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回:源賴之古碎語閑言\/公主大人空錯時亂

上皇與夫人站立良久,被選中看護佳子的醫生名字叫源賴之古,源賴之古是源賴朝的後人,他身形高大,擁有健碩的肌肉,小分頭,見佳子的時候總是穿著白大褂。有人告訴他,在這裏其實穿西裝也可以。源賴之古笑著說:“佳子內親王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我穿著這個就是提醒自己把要忘了自己是個醫生,醫生的責任是照料病人,不可以有任何私心雜念。”

聽到他的解釋,大家都對他肅然起敬。佳子內親王身份顯貴、容貌又好,這樣的女人誰會不動心呢?源賴之古輕聲說:“二位大人,請到隔壁的屋子裏坐坐,佳子內親王大人身染沉屙,萬一連累二位大人,卑職的罪過就大了。”上皇夫婦要走,佳子似乎有些不舍。源賴之古伸出一隻手說:“請。”上皇夫婦無奈的來到隔壁的屋子裏,源賴之古咳嗽了一聲,佳子的注意力聚焦到他身上。源賴之古用極為輕柔的聲音說:“大人,請你閉上眼睛。現在你是一粒灰塵,你在乘風而行,你甚至可以聽到灰塵劃破空氣的聲音。你的周圍有許多跟你一樣灰塵,許多粒灰塵劃破空氣的聲音形成一首交響曲,這聲音很柔、很輕,卻很蒼涼。然而你卻感覺不到它,因為你是一粒灰塵,很快就會分裂成許多粒更加微小的灰塵。”

佳子聽著聽著就睡著了,源賴之古來到隔壁麵見上皇夫婦,夫人說:“感謝你對佳子的照顧。”源賴之古說:“能為皇室效力是卑職的榮幸。”上皇說:“什麼時候佳子能康複呢?”源賴之古說:“你是指完全康複嗎?”上皇點點頭,源賴之古說:“生理功能的修複大個半月就能取得明顯進展,相信不久之後,佳子內親王大人靚麗的容顏就可以恢複,但是讓她完全從心理陰影當中走出來這有些困難,不過請二位大人放心,卑職一定盡力而為。”上皇夫婦對源賴之古的表現非常滿意,源莊仁親王從外麵狩獵歸來,見到上皇,他顯得有些不自然,他完全按照皇室禮儀參拜上皇夫婦,夫人說:“想不到你又長高了。”莊仁說:“承蒙諸位保守人士的照顧,否則我這會兒已經流落街頭了,也有可以能我已經變成了一堆枯骨。”

莊仁的話聽起來讓人覺得冷颼颼的,源賴之古說:“莊仁親王大人,二位老大人好不容易來一趟,你應該吩咐宮女們盡快準備膳食。”一聽這個莊仁立刻說:“好,我這就去辦。”源賴之古陪著笑臉說:“二位大人,秋筱宮不比往日,希望你不要怪罪。”上皇看著這個人,最角露出一絲冷笑,這讓源賴之古非常不安,他立刻說:“也許我該去看看佳子內親王大人。”說完撒腿就跑,聽說上皇夫婦來到了東京,周雪逸筠立刻安排宮內廳的官員準備迎接,沒想到撲了個空,周雪逸筠親自到秋筱宮查看接待情況。發現莊仁正在膳房看著廚娘們在做菜,周雪逸筠說:“大人。”莊仁立刻過來說:“逸筠君,上皇夫婦來了。”周雪逸筠說:“他是你的祖父母,你要表現的熱情一些,這樣會讓你在外界獲得更好的評價。”

莊仁說:“我寧可不當天皇,這樣太累了。”周雪逸筠說:“當年秦王李世民被部將苦勸,要他殺掉自己的兄弟,將自己的皇帝老子控製起來。李世民也曾有過跟你的一樣的猶豫,大不了老子不當皇帝,為什麼一定要幹這種事呢?這個時候有人就說‘你還記得曹植嗎?他的對手曹丕登基之後,曹植就成了曹丕手裏的玩物,想怎麼折騰你就怎麼折騰你,你就像是被比拔掉了利爪和牙齒的老虎,還被套上碗口粗的鐵鏈,任憑別人怎麼欺負你,你隻有忍受的份兒。’一旦你的對手登基,別人可以做老百姓,而你絕對要在壓抑和委屈當中蹉跎後半生。”

莊仁聽得腦袋都大了,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周雪逸筠說:“我知道你與上皇夫婦的感情其實也就那樣,但是你要去演戲,還要把戲演好。親近對方一定要拿捏好尺寸,要充分考慮到對方的承受範圍,一旦把戲做過了,就會適得其反。”莊仁說:“我不知道怎麼演。”周雪逸筠如此這般一說,莊仁就去繼續守在廚房門口,任何一道飯菜做好了,他都親自送過去,飯菜卻被擺好了,才把上皇夫婦請到膳堂,老夫婦兩個入座之後,莊仁並不敢入座,隻是在那裏站著,他臉上洋溢著微笑,耐心的向上皇夫婦介紹著這些菜。上皇夫婦看到這一幕,他們都很高興,雖然他們之間在感情上隔著一條鴻溝,卻能看見莊仁似乎有了一點帝王的風範。要做人君,需要有猴子一般的靈活,獅子一樣的威猛,他看起來像是木偶一樣,卻又如同擁有自然大道一般的心計。周雪逸筠給莊仁交代了一番,之後就一直守候在門口,與此同時他已經派人通知天皇。宣仁得知消息,立刻趕過來,看見周雪逸筠在門口守著,他也在門口立住了。

周雪逸筠說:“你為什麼不進去呢?”宣仁說:“還是守在這裏比較踏實。”過了許久,莊仁陪著二位老大人走出來了,宣仁見了立刻拜倒在地,大聲說:“父親,你老人家安好,母親大人,你老人家好。”上皇趕緊過來要攙扶,宣仁趕緊自己站起來。見到天皇,莊仁趕緊大禮參拜,宣仁說:“快起來吧!”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莊仁心裏咯噔一下,他感覺情況有些不妙,這個時候他又想起了周雪逸筠的話,在這個時候自己必須表現的更加堅強,對於皇位必須要有進取心,他絕不能重走父親的老路。上皇夫婦居然沒去看望真子,其實本沒有什麼惡意,隻是忘記了而已。真子卻不能沒有想法,她隻是哭,莊仁過來說:“你一向自立自強,這會兒為何要這樣,別人施舍的愛有什麼意思,自己爭取來的才是最好的。”

莊仁的話很顯然是從別人那裏抄來的,孔子眼中人的最佳狀態是“敏於事,訥於言。”世上有態度的人,你聽他說話會覺得他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然而你隻要查這個人的閱曆,你就明白他不應該有這樣的感悟,這些都是他抄來的。讀書、增長見聞到底有什麼用呢?不是能夠讓你擁有吹噓的材料,從而用所謂的知識來裝點門麵。如果不在使用它的時候,沒有人願意把錢堆放在露天廣場。如果你不是在使用它的時候,也不要聰明才智拿出來。這本來是基本的常識,不要什麼事都要跟人爭,這是沒什麼意思的。

比方說別人有一千萬,你的錢不夠一千萬,你也沒必要從別人手裏借錢以湊足一千萬跟他較近,他願意顯示自己的一千萬,就讓他到處牛去,你隻要過你的日子就好。如果你也有一千萬,甚至超過一千萬,這個時候你也沒必要為了慪氣把錢拿出來,你隻要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自己偷著樂就好。項羽這個人非常的淺薄,他不能忍受一個人穿著非常精致的衣服在夜裏行走。其實穿上華麗的服飾最適合在夜裏行走,這樣你就可以混跡在人群當中,沒有人會因為嫉妒你而對你不利。如果是大白天你穿著一身錦衣,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別人的豔羨和讚歎能給你多少快樂呢?當別人在醞釀各種陰謀算計你的時候,你還能樂的出來嗎?真子看著莊仁,她的眼神當中有一絲不安,她不想讓莊仁成為一個非常浮誇的人。她說:“莊仁,你怎麼評價我和佳子?”

莊仁一聽這個,以為打心裏對佳子不服氣,就說:“佳子姐姐很漂亮,但是你有真才實學,你是牛津的學生。”提起牛津,真子目中的眼淚一下子湧出來,莊仁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慌忙站了起來,說:“姐姐,不管怎麼說,你是咱們皇室成員當中學曆最高的,等你康複之後,可以去牛津繼續學業,回國之後你可以在皇家科學院謀一個院士的頭銜。”真子歎口氣說:“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莊仁聞聽此言,立刻逃出去。跟女人打交道有時候非常的麻煩,許多男人都抱怨自己的太太蠻不講理,連真子這樣的高材生都未能幸免,莊仁簡直對女人絕望了。不過身為皇室成員,你總不能改去喜歡男人。他不禁感到好笑,一邊搖頭一邊來到自己的一片菜園。過去紀子王妃在的時候,她在這裏種了許多花卉,莊仁來到這裏跟周雪逸筠商量,就把它改成了菜園。他計劃把這裏產出的蔬菜拿出來給內閣、國會、宮內廳等一些機構的負責人分享。他沿著菜地行走,突然跟一個人撞了個滿懷,定睛一看,此人正是佳子的看護醫生源賴之古。源賴之古先深深的鞠一躬,陪著笑臉說:“大人受驚了,卑職在這裏賠罪。”莊仁說:“是我自己沒有看路,這事不怪你。”

源賴之古說:“大人也來欣賞風景?”莊仁低著頭說:“我是內心苦悶,出來散一散。”源賴之古說:“經常出來走一走,對身心大有益處。”莊仁說:“你學的是中醫嗎?”源賴之古說:“我的主業是心理醫生,對中醫的研究完全是因為興趣,我一般不使用中醫為病患治療。”莊仁說:“你不相信中醫?”源賴之古說:“大人說這個信字很有意思,我們尋醫問診,先要解決一個信不信的問題,可大多數人既不懂西醫,也不懂中醫,這個信又從何談起呢?與其說在比較這兩種醫學,倒不如說是在看你與哪一種醫學有緣。就像某人遁入空門,如果你的法緣在禪門,你就在禪教門下修行,如果你法緣在別處,你要去別的宗派去尋求適合自己的修行之法。”

莊仁說:“有一點我們要澄清,西醫是有一大堆實驗數據作為支撐的,中醫的背後有什麼呢?有《易經》?中醫玄之又玄,沒有具體的數據做支撐。”源賴之古笑著說:“你可以選擇相信實驗,相信數據,可我告訴你,實驗得出的數據永遠存在誤差,你想同一個一次一次實驗來滿城對人身體的認知,你把人想象成一部機器。這就像你在用一個一個的點來描繪一個非常複雜的圖形,一個點弄錯了,整個圖形就走了樣。中醫更傾向於使用一種宏觀的視角來看問題,它善於抓住事物的主要特征,就像中國的寫意畫一樣,寥寥數筆就勾勒出事物的造型,你不要光看它的造型,更要看它的意境。”莊仁立刻說:“此言差矣!醫學關乎人命,怎麼可以開這種玩笑?”

源賴之古說:“我並沒有開玩笑,中醫這種多角度、全方位的治療方式是正確的。醫術不能直視冷冰冰的科學,它必須是溫暖的、藝術的,因為人本身就是大自然創造的一件傑出的藝術品。”很顯然莊仁沒辦法接受這樣一種奇怪的觀點,源賴之古並不氣餒,說:“大人,如果人類隻有科學,沒有宗教,人是非常可憐的。科學不是天生就為人類造福,是因為有了心存大愛的科學家,它才開始為人類創造福利。而科學本身並不能讓人產生愛,科學是一種冰冷的東西,說白了它就是工具,無論善人還是惡人,都能夠使用它達成自己的目的。宗教則不同,的確從某種角度上它給人們製造了許多限製,正因為這樣的限製,人類才開始走向文明。我的意思是我們需要用科學來突破認知的疆界,也要用宗教留住我們內心的餘溫。”

莊仁笑著說:“你簡直不像個醫生,醫生應該是非常嚴謹的,思考問題細致入微,醫生應該不善言辭,你讓我刮目相看。”莊仁話中帶著一絲譏諷,源賴之古卻並不介意,他隻是淡淡的說:“你能想象有一天人類所掌握的數據可以非常準確的描繪出宇宙的樣子,你一定會為宇宙感到驚歎,它實在是太精致了,簡直是最偉大的藝術品。”

源賴之古似乎已經進入了這樣一種狀態,他簡直不是在跟別人聊天,他是自己跟自己聊著玩兒。莊仁說:“你怎麼總能扯到藝術?”源賴之古說:“大人,你見過羊嗎?見過牛嗎?至少你見過許多種蔬菜的造型,你怎麼用科學來解釋它呢?”莊仁漸漸有些不耐煩,他心裏想請這廝來照顧佳子也許是個無可挽回的錯誤,因為這個家夥是個十足的學究。後來對這個人觀察,證實了莊仁的判斷。他很喜歡閱讀,但是這個人幾乎沒什麼閱曆,大部分時光都在書齋當中渡過。

這個人的肚子裏裝了許多掌故,一嘴的俏皮話。後來更發現這個人似乎有精神疾病,他可以一個人坐在屋子裏自己跟自己聊天。不光聊天,甚至經常唱起來,唱的時候,還經常給自己喝彩。也開始也沒注意它唱的是什麼,後來有一次要出門,忽然聽見他唱道:“秦時明月漢時關,萬裏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莊仁搖搖頭,也沒怎麼把它放在心上。後來幾次聽到它的演唱,發現唱的都是一些古詩文。他心想能把這些東西都譜上曲也實在不易,一天早晨,源賴之古又一次來佳子的房中查看,他拉開窗簾,溫暖的陽光灑進來。源賴之古一邊工作,一邊唱著歌。其實源賴之古的聲音條件非常好,稍加訓練就會成為一名優秀的歌手,佳子在他歌聲的籠罩之下,像是躺在搖籃裏一樣,她的臉上露出嬰兒般的笑容。

她在半醒半睡之間,莊仁來看望佳子,看到這一幕把抬出去的腳縮了回來,轉身來到真子的房間。真子的日子要寡淡、冷清許多,莊仁笑著說:“能否請教你一個問題?”真子說:“難得你來求教,說吧!什麼問題?”莊仁說:“你說有可能把所有的古詩文都譜上曲當歌唱嗎?”真子說:“你為什麼突然問這個?”莊仁把其中的緣故說了,真子歎口氣說:“看來這位源賴先生還是個學識淵博的人啊!”莊仁一聽這個被嚇一跳,說:“此話怎麼講?”

真子說:“在周朝的時候,人們的語言就有兩大係統,一種叫俗語,一種叫雅言。俗語是就是百姓們日用交談的內容,雅言顧名思義,是雅人使用的語言,雅言是很講究的,說起來講究聲韻,稍微一拉長就跟唱歌一樣。在比較隨意的場合,語速就稍微快一些。一旦稍微莊重起來,語速變慢、語調拖長,很自然的就變成跟唱歌一樣了。很早的時候,人們在作文的時候很注意聲韻上是不是妥當,倘若在聲韻上不過關,斷然不是什麼好文章。在那個時候,重要場合,特別是貴族之間,一定要吟詩的。迎賓的時候,有迎賓用的詩歌。送客的時候,有送別用的詩歌。沒有詩歌,你不能想象那個時候人們的生活。”莊仁點點頭說:“難怪孔子對孔鯉說‘不學詩,無以言。’”

真子說:“詩原本都是唱著來的,作詩的時候人是比較莊重的,你不能一邊剔牙一邊作詩,你不能一邊上廁所一邊作詩,作詩雖不至於要沐浴焚香,但絕不能過分隨意。”莊仁說:“為什麼現在人們不這樣讀詩文了呢?”真子說:“古代的時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雖說也十分辛苦,可那個時候人們的生活節奏是非常慢的,你看看古代那些繁瑣的禮儀就會明白,那個時候的人們恨不著急。自從人們進入了工業時代,情況發生了非常大的變化。在工業時代,許多限製人發揮潛能的都被極大的削弱甚至不複存在了,在人們追逐利益的過程中,各種潛能被不斷的挖掘出來,人們的生活節奏越來越快。在這種情況下,古代那種慢悠悠的雅言也就沒有了存在的土壤。”

莊仁笑著說:“那個學究也怪可憐的,他被自己遺落在了過去。”真子說:“世上總需要一些人來幫助我們收藏過去的舊物,要不然某一天我們一回頭,發現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幹淨,那個時候我就像是迷路的孩子,再尋不到回家的路。”莊仁說:“這大概是曆史這門學科存在的意義吧!”真子說:“你喜歡曆史?”莊仁搖搖頭說:“不喜歡,我更喜歡物理,最終我要學習經濟學,畢業之後我要去爭名逐利。”真子搖搖頭說:“如果你做了天皇,爭名逐利的空間對你來說不是很大。”莊仁一臉不解,真子說:“天皇本來就是曆史遺留的事物,現在日本百姓的認知是這樣的,他們把天皇當做是先人留下來的寶貝,人們從天皇的身上可以看到整個日本的曆史。”

莊仁說:“如果我做了天皇,是不是我就成了曆史的象征。”真子點點頭,莊仁一下子就頹了,每次有人在他麵前提到曆史,他就能聯想起灰塵滿地的畫麵,這讓他感到恐懼。作為呆在曆史博物館的文物們應該很悲哀吧!因為他們原本不屬於這個時代,這個時代的人們也不能完全了解它。夜深人靜的時候,這些文物們會怎麼進行交流呢?你好,我是元代的青花瓷盤。你好,我是宣德年間的香爐。他們會互相炫耀,還是要各自發一通感歎呢?莊仁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走了出去,有一段時間他不敢再去佳子的房間了,怕從源賴之古的身上畫出自己的樣子。

他還是來看望佳子了,發現佳子一直在向嬰兒一樣在那裏笑,她的這種狀態讓人感覺有些恐怖。源賴之古帶了一隻貓過來,這隻貓就呆在佳子的床邊,然而佳子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它的存在,貓也沒有表現的很失落,它隻是在那裏自顧自的玩兒。莊仁走進來,打量了好一會兒,把源賴之古叫到一邊說:“這是怎麼一回事?”源賴之古說:“大人,要想讓佳子內親王走出陰影,那就得讓她先回到原點,之後在一點點恢複記憶,等她的記憶恢複起來,之前發生的事情已經恍如隔世了。”莊仁聽的心驚肉跳,不知要作何反應,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