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安公子?”承德與元寶齊聲發問,皆難以置信。齊逾明與安然互不順眼不是一日兩日了,齊逾明孤身前去海蛟幫勢力核心鬥南碼頭,跟安然又有什麼關係。
東方陵斂去笑意,正色道:“齊逾明雖厭惡安然,可他行事極為正派,絕不會將個人好惡強加到正事上去。海蛟幫副舵在妙仙樓出的事,就算不清楚那暗器出自誰手,按理也應變本加厲地對付妙仙樓。可海蛟幫這些日偏偏就安分守己地過分了,安然又適時地不見蹤影,反而引起了齊逾明的疑心。”
元寶緊擰的眉頭霎時舒展,看向東方陵眼中難掩欽佩與驚訝“原來安公子這些日是刻意不出門的。”承德還未開口,莫淩恒推門而入,承德到了嗓眼的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莫淩恒進門就看到了元寶,眼珠子滴溜溜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板著的臉孔忽地朝元寶呲牙一樂,手掌推了元寶胸口一下“你小子,混得可以啊,這才兩天就人模狗樣的了,差點沒認出來。”
元寶撓撓頭靦腆笑笑,剛想跟莫淩恒扯兩句,就被東方陵兩道陰冷的視線盯得脊背發涼,忙把嘴唇閉得死勁,恨不得拿線縫上。
莫淩恒看元寶冷下臉,視線轉到東方陵身上,剛好對上一雙沉靜無波的黑眸,莫淩恒不自在地別開眼,僵著臉道:“你讓我幫你辦的事,我都辦妥了。”
莫淩恒說完就走,雷厲風行,留下承德跟元寶麵麵相覷,不明所以。
東方陵起身走到門口,目送莫淩恒走遠,承德方才猶豫開口:“公子將海蛟幫之事交予莫公子私自處置,單為生意實是有些冒險。”“誰說我是單為生意?”東方陵看著承德的眼中晦明不定“元寶。”元寶應聲上前“公子有何吩咐?”
“烈梢紅所說的,都查清了麼?”元寶點點頭道:“雖不知渾天教具體藏匿於杭州何處,莫淩恒的身份確是渾天教少主無疑。”“他為何躲著我?”東方陵沒來由地神色黯然,喃喃低語,元寶身子一僵,還是硬著頭皮答道:“這……也許是跟祁陽郡主有關。”
東方陵沉吟片刻,朝二人吩咐道:“你們先回去吧,順帶告訴安然,明日可以出去了。”
齊逾明無論如何都要去海蛟幫走一遭,就算知道安然是自己躲起來的,海蛟幫那邊過分的寧靜也給了他充分地理由走這一趟。
齊逾明人還未走進鬥南碼頭,常年磨礪出的敏銳感官便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不由得加快腳步。
萬峰也沒料到齊逾明竟會突然到訪,齊逾明一進門就望見大堂盡頭,萬峰人至中年略顯佝僂卻仍舊肌肉擰結精悍的虎背對著正門,麵前戰戰兢兢地垂頭站著三十餘名壯年漢子。
眼尖的一眼望見齊逾明,小聲提醒萬峰道:“齊總捕來了。”萬峰陰沉如鍋底的臉色一斂,恢複如常,仿佛方才的震怒嗬罵不是出自於他一般,轉過身去朝齊逾明露出和善一笑。
齊逾明走進,眼尾掃視了一圈院內萬峰的手下,視線落到萬峰身上“萬銘的事情官府查清了自會還你公道,還請萬總鏢頭節哀順變,行事勿越本分。”言外之意,別自己跟著瞎攪和,還沒定罪就收拾到安然頭上,被逮到一律依法論處。
齊逾明說話刀刀見血,毫不避諱,硬是把萬峰剛結好的血痂撕開了,豁得鮮血淋漓,慘不忍睹。萬峰臉色立即變了,瞳孔充血,眼底一片猩紅,卻還強撐著沉聲道:“萬某勞您費心了。”心裏卻恨不得將齊逾明那張萬年不化的冷漠嘴臉撕碎,剖開齊逾明的胸膛看看他的心髒是不是鐵做的。
齊逾明自始至終冷著那張臉,在鬥南碼頭四處打量了一圈正準備離開之際,猛地捕捉到兩道熾烈懇切的視線,齊逾明在院中人群之中搜尋片刻,定在貼的極近的三人身上。
兩側男子胳膊肘狠狠別住正中那人的手臂,雖極力掩飾,可齊逾明還是走到了那三人麵前。正中那人目光鬆懈,如釋重負,兩側之人目光霎時焦灼,朝萬峰求助。
萬峰雖臉色難看,卻還是任憑齊逾明把人帶走了。
東方陵一人獨坐於書房,商場如戰場,排兵布陣一樣不落,皆需謀士步步為營,深思熟慮。東方陵側躺在軟榻上,盯著方才落子的棋局,屋外濃雲密布,不消一刻便落下淅淅瀝瀝的細雨。
東方陵看了一眼窗外,將兩扇窗合上,翻了個身仰躺在榻上。眼角一梢,落到棋枰鬆旁絲巾層層包裹之物,東方陵一看就想到莫淩恒噎的直翻白眼的模樣,嘴角浮出一絲笑來。
窗外雨聲驟然放大,劈劈啪啪擊在青瓦上,織出一張茫白雨幕。“水墨,備好雨傘木鞋。”東方陵坐起身,看了一眼在榻上滾得皺了的衣服,索性換了一件天青外袍,蘇繡青花點綴其中,清高素雅,卓爾不群。
水墨原為安公子侍婢,年方二八,雙眸低垂,靜靜侍在一側。東方陵推門而出,水墨已將桐木鞋放在門口,遞上雨傘。東方陵登上木鞋,水墨仍舊垂頭候在一旁,柔聲道:“公子何不候至雨勢稍歇再出門,奴婢這便去叫馬車候著。”
“不必,你且備好薑茶候著便是。”水墨抬起一雙濃墨般漆黑的雙眸,東方陵腳下木鞋在廊中踢踏出一路模糊的聲響,碩長挺拔的天青身影逐漸隱沒在漫漫雨幕之中。
莫淩恒一身衣袍盡數浸透,難得一場酣暢淋漓的雨霎時驅散難耐暑氣,雨珠擊在身上,莫淩恒心頭那股火氣卻絲毫沒有消褪跡象,呼出的每一口氣都帶著熱霧升騰,視野蒙上一層煙瘴。
煙瘴愈發濃稠,莫淩恒抹了把臉上的水珠,一抹天青衝入視線,蒼茫雨簾都遮不住那道芒刺狠狠紮入莫淩恒眼,揮之不去。
莫淩恒心跳如鼓,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酸脹鼓入胸腔,剛毅眉骨緊緊擰結,雨水順著棱角分明,硬朗陽剛的麵部線條向下流淌,順著線條淩厲的下頜滴落,跋扈狂傲肆意迸發,颶風呼嘯而至,席卷吞噬東方陵最後那點理智。
莫淩恒隻覺身體被一股大力揉進另一具每寸肌肉都飽滿緊實質感極佳的男性軀體之中,每一道筋肉起伏都契合到令人心驚,如同被楔進一具完美的硬質容器之中。
溫涼的嘴唇貼了上來,無法拒絕,不容拒絕。厚重有力的舌輕車熟路地攻城略地,稍稍一卷掃過敏感的上顎,莫淩恒莫名其地呼吸停滯,脊背竄上一股熟悉而陌生的電流,流竄至四肢百骸,留下陣陣戰栗的餘震。
東方陵一手按著莫淩恒後腦,另一手按在莫淩恒脊背,越來越狠,越來越深,一絲猩味滲入二人唇舌之間,點燃了兩個男人同樣殘暴粗糲的神經。莫淩恒呼吸不暢,欲罷不能,磅礴雨聲都遮不住的煽情聲響卻又讓他覺得羞惱難當抓住最後一絲理智的遊絲,伸手反捋住東方陵的頭發,動作格外粗暴地向外揪扯著東方陵的發根。
東方陵在頭皮劇痛的刺激之下以平生最大的意誌力停了下來,莫淩恒瞳孔極具收縮,猩紅熱流充斥眼眶。紊亂的心跳,灼熱的呼吸,抵在腿根火熱的突起,無一不在昭示著一個男人最低俗露骨,卻又最狂野不羈的欲求。東方陵低沉嘶啞的嗓音於耳畔響起,穿透層層雨幕給莫淩恒的心上又添了一把火“我想操你。”
尤其還是從莫淩恒眼裏那麼個萬變不驚,養尊處優,舉止文雅的貴公子嘴裏說出來這麼粗俗的話,莫淩恒如遭雷劈,身子僵如一尊泥塑,手心還攥著捋下來的一團黑發,發根甚至帶著血絲。
東方陵含著兩團火光的眼睛緊緊注視著莫淩恒眼中的暴怒,迷惑,驚詫糅雜一處,最終回歸死寂。莫淩恒悲哀地發現,這些年自認為深情迷醉的長吻,在東方陵麵前都被踐踏得如同草芥。
莫淩恒手腕剛一抖,東方陵的嘴比他的拳風還快“你打吧。”莫淩恒中指骨節硬生生地停在了東方陵眼睫梢處,力道頓卸。
洶湧的怒火被深沉地凝視澆熄,化為磅礴暗流藏於眸中。莫淩恒前所未有的冷靜,他在東方陵深如幽潭的眼裏看到了一抹迅速放大的寒光。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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