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子內親王的穿著不僅引起了皇後的注意,實際上她引起了在座的所有人的注意,記者們向瘋了一樣圍著她拍照,皇後越看越著急,終於一口氣沒有倒上來昏了過去。當晚各大電視台都在播放佳子內親王穿著不當的消息,所有皇室成員都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明日一早,報紙上紛紛刊載了這一則消息,不過評論開始分化了。包括昨日的電視節目,大家都是說佳子內親王的不當穿著把皇後氣暈雲雲,而他們都是保持著一種置身事外的態度,其實這在情理之中,日本人對皇室永遠懷著一種尊敬,即使個別皇室成員有什麼問題,大家也不好去橫加指摘。
大家等著天皇或者佳子內親王的父母就這件事表態,出人意料的是他們無一例外的選擇了沉默。學校下了最後通牒,如果佳子內親王的家長還不能就這件事有一個明確的態度,她就會被開除學籍。最後她的父親簽字同意女兒的實踐計劃,因為佳子內親王身份特殊,井上純美作為官府雇用的臨時安保人員負責對佳子內親王的安保工作,她被送到特工部門接受訓練,之後發給她一些設備,關鍵時候這些設備都能派上用場。她拿著一個黑色的皮箱回到自己的臥室裏,乘著夜深人靜偷偷的把玩皮箱裏的物件。有可以發射子彈的口紅,有攝錄功能的戒指,這是一枚神奇的戒指,還可以當對講機用。還有一些隨手處置傷口時需要的藥物、藥用紗布等。
出發的時候,皇室其他所有成員都來送行,他們簡直要把這搞成生離死別,井上純美不禁感到好笑,貴人就是矯情,芝麻大的事情都讓他們搞的像西瓜一樣大了。為了不給別人添麻煩,佳子內親王和井上純美都是微服出行。佳子內親王隻是穿著一件淺色的夾克,下身穿著一件牛仔褲,腳上一雙運動鞋,頭發紮成了馬尾。臉上沒有化妝,這是可以理解的。本來學校就不提倡化妝,更何況你每天都步行二十裏以上的路,妝畫的再好也會被汗水衝刷掉。井上純美的頭發是披下來的,不過她的腦袋上戴著一頂紅色的帽子,穿著一件綠色的夾克,下麵是一條淺藍色的牛仔褲,腳上白色的運動鞋。她們手裏都拄著一根手杖,在熱鬧的地方,她們晚上休息,白天趕路。到了人煙稀少的地方,她們就在晚上趕路,白天休息。一路上需要消耗大量的食物和水,你不可能把這些東西從東京背到京都,她們帶著錢沒到休息的時候就買一些給養。
其實人生就好像是一次漫長的跋涉,旅途中你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比如說安全問題,這裏的安全包括物資的安全,人身安全。在旅途中你時常會感到寂寞,如果是一個人旅行,這種感覺會更加強烈。因為顧及到安全問題,你害怕與人接觸。可不與人接觸也不能讓你變得更加安全,如果能在旅途當中結交朋友,大家結伴旅行,這樣會好一些,可這樣你又擔心會被別人算計。你不可以對他人沒有防範之心,但如果大家永遠這樣相互防範著,似乎也沒什麼意思。為什麼一千多年以前日本人會迷上大唐?唐有許多令人本人肅然起敬的地方,大唐的士人階層在飲酒、飲茶、插花、吟詩、劍術等諸多方麵的造詣都讓日本人羨慕不已,日本人還愛上了唐式建築。
在大唐,有一個人非常受人尊敬,他不是一個在世的人,此人過世保守估計也有一千多年了,他在教導他的弟子的時候,提出這樣的想法。人做任何事都應當是節製的,花錢應該是節製的,省錢也是節製的,追求快樂是節製的,宣泄悲傷也是節製的,做任何事都像是射箭一樣,不偏不倚,剛好正中把心,這就是所謂中庸之道。許多人做事不喜歡被限製,他們喜歡放任自己,過無拘無束的生活。上帝告誡亞當和夏娃,伊甸園裏的禁果是萬萬不能吃的。他們享有許多種快樂,他們所受到的限製僅僅是不能吃禁果而已。他們壓抑不住好奇心,伸手把禁果摘來吃,結果禁果是吃到了,自己永遠的失去了樂園。男人的脖子上冒出喉結,女人要忍受生孩子的痛苦,忍受撫養孩子的折磨,男人用一生的時間去勞作,否則女人和孩子就要遭受更大的痛苦。
國家禁止吸食毒品,可仍然有一批又一批的人前仆後繼的去吸食毒品,他們可以說出許多理由。比人說晚上太累,吸這玩意兒提神兒。這是多麼荒謬的理由,如果身體疲倦了,那就應該休息啊!或許你會說工作壓力太大,你拒絕休息堅持工作掙來的三瓜兩棗會因為購買毒品而成倍的蕩出去。吸食這東西會讓一個人變成惡魔,也許你之前是個很善良的人,這東西能讓你變成一個毫無責任心,能夠衝自己的親人揮舞屠刀的人。世人啊!千萬不要以為生命是你自己的,想怎麼揮霍都可以。生命是大自然借給你的,到了期限你就要把它還給大自然。
不要以為你可以想盡各種辦法賴賬不還,許多比你聰明何止千倍的人都死了,許多比你有權勢的人都死了,不要以為人類的科技發展到某一天你可以不死。生不是你經過你同意的,你卻被人生了出來。死不是你所喜歡的,你也不能逃避他。人生像是一場大考,一旦大限將至,你發現自己非但沒有寫出像樣的答案,還有大片的空白。你想想看,你怎麼能對得起神靈對你的饋贈呢?人有好奇心,這是物之自然。人的好奇心就是流水一樣,如果你把它引到農田裏,它就可以灌溉農田,如果你要是把它引到臥室裏,屋子就會越來越潮濕,會導致住在裏麵的人生病。當你作為一個生命出現在世上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隻有你開始主動的管理自己的時候,你才不會受製於人。你把自己管理的越好,你在社會上擁有的權力就越多。
對待一些事物都能有所節製,這樣人不會誤入歧途。井上純美其實不止是承擔安保作用,某種程度上她還兼職做著保姆。其實這不是她的職責範圍,而且佳子內親王是個自理能力非常強的人。當兩個人組團旅行的時候,強調的不是你這個人是否足夠獨立,而是要看你是不是能夠跟自己的夥伴進行合作。這對於佳子內親王來說是個不小的考驗,她是公主,參加團隊活動的機會少得可憐,大部分是時間她都在開小灶。但凡要形成一個團隊,總有一個人負責決斷事務。這樣的規則放在任何地方都是適用的,有人也許會說有一些團隊,有什麼事情需要做決定的時候大家就開始表決,那一種意見獲得的支持最多,就按照這個主張去做。
表麵上看起來是參與表決的人在做決定,真相是這些參與表決的人很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決議的內容是什麼意思,他們做出表決的依據是你信任某人。實際上做決定的不是你,而是那個被你信任的人。按理講佳子內親王的身份要比井上純美高,可佳子內親王的年紀不如井上純美大、閱曆不及她那樣豐富,如此看來似乎佳子內親王應該反過來聽井上純美的。不過要是這樣的事被傳揚出去,井上純美一定會受到重用。對於井上純美來說,最好的辦法就是她自己設法獲得佳子內親王的信任,有了對方的信任,你有什麼想法就可以交給對方表決,佳子內親王不失去做主的感覺,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做事。她們老是趕夜路,這讓佳子內親王感到一些不滿了,因為晚上的時候有野獸的叫聲,你就是荒無人煙的山區,似乎還能聽見人在說話。
井上純美說:“假如有野獸在附近出沒,你願意白天走,還是晚上走?”佳子內親王不說話了,井上純美說:“我上警校的時候就曾經用這種方式鍛煉膽量,你跟不用怕,我手裏有槍,如果是睡著了,別說有槍,就是導彈也排不上用場了。”佳子內親王似乎被她說服了,可沒走多遠,她又說自己累了,實在走不動了。井上純美說:“農人種莊稼特別重視時令,該什麼時令完成的事一定要在那個時候完成,如果在到了收割的時候發現自己還沒有往地裏播種,這個時候你去收割什麼呢?我們如果不能按時到達目的地,你的課程會受影響的的。”
佳子內親王說:“你這個人為什麼這麼愛說教呢?其實你隻需把後麵的話一說我就明白了。”井上純美聽了這話,頓時覺得自己很受傷。於是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發一言,夜裏走路,隻有腳步聲和呼吸聲,對於心理素質不好的人來說這是非常可怕的。佳子內親王說:“你生氣了嗎?”井上純美說:“不,我是想我這個人不會說話,我怕你生氣。”佳子內親王說:“沒關係,你隨便說點什麼吧!要不然我會感到害怕。”
這個時候一陣陰風襲來,井上純美意識到自己可能正身處在危險之中,她果斷的把槍摸了出來,突然一條黑色的蟒蛇從草叢中竄出來三米多高,就在這個時候井上純美已經扣動了扳機,蛇的腦袋被子彈削掉了。本以為萬事大吉,沒走多遠她們再次被一條蟒蛇攔住了去路,井上純美仍然不懼怕,一槍把它打死了。她們接著往前走,她們進了一片樹林子,樹枝上爬滿了大大小小的蛇,井上純美倒吸一口涼氣,佳子內親王嚇得直哭,井上純美兩眼一黑,心想老娘的子彈可不夠用,再說等把這些蛇都打死了,不知道要熬到什麼時候。盡管如此,她還是非常努力的打蛇。
這簡直是一場屠殺,一開始她用槍子彈打完了她就該用匕首,明日天亮了,她已經把力氣用光了,在死蛇堆裏睡著了,佳子內親王這個時候很想把她叫醒,可她實在是睡的太死了,加上她瞌睡,於是沒一會兒她也睡著了。不知不覺又到了傍晚,她們睜眼一看,發現許多條蛇把她們圍成一圈,這些蛇因為害怕不敢貿然進攻,看到井上純美已經醒過來,蛇群看出了井上純美的驚慌,一下子都撲了上來,井上純美這個時候一隻手拿著一個鐵皮罐,一隻手拿著打火機,她先把打火機打著,然後把鐵皮罐打開,她轉了一圈,所有蛇的身上了都著了火,這些蛇被燒得不斷發出嘶嘶的聲音,等火熄滅了,地上隻剩一些灰燼。井上純美抓著佳子內親王的手走了,佳子內親王一直有一個想法,她說:“你有什麼辦法能幫我賺到錢嗎?”
井上純美笑著說:“就是把東西搞來賣給那些有需要的人,最好是從不需要某物的人那裏把該物買下來,然後賣給急需它的人。”佳子內親王說:“我知道誰不需要什麼,我又從何處得知有人需要它們呢?”井上純美說:“你方才說的那個東西叫商機,商機不是坐在家裏就能等來的,也不是靠道聽途說弄來的。要自己去跑幾天生意試試看,商機是跑出來的。”佳子內親王點點頭說:“聽著好像不錯,你為什麼沒有經商呢?”井上純美說:“我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沒有商業方麵的天賦,因為我根本就沒有嚐試過。”突然佳子內親王開始大喊大叫起來,井上純美說:“雖然是在野外,可你還是公主啊!”
佳子內親王說:“咱們幹脆蠢死算了,為什麼我們不在東京帶一點東西去京都,或許東京很平常的東西,在京都會很值錢。”井上純美聽了說:“你不要擔心,咱們還有實踐自己想法的機會。到了京都之後,就在京都收購一些本地的特產,然後拿到東京販賣。”佳子內親王不言語了,當機會已經失去了的時候,盡管她是公主,還是會非常的難過。可當機會再次出現在她們麵前的時候,她們反而開始縮手縮腳。這就好像一個中國故事裏說的,有人一個很喜歡畫龍,當有一天龍真的去來找他的時候,他反而被嚇死了。
已經進入了秋季,旅行比旅遊要辛苦的多。旅遊的時候,穿著顏色豔麗的服裝,脖子上掛著照相機,鼻梁上放著墨鏡,行走在大自然的美景或者漂亮的建築物中間。旅行則不同,中國《西遊記》裏麵說的就是一個關於旅行的故事,有為高僧,為了解答心裏的困惑,他不惜長途跋涉去天竺的靈山大雷音寺如來那裏去求取真經。旅途中有一條龍給他當坐騎,有一隻猴子給他當保鏢,有一頭豬給他當雜役,有另一個和尚負責照料他的生活。一路上能夠碰見想要吃掉他的妖怪,也能碰見想要嫁給他的妖精。在經曆了許多次磨難和豔遇之後,他終於求得了正經,完成了唐王賦予他的使命。在這一路上,井上純美也給她講過這個故事,佳子內親王說:“我不明白那些妖精為什麼會愛上唐僧?”
井上純美說:“古時候的中國女人非常喜歡漂亮的男士,這位唐朝長老外表出眾,所以妖精們喜歡他。”佳子內親王說:“不是說妖精喜歡他嗎?為什麼你說是中國古代的女人呢?”井上純美說:“妖精怎麼想你知道嗎?”佳子內親王搖搖頭說:“不知道。”井上純美說:“其實吳承恩也不知道,他其實就是按照他生活的那個年代的女人的想法描畫妖精的想法。”佳子內親王說:“你說這世上真有妖精嗎?”井上純美說:“你希望有,還是希望沒有呢?”佳子內親王說:“我既希望她有,又希望她沒有。希望她有,是因為我想知道她有多漂亮,希望她沒有,是因為我不願意她們禍害別人。”井上純美說:“凡是被妖精害死的男人,都是因為男人太喜歡那些長相漂亮的女人。”
佳子內親王說;“那還是有妖精好。”井上純美說:“男人喜歡漂亮的女人,這沒有什麼錯,就像女人喜歡有錢的男人一樣。男人隻要不觸犯法律,不影響那位女士的正常生活,不給她造成心理的不適,這位男士就不應當受到譴責。你也是個外形非常漂亮的姑娘,你願意男士們都疏遠你嗎?”佳子內親王紅著臉說:“我是公主,應該能嫁出去。”井上純美笑著說:“漂亮的女孩子如果自己願意都能嫁出去,但不是女士嫁出去了就能幸福。嫁給一個你愛的人,你為他付出而不覺得是一種痛苦。嫁給一個愛你的人,對方能夠包容你,而不覺得自己受了委屈。隻有兩情相悅才會享福,如果隻有男人愛女人,或者女人愛男人都是不幸的。”
佳子內親王說:“根據我的觀察,現實生活中兩情相悅的夫妻是很少的,在選擇伴侶的時候,常常要麵對這樣的選擇,要選擇一個愛你的人,還是要選擇一個你愛的人。女士們一般會這樣想,如果嫁給一個你愛的人,你就會無休止的為他付出,這樣你就吃虧了。如果你嫁給了一個愛你的人,對方無休止的為你付出,這樣你就占了便宜。在吃虧和占便宜之間做一個選擇,你當然會選擇占便宜。”井上純美說:“如果你在跟自己愛的人相處的時候,常常會覺得自己吃了虧,這隻能說明你其實並不愛他。我這裏一定要強調,你喜歡一個人的外貌並不能證明你愛這個人。特別是你見到了一個人,你並不知道她為人怎麼樣,她讀不讀書,她的愛好是什麼,她最不能容忍什麼,這些你都不知道,很難說這就是一種愛。”
佳子內親王說:“如果你說的對,一見鍾情該怎麼說呢?”井上純美笑著說:“兩個人第一次見麵就深深的被對方所吸引,接下來連個人會繼續見麵,如果每一次都像第一次那麼開心,如果第一次開口說話,第一次約會,到最後變成形影不離的情侶,如果發展的趨勢是這樣,一見鍾情的說法才成立。假如說第一次見麵,兩個人都開心。第二次見麵,女士就看到哪位男士當街小便,或者說男士看到女士隨地吐痰,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之間很可能就沒有什麼下文了,這就怎麼能叫一見鍾情呢?”佳子內親王說:“照你這樣說,一見鍾情是很不容易見到的了。”
井上純美說:“美好的愛情、美滿的婚姻為什麼令人羨慕?就是因為它在現實生活中很難遇到。”佳子內親王歎口氣說:“這些日子我跟你在一起相處,我覺得你是一個非常好的女人,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你想好的男士來找你?”井上純美紅著臉說:“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接受生命中的殘缺,是必須要上好的一課。”經過漫長的旅行,她們來到一條河邊,京都已經不遠了,當時樹枝開始枯萎,樹葉子不斷向風中拋灑,天上一排大雁飛過,佳子內親王高興的幾乎跳起來,她叫著說:“看,大雁。”井上純美說:“如果你的父王問你這一路上的收獲,你會怎麼說呢?”
佳子內親王說:“我發現了自己的淺陋,以後我應該更多的出來走動,這樣可以增加我的閱曆。”井上純美撩了撩自己的頭發說:“下次出來你就不願意帶著我了。”佳子內親王說:“你想錯了,我願意帶著你,你長得很漂亮,無論走到哪裏我都願意跟長得漂亮的人為伍。”乘坐一夜小舟渡河,到了京都的時候早有人在迎接她們了,京都的知市站在最前麵,在他的兩側站著清真寺的阿訇,寺院裏的法師,教堂裏的主教,還有神社的負責人,兩個小尼姑前來獻花,在人群中還有小野綠光、豐臣淺白、島村桃花,當她們看到站在佳子內親王身邊的居然是井上純美,她們立刻就傻眼了。
小野綠光說:“那不是咱們修道院的前院長嗎?”島村桃花說:“怪不得瞅著這樣眼熟,原來是她。”北海道的秋季仍舊是那樣的蕭瑟和令人感到惆悵,寂寞的天空中混亂的撕扯著一朵烏雲,烏雲底下是哪座令人絕望的監獄,海水還是那樣蒼茫無際,突然海上傳來一聲怪叫,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