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公主府位於皇城的西邊,臨近三通河,依山傍水,當時為了建造公主府園林,耗費了不少財力物力,曆時四年才建成。
司馬雅柔下了馬車後,看著靈秀不失莊重的公主府大門,和圍牆裏到了秋天,依舊鬱鬱蔥蔥的樹木,心中不由感慨,不管什麼時候,那些有權有勢的人都能活的很舒服。
“這不是四王和四王妃麼?不是說……”一個女子的聲音忽然傳來。
司馬雅柔回頭去看,那女子的說話聲立刻消失。
在看曹錚生人勿進的臉,瞬間明白,這人並不是因為自己的目光而噤聲,而是忌憚某人的名聲而已。
曹錚似乎對公主府很熟悉,在侍女帶領著進去時,隻要司馬雅柔的目光在某處停頓超過三秒,就會在旁邊輕聲解釋這處景觀的來曆,或是有什麼典故。
如果他想溫柔對待一個人的話,簡直要比任何人都還要有耐心。
可惜這一切都隻是做給別人看的表現而已。
雅集安排在一處寬敞的院子裏,兩人到的時候,尚未開始,男賓和女眷們找到各自相熟的人,或是低聲聊天,或是坐下賞景。
院子裏錯落有致的擺放著各種菊花,平常的團絨有,價值連城的墨菊亦有,就連盛栽菊花的花盆,都是價值不菲的白玉,翠玉。
真會享受。
幾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往這邊看來,不過也隻是一瞬,都禁不住曹錚充滿霸道威壓的氣場錯開眼去。
隻有一些各家小姐和女眷們,會不時朝這邊偷看。
司馬雅柔發現後,也朝著曹錚看了一眼。
不得不說,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寬肩窄腰,條順麵俊,特別是身上那種雍容冷傲的氣質,很能吸引一些女人的心。
隻可惜京城裏的女人們費盡心力,如飛蛾如火般的接近他,沒有一個能討到好處的,到了後來也就隻有偷偷遠望的份兒了。
“四嫂,四哥!”
曹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司馬雅柔望過去,隻見他今天穿了一件鐵鏽紅的袍子,頭發用金冠束起,長眉入鬢,顧盼間眼眸生動,熠熠閃光,周身有掩不住的矜貴之氣。
他和曹錚立在一起時,一個是冰山冷峻,一個如三月春風,簡直要讓周圍的女眷們移不開眼睛。
和曹錚打過招呼後,他毫不掩飾熱情的對司馬雅柔道。
“四嫂,你是第一次來公主府吧,我最煩和那些官員們應酬,不如我帶你如轉轉?”
“還沒有拜見公主,這樣不好吧。”
司馬雅柔能感覺到身邊的冰山溫度又冷了幾份,拒絕道。
“這有什麼,皇姑姑最是對人和善的,沒有那麼多規矩 ,走吧!”曹齊大大咧咧的說著,上前就要來拉司馬雅柔。
“你安分一點。”
曹錚忽然擋在司馬雅柔的身前,神色肅然的對自己的同胞兄弟說道。
“啊!”司馬雅柔忽然一聲驚呼,連忙低頭看自己衣襟。
一個侍女忙不迭跪倒在地上,對著三人磕頭求情,“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一時沒有看清腳下,王妃娘娘您有沒有燙傷?”
滿滿的一碗熱湯灑在司馬雅柔的身上,從肩膀到腰部,都濕噠噠的留著水。
似乎還是米酒圓子。
“你是怎麼做事的?!”曹齊對著跪在地上的侍女嗬斥道。
“我沒事,換件衣服就好了。”司馬雅柔在曹錚高大身軀的遮擋下,小心解開衣襟的扣子,看到鎖骨的皮膚隻是微微發紅,並沒有大礙後,連忙息事寧人的勸道。
曹錚看到司馬雅柔被燙紅的皮膚後,本來就冷硬的表情顯得更冷若冰霜,對著曹齊吩咐,“你來處理,查出主使。”
說罷將司馬雅柔橫抱而起,朝著西邊的廂房大步走去。
司馬雅柔即刻臉紅起來,他們所過之處,幾乎可以聽到身邊人吃驚的倒吸口氣的聲音。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
他的臂彎很有力,可縱然如此,自己也是個成年人,院子裏又有這麼多人看著。
曹錚一聲不吭,一腳踹開了一間廂房門,把司馬雅柔放在床邊。
“這是什麼?”他的目光忽然落在她掛在胸口的半枚玉佩。
司馬雅柔順著他的目光低頭。
這不是明知故問麼?看他的樣子,並不像是想要故意羞辱自己……
“那天你說要戴著的……你還是先出去吧。”
身上的衣服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她隻想趕緊換上幹淨衣服。
還好來的時候,劉嬤嬤給她多準備了一套,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已經考慮到會有這種意外發生?
曹錚盯著那枚一半的玉佩片刻才挪開了眼睛,忽然伸手將玉佩扯了下來。
“以你的聰明,不會真的以為我會送你這種東西吧!”
他捏著手裏的半截玉佩,逼近司馬雅柔,目光充滿威壓的盯著她。
那天讓人送去鬆曲苑的,分明是玲瓏閣的珍寶翠玉。
司馬雅柔被逼迫的往後退了一步,差點踉蹌著摔倒,曹錚沒有伸手去扶,而是冷笑的看她。
還真是喜怒無常,剛才還是申請款款的照顧,這麼快就又恢複到冷血無情的一麵。
“孩子滿月那天,有個小丫鬟,說是你送來的,我就……我不知道不是這個。”
同時很快的從的口裏知道了一些事。
比如很有可能是有人在中途換了他送來的東西。
她忽然自失的一笑,如果不是因為他在府裏的態度,又怎麼會有人渾水摸魚?
“為什麼不說?”他聲調陡然拔高,難道這女人真的以為,他會送這麼寒酸的東西給她吧。
“我以為你是在羞辱我,這不是你常做的事麼?”這個時候來質問她,若不是為了孩子,她又怎麼會平白受他的脅迫?
她沒有斯德哥爾摩症。
門口一陣敲門聲,曹錚開門,是香荷送來了馬車裏的衣服。
曹錚出門,香荷一麵幫司馬雅柔換衣服,一麵說起了自己過來時,聽到公主府裏的人說六王是怎樣處置把湯潑在司馬雅柔身上的侍女的。
“是有人在路上故意抹了清油,六王把侍女打了二十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