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小樓有些不解的看著他。
馮老大夫似乎不敢看她，垂著頭，眼神閃躲麵色也發紅。
說實話，她活了這麼大年紀了，還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
“你像對我說那樣說，他們肯定不敢去，你就隻是跟他們說你一個人忙不過來，需要他們幫忙，就行了，其他的就不要說了。”他一口氣說完，憋得臉通紅。
似乎做了什麼極為難為情的事情一樣。
戰小樓跟她說的那些話實在是太嚇人了，居然明確表明自己沒有把握解決痘瘡之患，還說這次隻是嚐試，她自己也沒有多大勝算。
她要是這樣說了，那別的大夫誰還敢去。
這次的事可不一般，又是女皇的聖旨，又是成百上千的患者抱著希望而來，萬一要是失敗了，不說女皇怎麼懲罰，就是這些民意都無法交待，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她忍了又忍，沒跟戰小樓說出這樣的話，其實說白了就是教戰小樓去騙其他的大夫。
等那些大夫們去了太靈寺，全麵一封鎖，就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這種事是騙人的吧，是害人的吧！
馮老大夫麵色漲的通紅，低著頭，恨不得鑽進地下去。
可她也是真心想幫戰小樓，因為戰小樓剛來京城的時候，幫她女兒的夫郎懷了孕，如今孩子已經出生了。
不然她真的以為這輩子不會再抱到孫女了。
戰小樓對她有恩。
耳邊傳來戰小樓的笑聲。
“多謝馮大夫了。”她對她施了一禮，神情誠懇，臉上帶著幾分感激。
她聽懂了！
馮老大夫心卻沉下去，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神情非常複雜。
她希望戰小樓這樣做，又不希望她這麼做，如果她真的這麼做了，她會在心裏對她很失望。
真是莫名其妙啊！
這個辦法明明就是她先想出來說出來的，還專門跑過來告訴戰小樓，就算戰小樓按照自己說的去騙那些大夫了，也是她教的，她怎麼還能去責怪戰小樓呢？
一時間，馮老大夫內心五味陳雜，說不出的滋味。
她一刻都不想再呆在這裏，匆匆的躬身施禮就要轉身離開了。
“謝謝您的好意，但是，我不能這麼做！”戰小樓的聲音接著傳來。
不能?！
馮老大夫腳步一頓，轉過身有些驚訝地抬起頭看向戰小樓。
“我就是要告訴你們，這件事做起來有多危險多不靠譜，就看你們敢不敢來吧！”戰小樓朗聲說道，內心坦蕩，沒有絲毫遮遮掩掩。
還是太年輕啊，遇事不知道變通，是會吃虧的呀！馮大夫表情複雜地看著戰小樓。
“可是，你這樣不行的啊，沒有人願意去的。”馮大夫最終還是低聲說道。
“這種事必須要大家想明白，要大家心甘情願的，我不會隱瞞也不會強迫。”戰小樓說道，“痘患一事我的確需要人幫忙，這件事不是我一人之力可以完成的，但這並不代表就說我沒有把握，是在胡亂嚐試，我心裏有想法，也知道怎麼做，現在隻缺踐行。”
馮老大夫上前握住戰小樓的手，戰小樓的手很冰很涼，有些心疼眼前這個也不過十六歲左右的小大夫，其實說白了，戰小樓也還是個孩子啊，而且最近才成婚不久……
“可是實踐是最難吧？”她苦笑一聲，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