夠停止對挪威的挑釁。這當然激起了田中英子的不滿,她沒有接見這個使團,而是派周雪逸筠來接待他們。外務部從頭至尾沒有搭理這個使團,見到周雪逸筠,他們三個人當麵斥責周雪逸筠。沒想到周雪逸筠立刻反唇相譏,她說:“你們三國都是歐洲有影響力的國家,你們不能管好自己的狗,現如今咬了人,非但不向受害者道歉,反而來給狗仗勢,這未免太過分了。”
周雪逸筠的說辭讓他們三個人立刻跳了腳,他們叫嚷著要跟周雪逸筠打架,周雪逸筠本來就是空手道選手,已經多時沒有跟人交手了,見到這樣的好機會怎肯放過?一眨眼的功夫就把這三個人打的滿地找牙。事後保守陣營媒體上說周雪逸筠在跟外國使團切磋武藝的時候取得完勝,他們極盡諷刺挖苦之能事。很顯然這麼做是錯誤的,因為這會導致歐洲各國會聯合起來對付日本。田倉真玉得知這個消息立刻去聯係挪威方麵的官員,表示日方的唯一要求就是接佳子回國,如果這件事可以達成,其他的都可以不計較。他甚至說日方甚至可以考慮想挪威方麵從某種程度上表示歉意,甚至給予適當的賠償,不過必須先讓佳子回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麵對日方突然做出的讓步,他們很快就答應了。得到允許之後,田倉真玉一刻都沒有停歇,立即找來一輛車拉著佳子直奔機場。當歐洲國家準備聯合起來對付日本的時候,佳子在飛機上了。
聽到歐洲各國準備聯合起來向日本發難,田中英子愁得整夜睡不著覺,等到天亮,忽然接到消息說佳子已經回國。聽了田倉真玉的彙報,田中英子非常的惱火,說:“你打算向他們支付賠款嗎?”田倉真玉說:“我隻說會考慮,有沒有答應他們。”聽到這裏田中英子立刻歡喜起來,捂著臉笑了好一會兒才說:“田倉大人,你可真是個人才啊!”田倉真玉笑著說:“但願佳子大人能度過眼下的這一關。”佳子被送回秋筱宮,莊仁哭了好一會兒,這讓真子有些難過了。人長得漂亮總能賺來更多的同情,莊仁守在佳子跟前很長時間才被勸離。佳子的情況非常糟糕,需要有一個可靠的人來照料她的生活。周雪逸筠為這件事很是憂慮,照顧佳子這樣的病人,需要極大的耐心。周雪逸筠在跟宮內廳的官員們討論的時候說:“我更傾向於尋找一位非常年輕的、非常英俊的男性醫生,這位男士必須非常有愛心。”
大家對長官的這個提議都感到有些好笑,然而周雪逸筠卻執意要這麼做,為了物色這麼一個人,她真是煞費苦心,最終優中選優,有五十位醫生獲得了參加決賽的機會,決賽就在秋筱宮進行,誰能夠吸引佳子的注意力,誰就勝出,結果有十位絕入了總決賽。總決賽是這樣的,每個人在一段時間內負責照料佳子,誰的做得好誰留下來,最後勝出的醫生非常迷人,令人感到詫異的是他是一位中醫大夫。上皇夫婦聽到消息說佳子攜帶重病回來,他們不顧身體老邁前來探視,佳子恍惚之間分不清自己是在童年還是成年,看見佳子像嬰兒一樣在那裏傻笑,上皇不知作何想,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