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回:好生活豈能在風塵\/惡因緣隻是係貪念

在愛的本店舉辦鋼琴音樂會,這就比好在神社拍攝一些限製級的照片,一般來說限製級的作品隻能在特定的刊物上發表,而對於一些地方,根本就不允許拍攝這類照片。愛的本店和鋼琴不能說水火不容,但也是風馬牛不相及,島津小牧恭恭敬敬的把鋼琴家迎進來,先請他到一間廂房休息,在裏麵閑聊、品茶,然後出來向大家鞠躬,坐下來彈鋼琴。大家圍成一圈,沒有人把注意力集中在琴聲之上,大家都在期待一些附帶的服務。這個其實不足為怪,在中國你給長官送禮,你說要送給他一點土特產,如果你把一些本地產的不值錢的東西送上去,非但不能取悅對方,反而會給自己招禍。你說給長官塞一點小意思,如果你給的真的是一點小意思,你一定會觸怒對方。

口是心非是中國非常有意思的文化,人要做大事,不要做大官。要想做大事,先要做大官。如果有一個人說他要大事,意思其實是他想做大官。如果有人指責某人一心要做大官,本意卻是諷刺對方無心做事。中國人最真實的想法是升官發財,做大官、發大財,再有紅顏知己、兒孫滿堂,這才是春風得意,萬古流芳的美事。天下人沒有不好財的,沒有不好權的,沒有不喜歡外形漂亮的異性的,這樣的愛好,不分種族、信仰都是一樣的。上流社會的人衣冠楚楚、談吐風趣、舉止儒雅,看上去十分迷人。

但是他們仍舊是一群追逐權力、財富、漂亮的異性的俗人,窮人為生計發愁,富人為功名憂慮。人各有愁,這是顯而易見的。鋼琴家在彈琴的時候有兩種表現,一種是忘我的去彈琴,一種是時刻意識到自己在表演,注意對眼神動作修飾,不光是聽聲音,就視覺而言,也是一部戲。島津小牧為什麼能夠邀請鋼琴家來?鋼琴家為什麼願意來?這是個很有意思的問題,猶太人是非常會做生意的,他們發現世界上有兩種人的錢是最容易的賺的,一類是女人,一類是孩子。

男人往往容易對抽象的東西感興趣,比如哲學、文化什麼的。比方說你給男人甩一摞票子,他可能會迷失心智,但他不會感動。如果你給他講理想、講事業,他會感動。再聰明的女人麵前不要扯什麼理想和事業,她們感興趣的是具體的東西,比如一摞鈔票什麼的。一個女人如果被一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所打動,隻能說明這是個傻女人,絕大部分女性花錢沒什麼計劃性,在她們的腦袋裏不知道什麼叫預算,女人做出的關於金錢的承諾都是胡扯。如果可以的話,盡量不要與女人共事。這世上正直的女人不多,所謂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絕不是無的放矢。

在女人鼓吹自己在男權社會如何受到壓抑的同時,他們卻可以拿著丈夫的錢任意揮霍,當然這樣的話是女權鬥士不能夠接受的。她們會說老娘自己有錢,誰花你們臭男人的錢。真是太好了,既然你可以當家做主,哪裏還有什麼男權社會?那還有誰在壓抑你?許多人說女人缺乏理性,這樣的說法自然是很不恰當的。但女人的確會在某些方麵表現的不夠理想,比如某位女老爺,是一位衙門裏的長官,她花費了大量的錢去整容,整的位置非常的特別,竟然是臀部。當她花了這筆錢之後,似乎真的擁有了非凡的臀部,不過也許在有些國家,女性做官憑的不是才華而是臀部。

女人永遠想要找一個借口花錢,無論這錢是不是自己掙的,做生意的人你隻需給她一個消費的理由,她就會很愉快的把錢給你。為什麼孩子的錢好賺?普天之下,很少有父母願意給孩購買次等品給孩子使用。孩子自己手裏的錢更容易被人賺走,隻要見到好玩兒的東西,他們往往會欲罷不能。聰明的商人非常會看時機,比方說你看到有人帶父母出來買東西,這就是提價的好時機,提價是需要技巧的。比方說要買剃須刀,你就說剃須刀有三個檔子,你需要好的,還是平常一點的,還是差一點的。

你可以再天一把火,就說這一款好的有各種好的性能非常適合老人使用,當然你覺得為難,可以買相對次一點的。你想想看,如果他要是不買最好的,父母的心裏難免會有疙瘩,老子當年給你什麼都買最好的,現在你卻舍不得錢給我買好的剃須刀?當你看到一對情侶,這就是提價的好時機,你就說對方需要的產品有非常好的、差不多、比較差三個檔次,你需要買一款,如果這個時候男士張嘴就要搞價,顯得你不夠大氣,你要是就這麼把錢開了,你明顯被人給耍了。

做生意賺錢是永恒的真理,當你讀一些成功人士的生意經,這些人都喜歡鼓吹誠信,說自己如何在業界樹立信譽,這些都是成功之後說的話。真實的情況往往有許多見不得人的東西,比方說日本,看起來是一個彬彬有禮、溫文爾雅的國家。可就是在這個國家在它崛起的過程中開設血汗工廠,他們從境外擄掠勞力加以盤剝。不僅如此,他們還把大量的女性出口的南洋,在那裏開設織女店,賺了很多錢。國家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日本的女高中生為了幫助官府購買軍艦,就把自己青春的身體賣掉,這樣的故事也許能打動許多日本人,可在外人看來卻怎麼也感動不起來,而是感到由衷的恐懼。

有些人是不需要愛國的,比如織女,她們沒有什麼別的技藝謀生,隻能吃這種苦澀的年輕飯,在她迷茫的時候,國家沒有給過幫助。隻要她按時足額繳納了稅款,這樣就可以了,不需要額外為國家做什麼。野心家們巧舌如簧,鼓動大家不顧一切的去為國家奉獻,把自己的私產都捐獻給國家,然後他們拿著這些東西去冒險,他們是一群賭徒,賭場上永遠沒有持久的贏家,僥幸的輝煌永遠是曇花一現。

他演奏的都是一些日本傳統曲目,大家都很高興,進入中場休息時間之後,島津小牧來到舞台中央,他說:“非常感謝大家能光臨大君先生的音樂會,他的演奏的非常棒,從他指間流出的音符像清風、像陽光、像細雨、像荷花。總之非常好,希望大家能再多給他一點掌聲。”

犬養怡靜坐在那裏,麵色沉靜,不知道島津小牧要幹什麼。他說:“親愛的各位先生們,女士們,我們今天不光是要來聽音樂的,我想跟大家探討一個問題,就是風俗產業合法化的問題。我們知道咱們日本國有規模龐大的風俗業,這一行業的從業人員成千上萬,搭風俗產業便車的人更是不計其數。風俗業貢獻了經濟增長,解決了許多人的就業問題,間接地降低了犯罪率。可就是這樣一個產業,在我們國家卻是不合法的,這種事在境外人士聽了都是不可思議的。今天在場的諸位都是長期受風俗產業滋潤的人,希望大家能夠支持我做新宿區的議員。”票選已經結束了,他卻說出這樣一番話,許多人都覺得他的腦子出了問題,犬養怡靜走過來說:“要不你先進屋歇一會兒?”

島津小牧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小盒,把盒子打開,裏麵有一枚閃閃發光的戒指,他單膝跪地,記者說:“怡靜君,從我見到你的一次我就難掩心中的激動,雖然我不確定你就是我要陪伴終身的人,但是我知道我們一定很有緣。事情如想象的一樣,我們之間關係進展的還算順利,我們在一起時間也不算短了,我覺得我們不能永遠保持這種不溫不火的關係,時光易逝,我要對你負責任,我要娶你。我不能等你頭發白了再向你求婚,我想說愛你,對不起我也許冒失了一些。”

犬養怡靜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這個時候她的腦袋裏一片空白,島津小牧跪的腿都發麻了,可犬養怡靜就是站在那裏動也不動,仿佛時間被凍住了一樣。這個時候琴聲再次響起,他們兩個人像是雕塑一樣,一直保持到演奏結束。兩個人都木了,他們被送到了醫院。犬養怡靜不是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成為新娘子,但是隨著自己在風塵中越陷越深,她也就逐漸放棄了這個想法。她已經打定注意要孤獨終老,這實在是一個痛苦的決定。在日本有許多人終身未婚,他們結成了一個社團,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死了,其餘的人就會合起來將他安葬。

一般來說加入這個社團的人都要寫明自己希望如何處置自己的遺體,這個社團的成員大多沒有錢買墓地,所以大家希望死後被火化之後,把骨灰撒到海裏去。日本是個島國,有海洋有太密切的關係。許多人喜歡去海邊度假,一位海邊可以帶給人快樂。其實海邊是個令人感到憂傷的地方,特別是在傍晚時分,一個人行走了海邊,深藍色的海水和天空,背後暗淡的夕陽,仿佛憂愁要把整個人壓成一條彎曲的弧線。有少部分人希望把骨灰撒到樹林裏,算是給樹木做了肥料。在這個社團裏,許多人選擇死後所有的器官都捐獻掉,剩下的部分燒掉,骨灰撒到提升中最懷念的地方。

有一位老先生,他一生都沒有戀愛過,更不要說結婚了。當然他自稱曾經暗戀過幾個女孩,可到了他快要死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其實一生都沒有真正愛過一個女人。他死之後所有的器官都被摘走了,他的遺體沒有被燒掉,而是被送到了醫學院被製作成了標本,成了教師上課用的器材。當有無數雙眼睛在注視著你,人們在研究你,試圖理解你是怎麼一回事,這其實對你來說是一件蠻痛苦的事,可人生就是如此。人有許多種熟悉,其中一種就是你其實是一件展覽品。一個人決心睡在冬天不打算醒來的時候,突然接到通知說春天就要到了,她反而沒有感到興奮,她更多是感到恐慌。本來島津小牧打算畢其功於一役,一舉拿下犬養怡靜,徹底自己解決自己的終身大事。沒想到結局會是這樣,對於音樂會上發生的那一幕,日天法師也知道了,他沒有多少什麼,現實派二弟子去探視,最終自己還是來了。

犬養怡靜笑著說:“師父,我讓你失望了。”日天法師說:“這有什麼可失望的呢?你要是兒孫滿堂,我巴不得呢。”犬養怡靜大吃一驚,說:“沒想到你會這麼說。”她的而臉紅了。日天法師說:“佛法最講因緣,你的因緣在紅塵,你就在紅塵過,你的因緣在叢林,你就在叢林過,如果你與島津小牧先生情投意合,我也同意你們結成伉儷。”犬養怡靜說:“這樣我還能成佛嗎?”日天法師說:“凡是大善之人,也是大徹大悟之人,所謂佛也就是覺悟者的意思。持戒的目的是不要為外物所迷惑,如果你是大根器的人,根本就不存在被迷惑的可能性,戒律也就沒那麼重要了。”犬養怡靜說:“這樣就可以隨意破戒了嗎?”

日天法師搖搖頭說:“我這樣說吧!能持大戒的人,無需持小戒。”接下來的日子,島津小牧過的不平靜,他總是在夜裏做惡夢,這非常的恐怖。他常常被夢中的景象嚇醒,手心出汗、渾身發抖,他總是夢見自己的母親被車撞死。愛的本店的業績越來越糟糕,作為行業龍頭,它麵臨著全方位的危機。他覺得愛的本店需要做一些改變,怎麼變才能回到龍頭地位呢?最近的這一段時間,麗人店的風頭正勁,他決定請人板做顧客去裏麵體驗。體驗了一回,對方撰寫了一份報告給愛的本店,島津小牧為這份報告支付了二十美元。

他非常仔細的閱讀著這份報告,看完之後他笑了。他推出了一項新的條令,顧客在結束完服務之後,如果願意留言,可以打九點九折,如果願意撰寫成報告,可以打九折,留言和報告經過審核,就可以得到相應的優惠報酬。根據顧客的反饋,每一個季度做一次評選,顧客對她的好感度超過超過七成就是業界精英,超過九成是超級精英。超過六成為及格,流程以下為不合格。

進入超級精英的序列,她們的身價就會增加,如果滑入不合格,身價會減少,甚至有被開除的風險。精英也會有少許增加,合格就是要維持現象不變。這項調零一經推出,織女們的壓力驟然加大了,同行之間的競爭越來越激烈,一開始她們隻是極力的拉攏顧客,希望得到好評,至少不要有人投訴。後來慢慢演變成雇傭專人去投訴別的織女,這樣的事情頻繁發生,讓島津小牧非常的頭疼,一條補充性的條令出來了,凡是有這種劣跡的織女,一律逐出愛的本店。

織女的日子不好過,顧客的壓力大大增加了。與任何行業的現狀一樣,隻要是一些老員工,沒有不敷衍工作的,新人往往是最認真的。犬養怡靜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整,覺得自己可以接受對方的求婚了。可自己實際上已經拒絕了對方,用什麼樣的方法來鼓勵對方再求一次呢?這是個令人頭疼的問題。她精心的打扮了一番,然後去拜訪島津小牧,她是這樣想的。見到島津小牧就說非常感謝你的求婚,然後這個話題就可以打住了,可以聊許多別的問題,要聊很久在離開。這樣對方一定會再求一次。

她想的非常好。她從汽車裏出來,越想越高興,風風火火衝到島津小牧住的公寓門口,本來是想敲門來著,可她用手輕輕一推門就開了,她非常的緊張。她還是鬼使神差的走了進去,進去之後就聽見了極為和諧的喘息聲,你可以想象那兩個人此刻有多舒服。她順著聲音走過去,就看見島津小牧整跟一個女人在玩兒一種少兒不宜的遊戲,更令人驚豔的是在他們的旁邊還坐著一個女人,那位女士正若無其事在的在那裏看書,她被眼前的畫麵驚呆了。島津小牧因為太投入,所以一開始沒有發覺。要不是他的女伴提醒,他可能一直蒙在鼓裏。犬養怡靜此刻非常的失望,笑著說:“你們接著來,我告辭了。”

說完轉身就走,走出去沒一會兒,島津小牧就追了出來。他扯住了犬養怡靜的袖子說:“站住。”犬養怡靜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攪你們的,你可以向法院提告,我願意按照法律承擔所有責任。”島津小牧說:“你放心,我對她們隻是玩玩兒已,我唯一想要與之結婚的女人是你。”犬養怡靜說:“那我真是榮幸之至,可我未必能消受這樣的洪福。”島津小牧說:“我覺得你沒必要這樣敏感,男人都會犯錯誤的。”

犬養怡靜說:“你可不像是犯了錯誤的人。”島津小牧終於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指著犬養怡靜的鼻子說:“你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麗人店的一個織女罷了,你跟那麼多的男人玩兒過,現在裝什麼大尾巴狼,你有資格那麼要求我嗎?”犬養怡靜仍舊笑著說:“島津先生,我覺得有些事你要想清楚,我沒有要求過你什麼,再見。”

島津小牧哪裏能讓她走,死拉住不妨,犬養怡靜執意要走,島津小牧終於將一記耳光甩了上去,這是犬養怡靜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她捂著自己的臉說:“小牧君,我就想回去冷靜一會兒,不可以嗎?”島津小牧不再阻攔,犬養怡靜沒有回自己住的公寓,而是直奔慧空禪院。當時幾個小沙彌正在打掃庭院,她的出現讓大家眼前一亮,等她走近了才注意到她的臉上有淚痕。她的臉蛋紅紅的,看得出來她的心情很不好,雖然她勉強露出了笑容。日天法師推門看見院子裏站著犬養怡靜,頓時覺得豁然開朗,笑著說:“你回來了?”她說:“師父,我能在這裏住一段時間嗎?”

日天法師說:“住下吧!我正想要留你呢。”日天法師用平常吃的東西招待她,她也很開心。女人在年輕的時候,很喜歡跟著男友去吃各種大餐,那個時候吃東西是為了尋求各種刺激,吃沒有吃過的東西,吃一般人吃不到的東西。男友為了充大氣,往往造成了自己的經濟拮據。許多女人活在一種不是男人不知柴米貴的狀態當中,一旦結了婚,知道了男人真實的財務狀況,一切都會變。其實平常的飯食也有香味,為什麼你感覺不到呢?隻是因為你沒有一刻平常心。婚前你沉溺於尋找刺激,婚後你心中藏了太多的不平和壓抑。隻有來到寺院,什麼都放下了,這個時候吃東西才覺得格外香。在寺院裏,她無需化妝,就算是這樣,她仍舊不失風雲。

人世間最美的東西是不加修飾的美,最好的修飾工藝讓你看不出修飾的痕跡。女權鬥士們以學會做飯為恥,她們覺得女人學會做飯是一件很丟人的事,唯有抱緊雙臂、翹著二郎腿在那裏等著別人端飯過來,那才是最能體現女人尊嚴的。男人在女權鬥士的眼裏,不過是供她們驅使的牲口罷了。在她們看來一個係著圍裙的女人醜陋無比,而一個叼著雪茄的女人,絕對是非常美麗的。犬養怡靜不是沒有參加那樣的聚會,幾個女人聚在一起,大家一邊吸煙一邊吹噓自己的本領,一個說老娘一夜之間就讓七個男人伺候過,也有人說當年伺候老娘的男人排出令人絕望的長龍。如何駕馭男人,是女權鬥士們喜歡討論的話題。有人說不可以讓男人手裏有錢,一旦有錢他們就會胡作非為。

而女人則不同,因為女人不需要錢就可以跟男人胡作非為。女權分子的字典裏根本就沒有愛情這兩個字,隻有傻女人才相信愛情。自從傻瓜發明了這個詞,許多傻瓜無法抗拒它的魔力,犬養怡靜就是這麼個傻女人,因為相信愛情,所以婚姻對她關上了大門。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人的婚姻跟愛情臉邊兒都不沾,愛情就像是礦泉水,婚姻就像是泥石流。就算是許多曾經非常恩愛的情侶,婚後也會出現各種問題,從而勞燕分飛,犬養怡靜一個人坐在井邊,她一下子落入了想象的黑洞,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