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木柔桑一怔,白嫩的小手拍拍自己的小額頭,瞧她這腦子,白白放著家裏的兔子不好好養,木槿之的話到是提醒了她,“哥,咱家裏還有些皮子,這些拿出來我是打算明天去鎮上訂製幾雙兔皮靴子。”

木槿之很高興,“妹妹喜歡就好,多訂製幾款,妹妹以後冬天都穿這種靴子,腳就不會凍著了。”

木柔桑點點頭,“哥,這些皮子我一個人用不了,我打算給哥哥訂製兩雙,給我訂製兩雙,還有給朱富貴訂製一雙,給椿樹哥一雙,還有給吳掌櫃一雙。”

她之所以同木槿之這麼說,是想潛移默化引導他如何處理人際關係,她可想自家哥哥除了讀書隻會考試作答。

木槿之隨之一想,“到是妹妹考慮周到,當初若不是椿樹哥,我們也不會想到去酒樓賣野菜,如果不是他幫襯,我們也不能找到一個好掌櫃,如果不是吳掌櫃好心收下,我和妹妹的現今的日子也沒現在這樣好過,更何況開春了還要麻煩吳掌櫃。”

又接著說道:“妹妹,從鎮上帶些點心回來,回頭給朱嬸子送去,這大半年都是朱富貴趕的驢車,雖說是坐咱家的車省下腳力,但朱嬸子平常時不時的拎些肉食過來。我們是應該謝謝人家。”

“哥,那這事就這麼說定了!”木柔桑出門還是要告訴木槿之一聲的。

木槿之想著明天事兒多,自家妹妹一個人坐牛車很不方便,“妹妹,我去求二嬸子幫忙,明天陪你去鎮上一趟。”

木柔桑哪敢答應,空間裏那麼多匹白棉布還等著拿去染房呢!“哥,你提起二嬸子我到忘記告訴你了,今兒我去找二嬸幫忙打聽挖井的熟手了,你若是再去麻煩.......”

木槿之眉頭微皺,唉,都是大姑,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他沐休時來,他這會真的怨念很重,“妹妹,哥哥等到再次沐休得放年假了。”

木柔桑可不是算計著這事兒麼,“哥,要不這樣吧,我明兒先送你去學堂,然後我再趕著驢車去鎮上,再說,我又不是沒趕過驢車。”往常木槿之沐休,沒事兒就帶著木柔桑去鎮上的書舍逛逛。

木槿之心底還是有些不放心可是又沒更好的辦法,不覺感歎家裏人手不夠用了。

晚上等木槿之入睡後,木柔桑再次進入空間,她有些犯愁地裏該種些什麼,家裏米糧、油都有了,隻得隨意種了些水稻,再去看看棉布,數了下有五六十匹了,挑了幾匹放在一邊準備明天拿去染房。

第二天一早,她早早的趕著驢車送木槿之和朱富貴去學堂,大概算了一下,想著要訂一張木架床,最差也得幾兩銀子,家裏還要打井,這樣一算著家裏的銀子不夠看了。

好在一路沒碰到熟人,等快到鎮上時她這才從空間裏拿了幾百斤白米出來,舂米是個技術活,所以舂出來的米越白價格也越高。

趕到鎮上米鋪把米賣了,那米雪白質地好,老板也高興給個好價錢,一共賣了十兩銀子,算算夠訂床和打井的錢了,她也不貪多趕著驢車去染布行。

這是鎮上唯一的一家染布行,走進昏暗的店鋪,到處堆滿了染好的各式各樣的布匹,木柔桑小心的穿過布堆,“老板,你們這裏是染布嗎?”

老板是個老頭子,瞧著這小娃娃和自家孫女兒差不多大,“可不是麼,你瞧瞧這些布料都是在我們這裏染的,這些都是客人送來的。”

木柔桑望望布堆,除了粗布她還真隻認識棉布,再高檔的什麼絲綢類她還真叫不出名字,踮起腳尖,用手掰著櫃台邊,仰著頭撲閃著大眼睛問老板,“老爺爺,染一匹布得多少錢?”

老板聽她這麼一問樂了,“小姑娘,你有布要染嗎?”他隨手扯過一匹精布,“不同的料子不同的價格,染一匹這樣的布可是要幾兩銀子。”平時大家說的一匹布隻不過是幾尺,老板拿來的是一卷,他口裏的一匹布可是有三十三米長。

木柔桑犯愁了,她空間裏的都是細棉布,想來價格更貴,秀氣的淡眉微顰鼓著腮幫子在布堆裏左瞧瞧右看看。

老板難得和氣的告訴她,“小姑娘,你家裏大人是不是叫你買染料回去?這染料可是很便宜,隻不過要染的好可就......”

木柔桑才知道原來可以買染料回去自己染,這下子她空間裏的百來匹布就不用擔心怎麼處理了,沒錯,她今天早上起來數了一下,一百五十匹了,瞧那機器還在晃悠,估摸著還有不少。

“老板那你的染料怎麼賣?很多人買回去自己染嗎?難道染布還有什麼不同嗎?”木柔桑是再一次開眼界了,又一次慎重審視這個世界,她開了金手指也不是萬能的,有很多是她所不知道的。

老板摸摸山羊胡,今日不是趕集日,這時店裏也沒啥生意,樂得哄著小姑娘開心,“嗬嗬,首先這染料分礦粉和草料,這便區分了染出來的布料顏色不同,像絲類的布料,在染色之前還要經過暴練,這種手法可不是我們尋常百姓所能掌握的,那些都是隻有朝廷專設的官司掌染草,才懂得暴練之法。”

木柔桑心中很好奇這暴練之法卻有自知之明,上輩子她就喜歡穿棉料的衣裙,“老爺爺,我想起來我娘交待過,是要我買些染料回去,隻是顏色要染出來是素淡些的。”

她又想起自家不需要豔麗的,但是以後說不定要拿布匹送人,反正空間裏多著呢!木柔桑小盆友到現在都沒有想著大挖金礦,隻想著有房有車有吃有穿混吃等死,她的人生圓滿了。

當然,她現在努力的目標是想辦法把自家的土泥房變成白院青磚琉璃瓦屋,那些上等細棉布目前隻能繼續躺在空間壓灰塵了,她現在沒那膽拿出來招搖把它們換銀子。

花了一兩多銀錢買了各色染料,歡天喜地的捧著染料離開染布行,趕著驢車又去皮貨行把那幾張兔皮拿去訂製靴子,對於什麼設計款式之類的,她聳聳肩表示很無論,誰叫她當初學的是設計而不是鞋類設計呢。

順道又去訂製了一張床,那炕冬天睡一點都不舒服,燒熱炕躺下去,背麵燙得疼,而正麵卻冷嗖嗖,瞧瞧自己剛剛還挺鼓的小荷包一下子扁下去了,“唉,銀子還真不經用呐!”

噗嗤一聲,“林家小姑娘,好久不見了!”一個變聲期的男聲從驢車後麵傳來。

木柔桑站在車邊歪著腦袋想了半天,這人是誰啊?等來人從車的另一邊轉過來,她瞪大杏眼,“你,你,楊大哥好啊!”震驚最後轉成甜甜的聲音。

楊子軒這一次來老家,他舅舅要出門談些生意,他一個人家在嫌悶得慌便出來走走,沒想到遇到先前那個很有意思的小姑娘。

“你和你哥最近還好吧!”他眼神瞟瞟這間店,心裏暗道,這兩兄不簡單,話便有了試探之意,“林家小姑娘,你是來這裏賣皮子的?”

她連連擺手,“不是啦,楊大哥,我家今年養了幾隻兔子,正好把皮子硝了做兩靴子好過冬,楊大哥叫我柔桑吧,叫林家小姑娘怪那啥的......”她聽著就累得慌。

“原來如此,你哥怎地不見他來呢?”怎麼是小姑娘一個人上鎮上,又想起家裏那些姐姐妹妹,即便是庶出哪個不是嬌生慣養著,這小姑娘眼瞧著不過五、六歲的模樣,行事說話落落大方。

木柔桑本不與他糾|纏,想著快點辭行歸家。

哪知楊子軒卻不放過她,“柔桑,你一個來鎮上的?”驚訝的語氣裏掩飾內心的小小喜悅,他還正愁沒機會搭上兩兄妹。

“嗯,我已經長大了!”瞧著小模小樣一本正經的木柔桑,皮貨店門口暴出一陣大笑,震飛了停在樹枝頭的鵲兒。

“嗬嗬,是啊,柔桑是大姑娘了!”楊子軒揪揪她的小包包頭。

木柔桑繃著臉很鬱悶,她的內芯真的是大人好麼!還有在她腦上飛來舞去的爪子,這人怎麼這麼討人嫌!氣鼓鼓的扭過身子,哼,眼不見為淨,爬上驢車準備走人。

“柔桑,我難得來一次平安縣,我上次見你哥哥談吐文雅,一直想與你哥哥秉燭夜談,不如你帶我去見見你哥哥可好?”

這一次來平安縣,突然想起上次在鎮上書舍遇到的兩兄妹,著人去調查一番後果很驚人,一年之間家裏的生活便改善許多,莊戶農家純樸自是不會想那麼多,也查不出這麼多底細,連木柔桑家有多少存款都一清二楚,他小小年紀在外遊學便是想要找一些可為自己所用之人。

南地秋遲,楊柳晚葉,此時秋意正濃,滿山遍野或金燦燦、或火紅火紅,木柔桑不高興的趕著驢車,身邊的公子哥兒正歪在車門邊,翹著二郎腿哼著小曲兒端的好不自在。

楊子軒微眯著眼兒,無視身邊小人兒的火冒三丈,心裏樂嗬著還是南邊好啊,不似京城裏的車水馬龍,還有道不盡的衣香鬢影,自有一番詳和平靜。

木柔桑不相信天上有掉餡餅的事兒,並看這小孩人小鬼大,誰知道他肚子裏溜的是什麼計兒,“喂,我要回家,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她本意想出了鎮子這小孩會嚇得下車,結果,她看著很不爽了,感情她淪落成車夫了,瞧瞧身邊的這位那叫一個舒坦。

楊子軒正了正身子,“我不是說了順道去你家玩兒嗎?”

木柔桑無語問蒼天,這叫順道嗎?“你還是快點回去吧,一會兒你家人要著急了!”

似早料到她會如此說,他很不在意的擺擺手,“無事,我已經叫小桐回去送信了,你不用擔心我回不了鎮上,晚點下人會來接我。”

木柔桑恨恨的甩甩手中的驢鞭,這家夥到底是哪裏來的啊!她同他有那麼熟嗎?

顯然身邊的這位大爺很沒有這種自覺,“爺瞧著你這小毛驢兒趕得挺好的。”

她很沒好氣的回答,“你甭想我給你趕車!”哼,氣死她了。

他到是好脾性,也不惱,“哪裏,柔桑,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驢兒,要不是小桐告訴我,爺還以為你家馬生病了,瞧瞧,嘖嘖,又瘦又小,啊,對了,你家的驢車還隻有一個輪子,也就知道,你家驢子沒吃飽,這拉車的力道也不大!”

是誰說一個女人說話相當於五百隻鴨子?是誰說三個女人能掀翻屋頂?瞧瞧身邊的這位,很有八婆的潛質,木柔桑隻覺得頭頂又無數烏鴉飛過。

“不過,爺坐膩了馬車,爺瞧著,這驢車也挺好的。”楊子軒見她的小臉氣得紅通通的,真怕惹惱了她連忙改口,心裏暗自嘀咕,看來她家裏能折騰出點名堂是她哥哥的功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