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回:進公司修女結良緣\/出宮廷保鏢受聘用

圜丘法師立刻抬高聲調說:“演虛法師,你快去看看。”小泉弘毅立刻帶著群小沙彌撲過去,香客被他們擋住了,一位男子身高一丈,雨水在他的光頭上不斷往下流,他的眉骨很高,眉毛很粗,眼窩深陷,肩寬背厚,拳頭攥起來分常人的兩顆腦袋大,他隻穿著一條短褲,腳上踩著一雙涼拖鞋。這男子二話不說劈手就抓住了小泉弘毅的領口,然後生生的把她給舉了起來,小泉弘毅在半空中手腳亂蹬,身後香客立刻如湧上來,小沙彌們被嚇的不輕,立刻閃在一旁,小泉弘毅被那位男子用力一丟,重重的摔在牆角。

這一幕被圜丘法師收入眼底,圜丘法師不慌不忙的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槍,朝著人群飛奔過去,在他的身邊站著前來道賀的日天法師,一看情形不對也掏出手槍撲過去,衝天放了兩槍,人群立刻止住了腳步,圜丘法師扯開嗓子說:“各位善男子、善女人,你們能來禮佛我真是求之不得,但你們這樣心急火燎的衝進來一定會驚擾了佛菩薩,我希望保持克製和冷靜,用正確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想法。”

哪位男子立刻衝過來伸出手要抓圜丘法師的脖領子,這個時候圜丘法師突然開槍,一顆槍子兒擦著對方的臉皮飛過去,無奈這位男子就是不怕仍舊往前闖。圜丘法師看了一眼日天法師,這個時候日天法師的雙腿開始發抖,不知不覺下麵就開始有一股難聞的熱氣冒出來。圜丘法師說:“我可把話撂在這裏,驚擾了佛菩薩那是要倒大黴的。”小泉弘毅說從後麵追了上來,他高聲嚷道:“阿彌陀佛,來到佛門清靜之地,一定要保持舉止得體,凡是禮拜佛菩薩的人,無論他供奉了什麼,隻要是誠心誠意上供,佛菩薩所施與的東西都是一樣的。”

不知道為什麼,眾人忽然放滿了腳步,日天法師壓低聲音說:“看來這裏的香客要變成真正的善男子,還需你細心教導啊!”圜丘法師長出一口氣說:“任重道遠啊!”雨停下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裏了,所有的客人都走了,圜丘法師從孤兒院帶來的十二名孩子被剃了頭發在這裏做沙彌,小泉弘毅這一次成了大師兄,圜丘法師坐在法堂裏,眾人坐在他身後,他唱一句,徒弟們跟著唱一句。梵唄無論在上麵地方響起,都讓人有一種的特別的感覺,這種趕緊像是一種東西不斷的往皮膚裏滲透,又像是皮膚被劃開了一道口子,裏麵不斷有東西流出來。

小沙彌唱的非常開心,小孩子們真正能做到哀而不傷。大人一哭,眼睛很能會紅很久,小孩子哭不傷元氣,前一分鍾哭的似乎天都要塌下來了,後一分悲傷就在他的臉上消失的幹幹淨淨。小泉弘毅在跟著唱梵唄的時候,他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他跟小孩子不一樣,他知道什麼叫眾生皆苦,他知道什麼叫世事無常。其實這些小孩子都是經曆了一些不幸的,如今他們一個個臉上都寫滿了歡喜,人類的歡喜總是短暫的,就長久而言,就似乎永遠不能放下憂患,一旦你把它放下了,它就會自己來找你。

從圜丘法師的廟裏回來,日天法師的心情也大受影響,他再給自己的弟子們開示的時候突然發起了感慨,說:“人活著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呢?人到底應該做些什麼呢?”二弟子說:“弟子覺得人活著其實沒什麼意義,人也沒有應該做什麼。這就好比一棵草從地裏長出來,它有什麼意義呢?它隻是從地裏長出來了而已。你說草應該做什麼呢?其實也沒有應該做什麼,到了開花的時候開花,到了結籽的時候結籽,到了應當死去的時候枯萎了。你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呢?十月懷胎、一朝分娩,一天天長大了,慢慢立業成家,撫養子女、贍養老人,然後一天天衰老,最後死了。”說到這裏的時候他自己感覺的話頭有點不大對,日天法師說:“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再加上三年在父母懷裏的光景,無論這是不是出於你的意願,你欠下了債務,總是要還的。延續家族的香火,努力讓孩子成才,努力讓自己成為一個受人尊重的人,這很辛苦,卻沒辦法避免。這就好比螞蟻一樣,螞蟻終其一生都在勞作。”二弟子揚起臉說:“師父,螞蟻也能成佛嗎?”日天法師說:“螞蟻能不能成佛你不能問我,因為我是人裏麵的法師,我隻知道人能不能成佛。關於螞蟻的問題,你可以請教螞蟻中的禪師。”小沙彌們聽得雲裏霧裏,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日天法師回自己的禪房睡覺去了,二弟子心裏有十萬個結要解開,他躺在榻榻米上輾轉反側,臉上堆滿了烏雲,嘴裏不時吐出黑氣。其實日天法師也難以成眠,在弟子們的眼中,他已經是一位得道高僧了,實際上他自己心裏非常的清楚。太陽距離他有多遠,道距離他就有多遠。按道理,你隻要不懷二心這就是得道了,實際上他何止懷有二心,可以說他懷有三心四心乃至千萬心。人在一出生的時候不懷二心,隨著年歲的增長,經驗總是在不斷的提醒他,無時無刻都要提防危險的事情發生,總是要反複的考慮自己還有沒有事嗎疏忽的地方。

這樣人就像是進了迷宮一樣,越陷越深,到死都走不出來。得道高僧和小孩子都能夠做到不懷二心,但他們是很不一樣的。沐浴在同一片陽光下,位於同一片海灘,有人在那裏勞作,有人在那裏看風景,小孩就像是初入迷宮的老鼠,不知道自己正處於危險之中,得道高僧則不同,精力對於別人來說就像是潑在地上的水,麵對它人們常常表現的無能為力。得道高僧則不同,他能夠很好的管理自己的精力,注意什麼,不注意什麼,收放自如。日天法師這個人說起來頭頭是道,實際上他是說一套做一套,這種分裂的狀況讓他覺得非常的痛苦。保持一種平靜歡喜的狀態,這非常難。

其實世上的大多數人都是這樣的,滿嘴仁義道德,一肚子壞水。大道理人人會說,甚至連暴力社團的人也是講道德、重義氣的。三五好友相約一起去犯罪,如果得逞分贓要合理,如果不幸落網,大家要保守秘密,絕不能相互告發,在傷害別人的時候爭取自己被寬大處理。犯罪團夥的成員要是都不講道義,這樣的犯罪團夥沒辦法長久的維持下去,更不要說發展壯大了。有時候道德反而成了助長犯罪的工具,反過來違反道德,反而有利於抓獲罪犯。

道貌岸然的人滿大街都是,這些人一張嘴就開始訓斥別人,甲乙丙丁的缺點他一清二楚,對於自己的毛病未必知道,就是知道也會閉口不言。日本人雖然在二戰期間犯下了滔天罪行,但是這並不表示他們都是些沒有道德的人,為了維護天皇,為了擴大日本國的利益,一批又一批的日本年輕人奔向戰場,他們勇於戰死,據不投降。至少應該說他們是遵守了部分道德的人,為什麼日本人不喜歡認錯呢?這裏麵有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日本作為一個國家,它還要存在下去,它還要在國際上立足。它不能一直當戰敗國,對於日本來說,盡早的擺脫戰敗國地位,是當務之急。

日本人是不是完全沒有過道歉的行為呢?其實不然,日本人曾經主動道歉,但當時的中國人的態度是不用道歉。日本被要求道歉的時候,二戰已經結束很長時間了,你一會兒不需要它道歉,一會兒又要求它道歉,這樣的反複其實是不好的。跟日本關係好的時候,許多舊賬也就不提了,一旦跟日本鬧翻,這些舊賬就會再次被翻出來。因為對方在這個問題上的觀點是多變的,所以日本人的應對策略也是多變的。時而謝罪道歉,時而又想出各種辦法為自己脫罪。戰後,美國逐漸的愛上了日本,允許日本不道歉,允許日本搞各種脫罪的行動。既然可以不道歉,日本人道歉的動力還有嗎?日本人不道歉還有一個原因,假如他們願意道歉,那就意味著你承認了別國對你的指控,那麼人家提出經濟賠償的要求,你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呢?花點錢還是小事,如果日本稍微有什麼讓他們感到不愉快的舉動,他們就會要求日本人道歉。

日本人一直有一個天真的想法,就是那些被它侵略國徹底的忘記仇恨,這樣日本人就可以輕裝上陣,重新讓日本回到世界的中心舞台上來。對於中國,日本一開始完全看不起中國,理由很簡單,在近一百年裏,中國人留給日本的印象就是這樣的,專心內鬥、無視公益,就算是國家到了生死關頭,也要先對自己人下手。中國有劣質的公路,劣質的樓房,有隨地吐痰、扔煙頭、大小便的百姓。在中國人的印象裏,日本人幾乎是殘忍、貪婪的代名詞,在別的國家,特別是一些南洋西洋的一些國家的人們看來,日本人是溫良恭儉讓的化身。

盡管如此,日本人想要擺脫現有的位置還是相當困難的。韓日都是美國的盟國,韓國的想法,美國不能不有所顧忌。中國擁有常任理事國地位,隻要中國鐵了心不讓日本翻身,日本想翻身就沒有那麼容易。歌舞伎町一番街依舊是那樣的繁華熱鬧,織女們關起門來作業,犬養怡靜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一瓶啤酒,不時抿一口,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川島根,兩個人似乎又萬語千言要說,此時無聲勝有聲。在彩燈閃爍的房間,兩個人都好像進入了一種近乎癲狂的狀態。東家也發現了犬養怡靜屢次來愛的本店消費,他自然是非常高興的,他囑咐川島根,你可以給她適度的優惠,總有一天,她會像一條狗一樣來服侍你。川島根自然心領神會,他這個人有氣質,有學識,加上受過嚴格的業務訓練,身上有一種令女士們無法抵擋的巨大魅力。

其實他對於大川康子還是有一點懷念的,但是無論怎麼懷念,她再也沒有來過了,以至於讓他感覺這個人是不是死了。可無論你怎麼猜,他就是不出現,也許她真的死了,他時常這樣安慰自己。在愛的本店服務的織女會接觸到各類達官顯貴,當然也有平民百姓。這就好比有人開一家飯館,俗人會來飯館吃飯,其實一些優雅的上流社會的人士也會到來吃飯。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適應,餘慶寺的運營情況在不斷的好轉,圜丘法師這個人業務能力非常強,很能夠掙錢。小泉弘毅有過做警察局長的經曆,管理區區幾個小沙彌自然不在話下。不過這個時候他也不敢太掉以輕心,因為明月寺的教訓實在是太深刻了。他像個女人一樣照顧這些小沙彌,一開始他對自己的角色非常不滿意,直到圜丘法師帶回來七隻貓。這七隻貓毛色各異,個性也不一樣。有的貓性格外向,喜歡在主人麵前撒嬌。有的貓性格內向,它隻是趴在那裏一動不動,要是有一隻老鼠突然經過,它會像一顆子彈一樣一下子撲過去把老鼠擒住

。因為無聊,他時常會把一隻貓放在禪房裏逗著玩兒。有時候你會發現,貓其實很能自得其樂。你給它一個毛線球,它會玩的非常投入。小時候人跟小動物是一樣的,給一個玩具就開心的不得了,如果喜歡的話可以玩兒很長一段時間。成年之後的人,隻喜歡玩兒人,即便如此也有玩兒膩的時候,為此他們往往要開辟第二戰場,在紅旗背後在樹立起一麵彩旗。他覺得自己應該向貓學習,其實貓的狀態也不能算得道。你能想象一位得道高僧玩兒什麼東西一玩兒就是一天。圜丘法師從外麵回來了,小沙彌們有的給他遞茶,有的給他撣土,有的給他準備沐浴用的水,有的給他端飯。圜丘法師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這個時候他的兩隻眼睛突然看到了小泉弘毅那一雙暗淡的雙眸。

新的一天在陽光明媚中開始了,大川康子來到了自己提供給她工作的公司,哪一位被她救下的男士早早的就在門口等著了。沒有寒暄太多,她就被帶到了辦公室,這位男士輕描淡寫的說:“你在修道院做過院長,我給你一個小組長的職務,論位階自然不能與你之前的職務相比,希望你能夠做出成績來,這樣我日後想要提拔你別人也沒什麼可說的。”大川康子笑著說:“有一份工作就很好了,隻希望我在工作中不要出紕漏,提拔什麼的我是不敢想的。”

大川康子的辦工作位於靠近窗戶的位置,距離門很遠。在她的對麵坐著的是一位男士,他總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進來也不跟別人說話,辦公室裏隻有他一位是男士,剩下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婦人。大川康子的工作就是把客戶資料錄入到電腦裏,傳到網絡上。這項工作不是很重,這固然是好事,不過這樣似乎是對她的一種考驗。工作繁重,人不堪重負。工作輕鬆,你三下五除二做完了,你就會跟人閑聊,一閑聊就可能會惹出是非。與其惹出是非來,還是把精力消耗在工作上比較妥當。

她把活兒幹完了,這個時候她可以選擇幫別人幹活,一旦讓人家對你形成了依賴,你可就別想輕鬆了,搞不好替人幹活還要擔責任。第一天入座針氈,明日她把幹活的速度放到最慢,反過來檢查的時候,發現了多處錯誤。這個時候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工作量這麼小。後來果然工作量在不斷的增加,知道她慢慢感到有點力不從心了。有意思的是每天中午去吃飯的時候總能夠看到一位年輕帥氣的男士坐在距離她非常近的地方,一開始大家就是這樣坐著,並不說話。持續了一個星期之後,一次她吃晚飯轉身要走,卻被對方拉住了袖子,說:“女士,你的工作證落下了。”他用手指著桌子上的工作證,大川康子拿了工作證向他深深的鞠躬,對方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她臉上燙的厲害,立刻逃走了。

明日二人又在這裏重逢,雙方都感覺若是再一言不發,似乎是說不過去的,於是哪位男士說:“今天天氣真好,非常適合去打籃球。”與其說是他在搭訕,還不如說他在自說自話。大川康子說:“你喜歡打籃球。”對方說:“我很喜歡打籃球。”大川康子說:“你打過比賽嗎?”對方被這麼一問立刻顯得一些尷尬了,說:“我隻打過一些業餘比賽,如果有機會打專業比賽,我自然不會拒絕。”大川康子笑著說:“你當然不會拒絕,因為別人會拒絕你。”此言一出後,大川康子立刻就後悔了,幸虧對方沒把這話當回事,隻是笑著說:“說的也是,你喜歡什麼運動呢?”

大川康子說:“我一個星期隻出兩次門,出門一般都是購物。”對方一聽這話就愣在那裏,大川康子仍舊煞有其事的說:“僅有的兩次出門也是在購物。”這個時候她注意到了對方胸口的工作牌,上麵寫著中野秋,她指著上麵的名字說:“中野秋,像個女孩的名字。”中野秋笑著說:“母親在生我的時候難產死了,父親很愛她,就起了這麼個名字。”大川康子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她把手放在對方的肩膀上歎口氣說:“你應該從這樣的故事中走出來,你應該活出你自己。”中野秋愣了好一會兒,笑著說:“這一直是我努力的方向。”這是一次成功的會晤,在之後的日子裏,他們聊得內容越來越多,日子一長他們彼此都感覺對方已經算是自己的一位好友了。

人在茶餘飯後,一定要出去走一走,這樣可以避免口臭。在茶餘飯後與比較能夠談得來的朋友閑聊一陣,其實也算是一種運動,經常和朋友聊天,人的思想就像是引入了活水,這樣可以讓你的頭腦更幹淨、更健康。中野秋說:“你每天都在家裏做什麼呢?”大川康子說:“打掃房間,照顧我的小貓咪。”中野秋說:“你也喜歡貓,我有一隻毛,特別的漂亮,而且性格也好,我給它起了一個名字,叫做中野小秋。”

終於有一天他們相約去散步,都帶著自己的寵物,中野小秋平常在外麵走慣了,但是見到大川康子的貓,它還是顯得有些羞澀。中野小秋是一隻女貓,大川康子帶的是一隻兒貓,它跟大川康子一樣整天悶在家裏,突然來到街上,渾身那個地方都覺得不是滋味。有了第一次散步,第二次順利的發生了,然後是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會聊到寵物,聊到自己過往的經曆,對公司裏的事,大川康子絕口不提。按照學校的要求,佳子內親王需要上交社會實踐作業。她曾經給父母、姐姐提過這件事,他們表示無能為力,隻好招來井上純美商議。井上純美說:“你有沒有想過做什麼呢?”

佳子內親王說:“學校傾向於讓我們設法賺取人生第一桶金。”井上純美說:“你是公主,謀生對你來說不是一個問題。不如做一次徒步旅行,從東京徒步到京都。”佳子內親王說:“沿途能做什麼呢?”井上純美說:“這個我還沒有想好。”明日佳子內親王被老師逼問實踐計劃的事,她不假思索就說要徒步去京都。這個計劃隻是個半成品,老師沒有說通過,也沒有說不通過。對於這個想法,她的父母立刻表示反對,佳子內親王一意孤行,她的父親沒有辦法,隻好開始談條件,佳子內親王隻接受井上純美做她的安全保鏢。

這一次她受到了雙重聘用,既是她父親私人雇傭的保鏢,也是官府為佳子內親王雇傭的保鏢,為了確保佳子內親王的絕地安全,日本的安全組織算是費了大勁,天皇和皇後夫婦兩個本來就反對這次旅行,安全組織遞交的保衛佳子內親王的計劃遲遲不得通過。事情一拖再拖,學校逼迫的越來越厲害,佳子內親王終於急了,再一次宴會上公然穿了一條短裙,皇後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突然周圍發出一疊驚叫聲,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