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父王酒醉,一時認錯了人....”衛延開始講述當年的事情:“....後來那趙氏的丈夫竟然在路上行刺父王!好在他本事低微,沒有對父王造成什麼傷害。但是他如此大逆不道,父王怎能放過?就暗中派人處理了他全家。”
原來是這樣.....
屋裏眾人表情各異,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紅露的全家到死死有餘辜了。
當年成王可是太子!太子隻是做錯了一點小事,竟然被人刺殺?那別說殺她全家了,滅他九族都是應該的!
“這麼大的事,當年沒人提起嗎?”明麗突然問道。
她不信他的說辭,空口白話,把罪責都推給別人而已,反正皇帝現在又不會去找廢太子對質!
衛延低著頭道:“父王覺得丟人,所以沒敢聲張。”
這也合情合理,畢竟是太子酒後失德,傳出去不好。當初太子可是特別特別在乎名聲的人。
紅露跪在地上,咬牙切齒,但是又無可奈何。當年的事她沒有親眼看見,甚至沒有聽見母親說到底是誰幹的,她拿不出證據指認他。
但是沒關係,還有其他事。
“我們拾花館四百多名女子的性命呢?你雖然貴為皇長孫,就可以草菅人命嗎?!”紅露質問。
衛延已經知道用猴子的借口不行了,他當時也隻是嘴強而已,他也沒想過能瞞住那麼多仵作。
但是草菅人命,他不認。
“你說那是你們拾花館的女子?你又證據嗎?”
“我有她們所有人的賣身契!我記得她們所有人的身世來曆,進你府中的時間!”紅露喊道。
衛延眼睛一眯,真是煞費苦心了。
“何年何月送到我府上?你有證人嗎?”衛延看著紅露,笑得嘲諷,那些人都是他的人,而且他對那些人可沒有舍不得,都是定期清理了,絕對沒有後患。
“幾張賣身契就想把罪名推到我身上?誰知道那賣身契是你從何處得來?那些人又被你弄到了哪裏去?”他反咬一口:“不會是你故意殺了人,然後栽贓到我身上吧?”
“你血口噴人!”紅露氣得臉色通紅:“人要是我殺的,那她們怎麼會埋在你的花園裏?!我這麼多年,可沒有明著進過你府上一次!”
紅露的臉上也全是嘲諷:“聖京城誰不知道,皇長孫衛延品行端正,潔身自好,夫妻情深,從來不狎妓作樂!”
這個倒是。
跪在後麵的人低頭瞄著前麵,皇長孫雖然句句在理,但是他還是無法解釋那麼多屍骨的存在。
衛延肅目,突然俯身拜倒在地:“陛下,孫兒有錯!”
眾人一驚,他這是認罪了?
明麗剛勾起嘴角,就聽衛延道:“孫兒當年得到一個老宦官傳授的養花秘技,雖然有些....但是孫兒年少無知,忍不住就嚐試了一下,沒想到真的管用,這些年就有些一發不可收拾。”
眾人驚愕,殺人的目的難道是為了養花?簡直是.....
衛延卻繼續道:“那秘技確實需要用年輕女人的屍體,但是那些人絕對不是孫兒殺的!是孫兒派人從義莊或者亂葬崗收集來的,有些甚至是從外地買來的,絕對不是我殺的!”
眾人一口氣喘出來,這樣啊......
雖然不知真假,但是這麼說,也沒什麼毛病。
皇帝的臉色也好了許多,算他聰明,這個理由說出去,總比之前的好。
“你撒謊!”紅露氣急,臉色猙獰地朝衛延撲去,她恨不得手撕了這個無恥之徒!
殿前侍衛卻是瞬間撲過去,把她製住。
“陛下您看,這就是個瘋子!”衛延委屈道。
殿前就敢對皇室子孫動手,那誣陷他的事也絕對幹得出來。
“來人!”皇帝怒喝:“把這個大不敬的女子拖下去!”
拖下去,先關起來,等他們商量好一個合適的說辭,再定罪。
所有人都想到這一點。
也正該這麼做。
誰讓這是皇長孫呢。
“等一下!”明麗出聲攔道:“陛下,證據都還沒看呢,怎麼就審完了?”
皇帝陰沉地看著她:“沒有審完,過後再審,朕現在定的是她的大不敬之罪,你有異議?”
明麗氣得一噎,不虧是祖孫倆,一樣的不要臉!
紅露被侍衛縛住,拖向門口。
她拚命掙紮著,但是怎麼掙紮得了?她頓時被絕望淹沒。
謀劃了這麼多年,都已經到了這一步,還是不行嗎?他是皇長孫,就可以逍遙法外嗎?殺了那麼多人,不說償命,難道連一句責罰都沒有嗎?
她不服!
突然,她的視線裏出現一角紅衣,她轉頭,就看見了一張漂亮的臉。
紅露眼睛驀地亮了,怎麼忘了她!
“嗚嗚嗚!”她的嘴被侍衛堵住,不能說話,但是她拚命發出聲音,眼裏全是祈求。
雲朵轉頭看向她。
她對紅露沒什麼好感,當初她還想抓她呢,抓她回去,肯定不是為了請她喝茶。
不管她為什麼那麼做,都掩飾不了事情本身的惡。
還有那幾百個女子,雖然是死在衛延手裏,但是是她送過去的,雖然她不送也沒有辦法......
但是她眼裏的不甘打動了她。
被命運逼到絕境,卻依然不服氣啊。
她也經曆過。
“等一下。”清脆的女聲在殿裏響起,雲朵也自然起身,看著侍衛。
侍衛應聲停下,沒有再把紅露拖出去。
紅露頓時大喜,眼淚奪眶而出。
隻要她肯出手,她就還沒有輸!
明麗看到站起來的人,心裏真是又氣又喜。
又是她.....
不過現在她懟的是別人,倒是件好事。
皇帝看著雲朵,隱約覺得有些眼熟,哪裏見過?
他凝眉沉思,一時沒有說話。
這可急壞了衛延。
“你是什麼人!竟敢阻攔陛下的旨意!”他看著侍衛大吼:“快把她拖出去!”
“嘖嘖嘖,你看看你這做賊心虛的樣子,好丟人。”雲朵搖頭道。
周圍本來跪著的男人們瞬間趴了下去。
這是什麼人啊,竟然敢這麼說話!要說出去說,別站在他們堆裏說呀!
衛延也是憤怒,但是更多的確實驚喜:“你竟然也敢大不敬!快把她一塊拖出去!”
“到底是死人還是活人,是不是你下令殺的,把證人帶進來問問就好了。”雲朵沒理他,而是對皇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