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換個人總可以吧
永曆左思右想,終究還是下不定決心,跪在了王太後與馬太後麵前:“請母後聖斷。”
王太後微微點頭,對瞿式耜說:“瞿大人,你辛苦了,這事就偏勞你和呂相公。你們可以提前預備了,皇上和行在這邊都會依著你的意思配合的。”
瞿式耜應下後,王太後又對馬吉翔兄弟說道:“你們兄弟是皇上是忠心的,可日後在外麵也不要做哪些偷摸的事,你們這段時日就在行在先安頓下來,把手下的番子都交由新興伯差使,讓這些人也學些行軍打仗的本事,日後才能更好的為天家效力,去吧。”
見王太後如此安排,瞿式耜更是放心下來,在告罪之後,與焦璉退出了小堂外麵。
待瞿式耜退出,永曆氣憤說道:“母後,您也看到了,瞿式耜把持朝政隔絕中外,現在連行在都敢亂闖,連朕的私人都敢擒拿了。”
王太後擺擺手:“皇帝呀,這亂世,第一信得過的就是自家的家奴,他們與咱們榮辱與共,自然希望天家平安,皇權永固。可自天啟皇帝之後,閹人是難登大雅之堂了。除了他們也就是文官與武勳了,這兩支呀,還是文官得用。
瞿式耜再囂張專權,也隻是一時之患,想張居正權柄,不亞於瞿式耜,內外都有勾結,但隻要局勢安穩,皇帝親政,旦夕可破,所為把持朝政,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做不得數的,到時候,自然有其他文官與他作對。
但是,皇帝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指望武弁的,這些人手握兵權,不知禮節忠孝,落在他們手裏,莫要說皇權,就是性命就不一定得保,祖宗的江山社稷是更不能保了。所以說,瞿式耜再怎麼,也是能用的,那魏國公趙銘道再如何表忠獻媚,也萬萬不可委身於他的想法!這話說給皇帝聽,也是說給你龐大伴聽的,龐大伴,你可聽清楚了?”
龐天壽連忙跪在地上,告饒說道:“老奴謹記太後的教誨。”
王太後拍了拍那些信件,說道:“龐大伴,你對皇上的忠心,哀家是清楚的,這信哀家覺得是真的,所以今日無論瞿式耜如何說,都是要保住你的性命。可哀家現在問你,你究竟有沒有和那魏國公聯絡過其他事?”
龐天壽叩首在地,眼睛亂轉,忽然想起剛才王太後說的不到萬不得已那些話,連忙說道:“回太後話,老奴有過,是在兩廣韃將李成棟入犯桂林的時候,那時候桂林乏兵,皇駕不保,瞿大人卻非要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老奴不想皇爺死,怕天家陷在這桂林,聽聞魏國公趙銘道自雲南來勤王,兵馬不少,就讓馬雄飛去聯絡,老奴知道武弁藩鎮不可信,可老奴也是沒辦法呀,那時候都傳李成棟有三萬大軍,老奴也是昏聵失了分寸,請太後和皇爺責罰。”
王太後微微點頭:“你既然說了實話,哀家也沒有什麼好責罰的。那次李成棟犯桂林,最終皇上被武岡劉賊劫持,那是最難最壞的結局了,若順了你的意思,去魏國公哪裏,未必比武岡要差,如何一說,你也不是壞心,起來吧。”
龐天壽這才起來,王太後說:“你是皇帝的家奴,是不會出賣皇帝的,可馬家兄弟可未必,日後你也要警醒起來。”
“是,太後,老奴定不敢再糊塗了。”龐天壽說道,見王太後如此,說道:“太後,那皇爺秘密移陛,隨呂相督師之事,老奴就真的不跟著麼?”
“瞿式耜不讓你們跟著,哀家也不好拂了他的麵子。況且,真的在川黔出什麼疏漏,你跟著去了,豈不是要頂雷嗎?皇帝身邊就你這麼一個能用的人,有個損傷,日後再沒人看護他了。”王太後直接拒絕了龐天壽的建議。
龐天壽則是低聲說道:“老奴實在不放心,以往有老奴和馬家兄弟在,朝堂和內閣都要給足皇上麵前,可皇上若孤身一人去了川黔,不知要受呂相公多少針對,老奴實在不想皇爺受苦。”
“龐大伴,連哀家也勸不動你嗎,非得跟著去不成?”王太後警覺起來。
龐天壽搖搖頭:“太後,老奴不是非得跟著去,是怕皇上孤身一人,去了川黔被人欺負,老奴去不去無所謂,但皇爺的安危實在不能不讓人擔心,老奴倒是覺得,可也不能全聽瞿式耜的,他說不能安排就真不安排了,他疑我們三個出賣天家,不讓我們去,那我們就不去,可太後也得給皇爺身邊安排得力而且貼心的人呀。”
“是啊太後,皇上年輕,川黔又偏遠.......。”馬太後擔心兒子,一向安靜的她此時也是出言提醒,但又說不出什麼大道理了,說了一半就閉嘴了。
王太後問:“那龐大伴有什麼人選,你那些徒子徒孫的能過瞿式耜那一關嗎?”
“太後,老奴自然不敢讓人再去招惹瞿大人,平白惹來罪名,但老奴想要推舉一人。”龐天壽笑著說道。
“何人?”王太後問。
“黔國公沐天波。”龐天壽當即說道:“沐家與咱們天家休憩與共,幾百年來一直恭順得體,這次沐天波犯了大罪,是皇爺力排眾議保住了他的爵位和性命。而且沐天波久在西南,對川黔都很熟悉,川黔的不少土司也與沐家有來往,沐天波隨駕,利用那些土司,可轄製呂大器和一眾武勳。
而更為關鍵的是,黔國公幾百年的家產田畝都是被魏國公奪了,他與魏國公勢同水火,有著一層在,相信瞿大人也不會疑他的,若是連沐天波都不能隨駕,那老奴倒是擔心瞿式耜與呂大器別有用心了。”
王太後聽著這些話不住的點頭,心道無論是秘密前往川黔還是日後行在移陛,皇帝身邊都不能沒有可用的人,現在的武勳藩鎮之中,唯有黔國公沐天波是前朝舊人,倒是堪用,而且王太後也不得不擔心瞿式耜等人的目的,畢竟全州剛大捷,就要移陛,還是秘密移陛,說是防備魏國公犯闕劫駕,可有沒有私心呢,誰人知道?
“龐大伴老成持重之言,哀家知道了,自會和瞿大人提,你下去休息吧,這段時日也莫要與外間聯絡了。一心侍奉好皇後和太子就是了。”王太後吩咐道。
龐天壽應下,出了小堂,就見兩個士兵上來,引著去了側殿,裏麵隻有馬家兄弟,待外人出去,龐天壽擦了一下臉上的汗水,說道:“馬大人呀,幸虧咱們提早準備,不然這一關是難過了,哎呀,雄飛也吃了不少苦頭吧,身上還有傷呢。”
“娘的,還抄家.......!”馬雄飛憤恨揮舞拳頭。
龐天壽提醒道:“可莫要再聲張了。”
馬吉翔也說:“二弟,能保住性命就是不錯了,那些黃白之物日後有的是機會,再說咱們不都在雲南置下田畝了麼,那才是大頭呀。就算是地契被抄走了,有魏國公在,也不會不認的。隻是咱們三個都被限製在這裏,許多消息通聯不出去了。”
龐天壽說道:“倒也不盡然,剛才我已經提議皇上和太後,讓沐天波隨駕去川黔。”
“那管什麼用?”馬雄飛問。
馬吉翔點點頭:“這真是高招呀,二弟,你可能不知道,自從上次武岡事後,沐天波找過我和龐老公幾次,想要和雲南魏國公修好呀,沐天波可是識時務的人,這次雖說不能和聯絡,但隻要他在皇上身邊,未必就能全遂了瞿式耜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