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怕髒了手

“人體的血容量占體重百分之8,以你這樣的身材來說,大約有4000毫升血容量,失血超過20%你會休克,超過50%你就會死亡。動脈出血的休克時間平均在30秒,致死時間平均在1分20秒。你覺得三十秒內找準出血點,不難?”

安全員看著說話的女人,一番對應的講解。

他的話也女人變了臉色,明白自己先前的話語是多麼幼稚。

“竟然這麼凶險?”“這年輕人好厲害。”“這人好運氣,遇到一個厲害的醫生。”

乘客們聽了安全員的講解,也明白病人的情況是多麼危險,陸行的開刀止血是多麼及時。

這時白長水從震驚中恢複過來,悠悠說道:“最厲害的是他的經驗,若沒有千百次的手術經驗,是無法在這種情況下準確的判斷病人的出血點。”

說著他伸手指著病人,說道:“這一刀直接切在病人的左下肚,接著伸手止住病人的動脈出血點,一點時間都沒耽擱,說明他第一時間就判斷出病人的出血點是在這裏。沒有豐富的臨床經驗,根本就做不到。”

他不知道陸行有“血管探測術”,將一切歸屬於陸行豐富的臨床經驗。

隨著他的話語,眾人這才想起陸行下刀、之血的毫不遲疑,顯然是胸有成足。

一個個不由的點了點頭,看著陸行的目光滿是佩服。

“止血鉗。”陸行此刻全神貫注的給病人救治,回頭對空姐說道。

“有,有的。”空姐一番忙亂,找到止血鉗遞給他。

這時,陸行掐著出血點的左手一鬆,頓時被止住的出血點再次噴射出一道血柱。就向自來水管陡然爆裂,水壓擠著水柱噴出。

“你這樣可不行,還是按著送他去醫院吧。”白長水急聲說道。

他已經看出來,麵前的年輕人是想這裏進行動脈血管縫合手術。

開玩笑,這裏的條件根本不允許啊。

“沒時間了,病人胸腔暴露的在外的時間越長,受到感染的風險越大。而且壓迫止血法不適合長時間止血,時間拖得越久,病人越危險。”陸行一邊說道,一邊從空姐受傷接過止血鉗,將病人破損的動脈血管兩端夾住。

他拿出U型針,擦拭酒精消毒,準備縫合。

“可是你這樣風險太大了,一旦病人出現問題,你可是要承擔責任的。”白長水急急說道。

此刻他已經認可了陸行的醫術水平,更不想這年輕人冒這樣的風險。

“作為年輕人,有些事當為,有些事不當為。”陸行淡淡說道,手上動作一絲停頓也沒有,開始夾住病人血管進行縫合。

白長水微微搖頭,放棄了勸說,但心裏卻為他的這種敢作敢為感到一絲佩服。

因為他也年輕過,也熱血、衝動過,也曾醫者仁心過。

乘客們聽著對話,哪裏不知道白長水擔心什麼,陸行又多麼決絕。

這讓他們看著陸行的目光滿是欽佩,真正是一個敢於擔當的醫生。

除了——齊良才和他的女人。

“紗布。”

“止血鉗。”

“持針鉗。”

“手術剪。”

“擦汗。”

陸行有條不續的進行手術,隨著他的話語,充當器械護士的空姐一陣忙碌。

漸漸的,機艙裏大家都陷入了沉靜,生怕發出一點聲音會影響到這場手術。

直到陸行完成縫合,站起身來舒了口氣,道:“幸不辱命,手術成功。”

隨著他的話語,四周眾人紛紛舒了口氣。

“太好了。”“太厲害了。”“這病人運氣真好,撿回一條命啊。”

一陣整齊的掌聲響起,大家的目光都佩服的看著略顯疲憊的陸行。

陸行很是勞累,不是身體上的勞累,而是心靈上的疲憊。

他一直開啟著“中級血管探測術”,病人在他眼中就是一團紅的白的圖案,那密密麻麻的紅點,簡直如同一副流動的星河圖,讓他精神每時每刻都承受在高壓狀態。

這麼說吧,如果把人體的血管拉直成一條直線,足夠繞地球兩圈!

現在陡然放鬆下來,他的眼睛都是花的,眼前都是重影。

“快坐下。”安全員看到陸行情況有些不對,身子微微搖晃,趕緊扶著他到一邊坐下。

“謝謝。”陸行道了聲謝,閉上眼睛放鬆大腦。

乘客們也紛紛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幾個空姐開始打掃機艙地麵,拖著拖著,一人發現一樣東西,奇怪道;“這是什麼?”

隨著她的話,眾人好奇的看去,隻見她手上捏著一個染血的玻璃。

“是他血管裏的玻璃渣。”陸行此刻休息的差不多了,睜開眼睛說道。

他的話讓眾人一陣茫然,血管裏怎麼會有玻璃渣。

“我想起來了——我上午跟朋友吃飯,開的那瓶啤酒口子處有點破損,也沒在意,沒想到把玻璃喝到肚子裏了。”年輕人這時也好轉了很多,雖然臉色蒼白,說話有氣無力,但精神勁頭還可以。

隨著他的解釋,有人明白了,也有人更加糊塗。

“是低氣壓,在低氣壓的環境裏,人的胸腔會收縮,這顆玻璃應該是那時候刺破腸胃,在刺破血管的,包括——”

說話的人四十來歲,西裝革履斯斯文文,帶著個黑框眼鏡,看著就是文化人。

他的目光掃了眼爆丨胸女人,後麵的話沒有說出口,但大家都明白他要說什麼。

“你分明是醫生,為什麼先前不幫我!!”女人仇恨的看著陸行,忽然開口說道。

她的目光如刀如劍,哪怕隔著好遠,眾人也能感受到她目光裏的怨毒。

“怕髒了手。”陸行淡淡說道。

簡單的四個字,讓大家一陣愕然。

此刻陸行的身上依然沾染著鮮血,一些已經凝固,讓他看著有些邋遢。

顯然不是真怕髒了手,那麼答案隻有一個,眾人怪異的看向一臉怨毒的女人,明白是陸行不想幫她。

想起先前她的囂張跋扈,一些人心裏不由想到活該。

“你小子,很好,一院陸行是吧,我齊良才記住你了。”齊良才朝著陸行用力的點了下頭,冷冷說道。

然而他的威脅根本沒用,陸行已經閉上眼睛,根本不理睬他。

白長水看著麵前的年輕人,想起兩人先前的對話。

陡然明白他先前的話語,明白了他的自信。他或許真能超越武新雷,真能帶領一院超過南山一院吧。

可惜,他為什麼不是二院的醫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