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長安到棗山,快馬加鞭也需半個多月。
“小姐,你怎麼又起紅疹了,上次的都還沒好。”
“沒事。方才店家小二說十多裏外才有客棧,看這天氣,八成要下雨,我們還是快些趕路吧。”
路途還未過半,這烏雲就密的如同黑夜降臨。
明彰看見不遠處有座寺廟,開口道:“小姐,我們避一避再趕路吧。”
“好。”
門口立著兩尊獅子雕像,高大厚重的石垣和樹冠茂密的鬆柏把裏麵遮擋的十分神秘。
磐微叩響門環,不一會兒就有個白衣和尚前來迎接:“施主可是來避雨的。”
“還請行個方便。”
“自然自然。”
沈枝意剛踏進寺門,就看見放生池邊站著兩位男子。
一人撐傘,一人負手而立。
她用手擋著雨滴,也隻是匆匆一瞥,但從衣物和氣質來看,他們絕非等閑之輩。
“小姐快將衣服換下,我去拿藥。”
“你先拿些香火錢和糕點給寺廟裏的人。這雨怕是要下一整夜,我們還得借宿呢。”
話音未落,明彰站在門外,恭敬道:“小姐。”
“何事?”
“一出城就跟著我們的人還未走。”
沈枝意心裏也拿不定到底是誰在背後盯著她,或者說,盯著沈家。
從入長安當天,搬進新府,明彰就察覺到身邊有眼線,殺心很重,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隻出手過一次。
“你去處理吧,別受傷就行。”
“是。”
明彰自小習武,力大無窮,如今不過十八歲,就已經跟著沈枝硯上過好多次前線。
他在樹林裏繞了幾條路,十分有耐心地趴在石堆前,待有人影出現,才立馬飛身上前,擒住一名黑衣男子,問道:“誰派你們來的。”
無人出聲。
他本想捉個活口回去,誰曾想被黑衣人的同夥從身後偷襲,雙方廝打在一起。
明彰就算麵對這五六個人,也照樣占優勢。
一攻多守的情形下,黑衣人被打得節節敗退,隻好順著來時的路撤走。
幾十米開外的樹葉晃動,一道身影悠然離去。
“南無,喝羅怛那,哆羅夜耶……”
沈枝意聽見方丈在大殿內誦經,找人要了些香火紙錢,前去祈福。
她虔誠地磕頭,一路跪拜至藏經樓,正想回房歇息,卻被方丈叫住:“姑娘所求,定當順遂。”
“借您吉言。”
屋簷邊流下細雨綿綿,院內秀竹鬱鬱。
“緣來天注定,姑娘保重。”
沈枝意回到廂房,看見去而複返地明彰站在屋門口,連忙道:“別淋雨啊,快進來快進來。”
“小姐,我都說了好幾遍了,他就是不聽。”
明彰木訥不善言辭,十二歲就跟了沈枝硯,活生生教成一個隻認死理的人。
“你以後可以和磐微一樣,放鬆些。雖說我是沈家小姐,但性命還得靠你來保護呢。往後我收到的首飾衣裳,水果糕點,你要是喜歡,也盡管拿走。”
“這可使不得。”
罷了罷了,短時間內她也說不通,更何況還有眼線這一事。
“你打架了?”
“對不住小姐,我沒能把人帶來盤問,讓他們逃了。”
沈枝意上下打量他幾眼,確定沒傷口,才緩緩道:“暫且不急,等回長安再慢慢解決,身後跟著人,我心裏老是不踏實,好在你把他們趕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