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以前跟自己一塊兒上課的同學現在都忙著實習了,許晴晴過得早已沒了時間概念,而且許安玲也沒催著她出去工作,所以她整日呆在家裏,不是跟老媽吵吵架砸砸東西,就是睡覺吃零食,她的憔悴樣讓她連出門逛街的勇氣都沒有。

昨天一宿許立行都沒有回來,許晴晴很是不明白,老哥為什麼隔三岔五地不回家,貌似在外麵包小三似的。這天又到了早晨八九點許立行才回家,許安玲還沒有起床,許晴晴正坐在沙發上吃麵包,她看見老哥回來便迫不及待地上前問:“哥,你是打算今晚跟卓別力求婚嗎?”

“是,不過現在先讓我睡會兒,不然晚上沒精力行動了。”

許立行推開許晴晴然後拖著疲憊的身子回房間去了,一直在家閑得發慌的許晴晴終於逮到件可以讓她忙前忙後的事情,她連忙來到電話旁,撥通了卓別力的電話。電話嘟了幾聲才傳來卓別力無精打采的聲音,似乎還沒睡醒。

“卓別力,你幹嘛呢?”

卓別力在電話裏告訴許晴晴,昨天她跑了幾家公司,要不就是嫌她學曆低,要不就是隻招男性,讓卓別力憂愁得不得了,大半夜才睡著。許晴晴大喜,說正好,讓卓別力今天不要去找單位了,直接來她家。卓別力打算睡到中午起來吃飯,然後下午再出去找實習單位,可是許晴晴不停地對她實行電話轟炸,於是,她頂著熊貓眼就來到許晴晴家了。

許晴晴看到許久未見的卓別力興奮得不得了,當即給她來了個熱情的擁抱。卓別力一臉睡意,被許晴晴抱過之後就躺倒了他們家柔軟的沙發上,她正準備繼續睡時,許晴晴又潛伏到了她身邊:“誒誒誒,不要睡嘛,今天咱們姐倆兒聊聊天。”

“你說,我聽著。”卓別力閉著眼迷迷糊糊地說。

“嗯,卓別力,你覺得我哥怎麼樣?”

“……很好……”

“我也覺得我哥挺好的,雖說他以前有過前科,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誰年輕的時候沒有犯個小錯呀,我不也犯了錯嘛。我失去了一個孩子,可是現在我清醒了,女人呀,在沒有找到一個真心愛你嗬護你的男人之前,一定要好好愛惜自己,而我哥呢,就是那個真心愛你嗬護你的男人,他一定會讓你做世上最幸福的女人。都過去這麼久了,你也該把邵明坤忘了,忘不掉你也該放下吧。以前我最愛的人是林凱寧,為了他我連家人的感受都不顧。他沒錢了,我給他花,他餓了,我大半夜跑出去給他買吃的,下雨了,怕他出事,發動所有人出去找他,除夕夜,我在他家門口坐了一夜。我以為他最後會被我感動,我以為他會成為最後讓我達到裏程碑的那個人,可是一路下來,我傷痕累累,如今戰死在了到達裏程碑的路上。我掏心掏肺,他卻一直沒心沒肺。說句心裏話,如果我在街頭再碰到林凱寧,我一定會飛奔過去抱住他不讓他走,畢竟心裏最愛的還是他,自己是騙不了自己的。可是現在,我再也見不到他,所以我隻有像他對我的種種不好,這樣我就可以漸漸忘記他。如今沒有了林凱寧,能陪在我身邊的也就隻有親人和朋友,我最愛的親人是我媽和我哥,我最愛的朋友是你,我真心希望你們都幸福快樂。我希望我的好朋友也成為我的親人,我們大家一起快樂地生活在一起,所以,卓別力,做我嫂子吧,讓我哥好好愛你嗬護你。”

卓別力沒有回答,顯然已經進入夢鄉。許晴晴看著它,輕輕笑了笑,然後拿來一床薄毯,蓋在了她身上。

到中午十二點的時候,許立行從房間出來了,他看到客廳沙發上躺著的卓別力很是興奮,他從廚房找到了許晴晴。此時許晴晴正開心地和許安玲一起做著午飯,完全看不出這對母女昨天還開戰砸碗呢。不過這種轉變許立行已經習慣,因為說不定下一秒她們又會打起來。

“晴朗,卓別力怎麼來了?”許立行難以隱藏臉上的喜悅。

“你昨天不是說今天要跟她求婚嘛,我先把她叫過來了,讓你倆先溝通溝通感情。”許晴晴擠眉弄眼地說。

許安玲卻是歎氣,“本來以為那個叫易濛濛的漂亮小姑娘會成為我兒媳,沒想到現在成了卓別力。我說,兒子啊,你能不能以後做什麼都有個準兒啊,老媽的心裏承受能力可跟不上……”

“媽,卓別力哪兒比易濛濛差了,要長相有長相,要身材有身材,要人品有人品,才不像易濛濛。哥要是娶了易濛濛,指不定給我們家生出什麼怪物來。”

許安玲見許晴晴又頂她的嘴,便又想罵她。許立行見狀,連忙救場:“媽,你有沒有買茄子啊,卓別力喜歡吃茄子。”

“有有,我都做好了呢。”

聞到菜香卓別力就醒了,她睜開眼看了下手機,十二點半了,她立馬彈了起來,“都這麼晚了,下午還得找工作去呢。”

“呀,卓別力,你醒了呀。”

許晴晴開心地把卓別力牽到她房間的洗手間,拿出一副新的牙刷毛巾杯子,擺到洗手台上,“以後這就是你用的了。”

“以後?”卓別力納悶,她可沒打算在這長住。

“嘿嘿。”許晴晴壞笑,然後讓卓別力趕緊洗漱。

洗漱完之後許晴晴又把卓別力按在她的化妝台前,指著化妝鏡前擺著的那堆東西說:“看著抹吧。”

卓別力看著這堆瓶瓶罐罐,眼都瞪圓了。她哪裏會搗弄這些東西,而且許晴晴買的護膚品和化妝品都是外國牌子,不是英文韓文,就是日文,卓別力根本不知道該抹到哪去。她一臉迷茫地對許晴晴說:“我從哪看起呀?”

“我給你弄吧。”

許晴晴把卓別力的臉端到自己麵前,然後把她當一個調色板,毫不客氣地把那堆東西倒在她臉上。各項大工程完成之後,卓別力覺得自己的臉快要被這些藥品腐蝕了,她的臉快要爛了。

“晴朗,你天天被這堆東西折磨,臉上怎麼不回坑坑窪窪的呀。”

“這得靠技術。”

許晴晴把卓別力拉下了樓,許立行看到卓別力就立刻驚呆了,畫過妝之後的卓別力氣場都壓過了許晴晴。他情不自禁地誇獎了一句:“卓別力,今天你很漂亮。”

卓別力羞澀地低下頭,許晴晴把她拉到餐桌前開始吃飯。吃過飯後許立行就出門去了,而許晴晴也回到房間,不知在幹什麼。卓別力在客廳看了好久的電視才見許晴晴從樓上下來,她發現許晴晴化了妝並且穿了一條很漂亮的裙子。

“以前穿這條裙子就是往身上套的事兒,現在得吸好幾口氣才能塞進去,真是讓我憂愁。”

卓別力很納悶,說你打扮得這麼漂亮幹嘛。許晴晴嘿嘿不說話,然後拉著她出了門。許晴晴把卓別力拉到商場,像是隱居多年突然重出江湖似的各種逛,逛得卓別力都快吐血了。卓別力先前還抱著理解的態度,心想許晴晴最近是憋壞了,就陪她買東西發泄一下吧。可是讓卓別力抓狂的是,逛到天黑了許晴晴什麼也沒買。

到七點的時候,許晴晴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拉著卓別力離開商場了。一出商場門口卓別力就不顧形象地坐在了台階上。許晴晴拽著她:“卓別力,你別坐這丟人行嗎?”

“晴朗,我今天算是服你了,不買東西也能拉著我逛這麼久,我現在餓死了,我得趕緊回家去,明天還得找工作去。”

“那趕緊跟我回家吃飯去吧。”

“又去你家?”卓別力一臉惶恐。

許晴晴不再多說,拉著已經散架的卓別力就上了出租車。回到家一進門卓別力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餐廳的餐桌上擺了幾根漂亮細長的紅色蠟燭,還有兩副精美的餐具和已經煎好的牛排。天花板上還飄滿了紅色的心形氣球。回過神來的卓別力扭頭剛想問許晴晴怎麼回事,卻發現她早已不見了蹤影。

這時許立行不知從哪冒了出來,他穿著一件黑白細紋襯衫,捧著一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緩緩朝卓別力走去,就像從漫畫中走出來的少年。卓別力驚得連呼吸都忘了,直到許立行走到她跟前,開始跟她說話。

“卓別力。”

“……呃?”

許立行把花遞給卓別力,麵帶微笑著說:“這花,送給你。”卓別力如同木偶似的僵硬地接過了花。這種情況該怎麼處理?她餘光不時地瞥向四周,就希望許晴晴能趕緊出來救場。

許立行深吸幾口氣,似乎有點緊張,他從口袋裏掏出那個心形小盒,打開後舉著它單膝跪倒了地上,“卓別力,我不會說話,不知道怎麼用語言表達心中的感覺。我想我對你的感情你都能體會到。我們全家都很喜歡你,我真心希望你能成為我們家的一份子,讓我陪在你身邊照顧你嗬護你,和你一起慢慢等待你的傷口愈合。所以,卓別力,我希望你能戴上這枚戒指,做我們家的一員……”

卓別力呆住了,她沒有說話,隻是驚詫地望著許立行。許立行拿起戒指,想把它戴到卓別力手上,可她手一抽,戒指掉到了地上。她此時此刻腦海中想到的是邵明坤,她這輩子想嫁的人隻有邵明坤。她喊了句“不要”,然後把花扔到地上,轉身奪門而出。

聽到門響的許晴晴和許安玲立刻從房間跑了出來,看到許立行一臉落寞地坐在地上,旁邊還擺著花和戒指。

“人呢?”許晴晴焦急地問。

“走了。”

***從南陽花園小區出來後卓別力就跑回了家,卓母看到她風風火火的樣子,以為她把工作找到了。卓別力一邊喊沒有一邊跑回房間鎖上門,大熱天的她把被子都蓋上了,整個人躲在被子裏,開始睡覺。迷迷糊糊的時候許晴晴打來電話,她嚇得立馬從床上跳了起來,她想許晴晴一定是打電話來找她算賬的,她嚇得把手機關機了,然後把手機扔到床角去。

即使把手機關了,卓別力也睡得不踏實,就這樣翻來覆去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她覺得還是主動點去找許晴晴吧,因為她知道,如果不主動去請罪,以許晴晴的性格,見到了她一定會把她罵得狗血淋頭。

卓別力懷著忐忑的心情就來到許晴晴家了,按了半天的門鈴也沒有人開,她想也許許晴晴在生她的氣,她就坐門口等著,她就不相信許晴晴不來見她。

等了幾個小時也不見許晴晴家有人出來,卓別力想該去找工作便不想再等了,她正準備要走卻見一人朝她走來,是郭俊良。

“卓別力,你在這就好。”

郭俊良是許晴晴派來找卓別力的,他跑到卓別力家沒找到她,就到南洋花園小區來看看,沒想到她還真在這。

“怎麼了?”

“你跟我來。”

郭俊良掉頭就走,卓別力趕緊跟了過去。一路上郭俊良都一臉沉重,卓別力問他怎麼了也不說,隻能一路小跑著跟在他後麵。

郭俊良把卓別力帶到醫院的重症手術室,她納悶怎麼帶她來這種地方,難道誰病了?卓別力進去,看到了已哭得死去活來的許晴晴和許安玲,而床上躺著一人,已經被白被單蓋住了臉。

一見到卓別力,許晴晴就疾步走了過來,狠狠扇了她一個耳光,她沒站穩就被這一巴掌扇得跌倒在地,腦門撞到門框立刻磕破了頭。

“卓別力,你把我哥還給我!”許晴晴揪著卓別力嘶吼,拳頭還不停地落在她身上。

卓別力覺得腦袋一片空白,任由許晴晴打著。她怎麼也不相信,昨天還跟她表白的人今天就與她陰陽兩相隔了。許晴晴哭也哭累了,打也打累了,就坐在地上不停地抽泣。郭俊良把許晴晴攙到了椅子上,然後又把卓別力扶了出去。卓別力雙眼空洞,她怎麼都無法接受許立行已經死了的這個事實。她臉色蒼白地問郭俊良:“你能告訴我怎麼回事嗎?”

郭俊良把前一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原來,昨天晚上卓別力走後許立行就心情不好,一人跑到酒吧喝酒。許晴晴跑到酒吧怎麼勸他都沒用,就打電話給卓別力,想讓她來勸勸,哪知她不接電話,後麵還關機了,打她家座機也沒人接聽。後來許立行還不顧許晴晴的阻擋,開車離開了酒吧。許晴晴和許安玲在家心驚膽戰的,輪番打許立行的電話他就是不接。許晴晴便想讓卓別力打個電話勸勸許立行,哪知她一直都不開機。

酒駕的許立行在高速上與一輛貨車撞在了一起,他連車帶人在高速上翻了好幾個跟頭。在送來醫院的途中他嘴裏喊的還是卓別力的名字,可是他撞得太激烈,腦內大出血,手術過程中就停止了心跳。

聽完後卓別力捂著臉已是泣不成聲,這時許晴晴走了出來,她已停止了哭泣,隻是臉上還遺有淚痕,她冷冰冰地望著卓別力,毫無感情地說:“你不願成為我們家的一份子也就算了,沒必要把我哥從我們這個家奪走吧。卓別力,你走,我再也不要見到你,我以後不想再聽到你的名字。”

卓別力望著許晴晴,她一直把許晴晴當成是她最好的朋友,可是如今,她真的沒臉再在她身邊呆著。她擦擦眼淚,然後默默地朝走廊盡頭走去。

給許立行辦完身後事後,許安玲和許晴晴更加消瘦了,如今這個家隻剩她們娘倆相依為命。許晴晴覺得人生已變得灰暗,半年之內,她愛情友情雙雙受創,如今還失去了一個哥哥,許晴晴真不知道還有什麼事能讓她再感到一絲絲希望。失去兒子後許安玲已經病倒了,她躺在床上整日以淚洗麵,讓她悲痛的還有一個問題,就是許晴晴已經不能生育,而許立行死前也沒有留下一兒半女。許安玲想,該不會他們家到此就斷了吧。

卓別力已沒有臉來許家,好在孟曉源得知許家的慘狀之後幾乎天天都會過來,安慰並照顧可憐的母女倆。

***許立行死後,卓別力也無心再找工作了,她有個姑姑在日本,她便和母親商量,讓姑姑在那邊給她找個工作,待個三五年之後再回來。卓母先前舍不得女兒的,但想到女兒這段時間情緒不好消瘦了許多,便想讓她出去散散心,最後就同意了。

之後所有的證件都辦下來了,臨走前的那天晚上,卓別力還想見邵明坤最後一麵,她來到(某某)小區,敲響了邵明坤父親家的們。她知道自從餘佩芬死了之後,邵明坤就住到了他父親家。

卓別力敲了很久的門也沒有人來開,倒是對門的人家把門打開了,出來一個大媽,“小姑娘,你找誰?”

“請問,這戶姓邵的人家去哪了?”

“他們早就搬走了。”

“搬了?”卓別力的心咯噔一下,“什麼時候搬的?搬哪去了?”

“小陶好像找回了她兒子,然後小邵的兒子旅遊回來了,沒多久他們就搬了,搬到哪了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小姑娘,你找他們有事?”

“沒事沒事。”卓別力擠出一絲微笑,“謝謝你了,大媽。”

卓別力掉頭就走,她落寞不已,嘴裏還念叨,“走了好,走了好……”

邵明坤真的就告別了她的世界了麼?

已是深夜,卓別力一人失魂落魄地在大街上遊走,她想,他們一家人應該會過得很好吧,因為那個秘密已經被她藏在心裏,她不會告訴任何人,因為她希望邵明坤過得幸福。

那天她懷著強烈的負罪感來到邵明坤家找他,見了他最後一麵,他走後陶憶林就來到她身邊,說:“你們剛剛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卓別力被嚇得魂飛魄散,她以為邵明坤願意為她埋藏的秘密第三個人知道,可是接下來陶憶林對她說的話讓她內心的負罪感頓時煙消雲散。

陶憶林說,其實害餘佩芬死亡的是她。那天她回到家後,見門是開著的,她以為進小偷了,進門一看發現餘佩芬躺在地上,正睜大雙眼望著她,示意她趕緊找藥。陶憶林趕緊到抽屜找到藥瓶要給餘佩芬,可是突然她停住了,她想了一陣,又把藥瓶扔回了抽屜裏,然後跑下了樓。陶憶林告訴卓別力,她不想讓所有人都受餘佩芬的折磨,她不想讓養母陶瑞被餘佩芬無休無止地糾纏,她想讓餘佩芬徹底從他們的世界中消失。

那天晚上邵明坤被卓別力叫出來時陶憶林也跟了出來,他倆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等邵明坤走後陶憶林才走到卓別力麵前,把所有的事實告訴了她。並且,陶憶林對卓別力說:“我把這些告訴你就是怕你內疚,怕你以後都會過得不開心,你也知道你不能再和邵明坤在一起了,我現在隻有一個請求,請你不要把我剛剛對你說的話告訴他,就讓他以為他媽媽是你害死的。你也想他過得幸福吧,你說他如果知道是我害死他母親的,他還能跟我好好地生活在一起麼?所以,隻有你離開了,他才能幸福。”卓別力含淚答應了陶憶林的請求,為了邵明坤能幸福,她甘心埋藏這個秘密。

回憶一幕幕,讓卓別力心如刀割,不知不覺,她走到了一家酒吧門口,停了下來。她想到許立行,他曾經帶她來這喝過酒。突然間,她心中一股莫名的酸楚,她走了進去。

她坐到吧台旁,侍應問她喝什麼酒,她說等等。對於許立行的死,她充滿了內疚感,她無法接受一夜之間好端端的一個人就這麼沒了,同時,她也知道自己失去了與許晴晴的友誼。

這時,她看到有一位顧客端走了一杯酒,她立刻想服務員點了一杯一模一樣的酒,這杯酒是曾經許立行陪她一起喝的。卓別力喝了一口,仍舊覺得苦澀,不過她沒有吐掉,而是讓它慢慢滑過自己的喉嚨。她問酒保:“這杯酒叫什麼名字?”

“一見鍾情。”

酒保剛說完卓別力的鼻子就一酸,隨後眼淚就流了下來。後來她越哭越大聲,哭到後麵跌坐到了地上。有服務員過來想把她扶起來,可她硬是坐在地上,怎麼也不起來。

卓別力沒有告訴任何朋友她要去日本,她也囑咐母親,不要告訴任何朋友她去了哪。第二天上午,卓別力就坐上開往日本的飛機。