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害人不成反害己
一行人從二樓下來,孫可望見樓梯陡峭,點頭哈腰的去扶王應雄,王應雄冷哼一聲:“孫將軍呀,你是真的對本官忠心呀。”
“是是是,卑職對督師大人絕無二心,為了督師大人,卑職是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孫可望連連表忠心。
趙銘道跟在大後麵,聽著孫可望無恥的言論,心道這廝真是毫無廉恥,難怪曆史上最後投降滿清,正感慨著,忽見前麵被押著的沐天波一聲斷喝,掙紮了幾下,袖中垂下一流星錘來,趙銘道大喊:“王大人,小心。”
王應雄正譏諷孫可望,聽趙銘道呼喊,本能的回頭一看,卻見沐天波掙脫狼兵,手中甩起流星錘,忽然想起這是沐家家傳的絕學,他連忙躲在了孫可望的後麵,孫可望也是嚇的大叫一聲,眼見錘似流星,對著自己的飛射而來,身子卻被王應雄捏住,躲閃不得,他一聲大叫,對著沐天波就是一個深鞠躬,躲開了錘頭,正暗自慶幸,忽然感覺兩臂一輕,回頭一看,王應雄已經被流星錘擊中,一個踉蹌翻滾下樓梯。
趙銘道見王應雄被擊中,飛起一腳踹在沐天波的屁股上,沐天波身體一個前傾,此時他已經是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連督師王應雄他都敢襲殺,更何況其他人呢,就著下墜的力道,抱住前麵的楊畏知和孫可望,一並滾了下去。
孫可望到底在軍中多年,身上還是有些武藝的,翻滾而起,轉身向一邊避開,但沐天波卻是殺紅了眼,提起流星錘對著他飛射而出,孫可望躲開了一次,見沐天波不依不饒,忽見腳邊的楊畏知踉蹌起來,兩手夾住他的臂膀,拉在麵前擋錘子,沐天波更恨背叛他的楊畏知,掄圓了流星錘飛射過去,楊畏知有樣學樣,也是一個深鞠躬,孫可望見狀,撒丫子就跑,隻能咣當一聲,那流星錘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孫可望腦袋上。
趙銘道這才衝下來,從後麵掄圓了就是一個大耳刮子,狠狠抽在了沐天波的耳朵上,直接把這廝抽飛出去,腦袋嗡嗡的,連站都站不穩,趙銘道罵道:“沒用的東西,連個犯人都看不住,把人捆起來!”
趙銘道猶豫了幾次,看著王應雄倒地之後就沒有起來,怕他死了,不敢去看,但又不能不看,見楊畏知把王應雄扶著坐地上,連忙過去,蹲在王應雄身邊,隻聽王應雄哇的一聲大叫,竟然是醒了,趙銘道長出一口氣,心道王應雄沒死就好。
“王大人,你怎麼樣,哪裏傷了?”趙銘道撕開王應雄的官袍,卻見裏麵竟然穿著鎖子甲,還戴了護心鏡,心道這老東西可真是個穩當人,可流星錘砸在了護心鏡的邊沿,而鎖甲對這類鈍器意義不大,趙銘道隻看銅製護心鏡邊沿那個深深的凹陷就知道王應雄受傷不輕。
“平虜侯,疼,疼!”王應雄滿臉痛苦,咬著牙吐出幾個字。
趙銘道問:“哪裏疼?”
王應雄:“手......手疼。”
“不是砸到胸口了嗎,怎麼手疼?”趙銘道不解,拿起王應雄的右手檢查,發現並無異樣,那隻右手反而緊緊握住他的臂膀,王應雄臉色醬紫,拚盡全力:“平虜侯........你....你踩我手了。”
趙銘道連忙低頭一看,嗨,關心則亂,不小心踩到了王應雄的手,難怪楊畏知又是拍臉又是掐人中的不醒,自己一來就哇的一聲醒了。趙銘道訕笑兩聲:“嗬嗬,對不住,督師大人,下官關心則亂。”
連忙起身王應雄縮回了左手,喘著粗氣,又說:“心口疼。”
趙銘道伸手去解王應雄的護心鏡,王應雄一聲哎呦,趙銘道說:“督師大人勿要動,來平躺好,這是肋骨斷了,沐天波好狠的手段,若不是有這護心鏡,您怕是.......。”
趙銘道命人拚了兩張八仙桌子,幾個人把王應雄抬到上麵,王應雄大罵:“那個要為老夫赴湯蹈火萬死不辭的賊將軍呢?”
這時,趙銘道才是想起孫可望來,卻見他倒在地上,一聲不吭,於是說道:“孫將軍,督師大人找你呢。”
孫可望身體顫抖了一下,趙銘道這才覺得不對,把他翻過來,卻見孫可望翻了白眼,身體痙攣口吐白沫,已然失禁了,巴龍走到趙銘道邊上,說道:“腦後中了一錘,怕是不行了。”
趙銘道伸手一摸,果然後腦塌陷,歎息一聲:“好好安置,通知西營三將軍來昆明吧。”
“沐天波怎麼算?”巴龍問。
“那是朝廷的國公,太祖時就有了,殺不得,看管好了。”趙銘道吩咐道。
督師行轅。
臥房裏傳來王應雄鬼哭狼嚎的喊叫聲,那是大夫在為其接骨,叫了好一會,就見一個大夫擦著手從裏麵出來,趙銘道等人過去,當即問道:“督師大人如何了?”
“肋骨斷了三根,兩根接上了,但中間那一根被鈍器擊中,碎的厲害,接的也不甚好,老大人輕易是不能動的。”大夫微微搖頭,說道。
趙銘道問:“有內傷嗎?”
大夫說:“老大人咯血了一次,血鮮紅,有輕微內傷,但並不致命。”
“那我們可以進去看一看嗎?”楊畏知問。大夫說:“暈了,進去看也是無用。”
趙銘道連連點頭,對巴龍吩咐道:“去拿二百兩銀子給陳大夫。”
“不敢不敢,小人不敢要。”陳大夫連連搖頭。
趙銘道說:“你是昆明最好的大夫了,拿著二百兩銀子回家,稍稍安頓一下,馬上回來,這段時間,督師大人就交給你了。我雖是武人,但並非不講道理,你盡心盡力就好。”
難得碰見這麼好說話的將軍,陳大夫連連道謝,忙不迭的去了。
打發了大夫,趙銘道到了外堂,對巴龍吩咐道:“等陳大夫回來,也給沐天波和孫可望看一看。”
“孫可望那樣還用看嗎?”巴龍問。趙銘道說:“盡盡人事吧。”
待巴龍出去,楊畏知麵帶死灰,癱坐在椅子上,歎氣說道:“我早就勸過沐國公,別對士紳下刀,大明開國幾百年,對士紳下刀子的,沒一個好下場。”
趙銘道嗬嗬一笑:“倒也不見得,我就殺過不少士紳,這也不活蹦亂跳的麼?”
楊畏知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連忙改正:“侯爺,下官.......下官不是這個意思。”
趙銘道擺擺手:“不說這個,楊大人,現如今督師大人昏迷,沐天波成擒,你當如何呀?”
楊畏知微微搖頭:“下官沒被問罪下獄就是祖宗積德了,哪裏還管的了那些,督師大人無恙也就罷了,若有個意外,下官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黔國公或許還能保住一條命,下官,唉......。”
“督師大人一時半會是沒事了,但沐天波的案子還要看怎麼定義,沙定洲作亂,他是有責任,但與你一樣,堅守城池抵抗逆賊,也算是將功補過了,關鍵還是入昆明時的所作所為,殺了那麼多士紳,說戕害百姓,藐視國法行,說造反叛逆也行。”趙銘道淡淡說道。
楊畏知臉色微變,心想若是前者,自己是從犯,助紂為虐,若是後者,自己就是附逆了。他連忙說道:“侯爺,沐天波行誤國害民之舉,隻是為了奪回家產,占據雲南,可萬沒有造反的念頭,他要是敢造反,下官說什麼也不會跟隨的,說白了,下官也就是豬油蒙了心,貪念那雲南巡撫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