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二人是在老夫這裏演起苦情戲了？”吳鐵拐笑出了聲兒，回轉過頭，木拐一聲一聲的敲擊著地麵。
二人沒有回話。
白若潼的心有些複雜，不知是喜還是悲。
都說有能耐的人性子古怪，如今見了，白若潼才知這句話著實很有道理。
救一人是救，救兩人也是救。
難道就不能好事成雙嗎。
“榮親王殿下，你可記得五年前，百寧村屠村一事？”吳鐵拐開口。
“記得，是本王親自帶人屠的村。”顧炎卿回。
白若潼詫異的望著他。
“三千人，殿下一晚上全部屠殺，就連孩子都不放過，死的死，傷的傷，最後一把火毀滅整座村子，殿下可承認？”
吳鐵拐接著問。
“承認。”顧炎卿點頭，回話並無絲毫的心虛。
屠村？
白若潼對這個詞並無概念。
可三千人，一晚上全部屠殺。
白若潼就算不清楚概念，但當時村落肯定血流成河不假。
可顧炎卿神情淡漠，並無任何漣漪。
似乎覺得殺人，並無任何不對。
“老夫年輕時曾在百寧村住過一段時日。”吳鐵拐道，“聽聞你一直在尋找老夫，老夫也想要見見你，一夜之間屠城的屠夫長什麼樣子。”
顧炎卿勾起唇角：“現在你見到了。”
“等等，吳神醫，你問此話難道是想要報仇麼？”白若潼開口詢問道。
“報仇？你覺得憑借老夫一己之力，能夠複仇麼？”吳神醫笑笑，“小丫頭，老夫也並無此心，老夫可以為你醫治，但是這位榮親王殿下，老夫並不想醫治他的眼。”
白若潼的心頓時一沉。
“謝過神醫，能治丫頭就好。”顧炎卿勾起一笑，拱手道。
“今日太晚了，我安排人讓你們先歇息吧，等明日老夫在為你診治。”吳神醫道。
眾人聞言，都閉上了嘴。
氣氛頓時有些沉重。
張元帶著白若潼與白楚生來到一處籬笆小院安頓下來。這裏比起山寨還要簡樸，但環境幹淨，空氣中飄蕩著的藥香令白若潼感到安心。
“哥哥，你知道這件事麼？”
待張元一走，白若潼開口問道。
白楚生思忖片刻，點點頭：“知道。因為這件事，殿下坐實了修羅的稱號。”
“真的……連孩子都不放過？”白若潼咽下一口唾沫。
他總覺得顧炎卿不像是這樣的人。
他外表雖然冷漠，但白若潼清楚，他實際上是一個內心溫柔的人。
殺小孩？
白若潼不敢想象。
“是，連小孩……包括嬰兒也沒有放過。”白楚生邊生火，邊開口道。
白若潼卷縮在床榻上，頭抵著膝蓋重重的歎出一口氣來：“殿下為何要屠村？”
“不清楚，此事所有人都感覺奇怪，”白楚生搖搖頭，為白若潼披上烤熱的大氅，“這件事過去已經五年，我沒有想到神醫會突然提起，也沒有想到神醫居然與百寧村有關聯，這件事變得複雜了起來。”
大氅雖然暖和，但白若潼的心卻發寒。
顧炎卿今日的表情很奇怪，仿若在隱忍著什麼。
感覺像是，隱忍著痛苦？
“哥哥覺得殿下是壞人麼？”
“我倒是想要問你，你覺得殿下像是壞人麼？”白楚生反問，“以及，神醫問救誰時，你為何說先救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