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昊空看著眼前人羞澀的模樣,心念一動。那一瞬間,他將漠離認作了阮夢晨,將她深擁入懷。南宮昊空拍著阮夢晨的肩膀,他感覺到懷中人不自在地掙脫了一下,才突然驚覺抱著的是神醫漠離。南宮昊空連忙放開眼前人,心中仍在思索:“奇怪,為何感覺這個女子,和記憶中的她如此相似?明明容貌,天差地別……”
“將軍,您怎麼了?”阮夢晨察覺到南宮昊空的失神。
南宮昊空連忙回答她:“我沒事,剛剛唐突姑娘了。聽到漠離姑娘要留下來,我很欣喜。”南宮昊空定定看著阮夢晨,想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些不一樣的情愫。
然而阮夢晨隻是斂眉低首,規矩地行禮:“如果將軍沒有別的事情,漠離就先退下了。”
阮夢晨離開書房後,也急忙定了定神。她剛剛因為舍不得小寶答應了南宮昊空留下,可是心中真的做好留下的準備了嗎?阮夢晨怕有一天南宮昊空查出她的真實身份,到時候南宮昊空會如何對待自己呢?他一定不會承認曾與自己有過床笫之歡吧!或許為了他的大業,還會將她永遠趕出去……到時候,她就再無法和小寶相見了!
阮夢晨無心參與皇子之間的鬥爭,也無心理會朝堂上勾心鬥角。她好不容易才從阮夢晨的身份裏逃出,遠離這些權謀紛爭,又怎麼能再回來?
“阮夢晨,她三年前就死了,我現在是漠離。”阮夢晨在心裏對自己說,一遍又一遍,唯恐自己忍不住同南宮昊空道出真相。以姑姑的身份陪在小寶身邊,對阮夢晨來說,足矣了。
阮夢晨把元兒叫到自己居住的客房。
“元兒,你照著這個方子,再給我抓些藥回來。”阮夢晨寫了一個藥方,交給元兒。
“漠姐姐,這是?”元兒撓頭。
“小寶的病到最後一個階段了,須得藥浴。這些藥均是我從偏僻山間尋到的,普通藥店買不到。你去我的藥房,將這些藥替我取來。”
元兒恍然大悟,他興奮道:“這麼說公子的病快好了?那漠姐姐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
阮夢晨搖了搖頭,她親昵地撫過元兒的額前發。
“元兒,漠姐姐最近先不回去了。藥房還是需要你獨自照看著。”
阮夢晨覺得讓元兒一人照看,十分過意不去,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她心疼地抱了抱元兒。
元兒心裏難過,但是也乖巧地點了點頭。
“漠姐姐有別的事情要做,元兒就在家乖乖等漠姐姐回來。”
安撫好元兒,阮夢晨就集中精神準備最後的藥浴階段。她在院子裏換了一個更大的藥爐,將從家中取來的藥材按照比例放進去。
這一天小寶一直由父親帶著,父子倆在屋中看阮夢晨指揮下人們熬藥。
藥爐每三個時辰就要換一次水,最後滿滿一缸熱水,已經浸透了藥香。
婢女們根據要求準備好了小公子沐浴用的木桶,然後將藥水倒入。阮夢晨怕燙著小寶,又兌上了幾瓢冷水。
“好了,小寶,來姑姑這裏。”阮夢晨細心將南宮燁衣衫解下,示意婢子們退下。
“我需要退下嗎?”南宮昊空問。
“將軍自便。”阮夢晨沒有過多答話,她說著從藥匣中取出針灸用的針,“如果將軍要看漠離施藥,留下也無妨。”
南宮昊空笑道:“我留在這裏吧,燁兒看著我也許就不怕疼了。”
南宮燁衣衫盡退,坐在浴桶中。阮夢晨在旁邊柔聲安慰他:“小寶,放鬆,姑姑施針不痛的。”
然而盡管阮夢晨小心萬分,針尖刺入皮膚上的穴位,還是會引起一絲絲疼痛。南宮燁不想讓父親笑話,咬牙堅持。
阮夢晨用金線穿在針上,在浴桶之外勾動手指,讓毒素從穴位中排出。
一點點黑水洇染進了浴桶中,浴桶中的藥物也隨即進入小寶的皮膚。南宮燁感覺一開始幾處穴位奇癢無比,後來漸漸四肢百骸都無比舒暢。
洗過一次藥浴後,南宮燁體內的毒素基本上已經排淨。接下來幾天他隻需要按時喝藥,慢慢調理就好了。
深秋時節,天氣澄明幹淨,銀杏的葉子飄飄搖搖進入將軍府的內院。
南宮燁終於喝完了最後一碗藥,他興奮地來到父親身邊報喜。
“爹爹!我病好了!”
南宮昊空聽了心情極為舒暢,這麼些日子裏,今日是他最開心的一天。同樣地,也是阮夢晨最為眉頭舒展的一刻。
“燁兒的病終於好了!”南宮昊空將南宮燁抱起舉得老高,“燁兒想不想出去玩玩?”
“想!”南宮燁生病這小半年的時間,一直都沒有出過府,可把他憋壞了。
小人兒在父親懷裏眼珠一轉,看到阮夢晨正站在一旁溫柔地看著他。
“爹爹,能不能也帶姑姑一起去玩?”
“為什麼要帶姑姑?”南宮昊空看南宮燁一雙眼睛仿佛離不開阮夢晨一般,故意逗他。
“因為燁兒離不開姑姑!”小寶伸胳膊抓住阮夢晨的袖子。
南宮昊空皺了皺眉頭,佯怒道:“小寶離不開姑姑,卻能離開爹爹。”
“這次爹爹就帶你一個人出門好不好?”南宮昊空捏捏南宮燁的臉蛋,期待他的回答。
小寶卻不領情,他任性地撇嘴:“那孩兒不去了。”
南宮昊空吃驚,問小寶:“姑姑不去你就不出門嗎?再好玩的地方也不去?”
“不去!”南宮燁答得斬釘截鐵。
南宮昊空笑了,他沒想到南宮燁對阮夢晨的依賴竟已如此深。
“傻孩子,爹爹怎麼可能不帶姑姑呢?爹爹也喜歡和姑姑一起玩啊。”南宮昊空哄著小寶,說最後一句時,故意抬眼看著阮夢晨。阮夢晨回避了他的視線。
南宮昊空還欲說點什麼時,一個暗衛突然進到書房。
他見小公子和阮夢晨在,便話語吞吐,一看就是有極為重要的事情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