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若智身邊兩位護法瞧見,慌忙伸手一攔,其中一名護法喝道:“餘護法,你威逼宗主,是何道理!“
洪若鋒氣的渾身發抖,想來若是荊老宗主主事之時,宗門弟子誰敢這麼般大小,看來還是自己威望不足,難以鎮住天靈宗諸修。“
他冷冷的道:“本座法旨既下,違令者必斬,餘若智威道宗主,以下犯下,是為不赦之罪。兩位護法速將此人拿下,來日開堂審訊,以明其罪。”
兩名護法雖是抱住了餘若智,神色卻仍是有些猶豫,一名護法道:“餘護法雖是違了宗規,也是替我天靈宗著想,一片誠心天地可鑒,餘護法之言,還請洪若鋒三思。”
洪若鋒怒不可遏,也不答話,伸劍向身邊一根黑索斬來,那黑索先前怎樣也斬不斷,此刻胸口氣苦,真玄充沛之極,那黑索便應劍而斷了。
兩名護法見洪若鋒氣苦若此,也自悔逼宗主太甚,皆是滿麵愧色,急忙擁著餘護法去了。
這時自諸座山峰中飛出諸多天靈宗修士,皆在各施法術法寶,斬那黑索,奈何這黑索堅韌之極,就連洪若鋒也是情急之下,方能斷去一根,其他修士修為怎及宗主,便是使盡渾身解數,也奈何那黑索不得。
這時劉三胖自衝玄洞中衝了出來,手中推著大炮,就向那蟲繭瞄準了,金雕瞧見劉三胖急欲出手,忙叫道:“劉道友,你這大炮若是打破了蟲繭,那九淵濁氣湧將出來,天靈宗諸修可就糟糕了。”
劉三胖道:“我這大炮也打不得,這可如何是好。”便從一名天靈宗修士手中奪來一柄法劍斬那黑索,隻可惜連斬兩下,黑索仍是不斷。
這時洪若鋒發力斬那黑索,也有斬得斷的,也有斬不斷的,他雖知自己情急之下,心境動搖,真玄反倒運轉不足,可前有餘護法威逼犯下,後有這蟲繭淩空,那心境一時間怎能定得住?
耳中忽的傳來原承天的傳音之聲:“若鋒,你既修成我紫羅大悲訣,又怎能悟不到此訣精義?天下諸生庸庸,是可一悲,不如意者常八九,亦可一悲,但大悲之後,就該有個憫字,紫羅大悲訣乃是拯救蒼生妙術,心中若是亂了,就連自己也救不得,誰來拯救蒼生。”
洪若鋒若論靈慧,自不及無參三非,但其性情堅毅,百折不回,自有他的好處,聞聽此言,心中不覺一靜,暗道:“餘護法隻知天靈宗弟子,不懷蒼生,那是他的玄承閱曆所限,又何必惱他。這黑索斬之不斷,那是我修行不足,易受外的幹擾,如此怎能修成大道。“
更喜的是,原承天既出此言,可見並不曾受餘護法言語亂了心境,可見世人行事,隻求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去管他人的閑言碎語?
其實原承天聽到餘護法的言語,怎能不動於心,那餘護法雖是自私了些,說的也並非毫無道理,自己就算與天靈宗有莫大淵源,也不該連累宗門弟子。
這蟲繭中的魔二是奔著自己來的,若是自己去了,那魔二自會禦會蟲繭追來,黑索不斬而斷了。
可是他心中明白,他若是一去,一來顯得氣量狹窄,二來冷了洪若鋒的心,滅了洪若鋒的威望,洪若鋒日後又如何做這個宗主?更重要的是,此次若是拂袖而去,豈不是反讓餘護法得了意?日後天靈宗弟子有樣學樣,遇事便避,不肯擔責,那天靈宗隻怕就被毀了。
他剛才在衝玄洞中調息片刻,又搜過青蓮冰焰的靈識,探出冰焰訣的奧妙來,已匆匆製了道劍文法訣,將體內冰焰化去了大半,再加上禁字訣威能,虛脈斷裂之勢總算是止住了。
隻不過那虛脈剛斷,若想再次重續,怎樣也要花費工夫,偏偏衝玄洞外情形危急,人心浮動,自己勢必要親自出手,方能安定人心。
他以內視術探查,體內尚有五成靈脈可用,若論境界,應該是仙修之境,想來那魔二比魔九遜色不少,在這凡界又有諸多不利,仙修境界也應該是勉強可用了。
他一步跨出衝玄洞,將聚靈幡交給寧思妙,令其與寧慕原主持看護此幡,隻需此處靈氣充沛,魔二便是出了蟲繭,其修為也會大打折扣不可。
寧思妙雖知此幡事關重大,也不推辭,毅然受了此幡,至於那施展聚靈幡的辦法,原承天手掌隨手拍來,在寧思妙額上一點,諸般運用刹時便知了。
寧思妙就將這聚靈幡展開,寧慕原在一旁仗劍護持了,那靈氣自山外源源湧來,人人皆是精神大振,隻聽“崩崩“聲響,那黑索就斷了數十根,原來宗門中的羽修之士,得了這聚靈幡之助,已有法力斬斷黑索了。
隻是那黑索足有千餘根,這樣一根根斬去,實不知要斬到何時。
原承天剛才向寧思妙傳功授法之時,主要是動用神識,倒還覺得無礙,此刻剛想動用斷字訣,卻因牽動體內真玄,剩下的五成靈脈齊皆震動,似有不支之感。
原承天心中苦惱之極,就算消解了冰焰法訣,這虛脈仍然是不堪大用了。
這時三胖與寧慕原同時動手,以斷字訣斬那黑索,倒也算得手應手,隻是這千根黑索若隻讓這二人一根根斬去,亦需許多工夫,而瞧那空中蟲繭已在蠕蠕而動,繭中的魔二眼瞧著就要破繭而出了。
金雕亦是著急,亦探出金身雕爪來,去斷那黑索,這黑索自是禁不住他的金身雕爪,可是數斷了十餘根之後,耳邊咻咻之聲不絕,急忙轉頭去瞧,隻見那蟲繭中又生出數百根黑索來,讓金雕好不氣惱。
原承天見這黑索難破,魔二又要隨時破繭,心中也不由生了離此而去之心,也好免去天靈宗一劫。正在那裏猶豫,就見東西兩個方向同時掠來兩名修士,其中從西麵來的這名修士生得高大肥胖,遠遠的就祭起一口法劍來。
那法劍寒光閃閃,祭在空中好似白虹貫日,一路斬將下來,足足斬斷了十餘根黑索,方才停了下來。
天靈宗諸修見這胖修如此手段,皆是驚呆。
原承天見這修士用的是紫羅心法,禦龍劍訣,就知道與自己必有淵源,再瞧這修士的相貌,探其靈息,那就一點兒也不會錯了,此修正是當年自己在天南幻域遇著的胖修。
那胖修原是因為世間心法難學,要去修魔道,其後幸虧是遇著了自己,傳其紫羅心法,殺伐之術,這才有今日成就。其人姓名,此刻應該是叫做傳功真人了。瞧其境界,則已是仙修初修。
傳功遇著原承天最早,因此修成仙修初修境界亦不算奇。原承天見此修趕到,心中略略鬆了口氣。
再瞧那東西來的修士,不是李三非又是誰?
這時傳功道人瞧向李三非,麵上神情似非笑,大有得意之色。
李三非微微一笑,他與傳功真人在路上撞見,自然一同前來。二修雖同為原流弟子,卻因傳功宗旨不同,互不認賬,就算絕不會撕破臉麵,可明爭暗鬥,又怎會少了?
李三非見傳功得了先手,仍是不慌不忙,心念動處,一雙碧目忽轉深碧,就於目中生出兩道碧光來,那碧光觸著黑索,自是逢著便斷,就這麼目光一轉,就被李三非削去了一側的黑索,其數目何止三百條。
天靈宗諸修見到這瞳技強橫之極,更是呆了,那四周山峰上的修士靜寂了片刻,忽的齊聲歡呼起來。
傳功真人見李三非壓過了自己的風頭,麵上雖帶笑意,卻帶了三分勉強,他並不答話,向那空中蟲繭一瞧,道:“三非兄,這蟲繭乃是九淵之物,名叫天魔繭,那九淵生靈若想自九淵中入我凡界,非得有此天魔繭護體不可,這黑索便是天魔繭的繭絲的,隻要這天魔繭不除,其繭絲源源不斷,怎有盡時。“
李三非笑道:“真人好見識,依著你又該如何?“
傳功真人道:“這魔繭若是被刺破了,雖可斷了黑索,就怕其中濁氣湧出,害了天靈宗的弟子,因此需要立時想個辦法,先令這魔繭不出黑索,再將這魔繭移到空闊無人之處方是道理。“
金雕點頭道:“兩位道友說的是極是,自該先斷黑索,再移魔繭,隻要兩位有法子絕了這黑索,這魔繭我自有辦法移走。“
傳功道人道:“那魔繭之事我隻是在聽人提過,若斷其黑索,也不知方法是否管用。“
袖中就取了一塊真訣來,乃是黑黝黝的寒鐵所製,傳功真人伸手在真訣上一抹,寒鐵上生出一道火焰來,向那魔繭襲去。
但這團火焰雖在魔繭上燒個不停,魔繭卻無動靜,黑索仍是源源伸將出來。
傳功真人麵上已然見汗,忙在那寒鐵上再抹一道,這時寒鐵中就生出一道雷光來,這道雷光色呈碧青,雖不算天雷大屬,在凡雷之中也算是極強了。
那青雷在魔繭上一擊,魔繭便是一陣大動,果然就不再生出黑索來。
這時傳功真人麵上方泛起一絲笑意來,道:“三非兄,看來這魔繭不怕火焰,卻怕這雷電之術。“
李三非道:“既是如此,且看三非施法。“
掌中法訣起處,便有雷聲轟隆隆在空中應合,正是一式紫羅天雷訣。
原承天見李三非不過是仙修初修,就已修成這紫羅天雷訣,心中怎不歡喜?雖與李三非多年不見,卻不必忙著相認,且看三非如何破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