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要多謝娘娘寬待才是啊!”
不知是誰帶頭,忽然高喊了一聲,隨後這種話便連綿起伏的傳來。
酒至三巡時,就連向來莊重自持到劉嬤嬤也都開始和身邊的人講著笑話。
一些丫鬟和婆子們提出要看小公子,司馬雅柔很高興的讓香河把孩子抱來。
“小公子生的真是好相貌,一看就是之後有大出息的人!”
“是啊,娘娘,我們嘴笨,沒有讀過書,但是今天既然我們抱過他,之後會一心一意的照顧他,隻要您的吩咐,咱們都盡心辦好。”
麵對眾人的表衷心,司馬雅柔知道她們都是發自內心的話,不由感到一陣慶幸。
有她們在一起熱鬧,總比和那些雖說留著同樣血脈,卻貌合神離的人好多了。
這邊的動靜自然瞞不過曹錚。
侍衛將事情跟他稟告後,他低頭把玩著手裏的酒杯,片刻後動了動指頭。
“看著點,別鬧出什麼亂子來。”
好像不是王爺平日的作風,侍衛不由抬頭覷了一眼曹錚,隻見他唇角似乎還噙著一絲笑意。
不會是自己看錯了吧,意識到自己恍惚時間有些長,侍衛立刻應聲而去。
司馬雅柔沒有喝酒,但是卻比喝了酒還要興致還要高。
半夜眾人散去之後,乳娘李氏也把孩子哄睡,她讓香荷把之前皇上賞賜的箜篌拿出來,搬了一張椅子,在夜涼如水的靜夜裏撥弄琴弦。
一首首曲子在院子裏悠揚飄遠,無不吐露著彈奏主人的情思。
有淡淡的哀怨,更多的還是隱忍,越往後聽,竟有磅礴之氣湧然而出。
不像是女子能都彈出來的。
曹錚立在鬆曲苑外牆下,唇角一勾,這算是又一次驚喜麼?
忽然箜篌的聲音停了,曹錚眉頭一皺,飛身上牆,看到司馬雅柔歪愣愣的抬頭看著月亮,眼睛似乎有淚水滑落。
你不對她好,為什麼還要娶她?
會什麼不放了她?
這個聲音又在他腦中響起。
……她是仇人的家人,她是最有應得!
“王爺?”司馬雅柔看到不知何時曹錚立在院子的東牆邊,連忙抹去眼角的淚水,站起身來。
“為什麼哭?”
除了孩子被人偷走,求他找回來那次,他從來沒有見她哭過。
甚至之前他都懷疑她究竟有沒有眼淚。
司馬雅柔低頭抿唇,她會什麼哭,他會不知道?
帶給希望的人是他,帶給痛苦的人也是他。
忽而苦笑抬頭,“對不起,是我忘了,作為玩物,是沒有淚水的。”
曹錚心中忽然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中了一般疼。
在昏暗的燈光裏看到她眼裏的隱忍倔強後,他旋即冷笑,“隻要你還記得就好!”
忽然腦後被一隻大手拖住,司馬雅柔覺得麵前曹錚的臉驀然放大,一個霸道的吻覆上,她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緊要著牙關,拒絕他的深探。
曹錚感受到了她的拒絕,手漸漸往下,在她後腰一托,讓她整個人的力量隻能依附於自己。
“恩……”
身子往後倒仰,司馬雅柔驚慌下已經張開了牙關,扼住呼吸侵略性的吻讓她透不過氣。
手胡亂的掙紮著,也被他利落的兩下扣在身後。
像是在受到懲罰。
察覺到她快喘不過來氣時,曹錚終於放開了她的唇,大口的空氣湧進胸腔人,他按著她的頭,讓她趴在自己肩頭。
好像是第一次這樣“溫柔”的被抱著。
莫名有種安心。
“你可以在府裏活動,隻是這段時間,暫時不要出府。”
聽到頭頂的傳來的聲音,司馬雅柔心裏又是一沉,是啊,剛才安心什麼的都是錯覺,他又怎麼會是仁慈的人呢?
進入九月,天氣一日比一日冷下來。
司馬雅柔忽然發現曹錚在王府裏的時間越來越多。
比如一大清早的,會忽然來看看孩子,留下一起吃飯,也會把她按在床上親吻掠奪。
或是晚上忽然來,隻是單純的來抱著她睡覺。
知道他向來喜怒無常,所以並沒有因為他的幾日平靜而放鬆警惕。
“我送的東西,為什麼沒有戴?”曹錚在又一次掠奪性的親吻後,看到她空蕩蕩的脖頸,皺眉問道。
什麼東西?
司馬雅柔忽然想到孩子滿月時候,他送來的那個玉佩,難道非要這麼羞辱她麼?
“你想我戴?”
她抬頭望他,眼中繾綣神色散去,取而代之的一如往常的隱忍和倔強。
“送你的,為何不戴?”
曹錚挑眉,身上散發出來的淩冽氣息讓司馬雅柔連忙換了個表,唇角上揚,笑道。
“馬上就戴。”
等他走後,司馬雅柔推開後窗,不知道院子裏的人會不會把東西收走。
在梔子花根下,看到了一抹暗紅色,司馬雅柔心中一喜,還好還好!
她出門繞到屋後撿起來,拍掉上麵的土,拿回屋裏。
裏麵破成兩半的玉佩依舊安靜的躺在盒子裏,上麵的穗子又髒又舊,司馬雅柔放在水裏清洗後,對著鏡子準備帶時,有些為難了。
其中一半玉佩沒有吊繩,如果戴的話,隻能戴一半……
那就戴一半吧!
京城裏的菊花盛開之時,明珠公主在公主府裏舉辦賞菊雅集,各王府和世家女眷們都收到了請帖。
“王爺,我就不去了吧。”司馬雅柔看了一眼曹錚放在桌子上的大紅色請帖,上麵還別別具心裁的工筆勾畫著一朵玉球菊花。
曹錚端著茶盞喝了口茶,臉上是依舊如常的冷硬神色,“為何不去?”
這不是明知故問麼?她現在的身份這麼敏感,何必去看那些人的臉色,自找不痛快?
“我身體不舒服。”
“最近江湖上相傳無機閣各種秘藥皆有,若是官府去查,你覺得,會有什麼後果?”
司馬雅柔背脊一僵。
他果然知道!
無機閣是她在外麵建立的第一個勢力,她還打算留著有大用處,堅決不可以讓他動手腳。
“……嗯,王爺忘了,我自己也會醫術,賞菊雅集是在三天後,到時候就好了。”
“很好。”曹錚微笑頜首,“司馬家的人也會去,別忘了我們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