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到牛郎家,還沒推開門,便聽見屋內尖銳而刺耳的女聲正破口大罵,“牛郎,你這個小畜生,當年我跟你哥哥就不該給你一口飯吃,叫你活活餓死,也比如今這麼刻薄地對待我們的要好。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真想挖出你的心髒看看,是不是黑色的……”
眾人聞言,麵色古怪,這聲音好耳熟啊!不就是牛大那天天在村口跟人吵架的潑辣媳婦嗎?他們夫妻兩不是已經好幾年沒來看過牛郎了嗎?今兒個怎麼牛大媳婦突然出現了?眾人暗搓搓,看來是有大八卦了啊!
都被吊了這麼久了,居然還這麼精神?早知道這樣,他就不施法了,慢悠悠地走過去,也好叫她多受些苦,把嘴巴放幹淨一點!
顧涼笙急匆匆地用牛角頂開門,麻利地跑了進去,身後一大波人爭先恐後地跟在裏正屁股後麵,唯恐遲了,就搶不到好位置看戲。
顧涼笙進門後,見到的便是牛郎麵無表情地坐在凳子上,眼神冰冷地看著倒掛空中的二人,他輕邁著腳步走過去,到他的身邊趴下,伸出舌頭舔舔他的手,表示自己回來了。
見到小黃牛的那一刻,牛郎眼底的寒氣立馬消散,就如同大地回春一般,眼裏眉梢全是暖意,他捧著小黃牛的腦袋摸了摸,獎勵似地親親它的額頭,“牛牛真棒!”
對此,顧涼笙表現的極為淡定,對於牛郎仿若把他當做兒子在養的行為,他這兩年來感受的太多了,時不時親親什麼的,他會好意思告訴你嗎?
“裏正,你來了!”牛郎起身,朝著裏正微微頜首,對於多出來的那一大波村民並不覺得意外。
臉上溝壑橫生的裏正望著半空懸掛的兩人,心中沒有半點疑惑,反倒是對這兩個隻會偷雞摸狗不學好的村民表示憤怒,“你們這兩個家夥,腿腳伶俐的,幹什麼不好,非得要幹這偷竊之事?”牛郎家都抓了那麼多竊賊了,怎麼還有人這麼不怕死地上門啊?
後邊早早聽出牛大媳婦聲音的村民捂著鼻子,見到那倒吊著就像臘肉一樣的牛大,心裏嘖嘖作響,感情是兩夫妻一起來找虐啊!
有不嫌事大的村民立馬嚷嚷道:“這兩人看起來怎麼這麼像牛大跟他媳婦啊?你們說是不是啊?”
有些迷糊的村民一聽這話,仔細一看,果然瞧那身形確實像是牛大夫婦,再加上在門口聽到的那尖銳的女聲,妥妥地就是他們夫妻兩啊!
原本就吊的腦充血的夫妻二人在看到這麼多相識的村民像是看動物一般地圍觀著他們,羞惱地恨不得暈了過去,或是挖個地洞把自己給埋了。
裏正聽那村民一講,也認出他們兩人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好你個牛大啊!早前趕走牛郎,對他不聞不問不說,現在看牛郎有點積蓄了,就上門來找事,這還是親兄弟嗎?裏正對牛大這人的秉性是看的一清二楚,好吃懶做,自私自利,貪得無厭,就是他們牛家村的害群之馬。當初他將牛郎趕出家門,說好聽點是分家,清官難斷家務事,他這裏正也不好插手,隻能時不時地幫襯著牛郎一點。好不容易看到牛郎這孩子一步一步,艱辛刻苦地走到今天,這才沒過幾天安穩日子,他們就又來鬧了,真是豈有此理!
裏正越想越生氣,指著兩人便斥責道:“牛大啊牛大,枉你還是牛郎的長兄,你現在幹出來的是一個兄長該幹的事情嗎?跑到自己弟弟家偷竊,你這張臉還要不要了?還有你,牛大媳婦,你一個婦道人家,你家男人做錯事,你不幫著勸阻,你還跟著他一起鬧,這是一個做媳婦該做的事情嗎?”
兩人臊的麵紅耳赤,再聽著耳邊村民那嘲諷的笑聲,隻覺得憋屈極了,牛大哀嚎道:“裏正,你先放我們下來,我們快要被折騰死了!”
裏正不為所動,繼續指責道:“就是應該讓你們好好嚐嚐滋味,才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牛大你爹娘去的早,裏正我就好好替他們二人管教管教你!也免得你日後越來越不成器!”
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就是愛嘮叨,愛訓人,再加上牛大做的事情太不地道,裏正一訓就是大半個時辰,還每句話都不帶重樣的,聽得村民是津津有味,笑聲不斷,而牛大夫婦則是滿心的尷尬,羞惱,再加上倒掉的時間久了,鼻尖的惡臭更是熏得他們都快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