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青年年紀輕輕便已經是蛻凡期修士,可謂天資非凡,眼光更是極佳,看到呂守道的遁法,立刻確定那寒蟬翅恐怕是聖器,即便不是聖器,也是極品靈寶。
他擔心有人和他爭搶,大喊一聲:“大家速速清除明月穀餘孽,我去追那逃跑之人。”
一個中年人冷哼一聲,說道:“不如師弟留下來,我去追如何?”
“莫要廢話,敵人早已遠離!”
青年也不去理會他,打出法相後,化為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
這法相是頂級的術法,作用隻有一個,那就是記錄某個目標,並在三天時間內,可以自動追蹤到對方的蹤跡。
青年用出這個術法也有懲罰,那就是無法動用超過築基期的實力。
不過他自認為隻要追上對方,哪怕自己的實力再下降一些,也有把握拿下對方。
那中年人冷哼一聲,這青年名叫鼎寇,實力確實不錯,仗著自己的天賦不錯,就四處招惹,不把所有人放在眼裏,他早就看不慣鼎寇,這次見到一個拿著聖器的小子,而且還是最寶貴的飛行類聖器,這價值可比同等級的法寶價值高出不少。
自己是沒有辦法追蹤到早就逃跑的呂守道,但是遠遠吊在鼎寇後麵還是可以做到的。
“自己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抱著這種損人不利己的想法,中年人放出一隻黃鳥,躍在背上,快速向鼎寇跟去。
鼎寇似乎覺察到什麼,冷眼看了看後麵的中年人。
“哼!彌骨,不要以為修為高我一些就可以壓我一頭!如果你敢搶老子的東西,我非得讓你死的不明不白!”鼎寇心中惡毒的想道。
呂守道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還在亡命狂奔。
呂劍豪拚命掙紮,可是法力被封禁,自身的力氣又沒有呂守道大,掙紮片刻徒勞無功,長歎一聲,麵色頹然。
誰能想到敵人竟然會利用降兵突然攻打過來呢。
翩雲不是敗在了謀略上,而是敗給了自身的善心。
寒蟬翅速度飛快,而且呂守道並不是直線飛行,飛行路線彎曲,盡量不在官道上飛行。
翩雲頹然的耷拉下頭。這次兵敗打散了他心中的雄心,讓他的道心都起了一絲波動。
縉國舉起手,大聲喊道:“我是記者,我是記者,你們不能傷害我,也不能傷害俘虜!”
縉國大喊了數聲,雖然戰場聲音駁雜,但是還讓所有人都聽到了喊叫,畢竟是記者,在這類術法上研究頗深。
領頭的金丹期老者身形一閃,閃到縉國身前,嗬嗬笑道:“我們血煞宗當然也知道規則,我們不會傷害這群俘虜的!請采訪的時候不要拍些我們不想讓普羅大眾知道的場景,不然你知道後果的……”金丹期老者有意無意散發出壓迫力。
縉國嚇得後退一步,悻悻笑著:“明白,明白,一切都直播好的,這規矩我懂,我懂。不過你們不能傷害俘虜!”
老者點頭,說道:“我們可以答應,不過必須下血蟲。”
縉國以為是一種禁製,這也無可厚非,於是也就點頭同意。
旁邊的翩雲卻臉色一白,連浮在空中的力道都方法喪失,差點掉落地麵。
這血蟲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是翩雲卻了解。
血蟲並不是大自然產生的物種,而是血煞宗自行用血液培育出來的,隻要吞下血蟲,那就意味著要完全遭受血煞宗的控製,即便不特意催動,血蟲也可以潛移默化改變一個人的性格,讓其絕對忠心血煞宗,根本升不起半分對抗之意。
一旦被植入血蟲,也就意味著這一生都是血煞宗的走狗!
翩雲作為低級弟子的大師哥,自然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
“老狗!你還是殺了我吧!”翩雲企圖激怒老者,讓其給個痛快。
老者嗬嗬笑道:“這可不行,我們還得利用你們換取靈石呢,放心,在沒有拿到靈石之前,你們是不會死的。”
翩雲頭腦一暈,險些昏過去,好一會兒才恢複。心中極為灰暗,這次百名師弟死傷大半,被俘虜的弟子不足三十人,其餘人要不逃了,要不就是被殺,實在讓翩雲沒有臉去見師尊。
老者看著手中的道玉,左看右看還是琢磨不透這法寶如何開啟。
翱龍小心的躲在地底一百米深處,緩慢向前方移動。
這也是他的最後保命方法,可以開啟一個護盾,並快速消失原地,進入地底百米深,隨後一小時內在減速99%的懲罰下可以移動。
翱龍確信不會有人關心自己,他們的關注點都放在了翩雲身上。
這次大敗是誰都沒有想到的。本來以邵陽的計劃裏,他們小輩弟子進入北冥國是打遊擊戰,打一炮換一個地方,可是翱龍和翩雲貪功冒進,結果全軍覆沒。
翱龍小心移動,土石遇到護盾向兩邊劃去。
收起沮喪,當今之計就是聯合逃出來的師弟,去接應即將到來的師叔們。師叔們隻是在資料中粗略的了解北冥國,但是具體情況並不清楚,如果有熟悉的人帶路,會比較好。
呂守道飛出不知道多少萬裏,封禁呂劍豪的法力也失去效果。
呂劍豪一臉陰沉,他想大哭一場,但是死活流不出眼淚。
呂守道雖然也背負著血海深仇,但畢竟有風嵐、紫靈、狐仙兒這些人在自己身邊,並深愛著自己,心中還不至於苦悶。
而呂劍豪就不一樣了,一直沒有遇到什麼異性,整個人埋頭修煉,閑暇時間就不斷回憶曾經的美好生活,心中的寂寞無處排解,心理不出現疾病才怪。
幸好呂守道發現的早,還有救回來的希望。
呂劍豪幹嘔幾下,竟氣的噴出一口心血!
呂守道歎息一聲,默默地把他放在地上。
呂劍豪心性也非同一般,很快就從無助和後悔中掙脫出來。
看著呂守道找來一些幹材,手指出現一團火球,扔向柴堆。
火焰立刻竄起來。
呂守道輕笑一聲,說道:“你這手控火的手法倒是不錯。”
呂劍豪冷然看著呂守道,說道:“我們大敗,你還笑的出來。”
呂守道暗歎一聲,說道:“事已至此,我們哭和笑又有什麼區別呢?”
“哼!莫說大道理,我現在隻想殺光那些血煞宗的弟子!”呂劍豪眼神凜冽。
“你現在殺了多少人了?”呂守道突然問道。
呂劍豪一臉得意,說道:“不下十人!”
呂守道看著眼前這個童年夥伴,心中歎息一聲,說道:“十人啊……我們的血仇還不夠清洗這些罪惡嗎?”
呂劍豪頓時站起來,怒視呂守道,大聲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忘了我們呂莊村的慘了嗎?多少人屍骨不存!多少冤魂每日每夜在我耳邊嚎叫,他們哭著,喊著,流著血,對我說:“大牛啊……我死的好慘……為什麼不給我報仇……為什麼啊……”
呂劍豪渾身顫抖,指著呂守道的鼻子說道:“我記得!你卻忘了!不該!不該!你不該!”
因為情緒波動太大,呂劍豪伏下.身子劇烈咳嗽起來。
呂守道搖搖頭,說道:“不,我從來沒有忘,但是報仇過程不是充滿殺戮,鮮血隻會讓矛盾更甚,如果大爺和大娘還在,他們一定不希望看到現在的你!”
呂劍豪看著呂守道,半天說不出話來,他想反駁,想不顧一切的告訴呂守道他寧願放棄一切,也要報仇,也要殺了萬首魔。
可是最終他還是沒有說話,不知道什麼原因,他開始思考自己存在的意義,難道真的就是隻為了報仇而存在的嗎?那報完仇之後呢?又該幹什麼。
呂劍豪皺眉思考這個問題,但是腦海裏根本沒有一點印象。
曾經的美夢似乎完全消失了。
他望著天空,祈求再做一次美夢,哪怕隻有一次也好。
或許是上天聽到了他的祈求,他再次做起美夢。
血煞宗被滅,他和一個女子結婚,在洞府裏和呂守道喝酒,喝的酣暢淋漓,喝的酩酊大醉,喝的天昏地暗,忘記一切,隻有身邊的記起的溫暖。
呂守道被陣法警報驚醒。
一個姿態張狂的年輕人,狂笑著,無視周圍的火焰,眼冒綠光,直盯著呂守道看來。
呂守道身子哆嗦一下,那種危險感讓人毛骨悚然,“自己和他交手,三招之內就要身死!”這個結論讓人難以置信,但是呂守道選擇暫時相信。
呂劍豪也醒來,眼神裏有著迷茫,這是哪裏?不是一切都結束了嗎?自己現在應該是抱著妻子安睡啊。
美夢希望到一定程度就和現實交織在一起,讓人分辨不清哪些是現實,哪些夢境。
雖然有陣法的保護,但是那個鼎寇為了避免獵物逃跑,用出邪佛秘法,一尊金剛法相顯形出來,擋住陣法的火焰,直撲向呂守道。
呂劍豪終於清醒,張口噴出一口靈氣,一隻頂天立地的巨猿出現場地,對著鼎寇就是一棒。
呂守道主持陣法,可是毫無作用。
這陣法的等級可不低,畢竟呂守道不差錢,自然要買最貴,最好的材料。
可是那個年輕人真的宛若殺神,眼神冰冷的看向呂守道二人。
呂劍豪對呂守道大喊:“快走!我拖住他!”
呂守道不由得大為感動但是他絕不會丟下呂劍豪一人逃跑。
入昶法立刻開啟,數據流如同瀑布下滑。
“陣法還可以堅持四十五秒!劍豪的巨猿還可以堅持二十秒,以寒蟬翅的速度根本無法帶兩個人擺脫他,那怎麼辦?怎麼辦?”
五枚青色掌心雷出現手中,這是他從遺跡中獲得的,威力還沒有試過。
二指捏住一枚掌心雷,猛然向前方的地麵拋去。
呂劍豪一臉絕望,“拜托!這麼近的距離你還扔空!”呂劍豪已經恢複了一些感情,看到呂守道的這枚掌心雷竟然沒有扔到敵人麵前,隻是打中地麵,不由得感歎。
呂守道是扔空了嗎?
當然不是。
“這裏是一座小山,我選的地方又是高處,這個石洞靠近懸崖,隻要……隻要強大的爆破力,一定可以引起塌方!那時就是我們的機會!”
“轟!”遺跡出品,果然不同凡響,這爆炸力堪比普通掌心雷五倍了!
一道裂紋延伸,那年輕人臉色大變,似乎也知道了呂守道的想法,頓時爆發起來。
“現在爆發,未免太晚了,起碼還有十秒的緩衝。”
呂守道再次扔出兩枚掌心雷。
果然塌方了。
在這種天地之威麵前,即便那年輕人實力再強,也不敢冒著被萬噸土石掩埋的危險進攻自己。
呂守道一把抓住呂劍豪,寒蟬翅一閃,空間移動到小山上方,然後立刻開啟最大速度,飛快逃去。
入昶法還在啟動。
“敵人是如何找到自己的?按理說已經距離戰鬥地點萬裏之遙了,他怎麼還能找到自己呢?可能是門秘術,但是持續時間絕不長,三天還是五天,亦或是七天?三天的可能性比較大,畢竟他還不是金丹期,僅僅是蛻凡期修士罷了。”
關閉入昶法,頭腦一陣眩暈,這入昶法雖然強大,但是消耗的精神力也是很多。
呂守道這次沒有停留,他要一直飛行,直到拖過三天的時限。
這一飛就是五天!
呂守道幾乎油盡燈枯。
呂劍豪脫下.身上的衣物換上一身普普通通的凡人衣裳。
也給呂守道打扮一下。
呂劍豪背著呂守道,第一次向城池走去。
這座城池是凡人掌管。
可是呂劍豪忘了一件事,他沒有金銀。
看守城池的士兵要度牒。
呂劍豪自然沒有,說道:“這位大哥,我和哥哥一路逃荒,肚子都還餓著呢,又怎麼會有官方的通牒呢?麻煩您通融一下,放我們進去吧!”
那個士兵自然不會放呂劍豪二人進去,呂劍豪歎口氣,打算晚上再來,用隱身術過去。
可是一個渾厚的聲音喊住呂劍豪。
“這位兄台,請留步!我看你們的麵容陰柔,倒像是南方人?”
呂劍豪嗬嗬笑著不語。
那個攔住呂劍豪的士兵反倒一臉同情的看著呂劍豪。
一個絡腮胡大漢盯著呂守道看了半晌,說道:“沒錯了,我看兄台背上的這人也是麵容清秀,和南方人一般無二。唉,你們也不容易啊,常年在血煞宗那群敗類的陰影下生活,也罷,今日我就行個方便,放你們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