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輕人不理會翩雲難看的神情,自顧自的向呂守道問道:“師弟,你認為你真的是天命者嗎?”
年輕人眼睛裏閃爍著奇異的光芒,滿臉期待,似乎很好奇呂守道會怎麼回答。
呂守道低下頭,半天不語。
年輕人有些失望,“以默然不語逃避問題嗎?”
翩雲卻說道:“空影傳媒的兄弟,呂師弟是不是天命者都無法改變他的身份,他永遠都是我們明月穀的弟子!永遠是我的師弟!”
呂守道抬起頭來,認真的看著年輕人,說道:“沒錯!我就是天命者!”
年輕人大喜,連忙把這句話記錄下來。
哪個年輕人不渴望成名呢。自從中華進入遺跡,把遺跡中的種種拍攝出來,瞬間就成為了軒轅域的大名人,幾乎所有人都盯著中華的後續表現,
他也渴望這萬眾矚目,渴望大舞台展現自己的才華。
所以在這一次門派戰中,不惜冒著危險前來拍攝戰鬥場麵。
漢唐洲少有戰亂,所以這些視頻資料彌足珍貴,或許真的可以讓他成名。
聽到呂守道的話,年輕人不由得大吃一驚,這語氣、這個氣勢、這個眼神,都充滿了堅定不移的信念。
“我就是天命者!”呂守道再次大喊。
翩雲眉頭一皺,有些不喜呂守道的作為。
年輕人一臉喜色,連忙又問道:“那你認為你是唯一的救世主了?”
翩雲趕緊說道:“好了,這個問題就不要回答了,守道,你趕快休息,估計魔修們還要前來,畢竟那老妖魔還沒有死。”
呂守道點點頭,對著年輕人說道:“我從來不會推卸肩膀上的責任,但是也不會自傲到無視所有人,每個人都有上天賦予的任務,沒有人可以例外。”說完,躺在床上,不再理會年輕人。
年輕人眼睛神光頻閃,他記錄下這一番話,然後對翩雲作揖離去。
翩雲看著呂守道,皺皺眉,他本來還對呂守道頗有好感,可是現在好感大減,這人未免太過驕橫,竟然說自己是天命者,難道他不知道自己隻是一枚棋子嗎?雖然經過天尊府的宣傳,也不過是那些強者想讓一個人站在台麵上,自己好在後麵撈好處罷了。
翩雲走出房門,繼續慰問其他的師弟。
呂守道躺在床上,等所有人離開,又緩緩睜開眼,額頭劍型印記散發白芒。
他有些悵然,想了很多事,熟悉的人影在眼前紛呈。最後定格在一個漂亮的少女臉龐。
“靈兒……”
他有些著急,自己的修為太低,九滅九轉輪回功還沒有一轉呢,不知何時才能恢複紫靈的靈魂。
站起身,在紅玉戒指上一抹,身形消失,進入了空欲界。
呂守道清點了一番自己的法寶。
底牌不少,但是大部分都無法在戰鬥使用,一旦使用,恐怕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比如寒蟬翅,可以空間轉移,飛行速度極快,元嬰期以下根本沒有人的遁術可以追上。
還有強大的桃神樹枝,也算一個底牌,其中的流光星隕,是強大的劍術,在萬劍靈體的加成下,威力恐怖。
呂守道取出一枚石頭,一塊紅色的泥土,還有一片幹燥的藻類。
石頭是桎梏石頭,可以煉器或者煉丹,泥土是戌土之精,藻類是在遺跡裏獲得的原始藻類,據說是穹日大陸上最早的生物。
呂守道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他可以看清丹藥的組成成分,對於煉丹來說十分有用。
呂守道明白,現階段沒有什麼好的提升修為的丹藥,必須金丹期以上,才會出現提升修為的丹藥。
所以在沒有丹方的情況下,呂守道打算自創一份丹藥。
這丹藥要有明顯提升修為的效果,而且副作用要降到最低。
呂守道有煉丹天賦,隻是還沒有入品。
如果讓那些煉丹師聽到一個沒有入品的煉丹師想要自創丹方,恐怕會笑掉大牙。
可是他們哪裏知道呂守道的天賦,可以看清丹藥的組成成分,入昶法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
隻要帶上一點運氣,未必不能自創丹方。
呂守道取出九曲金焱丹爐,先是仔細清理一番,然後倒入一些清水,在底下放入一枚下品靈石。
丹爐逐漸加熱,水蒸氣飄散而出。
這一步目的是為了加熱丹爐,讓丹爐可以整體預熱。
讓所有的水分蒸發幹淨,呂守道打開丹爐的鼎口,用砂紙在桎梏石頭上打磨一番,一些石粉掉入丹爐。
等待片刻,呂守道的眼睛散發紅芒,顯然是將入昶法全力運轉產生的異像。
石粉的結構、鼎爐的溫度、爐內的濕度,這些數據如同瀑布般從他的眼簾劃下。
呂守道在鼎爐下麵放入一個極品靈石,然後啟動鼎爐。
小心的控住火焰,石粉很快在熱力下融為一團,呂守道趕緊放入一株陰陽草,這是千年靈藥,也是九曲金焱丹爐的限製,必須用九百年以上的靈藥。
陰陽草很快融化為一團青色的液團,和石粉融合,形成一枚表麵粗糙的丹藥。
呂守道一喜,沒有想到這麼順利。
他又捏起一點戌土之精,放入丹爐。
丹爐竄起數丈火焰,呂守道竭力維持裏麵的溫度。
沒有想到反應會這麼劇烈。
呂守道眼中的數據給出了結果,必須加入陽性材料,呂守道扯下一片原始藻類,放入進去。
煙霧升騰,火焰熄滅,極品靈石還剩一小半的時候,丹爐內有七彩霞光升起。
呂守道高興的幾乎蹦起來,這實在太順利了吧?難道他真的有煉丹天賦?
用金錘輕輕敲打丹爐的鼎口,這一步相當重要,是成丹的必須步驟。
呂守道小心翼翼,像是孵卵的小母雞一般,滿懷期待看著屁股底下的蛋。
終於,鼎口噴出七彩霞光,六枚彩色丹藥順著底部的金蟾口流出來。
呂守道的太陽穴突突的直跳,精神力消耗不小。
看著這六枚丹藥,呂守道喜不自勝。
一旁的空欲老人眼睛驚奇之色一閃而過,“竟然真的成功了,以不入品的煉丹實力,自創珍貴的提升修為丹藥,少爺的天賦果然強大!”
空欲老人緩步走來,對呂守道說道:“這丹藥性溫和,雖有爆裂的成分,但是被桎梏石頭的石粉巧妙中和,服下去不會傷根基,少爺可以盡管放心服用!”
呂守道還是很信任空欲老人的,而且入昶法已經看清丹藥的成分,確實如空欲老人所說,沒有半點雜質,完全不傷根基。
呂守道有些後悔沒有早些時候煉丹,自己一直以為丹藥之道是取巧的方法,不利於發展,可是靈兒的不幸讓他明白,無論什麼時候,修為高些總沒壞處。
所以他也就放下了心中的偏見,從今天開始服用丹藥!
呂守道取出一枚七彩丹藥,說道:“粒粒彩光,氣息悠然,不如就叫氣韻丹吧!”
“好名字!”空欲老人笑道。
呂守道張開嘴,吞下一枚丹藥。
頓時隻感覺七竅生煙,一股股強大的靈力噴薄而出,讓人的心靈都感到一陣陣震撼,那種感覺好像是初次飛上天空的修士,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自由暢快的感覺讓人迷醉。
靈氣直入肺腑,口中生津.液,丹田鼓脹。
呂守道趕緊原地打坐,消化靈力。
等他睜開眼,修為已經接近培元後期的極限,即將突破!
這個藥效實在太過強大。
呂守道喜不自勝,就要再次服用氣韻丹,但是空欲老人連忙阻止,說道:“少爺,不可!連續服用同一種靈丹,會產生抗藥性,藥效大減,不如等上三天後,再服用,這樣才可以讓抗藥性降到最低。”
呂守道隻好妥善收好丹藥,出來空欲界,外麵已經接近中午了。
他受到的傷本來就輕,若不是負責醫療的師哥非要他躺下休息,他都不一定會當回事。
呂守道走出房間,樓下正有人在吃飯。
呂守道索性也要了一份飯食。
飯食簡單,但是做工精細,倒也美味。
呂劍豪沒有受傷,他過來是為了吃飯。
呂守道看到呂劍豪,連忙打招呼。
呂劍豪冷冷的看了一眼呂守道,沒有理會他,倒讓呂守道有些不自然。
呂劍豪獨自選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吃著羊肉餅,喝著苦瓜湯。
旁邊有動靜,呂劍豪頭也不抬,說道:“給我滾!”
來人一愣,嗬嗬笑道:“劍豪,我也不能和你在一起吃飯嗎?”
呂劍豪一呆,語氣還是這麼的溫和,好像所有人都可以在他的寬容下被饒恕,小時候他就老是欺負呂守道,每次呂守道都會最大限度的容忍自己。
抬頭,看著幼年的夥伴,他想大哭一場,可是情感的湖泊已經幹涸,淚腺都不存在了,要流也隻能流出血淚!
二人默然無語,埋頭吃飯,但是呂守道卻不時露出笑容,他知道呂劍豪還有救,雖然失去了靈魂,但是本性還在,隻要用無限柔情去打動他,未必不能讓他恢複正常。
吃放午飯,呂守道走到城牆上,下麵的荒野上有一批人正在勞作,他們正是血煞宗的降兵,被翩雲種下禁製,隻能聽命行事。
仙人當農夫一般,恐怕百年來也隻有這一例。
又過了一天,他們隻要再堅持三天就算贏了。
翩雲緊握著道玉,他現在所有的底牌都壓在了這枚道玉上。
翱龍從後麵走來,對著翩雲說道:“下一波攻擊很快就要來了,這些降兵不如讓他們和以前的師兄弟互相殘殺?”
翩雲搖搖頭,說道:“不可,師尊臨行前百般告知我,一定要善待俘虜,這些人修為尚低,即便做過一些天怒人怨的壞事,也可以在日後行人為善,他們罪不至死,我們不能拿他們做炮灰。”
翱龍無奈的聳聳肩,說道:“好吧,你做你的善人。”
翩雲笑道:“不過這麼一個助力也不能浪費,不如讓他們主持陣法怎麼樣?”
翱龍點點頭,說道:“如果隻是當做陣法的法力媒介,倒是可以。一人給他們五顆中品靈石,足夠他們賣命了。”
翩雲嗬嗬笑道:“據我審問的那麼幾人,這血煞宗的福利確實不太好,隻是偏重一些有天賦的弟子,對於那些資質不好的弟子,往往不太看重,我們這五枚中品靈石對他們可以說是一筆巨款了。”
“這時才可以看出我們明月穀的弟子何等幸福。”
“嗯!”
時間流逝,很快到了晚上,翱龍心中疑惑,這血煞宗的人怎麼還不來?難道自己猜錯了?不可能啊,敵人失去了這麼重要的一個城鎮,如果不收回的話,補給線整個斷裂為兩個部分,雖然不一定對血煞宗本部造成影響,但是長久無利,一旦門派的前輩通過封國大陣,那麼我們就可以攜勢大舉進攻,對方根本抵擋不住!
血煞宗真的不來了嗎?
黑雲壓城城欲摧,敵人或許已經來了!
襲擊突如其來,讓人始料未及,敵人究竟從哪裏冒出來的?
每個人都疑惑。
翩雲拚命衝出,來到陣法樞紐,看到裏麵的情景,眼眶俱裂!
陣法赫然被破壞了!
有叛徒?
不是叛徒,而是他們低估了那群降兵!
翩雲以為隻要下好禁製,那麼就可以讓敵人屈服,但是沒有想到他們對血煞宗如此懼怕,寧願抗拒自己的禁製也要召來血煞宗的大部隊。
陣法已經被破壞,他們失去了最大依仗。
翩雲怒吼連連。
百人很快被分割,無法兼顧彼此。
翩雲用出道玉,連殺數十人,終於引起一個金丹期修士的主意,他以為這道玉是一門聖器。貪心作祟下,也不顧所謂的規則,悍然出手。
可是卻沒有想到這道玉如此強大,險些吃了一個大虧,但是畢竟修為高深,硬生生的擊破太極圖,擒下翩雲。
翩雲不堪受辱,想要自爆,可是被老家夥施了定身術,呆立原地,動彈不得。
翱龍帶領其餘弟子拚命突圍,在留下數十具師弟的屍體後,終於突圍而出。
呂守道也不顧及會暴露寒蟬翅的秘密。
一方印記打在空處,呂守道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呂劍豪嘶喊著,就要用出拚命的招式,卻被呂守道一指點在丹田,頓時法力被封禁。
呂守道抱緊呂劍豪,全力催動寒蟬翅,留下一道劃破天際的遁光,消失在遠處。
“聖器飛行法寶!此子斷然不能留!”一個蛻凡期的青年眼睛冒出貪婪的目光,印記縮小在腳底,打出一個法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