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樹堂微微一怔,哽了哽聲,“刷拉”一下坐起身子。
“侯爺怎麼了?”
麗娘跟著撐起身子,問道。
“你歇息吧,本候有些睡不著,今兒個就不在你這留宿了。”
說罷,白樹堂穿上鞋襪,離開了裏屋。麗娘抿了抿微繃的唇瓣,她該追上去攔下白樹堂,然後將他的心給拉回來,可不知為何,麗娘在此時卻沒了這個動力。
次日。
下罷早朝,白樹堂仍是有些心不在焉。剛走到宮門口,正要上馬車時,身後一人卻是將他喚住。
“父親。”
白樹堂怔怔,回頭看去,站在眼前的正是自己的長子,白楚生。
“一同回府?”
昨日他的話還縈繞在自己的腦中,可白樹堂卻是並未動氣,反而心平氣和的問道。
白楚生嘴唇微微勾起,和煦的笑笑:“不了,今日想和父親一同去街上走走,不知父親是否願意?”
白樹堂怔怔,思忖半晌,點頭道:“行吧。”
他與白楚生甚少認真交談過,所有的交談都是針對白楚生的學業以及府中公事,現在想來,他對自家兒子的了解少得可憐。
二人走入正街,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說的無非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問候,氣氛有幾分尷尬,對於昨日的事情,誰也沒有開口。
“白小將軍,侯爺!”
正待此時,一人匆匆與二人跑了過來,似乎很是著急,聲音充斥著喘氣聲。
白楚生回頭望去,眼前之人是自個的副將。
“怎麼了?”他問。
“營中出了些事情需要您來處理,不知您……”
來的將士瞧了瞧白楚生,又看了看白樹堂,後頭的話咽在喉嚨中。
白楚生還未說話,就聽白樹堂道:“既然是公務,你就去忙吧,到時候有什麼話,咱們回府再說就是。”
“是。”白楚生點點頭,不再多停留,跟著將士扭頭快步而去。
剛轉過了西街,白楚生停下腳步來。
“白小將軍,您為何要讓我來喚你回去呢?您與侯爺難得一起……”
將士有幾分不理解,撓撓頭望著白楚生。
“與你無關,不用多問。”
白楚生嗔了他一眼,輕聲道。
將士一聽此話,哽了哽,不再多問。
……
白樹堂本是直接想走,可剛扭頭就聽周圍有人正熱鬧議論著。
“你聽說了麼?最近那南陽歸酒館來了一角兒,戲唱得很好,很多人都去看了。”
“南陽歸樓是哪兒?我怎麼從未聽過?”
“就是西街盡頭的那家酒館啊!就在聽月樓旁邊,自從那角兒來了之後,聽月樓都沒有人聽戲了。”
白樹堂的腳步一停,思忖片刻往細節盡頭走了去。
反正現在回府也滿是愁緒,不如聽聽戲來得痛快。白樹堂如此想著,抬步邁入南陽歸樓。
“客官,裏邊請。”
腿步子剛走入樓裏頭,一小二就上前搭腔道。白樹堂四處張望著,果然如他們所說的這般,裏頭果真是坐滿了人。一個戲台搭在中間,上頭正“咿咿呀呀”的唱著戲詞,叫好聲此起彼伏。
“你們這兒都是在堂裏頭聽戲的?”
白樹堂擰起眉來。這裏雖是熱鬧,但吃飯的地兒,這也太過吵鬧了些。他還是比較習慣茶樓安安靜靜的氣氛。
一樓的這些粗俗百姓嘰嘰喳喳,都快覆蓋台上唱戲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