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回:眾織女獻計救危難\/洋醫生妙手去煩屙

看這位織女的年紀也就才十三歲出頭而已,在日本如果是十六歲以下的女孩子從事這種交易,首先促成這種交易的人要受到法律的嚴懲,其次接受這種服務的人也要承擔法律責任。如果是在十六歲以上,理論上也不許參與這樣的交易,但因為法律認為她有可以自主使用身體的權力,她隻要把這種交易偽裝成一種所謂的互助行為,法律就不能追究她的責任。跟中國一樣,許多法律不允許做的事情,其實人們每天都在做。法律似乎休眠了一樣,根本無視這些違法行為。如果有一天實在鬧得不像話了,法律迫於社會壓力才不得不出來有所作為。

她把嘴裏的煙卷兒拿出來吐出一個煙圈兒,煙圈兒越來越大撲向了小澤靜惠,小澤靜惠立刻用手把煙圈兒趕走,笑著說:“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樣調皮。”她說:“我覺得把咱們店近些時光的蕭條單純的歸咎於井上姐姐是不對的,我們要更多的從自身找問題,看我們店自身在管理上、服務上還有什麼可以提高的地方,一味的委過於她人,我們就會誤入歧途,走上犯罪道路,如果在管理和服務上精益求精,我們才可以維持在業界的地位。”小澤靜惠點點頭說:“山本玲子,你說的太對了,我也覺得我們在對付井上純美這方麵走的太遠了。”

山本玲子說:“那我們就先在各自身上找問題吧!自身的問題找完了,就找管理上的問題,把問題逐條記錄,這樣的會應該每天開一次,開會的內容就是發現問題,討論解決問題的辦法,考察每個人在解決自身問題時所做的努力。”小澤靜惠說:“玲子說的對,不過我還要補充一點,不能光是自己找自己的問題,還允許指出彼此存在的問題,在指出問題的同時要說出解決問題的方法。”

山本玲子說:“我有一個提議,對於井上純美,今後我們在討論中涉及到她的時候,一律叫井上姐姐,表示我們店放棄對她的敵視立場。”小澤靜惠立刻沉下臉來,現場的氣氛也變得緊張起來,山本玲子卻不為所動,說:“我是咱們店年紀最小的,說話不知輕重,萬一有什麼地方開罪於哪一位先進,希望能予以諒解。”小澤靜惠剛要張口她又說:“如果我們不能果斷放棄對井上姐姐的敵視立場,我們店就永遠不能走出泥潭。”小澤靜惠說:“你到底受了井上純美多少好處?這樣替她說話。”

山本玲子掏出手絹擦了擦臉上的汗珠,說:“若說受井上姐姐的好處,在場的哪一位比你還要多?井上姐姐為店裏贏得了那麼多的收益,我們不曉得她在那裏對不起咱們店。”小澤靜惠說:“你是不是很想跟她一樣離開咱們店,做一番自己的事業呢?”山本玲子仍舊不為所動,說:“在坐的姐姐們誰不願意有一份自己的事業呢?誰願意賣一輩子。”小澤靜惠冷笑著說:“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山本玲子說:“姐姐息怒,請大家想一想,我們這一行是不是吃的是年輕飯,是不是過了一定的年紀就會貶值。做我們這一行沒有人提供失業保障金,沒有住房公積金,沒有養老金,我們為什麼願意做這一行?還不是想過那種窮奢極欲的生活嗎?既然窮奢極欲,肯定不能在花錢的時候有所節製、有所規劃,自然不會有什麼儲蓄,一旦有一天我們年老色衰,沒有了行市,我們還怎麼樣維持生活呢?別的行業女人老了可以去風俗店找牛郎尋求服務,而我們呢?”小澤靜惠不耐煩的說:“現在我們不考慮那麼遠的問題,現在我們討論的重點是解決眼下的問題。”

山本玲子說:“小澤姐姐,我能指出你的問題嗎?”這個時候大家都替她捏了一把汗,大家不約而同的把視線集中在小澤靜惠的臉上,隻見小澤靜惠眉頭緊鎖,雙拳緊握,身體在微微的發抖。額頭滲出來許多細碎的汗珠,她的手臂被身邊一個抓住了,小澤靜惠扭過臉一看,不是犬養怡靜卻是那個?這女子與小澤靜惠年紀相仿,嘴裏嚼著口香糖,在她的身邊放著一瓶紅酒,她一張嘴,口香糖和紅酒的味道一起飛過來,小澤靜惠無奈的歎口氣。山本玲子說:“姐姐,我能說嗎?”

小澤靜惠說:“媽媽在離開之前把店委托給我管理,我這個人能力一般,水平有限,加上年紀輕缺少經驗。”聽她這樣說,在場的人都長出一口氣,突然她的話鋒一轉,說:“如果誰覺得我沒有資格管理咱們這個店,我願意讓賢,回頭在探望媽媽的時候,我會把這個情況告訴她。”此言一出,現場的氣氛立刻緊張的令人窒息。山本玲子聽她這麼說,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說:“姐姐,我當然沒有這個意思,你讓我們各自發表看法,那我就真的說出自己的想法,我正是完完全全的相信你,才願意完完全全的說出自己心裏想說的話,幫助你把咱們這家店管理好。”

小澤靜惠冷笑著說:“承蒙你看得起,媽媽不在店裏,我不過是代行幾天店主的職權,過些日子媽媽回來了,我還不是跟大家一樣。”山本玲子說:“怎麼能一樣呢?你是麗人店的當家花旦、頭牌姑娘,現在麗人店三分之一的營業額都是你創造的,媽媽無兒無女,你當然是下一任店主的不二人選。”小澤靜惠說:“怕等不到那一天,大家就各自謀各自的事業去了。”犬養怡靜把自己的臉擱在小澤靜惠的肩上,說:“好妹妹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離你而去。”

山本玲子說:“我說這番話自然不是想拆了這家,讓大家散夥。當然這話要是敞開了說那可就要費些口水了。”犬養怡靜突然大怒,衝到前麵揮手給山本玲子賞了一記耳光,說:“你這個厚臉皮的女人,我看你就是想要拆散麗人店的姐妹,老娘跟你拚了。”等再要打的時候卻被小澤靜惠死死的拉住了,眾人見狀趕緊把她拉回原位。

犬養怡靜見狀怒火更勝,幾乎要把山本玲子一口吞下去。山本鈴子自然被嚇得不輕,捂著臉眼眶裏不斷溢出淚水,小澤靜惠把一放手絹遞給她,她卻沒有接,隻是用自己手裏的手絹擦掉眼淚。小澤靜惠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寒氣,犬養怡靜說:“老娘早就看不慣你這蹄子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小澤妹妹像你這麼大的時候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你現在會什麼,你連她的一根腳趾頭都不如,你還覺得自己有資格說小澤妹妹的不是嗎?”

山本玲子因為年輕,所以說起話來總是橫衝直撞,她並沒有退縮的打算,而是更進一步的說:“犬養姐姐的話我不敢苟同,在我們生活中,被議論最多的人,往往是社會上那些最重要的人。比如皇室成員,首相及各位閣員,各縣市的長官,專家學者、社會名流。小澤姐姐是麗人店公認的下一位掌舵人,你要阻止對下一位掌舵人的討論,難道你認為她沒有資格做下一位掌舵人嗎?”小澤靜惠聞聽此言立刻說:“你有話就直說,不要挑撥姐妹之間的關係。”

這話一說,山本玲子滿臉通紅,她抬手狠狠地在自己的臉上甩了兩記耳光,然後直起腰說:“都是我不對,往後我一定謹言慎行,不敢再冒犯二位姐姐。”她在這樣說的時候心裏是卻是這樣盤算的,她認為自己在說出這番話之後,對方一定會說:“你不要多想,我還是希望你說出自己的真知灼見。”沒想但小澤靜惠說:“隻要把心擺正就可以了,言語上的問題我不會計較。”山本玲子知道自己已經失寵,立刻閉嘴,垂下腦袋不再發言。小澤靜惠說:“姐妹們,今天這個會開的不錯,明天我們接著開,一定要找出一個能夠讓麗人店恢複生氣的良方。”

明日,一切照舊。獲野瑰園被抓似乎對麗人店的影響非常有限,這是可以理解的。因為它本身已經到了最低穀,如果這種局麵繼續下去,麗人店關門不過是時間問題。實際上有些織女在背地裏已經偷偷的在聯絡別的店鋪,誰也不希望自己突然變成一個無業遊民。對於織女來說最幸福得就是有幾個有錢的老主顧,這樣即使麗人店關門,她仍舊可以維持生計。小澤靜惠名下的有錢的主顧不下二十個,平常他們都是大忙人,難得來一次跟她廝混,這樣她反而可以從容不迫的把自己的營業時間分配給不同的客戶。獲野瑰園是不是真的有意把麗人店交給她,這一點不得而知。

她考慮過了,接手麗人店符合她的長遠利益,就短期而言卻沒什麼太大的好處。因為目前她掙來的錢許多都補貼給了那些沒有營業額的織女。她曾經想過裁員的問題,不過獲野瑰園似乎沒有這個意願,當店鋪感覺難以為繼的時候就想著裁員,一旦度過難過難關,再想招募這麼多的織女,一時間又難以完成,會壓抑店鋪的發展。她曾經把幾位年老的織女叫來一起商議,她們都沒有什麼不得了見解,這倒是能講得通。如果她們是有頭腦的人,一定會在自己變老之前謀到更好的營生。自從那次受挫之後,山本玲子每次開會都不發言,為此小澤靜惠沒少指責她,她隻是笑笑了事。

獲野瑰園在班房裏度日如年,沒有了打手給她壯威,沒有了好茶,沒有了一個人的空間。她無時無刻要麵對與她人相處的問題,在店裏她是主人,在這裏她什麼都不是。這裏有的是人比她健壯,有的是人比她凶狠,正所謂強中更有強中手,能人上頭有能人。因為店鋪生意不景氣,小澤靜惠忙於處理店鋪內的事務,疏於打點,這讓獲野瑰園吃了不少苦頭。她在想或許自己可能看錯了人,小澤靜惠這個人獨善其身有餘,兼濟大家不足。這樣一個心胸狹窄之人做店主,大概麗人店也不會走的長遠。轉念一想,自己似乎也是心胸狹窄之人,於是又釋然了。

煙癮犯的時候,手裏沒有煙。她不停的打瞌睡,眼淚和鼻涕不斷往出流。跟她同在一間囚室的囚犯們自然非常不滿,往往衝上來拳腳相加,每次在見到小澤靜惠的時候,為了不讓她分心,自己都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小澤靜惠也當真沒有放在心上。你既然想演戲,她也就裝糊塗。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每天店裏糟糕的營業額都能讓她把頭皮抓破。獲野瑰園說:“你有沒有嚐試讓大家各自發表見解?”小澤靜惠點頭說:“已經嚐試過了,效果不理想。”

獲野瑰園說:“如果有誰說了不中聽的話,你要知道忍讓,如果斤斤計較,就聽不到大家的真實想法了。”小澤靜惠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獲野瑰園說:“如果你讓誰在發言的時候碰了釘子,至少在私下裏應該向人家表示歉意。作為店主一定要懂得使用權術,權術的要義在於平衡。所謂權,乃是秤砣也!在恩威之間取得某種平衡的時候,你才能真正的指揮大家。你總是想著把一些營業額不高的織女裁掉,我想告訴你的時候,一個優秀的掌舵人,可以把一堆廢人帶成一個非常強大的團隊。相反一個不好的掌舵人,即使隊員們當中藏龍臥虎,仍有能力相對較弱的人,你把她裁掉之後,立刻就會產生下一個要被裁掉的人,這樣大家每一天生活在恐慌之中,你覺得這個團隊能興旺嗎?”

小澤靜惠聽她這樣說,她真正感覺到了獲野瑰園有意讓她接班的想法。獲野瑰園說:“帶一個團隊要讓大家有安全感,讓每一個成員建立自己的歸屬感。”小澤靜惠說:“有些人得話讓我覺的很不安,她幾乎是決心要拆散麗人店。”獲野瑰園說:“我不是說過嗎?有不中聽的話,你要懂得隱忍,也許她不是這個意思。就算你理解的就是她要表達的意思,你也要保持冷靜,你要知道她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想法。”小澤靜惠說:“這樣隱忍真的好嗎?”

獲野瑰園笑著說:“你以為店主好做嗎?身為店主就要把自己的鋒芒盡量收斂起來,隻有大家在看不透你的真實想法的時候,你才可以從容不迫的駕馭你的團隊。如果每個人都知道你比較喜歡誰討厭誰,誰都知道你的想法是什麼,這個時候就會有人偽裝有人迎合。當你聽到的話都是那些迎合的話,你就不能很好的帶領這個團隊了,因為每個人都懷有二心,當麵說一套,背後做一套。你真的願意這樣嗎?隱忍雖然不那麼痛快,卻是有道理的。”小澤靜惠說:“可我看你每一刻都顯的那麼威風。”

獲野瑰園說:“有時候你覺得別人活得很輕鬆,僅僅因為你不是她。佛說‘眾生皆苦’。也許你認為活得很輕鬆的人,她其實活得是最辛苦的。”小澤靜惠說:“為什麼有人經常說自己活得辛苦,而有的人不願意這樣說呢?”獲野瑰園說:“喜歡抱怨的人未必活得最辛苦,那些不抱怨的人未必就不辛苦。這樣說吧!牛和狗哪一個叫的更響呢?然而牛要比狗辛苦何止百倍。”小澤靜惠點點頭說:“我明白了。”

送走了小澤靜惠,她真的更加擔心自己的店。千萬不能出現這樣的事情,自己還沒有出獄,麗人店已經關門了。小澤靜惠回到店裏,這一天的營業額依舊不理想,晚上大家繼續開例會,在開例會之前,她先把山本玲子叫到跟前表示了歉意,之後把大家都招來。山本玲子真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她又一次搶到了第一個發言機會,她說:“我覺得小澤姐姐有兩個問題,一是心胸狹窄,唯利是圖,不顧姐妹之情。二是獨斷專橫,沒有聽取下麵意見的雅量。”話音未落小澤靜惠接過去說:“我補充一個吧!即便我聽了大家的意見,也不能做到科學的取舍,拿出一個最佳的方案。”

這裏正說著,犬養怡靜早撲了過去,她把山本玲子的臉給抓爛了,血水流個不停。小澤靜惠心裏不知道有多痛快,但她很快就想起了獲野瑰園囑咐她的話,再一想織女都是靠這一張臉吃飯,山本玲子雖然性格有些衝,長相還是很不錯的,你這一爪子上去損失了店裏多少營業額。於是說:“犬養姐姐,你能不能不這樣衝動,大家都是姐妹,就算是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也不該動手啊!咱們這一行都是靠臉吃飯,你這一下子不是砸人家的飯碗嗎?”不等犬養怡靜回話她就說:“犬養姐姐這樣動粗,回頭你要分一半的收益給她。”

犬養怡靜立刻跳起來,說:“憑什麼嗎?我也是為了維護你的名譽,我要是分一半給她,你也應該分一半給她。”小澤靜惠說:“你的建議很好,我照辦。”其她在場的織女們都愣住了,山本玲子捂著血淋淋的臉蛋說:“分我一半就算了,大家掙一點錢都不容易。”此言一出,每個人都高看她一眼。小澤靜惠也不例外,說:“現在我們討論一下如何擺脫現在的困境吧!”

山本玲子再一次舉手,說:“過去我每次去超市,每當貨物出現滯銷的時候,商家就得想辦法促銷,我們是不是想辦法促銷一下。還有我們要好好檢查自己在服務方麵有什麼不到位的地方,如果有一定要盡快解決。”小澤靜惠點點頭說:“有道理。”在山本玲子的旁邊一個二十歲上下的織女清了清嗓子說:“關於服務,我想說一下自己的看法。客人在來之前一定是帶著某種期待的,我們應該了解他的期待是什麼,然後設法滿足他的期待。還有就是我們應該創造出新的服務項目,來開拓顧客的需求。隻要他們的需求麵越廣,我們的商機就越多。”

山本玲子說:“工藤姐姐說的好,我們要讓客人乘興而來,興盡而返。我的意思是我們應該先設定一個情境,然後把客人引入到情境中來,然後讓參與演出,這樣亦真亦幻,一定可讓他流連忘返。”經過幾乎一整夜的討論,麗人店臨時決定歇業一天,這在歌舞伎町一番街引起不小的震動,大家以為麗人店真的要關門了,明日麗人店仍舊照常營業,並且掛出牌子,一方麵推出了新服務,一方麵說要降價促銷。促銷的世間是一個月,一開始還是少人問津。慢慢的就有一些人進來體驗了,漸漸來的人越來越多,幾乎所有人的營業額都在上漲。麗人店似乎就要走出困境了,為了不影響營業,她們決定把例會的時間該在每日的上午。每天大家起來之後先去參加例會,例會結束再去洗漱打扮。

擺在小澤靜惠麵前問題是該如何這種好勢頭維持下去,打折就意味著大家幾乎掙不到錢,這樣辛辛苦苦維持一個月,一個月後會不會新鮮勁兒過去了,再加上打著結束,顧客又不來了。山本玲子說:“顧客適當的減少對我們來說不是壞事,因為總這樣疲於應付,我們的身體也受不了。我隻要我們把三分之一的人留住,麗人店就可以生存下去。我們要努力的發展熟客,做熟客生意,對於那種隻來一次的客人,寧可不做他的生意。”小澤靜惠覺得十分在理,盡管如此,她還是非常緊張,生怕麗人店這艘船不能順利靠岸。

進入軍榮醫院之後,井上純美得到了很好的治療。羅馬教廷專門派了醫生過來協助,盡可能不要出現截肢的慘劇,盡可能不要在她的身上留下疤痕。湯姆主教來看望,她的傷口已經清晰幹淨,靜靜地躺在床上,目不轉睛的望著屋頂。很顯然她的精神狀況不是很理想。羅馬的懷特醫生五十歲上下,穿著雪白的大褂,脖子上戴著聽診器,兩隻手放在兜裏,笑著說:“放心吧!我已經跟上帝保證過,一定完成教廷的囑托。”湯姆皺著眉頭說:“我擔心她在精神上出問題。”懷特醫生說:“你專門負責拯救人的靈魂,你難道沒有辦法拯救她的靈魂嗎?”這個時候突然傳來一聲怪叫,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