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賴之古正說的高興,莊仁連連搖頭說:“先生,我覺得這場遊戲該結束了。”源賴之古一臉不解,說:“什麼意思?”莊仁說:“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走了,以後你不用來了。”源賴之古說:“可我之前的薪水怎麼辦?”莊仁說:“之前薪水會支付給你,我堂堂皇室,不可能賴你一個匹夫的賬。”源賴之古極力平複自己的心情之後說:“我要與那位醫生辦理交接呢?”
莊仁不耐煩的說:“不需要,你趕緊滾吧!”源賴之古望著佳子似乎有不舍之意,他站在門口深深的鞠一躬,出門之後脫掉了白大褂,拿著醫藥箱一溜煙去了。莊仁解雇源賴之古,這件事讓周雪逸筠知道後非常的震驚,她立即找到了莊仁,莊仁看到周雪逸筠便知道她是因為源賴之古的事情來興師問罪,他說:“我現在無權解雇你,因此我現在沒必要在你麵前表現的過分克製,這個家夥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我擔心佳子再受傷害。”周雪逸筠似乎沒有要讓步的意思,她說:“你是沒有權力解雇我,如果你要是太過分,我敢揍你。”這可把莊仁氣壞了,仰起脖子說:“你來呀!”
周雪逸筠說:“這裏不方便,我們換個地方。”於是兩個人來到院子裏,莊仁剛要說話就被打翻在地,有侍衛進來護駕,周雪逸筠冷冷的說:“滾。”侍衛們便退了出去,莊仁知道周雪逸筠是空手道冠軍,不過自己也是練武之人,再說還是個男子,怎肯輕易認輸。幾次撲過來都被周雪逸筠打倒,而且周雪逸筠下手其實很重,可見她確實很生氣。莊仁皺起了眉頭,說:“我要是告你毆打皇室成員,你吃不了兜著走。”周雪逸筠說:“你去告吧!這樣你能更像個男人。”
莊仁一聽這話就頹了,又撲上來,周雪逸筠更是不客氣,迎麵就是一腳。莊仁終於大怒,周雪逸筠不等他撲上來,一下子就把莊仁從空中舉起來重重的甩在地上。真子聽見不對勁,趕緊出門查看,看到這一幕她簡直被嚇壞了,立刻說:“住手。”周雪逸筠完全沒有把她的話聽在耳朵裏,走到莊仁跟前,莊仁趴在地上感覺自己身上的每一根骨頭都被摔碎了,周雪逸筠說:“你現在神氣嗎?你不要不知道自己的分量,拿去親王的頭銜你還有什麼?你的功課很好嗎?你有什麼知道驕傲的技藝嗎?你愛你的姐姐這不用懷疑,可你真能保證你做出的決定不是在害她嗎?源賴之古在全國範圍內經過層層選拔才脫穎而出,成為佳子內親王的看護醫生,你就這麼草率的把他解雇了,你也太不負責任了,你能保證你做法能有利於佳子內親王的健康,你懂醫術嗎?”
莊仁被數落了一通,他是一個有點分裂的人,他既非常的驕傲,又非常的自卑。也許是他的身份給了他暗示,以至於他自認為自己應該勝人一籌。然而他的自我感覺與現實生活中人們給他的評價之間存在著巨大的落差,這種落差大到令他感到絕望的地步。正當他一點點拾回自信之際,周雪逸筠卻給了他當頭一棒。周雪逸筠說:“我必須告訴你,你非但沒有解雇我的權力,你也沒有解雇源賴之古的權力。你現在的權力隻有一個,那就是學習,你學習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內容就是你的所有權力都在法律規定的範圍之內,絕對不允許越權。”莊仁恨恨的說:“我真的後悔當初把你留下來,你真的應該去死。”
周雪逸筠一聽這話,眼淚奪眶而出,但她很快就控製住了情緒,說:“是啊!可惜現在已經晚了。”說完前往佳子的臥室探望,發現她的氣色已經好多了。她不光有嬰兒般的笑容,也有嬰兒般的肌膚。這更加堅定了周雪逸筠要留住源賴之古的想法,佳子睡熟了,這一定是她人生當中一段非常美好的時光,當記憶一點點恢複起來之後,她會回到冰冷的現實中來。真子當然明白周雪逸筠的良苦用心,回到自己的房間歎息不已,看來父親當年沒有白跟這個女人交往。
她能如此為秋筱宮著想,當然是念著父親的恩德。周雪逸筠走了,莊仁被侍衛扶起來,他躺在榻榻米上,手裏捧著一杯熱茶,沒一會兒茶水就澆在了自己身上。他感到四肢無力,雙眸直直的望著屋頂,學習這件事情積累是非常重要的,從一點一些粗線條的、概括的東西,一點點往精微的部分深入。要想在學習上有所收獲,就要把一的概念落實在自己的生活當中。一意味著不分心,專一,意味著持久。你在一件事情上長時間的保持專一的狀態,你當然會有超過一半人的成就。上帝給予每個人的時間,足以讓他有所成就。關鍵是許多人不會管理自己的時間,許多人對時間的支出處在一個失控的狀態。一個人如果對時間沒有概念,他走向成功是個笑話。
對於任何一個人,時間是非常重要的資產,能夠合理、高效的使用它們,你會獲得非同一般的收益。莊仁的生活是沒什麼規律的,雖然他也會有學習的時間,然而他的學習幾乎沒有什麼效率。學習最重要的是不能分心,如果你在學習的同時,腦子裏還能盤算著其它的時期。學習的效率就變得非常的底下,如果這種狀態維持的時間很長,這無疑會斷送你的學習生涯。明日一早,源賴之古仍舊來了,見到莊仁親王,隻是深深的鞠一躬,不再有任何言語。對佳子內親王,他可以算是無微不至。
在做完檢查之後,他正要坐下來休息,突然發現麵前立著一個人影。本以為那是莊仁親王,仔細一瞧,發現是真子內親王,他立刻站起來鞠躬,真子坐下來說:“你也坐吧!”源賴之古也坐了下來,真子打量了一樣熟睡中的佳子,說:“把她的記憶恢複起來應該很難吧!”源賴之古笑著說:“人經曆過的事情不會消失,它是隻是儲存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
真子聽了這番話,忍不住要對眼前的這個人刮目相看,她笑著說:“你說起話來像個哲人。”源賴之古的眼神之中似乎多了幾分淒愴,說:“我算是什麼哲人,莊仁親王對我的態度你也看到了,這是大多數人對我的態度。”真子說:“這件事真是令人遺憾,我代他向你表示歉意。”源賴之古說:“你代替不了他,因為你們的見解並不一致。”真子歎一口氣說:“你好像也有一點自卑。”
源賴之古說:“我這個人從小就走神兒,很難專心做好一件事。我小的時候曾經遭遇過一些難以啟齒的厄運,有些陰影會伴隨一生,當你是一個瘸子,你沒辦法用忘記自己是個瘸子的辦法來緩解痛苦,這並不是一個好主意。我更換了好多次理想,現如今我總算是從自己喜歡的專業畢業了,卻很長時間謀不到職位,沒有人願意雇傭我,他們不相信我能治病。周雪逸筠大人是我的恩人,對我來說她就是再生父母,能為她工作是我的榮幸。”聽了這話,真子內心變得有些複雜,這種複雜的感覺就像是一塊潔淨的玉石上麵蒙了一層灰。真子說:“你能不能向我透露一點你的想法,我的意思是你怎麼看到佳子的病情的,你打算怎麼針對她的症狀來確定治療的方案。”
源賴之古先深深的鞠躬,然後說:“佳子內親王大人的病情,其實從很早就開始了,隻是比較輕微,症狀明顯,沒有被人注意到罷了。聞仁親王和紀子王妃之間的婚姻生活是存在一些問題的,皇室內部也有一些明爭暗鬥,這些都她的童年種下了麻煩的根源。多少年來,聞仁親王與紀子王妃之間的問題,皇室內部的矛盾,不但沒有緩解,反而愈演愈烈。佳子以存在殘缺的狀態下成年,進入大學之後遇上了自己心愛的人,這本來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如果他們能夠最終走到一起,許多過去的問題都可以能被暫時控製住,甚至有可能被鎖在一個隱秘的角落永遠不會出來。然而意外還是出現了,當哪位男士離開之後,發現了令人難以置信的意外。之後他們雖然複合了,可問題並沒有因此消失,它們隻是在等待下一次爆發的機會。
等她的第一段戀情宣告結束,其實也就意味著她的人生走上了一條歧途,她的人生脫離了她自己的控製,這是非常悲哀的,她卻對此渾然不覺。如果一個人可以用自己騙自己的方式保持一種沒有自我的歡樂狀態也是和不錯的,然而她沒有這麼幸運,她的錯覺被撕碎了。當她處在一種瀕臨崩潰的狀態之中,那個時候並沒有人關心她,實際上到了這個時候她也會排斥別人的關心。有人趁人之危,把她當做獵物帶回家。然而她的狀態不可能滿足對方不斷增長的需求,當供需矛盾越來越尖銳的時候,處於弱勢的她根本不能避免被欺淩的命運。”
聽到這裏真子的腦袋幾乎要炸掉了,她說:“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呢?關於佳子的事情?”源賴之古說:“這些都是我的推斷,佳子偶爾會說一些零星的詞彙,我利用這些點按照一定的邏輯進行推測,從而大體描繪出了她的經曆。”她說:“你正在使用的治療方法是什麼樣的呢?”源賴之古說:“當一件東西非常燙手的時候,你會把它從一隻手倒到另一隻手裏,慢慢的這東西就不會那麼躺了。我使用催眠的辦法,先把她的記憶打亂,讓她回到記憶的源頭,然後慢慢的幫助她把記憶在一點點串聯起來,當這個循環完成之後,從前的事情對她的傷害就會大大減小。”
真子說:“之後你打算怎麼辦呢?”源賴之古說:“醫生能做的事情是有限的,當她的記憶逐漸被串聯起來之後,我的任務就完成了。之後的人生要她自己去規劃,過日子就像喝水一樣,沒有人可以替她去過她自己的生活,她需要用自己的力量去追求幸福。”真子說:“有時候還是需要別人的幫助。”源賴之古說:“別人永遠不能跟你幸福,所以幫助不過是相互之間所交易,隻要她的潛力被充分的挖掘,不能說揚名立萬,謀生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真子說:“你不是遇到問題了嗎?如果周雪逸筠不幫助你的話?”源賴之古說:“我們不過是做了一筆令人滿意的交易,她想讓佳子內親王走出陰影,我想要利用這次機會證明自己,我們算是一拍即合。”真子點點頭說:“雖然我不能完全理解你說的東西,但是很願意跟你在以後的時間繼續交流,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仇人多堵牆。這話盡管聽起來有些功利,卻是非常符合現實的。”
這是一次令人愉快的談話,真子走了,源賴之古鞠躬將對方送走。莊仁遭遇了搓板,卻並不甘心就這樣忍氣吞聲。用什麼樣的方式可以讓這個源賴之古滾蛋呢?為了達成這個心願,他算是煞費苦心。他專門找了一份醫藥方麵的書來讀,希望可以找到一種藥能夠引起人精神錯亂,功夫不負有心人,沒費多少工夫他就發現一種藥可以產生這樣的效果。這種藥在合法的渠道根本買不到,他就在黑市上尋找麥加,也是倒黴催的,他偏買到了這種藥。在一天夜裏,趁著佳子房間沒有別人,他偷偷的溜進去,在佳子飲用的水裏麵注入了藥物。
明日源賴之古來檢查,發現佳子披頭散發站在地上,還光著腳,目中赤紅、麵色慘白,聲音沙啞,如同豺狼般在嘶吼。看到這一幕源賴之古立刻就殺掉了,莊仁對侍衛說:“看著這廝,別讓他跑了。”有對一位侍從說:“快去請周雪逸筠大人,看看她請的醫生把我姐姐治成了什麼樣子。”侍從立刻飛奔出去,真子也慌忙趕來,她看一眼源賴之古,他已經被嚇得癱倒在地,而佳子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怕了。周雪逸筠趕來見到這一幕也被嚇得不清,不過有一點是被莊仁忽視的,周雪逸筠也是一位優秀的醫生,她很快就恢複了冷靜。
她其實已經看出來是莊仁做了手腳,但她卻不能把莊仁給挖出來,因為一旦這件事被公眾知道,莊仁即位的可能性就完全沒有了。她把源賴之古扶起來說:“是我害了你,這件事是我的錯,我願意承擔全部的責任。”源賴之古被嚇壞了,他站了起來,周雪逸筠說:“聽我的話趕緊走,你可以去琉球,二十年內不要會日本。”源賴之古轉身要走,莊仁立刻擋住了他的去路,說:“你把我姐姐弄成這樣,現在還想走。”
沒想到周雪逸筠厲聲說:“這不是他做的。”這麼一說源賴之古又被嚇了一跳,說:“怎麼?”周雪逸筠說:“你快走,以後凡是皇家的生意你都不要做。”源賴之古鞠一躬走了,莊仁卻被周雪逸筠的話嚇得渾身發抖,她一雙冷眼直視莊仁,說:“你現在得償所願了,我這就去辭職。”說完徑直去了,佳子還在那裏喊叫個不停,她把自己的胸口抓了個稀爛,真子抱住佳子放聲痛哭,莊仁像一塊木頭杵在那裏,這個時候他的頭腦裏一片空白。周雪逸筠來到內閣府向田中英子遞交辭呈,閣揆被嚇了一跳,她說:“怎麼了?”
周雪逸筠說:“佳子內親王病情惡化,我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現在向你辭職,隨後我就去警局自首。”一聽對方這麼說,她也急了,說:“怎麼回事?”周雪逸筠隻是簡單的說:“我辜負了你的知遇之恩,來生有機會一定報答。”說完就走了,閣揆愣在那裏半天說不上來話,周雪逸筠來到警局自首,中曾根紅被嚇了一大跳,說:“發生了什麼事?”周雪逸筠說:“感謝你之前對我的幫助,往後我在牢獄之中不忘為你祈福。”中曾根紅說:“如果你做了什麼違法的事,真是太遺憾了,你需要交代你犯的事,我才能下令逮捕你。”周雪逸筠說:“佳子內親王的病情急劇惡化,這都是我的過錯。”
一聽到涉及到皇室成員,他也不敢再猶豫,立刻讓人把她投入了禁閉室。事情沒有查明,他不能簽署逮捕令,於是親自來到法務部報告這件事。法務部尚書立刻帶著中曾根紅來向閣揆彙報,閣揆說:“她在投案前找過我,我現在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她在警局待一段時間也好,記住要善待她,要防止她尋短見。”法務部尚書和中曾根紅聽了不由得疑心大起,閣揆繼續說:“現在成立一個專案組,由法務部尚書親自擔任組長,具體這個專案組的成員你們自己去選擇,希望你們最好一個月內破案。此事關係重大,千萬不能馬虎。我這就去國會報告這件事,但願天照大神保有日本無恙。”
三個人一起走出內閣府,議員最近都有點無聊,他們沒要想到這片刻的寧靜原來是暴風雨到來之前的一個鋪墊。當他們聽完閣揆的報告,大家都被嚇了一跳,紛紛指責周雪逸筠,說她簡直不是人。田中英子說:“諸位不要忙著指責周雪逸筠大人,我總覺得她好像在掩護什麼人,這件案子的真凶可能根本就另有其人。”被保護的人是誰呢?所有人都在那裏猜。國會的議員們組團去秋筱宮探望深受病痛折磨的佳子內親王,議員們看著佳子的眼神就像是看著藝人在街上耍猴一樣。聽到大家在議論周雪逸筠想要隱藏什麼人,莊仁親王立刻說:“我知道她要隱藏什麼人,她親自把源賴之古給放走了,這個源賴之古是本案的凶犯。”其中一位議員說:“你怎麼知道源賴之古是凶犯?”莊仁親王說:“如果他不是凶犯為什麼要跑?”
那議員說:“你憑什麼認定他已經跑了?”莊仁說:“不信你去查,他已經去了琉球。”那議員說:“這人與周雪逸筠大人非親非故,為什麼要掩護呢?”莊仁說:“他們兩個有私情。”這話從他的嘴裏脫口而出,一下子讓議員們覺得他的話可信度非常高,莊仁一臉得意洋洋,其中一位女議員冷冷的注視著莊仁,不由得搶進一步說:“你是不是特別討厭這個源賴之古?”莊仁越發現的得意起來,說:“當然,他就是個混蛋,我早就看出來他圖謀不軌。”
女議員大聲說:“各位同事,請你們看看這個人,他就是咱們未來的天皇,自己的姐姐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他一點難過的感覺都沒有,反而得意洋洋。周雪逸筠大人受恩於秋筱宮,她很可能是為了包庇這個家夥而不惜犧牲自己。”女議員的話一下子點醒了大家,似乎事實就是這樣的,就在這個時候真子內親王走了出來,她說:“諸位既然是來探視我妹妹,探視結束就請趕快離開,這裏不是論政的地方。”就在這個他們走出門的時候,發現源賴之古跪在門口,說:“諸位議員大人,這起事故主要應該由我負責。周雪逸筠大人與此事無關,請諸位大人為她做主。”
女議員說:“你真是太可惡了,你為什麼不去死。”一聽這話,莊仁立刻撲過去一頓好打,源賴之古並沒有反抗,很快他就被打的頭破血流。侍衛們去把真子叫來,她趕緊讓人把莊仁控製住。女議員不禁大聲嚷道:“你們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們保守陣營極力扶保的主子,我敢肯定他就是此案的真凶。”真子立刻說:“你憑什麼肯定?你有證據嗎?”女議員說:“現在沒有,如果認真查,不會沒有證據。”
真子當然不會相信莊仁會傷害自己的姐姐,她也覺得源賴之古的質量方式太過於古怪大膽,她認為這是一起醫療事故。於是說:“尊敬的議員大人,你既然擔任著公職,最好不要說一些不負責任的話。女權陣營的媒體向來胡言亂語,我希望你能收斂一點,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大家都保持沉默。”女議員冷笑著說:“那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就在這個時候佳子突然跑了出來直接撲向了一輛急速行駛的汽車,未知佳子生死如何,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