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花廳,徐明薇一眼便瞧見了座上的賀蘭氏,麵上便是一喜。好在還記得規矩,穩穩妥妥地走近了,先朝王氏問了安,又與其他幾家來賀的夫人問了好,才素手立到了王氏身後。
郡王妃不無可惜地看了她一眼,多好的孩子,卻是跟她家無緣。於是收了旁思,隻笑著讚道,“幾年沒見,果真是越長越俊俏了。你這兒媳婦討的,可真是招人眼紅。”
王氏心裏樂嗬嗬的,麵上還要做了平淡狀,回頭應道,“她這小人兒,可禁不得您這麼誇她。”
慶國公夫人是第一次見著徐明薇,看了好一會兒都看不夠,笑嘻嘻地將人拉了至身前,搖頭道,“老婆子在京中是越發不得你們待見了,這麼水靈的姑娘也藏著掖著不叫我看了。早知道你徐家有這等的好孩子,早十年便在你家排了隊了!哪裏還有你這婆婆什麼事兒啊。”
一番話說得眾人都笑起來,王氏越發得意,拉了慶國公夫人的手道,“早十年也是不得。您老不知,這孩子跟我家有緣,五歲那會兒就定下了是我家的。”
慶國公夫人猶自不解,啐道,“你這婆子卻是大話,哪有五歲就定下的?你說與你家有緣,卻是怎樣個緣法?”
賀蘭氏這會兒才笑著接了嘴,說道,“這還真是確有其事。要不是恒哥兒當年湊巧救了薇兒,今日也湊不成這麼一段姻緣了。”
眾人聽著稀奇,便要問個究竟。賀蘭氏便將首尾說了,道,“兩個孩子有這緣由,咱們兩家見著也是相襯,就結下了這門親事。”
徐明薇聽長輩們議論自己的婚事,不羞也得裝出幾分羞來,隻低頭垂眸躲到了賀蘭氏身後,倒叫慶國公夫人看得又憐又愛,褪了手上的羊脂玉鐲,便要往她手上套。
那鐲子一看便是她的常戴之物,並不是臨時出門戴了賞人的。徐明薇連忙推開手,讓道,“這可使不得,太過貴重了。”
慶國公夫人卻是不肯,笑道,“長者賜不可辭,既是聽過這句話的,就該乖乖收了。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老婆子戴著也有些年頭了,樣子舊些,不得了你嫌棄才好。”
徐明薇偷眼去看賀蘭氏和王氏的眼色,見兩人都朝她點了點頭,這才放心收了,與慶國公夫人福身謝道,“這鐲子沾了您的福氣,明薇好生收著戴了都來不及,又怎會嫌棄了。”
慶國公夫人笑嘻嘻地將鐲子與她戴上,抬了她的腕子笑道,“好在老婆子不壯,這鐲子與你也正好,投了你才是正經明處哩,瞧著多好看。”
眾人都抬眼看去,但見那羊脂玉是難得的細膩滑潤,單就這成色便十分難得,真要估價也是幾百兩都喊得。自古道黃金有價,玉石無價。像這樣細心養了四五十年的,更是市麵難尋。
郡王妃便笑道,“老夫人開的好頭,可生生逼死咱們這些小輩們了。有您這一座大山在前頭橫亙了,咱們呀,也隻好躺著別動了。”
說得眾人又笑起來。慶國公夫人啐她道,“老婆子一把年紀了,就愛看鮮靈的小姑娘,這些個首飾,不讓她們戴了,豈不是作孽。今日都是來給人做禮的,可別把好貨都藏著掖著了,都通通拿了出來,也叫人開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