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7章 腹肋生變不可防

空中道道天雷接連擊落,魔繭上黑索紛紛斷裂,哪消片刻,就將黑索掃了個幹淨。

原承天記得李三非不曾修行紫羅心法,按理說不該修成紫羅天雷訣才是,而細細瞧去,李三非的紫羅天雷訣亦與眾不同。

紫羅天雷訣所引天雷皆是紫雷,而李三非所引天雷,則是五色皆具,是為青金紫白黑五色,且瞧這五色天雷亦非隨意引落,那五雷各按方位落下,端的是齊齊整整。

原承天何等玄承,一瞧便知其理,心中極是歡喜。

原來那李三非雖無法修成紫羅天雷訣,可此修對紫羅心法熟諳於心,竟以紫羅心法為基,別出機杼,又按五行之法,另創出天雷心法來。

那弟子若是按部就班,隻知修行師尊所傳之術,又有何奇,唯有這般推陳出新,再加變化,方是傳承應有之道。

由此瞧來,李三非不能修行紫羅心法固是一憾,可卻逼得李三非痛下苦功,另創新法。觀今日之戰,李三非儼然已創出一條新路來,舉手投足之間,分明是宗師氣像。

而若論兩種天雷法訣強弱,紫雷天雷訣固然強橫無比,但在凡界之中,卻有大材小用之嫌,相比之下李三非新創雷法則更適合凡界法則。至於到了昊天界後,李三非新法威能減弱,卻又要逼得李三非再創新篇,則又是對李三非的另一番考驗了。

金雕見魔繭再難生根,忙不迭的叫道:“李道友速速收了神通,容金雕攜此魔繭離了此處。”

李三非這才收了天雷,金雕向前探爪,緊扣魔繭,立時振翅飛去。

這時魔繭受李三非的天雷逼迫,已縮小了將近一倍,魔繭中的魔二受逼不過,縱然破繭而出的時機尚不成熟,也隻好掙紮著出繭,那魔繭上已裂開一道口子,繭中黑氣就向外一湧。

原承天喝道:“三非,速助我驅此濁氣。”手中再次動用玄風二訣。

若說對付這九淵濁氣,當以化字真言為最善,那化字真言一出,由濁氣而化靈氣,反陷對手於陷井之中。奈何化字真言為天字級中頂級真言,施用之時耗費甚劇,原承天此刻虛脈不穩,又怎敢隨意動用。

玄風二訣既出,濁氣自是一吹而散,李三非亦曾修過這二字真言,當下也將這二字真言施來,魔繭中的濁氣湧出則散,最遠者被吹到千裏開外,留存於天靈宗者可就微乎其微了。

這時金雕已然振翅飛起,就在魔二將出未出之時,便已去了千裏,再努力一振,又有兩千裏,離天靈宗可就遠了。

原承天道:“三非,傳功,速斬繭中魔龍,不可遲誤。”

李三非道:“師尊,三非救應來遲,還請恕罪,且等三非誅了繭中魔龍,再來與師尊謝罪。“

原承天微笑道:“來的已是極快了。“

自他被小鼎白蓮護送,沉淪凡界之後,到此刻也不過七八個時辰罷了,如今天色未明,一天還不曾過去,那李三非又遠在天一大陸,卻能這麼快趕到,可見李三非已是竭盡全力。這片維護師尊之心,怎可抹殺。

原承天令寧思妙將聚靈幡交給劉三胖,急急吩咐了幾句,再將手掌在劉三胖背後一拍,此為傳字訣。那劉三胖身子一閃而沒,便追著那金雕去了。

李三非與傳功真人亦不敢怠慢,皆施萬裏踏雲術而去。但李三非的萬裏踏雲術,卻與傳功真人所用又是略有不同。

洪若鋒雖知自己修為比李三非與傳功真人差了一個境界,卻也瞧得熱血沸騰,暗道:“同樣是聖師弟子,此戰怎能少得了我。”身子一縱,亦施展出萬裏踏雲術,瞬間亦消失在眾人視眼之中。

原承天知道魔二在這凡界之中,修為大打折扣,再加上聚靈幡之用,也就能發揮出仙修境界的神通罷了,憑著李三非與傳功真人聯手,再加上金雕劉三胖為輔,怎樣也能壓製得了。

他轉過身來,對寧思妙笑道:“三非不受我功法所拘,善加變化,著實可喜。”

這是他心中歡喜難抑,忍不住就要在他人麵前流露了。

寧思妙亦笑道:“恭喜聖師,收得如此高徒。聖師傳承有道,其徒方能變化無窮。”

原承天哈哈大笑道:“此之為善頌善禱。”歡喜之情,溢於言表。

既然魔二之事已無牽掛,原承天就回轉衝玄洞中,準備先將體內虛脈之事略加處置,等李三非回來,再來續脈不遲。寧氏姐弟,則在洞外護法。

回到洞中後正想調息,寧慕原於洞外稟告道:“天靈宗兩位護法求見。”

原承天此刻雖不想見人,可此刻在天靈宗之中,哪有不見主人的道理,隻好道:“請兩位進來。”

片刻後,兩位天靈宗護法入內拜見,正是剛才陪同餘若智的兩位護法,原承天剛才身在洞中,雖不曾見過兩位護法真容,神識中則探了個明白,當下點了點頭,道:“兩位護法辛苦。”

兩位護法進門就跪在那裏,伏地道:“聖師,前有餘護法出言無狀,已被宗主下旨關押,事後明正其罪。”

原承天細辯二位護法之意,看來是替餘護法求情了,便道:“餘護法盡心維護天靈宗,又何罪之有?等若鋒回來,我自會與他說話。你二人也請免禮。”

兩名護法這才立起身來,一名護法道:“聖師苦戰傷損,我天靈宗有荊老宗主當初留下的丹藥三粒,最適合養真運玄,還請聖師笑納。”

原承天暗道:“我是體內靈脈斷絕,卻非損耗真玄,且我例來不用丹藥。隻是兩位護法好意,又何必拒絕。”

當下含笑道:“護法好意,承天領受了。”

那名護法走上前來,就取玉盒一件,交到原承天手中。

原承天也不去瞧,正想納進袖中,那護法道:“聖師,這丹藥及早服了,便可恢複真玄。聖師早一刻恢複,天靈宗就多一份安全,還盼聖師愛惜聖師,及早服用為上。”說到這裏,聲音略見發顫。

原承天何等機警,見這護法聲音有異,神情慌張,心中忖道:“莫非這其中有何古怪?“

他手按玉盒,就用神識探去,探那玉盒之中,也就是三粒丹藥罷了,怎有什麼古怪?

抬起頭來,兩道目光就向兩位護法緊緊逼了過去,兩護法雖是極力維持笑容,可卻已是心跳如鼓,又怎能瞞得過原承天。

原承天心中冷笑,又是寒心,又是驚疑,暗忖道:“我與天靈宗上下交厚,天下人皆可謀算於我,天靈宗修士絕不該害我才是。這其中究竟有何玄機?既然你等一心要讓我服丹,看來這奧妙就在這丹藥上來。“

他此刻雖隻有五成靈脈可用,可壓製兩位羽修之士自不在話下,當下微微一笑道:“且讓我瞧瞧荊老宗主所製靈丹,定然是有造化之功了。“

就當著兩位護法之麵,將那玉盒緩緩打開。

在玉盒開啟的過程中,兩位護法雖在極力掩飾,可仍是目光微微發亮,也就是原承天修成禪識,可洞窺他人心思,若是換了他人,自是被瞞過了。

“吧嗒“一聲,玉盒輕啟,一股丹香撲鼻而來,原承天本就是丹中妙手,自不知這丹藥的好處,脫口便道:”果然好丹!“

手中掂了一粒丹藥,卻不用服,卻見兩位護法神色更顯平靜,若非禪識在身,又哪裏能分辯出異樣來。

原承天道:“荊老宗主煉製的丹藥固然不俗,奈何卻是藥不對症,兩位護法的好意,承天心領了便是。“

就在這時,其中一名護法嘴唇翕動,分明在暗念法訣,於是手中丹藥忽地裂了開來,丹藥中一點黑影就向原承天身上一撲。

原承天冷笑一聲,袍袖一拂,域字真言動用,就見那黑影罩在域中。

與此同時,另兩粒丹藥亦同時碎裂,丹藥中兩點黑影也向原承天麵門撲去。細瞧那兩道黑影,卻是兩隻靈蟲。

說時遲那時快,從原承天袖中也飛出一青一白兩道影子,正是原承天的蝕月蟲小青小白。

小青小白身形如電,就與空中兩點黑影纏在一處,原承天神識在黑影上一掃,麵色不由大變,喝道:“失魂蟲!“

他剛才探那盒中丹藥,實不曾探出失魂蟲來,可見那丹藥設製巧妙,竟能瞞過他的靈識,這樣的手段,又怎能凡界所有?

因此在小青小白與兩隻失魂蟲纏鬥之時,手中將丹藥的外殼輕輕一捏,方才明白其中道理。

原來那丹藥之中,藏著薄如紙的一層蟲殼,那蟲殼乃是九淵之物,最擅抵禦靈識,這才將原承天也瞞過了。若非原承天修成禪識,洞悉二護法心中有詭,今日險被這失魂蟲所害。

兩隻失魂蟲與蝕月蟲甫一交手,就知不敵,兩隻一東一西,分別向洞外逃竄。

小青小白怎肯輕舍,身形隻一閃,那小白就攔住洞口,小青瞧準了一隻失魂蟲,張口便是一噬。

試問這世間靈蟲,誰能抵住蝕月蟲一咬,那失魂蟲被一噬兩半,刹時就被小青吞在腹中。

兩位護法麵色大變,轉身就走,卻見洞口閃來三道人影,三道法劍封住洞口,怎容兩位護法出洞。原承天抬頭瞧去,隻見洞口三人除了寧氏姐弟之外,另一人則是餘護法。

那餘護法明明被關押起來,又怎會在此?

(感謝塵埃落定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