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牛郎一不做二不休,端了張凳子老神在在地坐了下來,“看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他拍拍小黃牛的腦袋,吩咐道:“牛牛,去把裏正叫來,屋子裏突然出現兩個竊賊,我一個人還不好處理,就怕一個不小心就讓人給跑了。”
屋子裏出現的賊多了,顧涼笙處理起這種事情來得心應手,他蹭蹭牛郎的手,哞哞應聲,瞥了眼聽了牛郎的話便開始惱羞成怒,破口大罵的兩人,邁著四條牛腿走了。
“牛郎,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就是這麼回報含辛茹苦將你養大的哥哥嫂嫂的嗎?”長時間的懸空倒掛導致牛大腦部充血,暈眩,他太過於沉重肥胖的身軀隻係在一根繩子上,導致腳踝處開始淤青腫脹。
身體的疼痛讓這個從未受過苦的中年男人麵部扭曲,形容瘋狂,“你這個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想飛了是不是?你現在不把老子放下來,待會兒有你好果子吃的。”
“牛郎——”牛大媳婦的聲音尖銳而刺耳,夾雜著些許痛苦之意,“若是裏正來了,看到你這麼對待你的兄嫂,你讓大家怎麼看你?你的臉麵還要不要了?你這樣一個不敬長輩的人還怎麼在村子裏立足!”
牛郎雙手環胸,麵無表情,黑眸閃爍著冷冽的光芒,聽著他們毫無廉恥,黑白顛倒的叫囂,心中冷笑連連,含辛茹苦將他養大?還真是說的出來啊!是誰六月酷暑硬逼著去田裏幹活,是誰寒冬臘月趕他去牛棚居住,是誰每日對他非打即罵,是誰日日尖酸刻薄辱罵他是個喪門星?現在看到他富裕了,想來攀關係了,還真是異想天開!他是這麼蠢的人嗎?
“你們無須再言,隻等著裏正來了,自然真相大白,一清二楚!”
話音剛落,就聽到牛大媳婦歇斯底裏地叫喊聲,“牛啊郎,你這個賤皮子,你敢!我真是瞎了眼才會沒看出是這麼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一連串的髒話源源不斷地從她嘴裏噴出,牛郎連個眉頭都沒皺一下,直到她嘴裏罵罵咧咧提到了小黃牛,“當初要不是我們大發善心將那頭黃牛送給你,你以為你能有今天嗎?早知道你會這麼沒心沒肺,我就是宰了那頭黃牛吃肉,也不會留給你半分。你現在有錢了,建房子買地,敢說不是從我們這裏偷錢去的,我現在隻是要拿回當初被你偷的錢,有什麼不對?”
牛郎緊咬牙關,牙齒咯咯作響,他的腸胃和五髒也都像變成遇到大火的幹柴,呼呼地燒起來了,全身每一根微細的血管都變得像怒獅的筋骨一樣堅硬,目光如寒劍一般,射向正罵的起勁的牛大媳婦身上,見到牛郎如此駭人的模樣,牛大媳婦不自覺地閉上了嘴,內心瑟瑟發抖,懊悔不已,她差點忘了,她還在他的手裏,若是惱怒了他,要殺要刮簡直易如反掌。
“你這是什麼眼神?還知不知道敬重嫂嫂了?”牛大正聽媳婦罵的起勁,見她突然住了嘴,便吃力地看向牛郎,見到他吃人般目光,氣不打一處來,“說你幾句,你還來勁了!你嫂嫂說得對,要不是你偷了我們的錢,要不是我給你你那頭小牛,你能有今天嗎?今天你要是不把錢給我們,我立馬就把那頭牛牽回去宰肉吃。”
話音剛落,牛大沒等來牛郎的誠惶誠恐,反倒是一桶穢物迎麵撲來,他張著嘴巴一時不慎,不少的穢物進了他的嘴巴,一時間卡在了喉嚨,倒掛在空中的牛大無法吐出那物,直憋得大喘粗氣,翻起白眼,“救——救——我,救——我——”
牛大媳婦驚駭不已,就連鼻尖縈繞的那股惡臭都被她給忽略了,她歇斯底裏地大喊道:“牛郎,要是你哥哥死了,你就是殺人凶手,你這個挨千刀的就等著被砍頭!牛郎,你這個殺人凶手——”
尖銳而聒噪的女聲絲毫沒有引起牛郎的半分注意,他神情冷漠地看著牛大抽搐痛苦的模樣,直到他真的快受不住了,才重重地在他背後一拍,讓卡在喉嚨裏的異物給吐了出來。
劫後餘生的牛大涕泗橫流,使得原本就汙濁不堪的臉更加的肮髒,他喘著粗氣,還沉浸在瀕臨死亡的恐懼之中,竟半句話也說不出。
且說顧涼笙走出家門後,立馬施法遁入土中,來到了山下,見四周無人,便現身飛奔裏正家中。
隨著牛郎富起的這半年,裏正家附近的村民常常能看到那小黃牛下山找裏正,他們從一開始的驚奇,驚奇小黃牛的通人性,到現在的習以為常,他們知道一旦小黃牛出現在裏正家,那就說明又有好戲看了。
於是乎,附近的村民呼朋喚友,跟著裏正和小黃牛興致勃勃地朝著牛郎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