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鄲搖搖頭,斷斷續續的說道:“不用了,我的修為肯定不如您,還是不要試驗了。”
翩雲臉色一沉,說道:“今天非試驗不可!一招,閣下隻需要接住我一招。”
白鄲無法,隻得說道:“好吧,我就接兄長一招。”
翩雲法力一牽引,太極圖突然消失,出現在白鄲的頭頂。
白鄲感覺死亡的氣息幾乎都要舔上自己的眉毛了,他怪叫一聲,用出法寶。
黑色的小劍光芒一閃,一麵血色護盾浮現出來,護住白鄲的周圍。
可是白鄲還是沒有絲毫安全的感覺。
在那張太極圖之下,他感覺就好像不穿衣服暴露在數九寒冬,雖然頭頂有穹日,但是那種寒冷的氣息,直逼靈府。
“兄長饒命!兄長饒命!”白鄲臉上冷汗不斷流出來,就這麼一會兒,就已經彙聚成了一條小河。
翩雲神色大喜,這太極圖初看不起眼,沒想到竟然真的可以克製魔修。
這個白鄲全力防禦,但是那種無處不在的道法,如同隆隆天威,讓人生不出半分抵抗想法,隻想在天威之下,碾壓成粉末,隨對方處置。
翩雲隻要再加上一分力氣,這白鄲可就真的要死了。
翩雲收回太極圖,法力從道玉中抽調而出,太極圖潰散成漫天青芒,消失不見。
白鄲趴伏在地上,一臉蒼白,就好像是離開水麵的魚一般。
翩雲略帶歉意的說道:“白鄲兄弟,對不住了,沒有收住手。”
白鄲苦笑一聲,好不容易從地上站起來,對著翩雲作揖,說道:“翩雲兄長,你這術法好生厲害,恐怕築基期以下沒有人可以堅持三息!”
翩雲心中高興,說道:“沒什麼,一門道法而已。”
白鄲不敢再多問。
翩雲對老者說道:“老先生,多謝贈寶!這裏不久就會發生大戰,請老先生退下!”
老者眯著一眼,語氣恭敬:“有勞仙長了,務必將那魔修一網打盡!”
翩雲點頭,老者慢慢下來城牆。
就在老者走後不久,城裏突然響起警報聲。
翩雲臉色微變,萬攏陣想必已經發現敵人的蹤跡了。
不多時,城牆上就站滿了人。
翩雲對白鄲說道:“這魔修來襲,正是兄弟立投名狀的時候,請兄弟出戰!”
白鄲深吸一口氣,他對血煞宗還是有些感情的,雖然在門派受到欺負,但是從來沒有人會侵犯自己的切身利益,可是這一次,那老頭竟然會拿自己抵罪,這白鄲可不能容忍,眼下各為其主,說不得有一場大戰了。
城牆下湧出一團黑霧,快速向城池逼近。
翩雲冷哼一聲,把法力注入道玉,一麵太極圖再次浮現。
這道玉可以克製所有的魔修法門,太極圖緩緩飛入黑霧中,不一會兒,黑霧就全部消散。
稀薄的黑霧裏麵傳來驚呼聲,似乎有人在攻擊太極圖,但是沒想到會受到反噬,吃了一個小虧。
領頭的人正是那個蛻凡期老者。
黑火一臉陰沉,對方隨便一個法術就破了自己的黑霧,難道對方也有蛻凡期的修士?
道克魔,道修本來就有先天優勢,如今又有道玉在手,自然無往不利。
黑火飛到城牆下麵,也不廢話,直接一揮手,下令強攻城池。
蛻凡期對上築基期也勉強算是在規則之內所允許的。
黑火一揮手,數十團黑色的火團圍繞著自己旋轉。
手指一指前方城牆,一團黑火帶起呼嘯聲飛去。
“轟!”一聲巨響,黑火擊中城牆上方,一麵白色的波紋蕩漾開。
翩雲把道玉遞給翱龍,說道:“師弟,這是可以克製魔修的法寶,隻需要注入正統道法就可以激活。我去主持大陣!”
翱龍接過道玉,點點頭。
翩雲走到碉樓內,這裏有著陣法樞紐。
立在一處陣法節點,法力狂湧而出。
翱龍對著白鄲厲聲說道:“那賊人,既然已棄暗投明,為何還不出手殺敵?”
白鄲無法,禦劍飛入下麵,和來襲的敵人對抗起來。
明月穀有陣法在,可以自由的組織隊形,利用陣法之利,慢慢的分割敵人。
這個城池的陣法一共有三大主陣,數十個小陣,一個攻擊陣法,一個防禦陣法。
三大主陣可以附加攻擊和防禦,以及攻擊速度,數十個小陣可以抵擋致命傷害和提供治療效果。攻擊陣法可以釋放一個大型火球,並且是真實傷害,無法被防禦。防禦陣法可以給所有人附加一個厚實的護盾。
有這些陣法,魔修的人雖然遠多於明月穀,但是被壓製的竟然是魔修一方。
白鄲下手頗重,修為又高,連折數人。
黑火看到白鄲這個叛徒,不由得大怒,高聲喊了一句:“白鄲逆賊,還不受死!”
白鄲也不廢話,雖然修為遠遠不如黑火,但是抵擋片刻還是可以做到的。
黑火手往白鄲一指,一團黑火呼嘯一聲,向其飛去。
白鄲知道黑火這術法厲害,也不去硬接,而是扔出一物。
火焰猛然撞上一片紙片製成的小人,小人慘呼一聲化為灰燼。
“傀儡紙符!”黑火瞳孔一縮,“好小子!表麵上清高,不和我們同流合汙,背地裏不也是抽人魂魄,煉製這邪惡之物嗎!”
原來這傀儡紙符可以代替主人抵擋一次致命攻擊,著實珍貴,煉製手段也是苛刻,必須使用死亡不久的人類魂魄煉製。
白鄲一臉著急,可是越著急越說不出話來,索性不說話,召喚出來一個大火球,向黑火砸去。
黑火大笑一聲,他本身就是玩火的行家,這個火球看其威勢不凡,顯然不是白鄲可以發出來的,定然是這處的陣法凝聚而出。
不過要想對他造成傷害,還是遠遠不夠。
黑火伸出一雙墨玉一般的雙手,抵在火球上,火球如同一盆水倒入沙地上,竟然被黑火完全吸收。
黑火張狂的大笑,一張嘴,一道白光閃現,雷霆聲響起。
白鄲心有所覺,身子快速後退。
就在他原本的方位一張雷網形成,若是白鄲遲疑片刻,定然會被雷網兜住。
白鄲苦笑一聲,對方實在太強大了,他這點道行實在不夠看。
黑火有心製住白鄲,畢竟是他是可以將功補過的關鍵人物。
“白鄲,你速速投降,我念在你是血煞宗弟子多年的份上,饒你一命!”黑火大吼道。
白鄲說話費力,也就不再說話,黑色小劍幻化出無數劍影,向黑火飛去。
黑火不敢大意,這黑色小劍附有詛咒之力,一把飛劍還好處理,這麼多飛劍一起飛來,就連他都要認真對待。不過這種招式隻能使用一次,等飛劍消失,就是白鄲的伏法之時。
翱龍本來還對這道玉不是很在意,可是釋放出來的太極圖一出現,就讓一個魔修的全部修為化為一團清氣,淪為凡人!
翱龍這才注意到這枚道玉。
稍後又施展了幾次太極圖,無往不利,沒有人可以抵擋十息。
翱龍心中狂喜,這個道玉實在太厲害了,短短時間,他就讓十多人落下地麵,失去了法力維係,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去,根本活不了。
白鄲壓榨出體內的最後一絲法力,再次讓劍影增加數十把。
黑火心中著實鬱悶,明明修為遠高於他,但是卻被他壓製,這黑劍附帶的詛咒氣息實在太厲害,即便是全神防禦也是危險至極,讓自己的修為降低了不少。
黑火咬著牙,死死防禦住,一旦劍影有所稀薄,那麼他就要以雷霆手段,斬殺白鄲。
白鄲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困境,所以不敢有所鬆懈,幸好周圍的魔修沒有插手,他們不敢和黑火搶功,畢竟殺死叛徒也算是大功一件。
白鄲連吞服丹藥的工夫都沒有,隻能不斷壓榨體內的法力。
丹田傳來一陣陣絞痛,他暗歎一聲,反正現在已經證明了自己和血煞宗徹底決裂,並且剛剛也殺了一些人,犯不著和黑火死磕。
他有秘術脫離戰場,不然也不會找上黑火。
正要施展秘術,突然黑灰扭頭一望,眼神裏露出深深的恐懼。
一麵太極圖從頭頂罩下。
黑火怪叫一聲,身形化為一團黑霧。
太極圖淨化所有的黑霧,消失不見。
黑火的身形出現在五十米外,神態萎靡。
蛻凡期就用出空間移動,自然消耗不小,現在黑火戰鬥力盡失,隻有防守之力。
他取出一張萬裏遁符,身體一卷,散發大片黑霧,在其掩飾之下,用出符紙,快速向南方逃去。
翱龍可惜的歎口氣,竟然讓老妖逃了,不過剩下的這兩百人,他們可就吃下了。
白鄲頹然的降下城牆上,不斷咳嗽,為了交出這一份投名狀,他可是出了大力氣,差點把自己的命搭上。
白鄲看著翱龍不斷用出太極圖,隻要罩住血煞宗的弟子,不消片刻,那被罩中的人,修為盡失,變為比凡人稍微強壯一些的普通人。
白鄲有些駭然心悸,這法寶究竟是什麼?竟然如此強力,難道是傳說中的聖器?
翱龍大展神威,連殺數十人,終於引來敵人的重視,五個人首尾相連,一起向翱龍施壓。翱龍渾然不懼,頂著法陣賦予他的厚實防禦罩,打破對方的陣型,雖然沒有斬殺幾人,但是他們也心驚膽戰,不敢再圍剿翱龍。
敵人足足有二百人,在法陣的幫助下,明月穀勉強可以和血煞宗打平,但是再加上一個蛻凡期的修士,那麼他們就萬萬不敵了,幸好有道玉驚退了黑火,讓其落荒而逃。
慢慢的有精明的血煞宗弟子悄悄的遠離戰場。
當然也有死磕到底的迂腐之人。
這場戰鬥一直持續到天明。
雞鳴曉光,城池內可以看見嫋嫋炊煙升騰。
這裏完全看不出是經曆過一場大戰的樣子,除了城牆下麵數十具屍體。
這一戰明月穀竟然沒有損失一人,隻有重傷的幾人,甚至還出現斷肢這種重傷。沒有死人就已經是幸事了。
翩雲臉色蒼白,他幾乎一力承擔著所有法陣的消耗,若不是有數十枚極品靈石,他恐怕根本就堅持不下來。
這法陣本來就以防守城池為主,所以消耗多,威力大,才能抵擋住敵人的強悍進攻。
逃跑的血煞宗弟子大概有五十多人,大半的人手都變成了俘虜和冰冷的屍體。
這些俘虜的處理讓翩雲十分頭疼。
幸好來時邵陽就應經告知翩雲,盡量以德服人,不能斬盡殺絕,不然困獸尚能拚死一鬥,這些血煞宗的弟子一旦沒有了希望,恐怕會抗爭到底,對明月穀一方的推進十分不利。
翩雲巡視一圈,傷員已經接受最好的治療,他還是不放心,來到最大的客棧,慰問傷員。
“你覺得這次戰鬥是不是非常有必要?”
翩雲站在門口,沒有敲門,靜靜的聽著。
呂守道也不幸被一道劍氣傷到。
其實這道劍氣根本就不是朝他發出的,隻不過他比較倒黴罷了,被射偏的劍氣擊中。
呂守道咳嗽幾聲,說道:“當然有必要,道魔不兩立,二者隻能存其一!”
一個年輕人又說道:“今天我也看你戰鬥了,實力非常不錯,修為這麼低,還能同時對陣兩名辟穀期修士,並且重傷其中一人,看來你是得到墨雲師叔的真傳了嗎?”
呂守道說道:“我隻不過是師尊手底下天賦最差的弟子,隻是努力一些罷了。”
那個年輕人舉起一個古怪的設備,對呂守道問道:“那麼請你說一下,這場戰鬥是否有些個人的原因促使你參與呢?”
呂守道眼中精光一閃,正考慮該如何說,突然房門打開。
“師哥!”
來人正是翩雲。
“嗬嗬,空影傳媒的道友,呂師弟還需要休息,請你不要采訪了。”
年輕人臉色黯然,這呂守道可是一個大熱點,兩年前整個軒轅域都赫赫有名,失蹤兩年後,重新回來的呂守道雖然已經淡出了人們視線,但是若好好炒作一番,還是有些名氣可以利用。
這呂守道幼年遭受的不幸也廣為流傳,年輕人是空影傳媒的記者,為了獲取這次大戰的第一手資料,不惜冒著危險,前來采訪。
為了保證戰爭的公平性,這次采訪的影像資料全部都要一周後才能更新。
年輕人看著呂守道,心有不甘,再次問道:“那麼呂師弟能否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
呂守道微笑的說道:“請盡管問。”
翩雲臉色不自然,他已經下了逐客令,可是這年輕人依然采訪,實在不把他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